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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呢喃(組章)

2022-12-21 12:14黎冠辰四川
星星·散文詩 2022年9期
關(guān)鍵詞:新歲巴蜀遠(yuǎn)古

黎冠辰/四川

谷神:彌漫的金色之門

巴蜀,被山水包裹、涵養(yǎng),成為四季收獲的笑靨。

巴蜀金色的風(fēng),懸掛在桃紅柳綠的枝頭。柔嫩地在山岡、在坪壩、在河谷、在山彎,在苞谷地、甘蔗林子,與白鷺和秧雞一道摩挲。

十月之后,巴蜀被渲染成金光閃閃的谷香。

被金色壓彎了腰的稻田,總有幾支勇敢的稻穗在稻田里搖曳,如贊美詩的嘆號,舉起健碩和喜形于色的旗幟。

村寨最老的阿爺,沐浴凈須,將這健碩的谷穗小心翼翼搓揉出金色的心,高高舉過頭頂。全體族人下跪,儲滿淚光的眼睛高昂,把對蒼天的恩典,把對祖先的恩賜,把對谷神的敬仰,一同高舉給天空,把藍(lán)天也涂成金色波濤。

圍爐守歲:解讀命運(yùn)的密碼

這一夜,我們要圍著灶王,讓徐徐的火焰舔盡疲憊。

我們要等待,等待一個(gè)新歲的降臨,像遠(yuǎn)古的牧人等待燧人氏取火歸來。

一年的時(shí)光是一塊干柴,眨眼就讓灶火燃盡。我們不能只顧埋頭添火,急了,明年的衣食會(huì)燒掉太多,搶食了一家煙火。

灶王爺要察一家善惡,過了這一夜,他要去上天稟明一家的是與非。

靜靜地追思悔過吧。來年初一,人們都明白,大家該怎么樣過日子。

芒神:刻寫在莊稼上的日歷

那時(shí),文字徘徊在巴蜀之外,巴山蜀水亦如一本皇歷。滿目青山是紙,一泓清水是墨,那如柔掌的風(fēng),是一支筆,巴蜀的橫豎是二十四節(jié)氣。

芒神,被雕塑在芒之上,接見虔誠的膜拜,接見布谷鳥、竹雞、斑鳩對春天的鳴誦,接見珍貴如油的春雨的到來。

遠(yuǎn)古的君臣將相,選定這個(gè)叫立春的日子,送去獅燈龍燈和牛牛舞,請芒神,在芒之上,似春雨流淌不絕的力量,為巴蜀灌注叫莊稼的精神。

芒神要敬,更要敬從此忙碌的自己。山果是要吃的,戲是要演的,酒也是要喝的。醉倒在山坡上,也要脊梁挺直,再多的糧食,也壓不彎腰。

春鞭來抽,春官來吼。我的鄉(xiāng)親呵,四季如山似水,揣滿了生機(jī)的巴蜀。

巴蜀對莊稼的祈福,在每一個(gè)節(jié)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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