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口口聲聲說著要寫論文的盛聞言不僅出現(xiàn)在了酒吧,還調(diào)戲到了沈在頭上,她十分心虛,以至于對“男神”沈樹亦都不在乎了……
不一會兒,沈在叫的代駕把他的車開過來了。
“坐進(jìn)去吧?!?/p>
盛聞言“哦”了一聲,坐進(jìn)了后座。
去盛家的路上,盛聞言一直安靜地看著窗外。沈在看了她幾眼,心想這人酒的品還算不錯。
然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聽到她問:“沈在,你看到剛才那個女孩子了嗎?”
“什么?”
這是沈在對她突然直呼自己名字的意外。
盛聞言似乎沒覺得哪里不對,說:“就沈樹亦旁邊那個女孩子,穿白裙子的那個?!?/p>
沈在見她醉得不輕,不想跟她計較,問:“怎么了?”
“她是不是比我漂亮?。俊?/p>
沈在:“……”
“是不是比我漂亮?”
這人喝醉后糾結(jié)的永遠(yuǎn)是這類問題。
沈在按了下眉心:“沒注意。”
“你都沒注意,那說明她也沒有那么漂亮,對吧?所以……為什么都不喜歡我呢?”盛聞言倏地回過頭來,眼淚竟然已流了滿臉。
沈在愣了下:“你……”
“為什么都不喜歡我?。繂鑶鑶?!”盛聞言直勾勾地看著他,突然開始大哭。
沈在被這猝不及防的轉(zhuǎn)變弄得有些愣怔,等反應(yīng)過來,坐在前排的代駕已經(jīng)把紙巾遞了過來。
“先生,需要嗎?”
“謝謝?!?/p>
沈在接過紙巾,遞給盛聞言。
然而,剛才還酒品很好的盛聞言一把揮開他的手,任眼淚肆意橫流,然后萬分委屈地趴在了他腿上。
沈在:“……”
她哭得慘烈,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眼淚滲進(jìn)布料,打濕了他的褲子。
“為什么?。∥议L得這么漂亮,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我,爸爸不喜歡我,爺爺奶奶也不喜歡我,就沒人喜歡我,嗚嗚嗚!為什么都不管我……”
他原本覺得小姑娘是因為失戀了痛哭,可聽著聽著,發(fā)現(xiàn)她的話里并沒有多少是關(guān)于愛情的,更多的是關(guān)于家庭。
沈在是很早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rèn)識盛天和的,那年他才十七歲,當(dāng)時盛天和身邊的女人還是盛聞言的生母李小盼。
雖然有些年齡差距,但沈在早熟,小小年紀(jì)便很有想法,所以當(dāng)時他跟他們夫妻倆很有話聊。
大概是女人心細(xì),更懂得關(guān)心半大的男孩兒,所以比起盛天和,他跟李小盼的關(guān)系更好些。
當(dāng)年他跟父親鬧僵了,家里斷了他的生活費(fèi),是李小盼最先發(fā)覺,給予了他幫助。后來,她更是無條件地幫忙,借給了他第一筆創(chuàng)業(yè)資金。
可以說,當(dāng)年的他和盛氏夫婦的關(guān)系比跟家里人還好。
李小盼去世時,他特地回國參加了她的葬禮。
那算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李小盼在國內(nèi)念書的女兒,之前李小盼給他看過照片,她總炫耀自己女兒長得漂亮。
而李小盼離開那年,盛聞言才十二歲,穿著黑裙黑皮鞋跪在靈前,哭得跪都跪不穩(wěn)。
這些事,他都記憶深刻。
參加完葬禮后,他又回了美國。
后來盛天和偶爾因公事去美國,兩人都會見面。對于李小盼,兩人很少提及,因為后來盛天和有了新的女朋友。
再之后,沈在因為忙著自己的事業(yè),也沒怎么跟盛天和聯(lián)系了。直到近兩年,他將事業(yè)重心轉(zhuǎn)回了國內(nèi),兩人才重新開始頻繁來往。
其實對于照顧盛聞言,他是允諾過的。
那時李小盼說,以后會讓自己女兒去美國讀大學(xué),還說,讓他好好帶帶她、教教她。
李小盼在他心中算是貴人,跟親姐姐也差不離,他自然應(yīng)允了。
只是沒想到,李小盼沒有等到自己女兒上大學(xué)便離世了。
盛聞言后來自然也沒有到美國念大學(xué),但是他一直記著這件事,所以盛天和開口的時候,他讓她來了IZ,并特別關(guān)照她。
“誰告訴你沒人喜歡你的?”她哭得太厲害,讓沈在想起了李小盼葬禮上的那個小姑娘,他不禁產(chǎn)生了惻隱之心。
盛聞言在他腿上亂蹭,眼淚、粉底蹭了一片,但她已經(jīng)毫無顧忌,嗚咽道:“就是沒人愛我啊,我爸只愛小媽,爺爺奶奶只愛小媽肚子里還不存在的孫子……”
“有人愛你?!?/p>
“什么?”
“你媽媽很愛你?!?/p>
盛聞言一怔,哭聲一停,但也就停了幾秒,她就更大聲地號了出來:“我媽才不喜歡我,她沒有生兒子總被他們說……她肯定不喜歡我,所以早早就離開了……”
沈在輕嘆了一聲,把她從自己腿上扶了起來,再開口時,聲音難得變得很柔和:“你媽媽很愛你,這個我知道?!?/p>
“你知道什么啊……”
“我見過,她從來不覺得你比男孩子差,她說你很聰明,很貼心。說起你的時候,她很高興。”
“真的?”
“我有必要跟你撒這個謊嗎?你應(yīng)該知道,我過去跟你父母關(guān)系不錯?!?/p>
盛聞言呆呆地看著他,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沈在看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褲子,又看看眼前哭花了妝的人,無奈地笑道:“盛聞言,你媽媽雖然離開了,但你要記得,她是愛你的,所以別說自己從來沒有人愛。
“行了,把眼淚擦擦,這么大的人哭成這樣,好意思嗎?”
沈在抽出幾張紙遞到她眼前,盛聞言沒有接。她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垂下眸子,突然又趴回他腿上。
沈在以為她還要繼續(xù)大哭,一低頭,卻見她只是安靜地趴著,安靜地流眼淚。
“我知道了?!彼苄÷暤卣f。
翌日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雨幕網(wǎng)住了整個城市。
房間里光線昏暗,被窩溫暖,同外面比,安寧得像兩個世界。
盛聞言在一片靜謐中醒來,她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胡亂摸了一陣,把床頭柜上的手機(jī)摸進(jìn)了被子。
手機(jī)在被窩里被按亮,盛聞言瞇著眼睛點開了微信,看到婁凝和楊圣給她發(fā)了信息。
婁凝:“你醒了嗎?沒事吧?”
婁凝:“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沈樹亦算什么玩意兒!”
婁凝:“我覺得白念蕾也就那樣,不如你!”
楊圣:“聽說沈樹亦有女朋友了?別哭,兄弟,哥給你介紹帥哥,放心,這次一定能入你的眼。”
楊圣:“長得帥又有文化,對吧?你的口味我懂的,你等著?!?/p>
盛聞言忍不住扶額。她關(guān)了手機(jī),掀開被子。
思緒漸漸回籠,她想起昨晚在酒吧遇到了沈樹亦,也想起他來接那個叫白念蕾的小美人。
所以,他有心儀對象了。
看來他說的不在大學(xué)談戀愛不是誆她,這不,馬上要畢業(yè)了,他就有心儀對象了。
只是,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盛聞言揉了把頭發(fā),有些郁悶,沈樹亦為什么不喜歡她呢?她有那么差嗎?
一道驚雷落下,盛聞言被嚇了一跳,突然覺得腦子里冒出的這句話有點兒耳熟。
等等,昨天她在車?yán)锸遣皇且舱f過這句話?
“我長得這么漂亮,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我。”
她應(yīng)該是這么說的。
在車?yán)?,還是在沈在的車?yán)铩?/p>
盛聞言眨巴著眼睛,趕緊跑下床沖進(jìn)浴室。鏡子里,她一張臉是素凈的,衣服也換成了睡衣。
“陳姨!”盛聞言一邊大喊一邊跑下樓。
“怎么了,小姐?”陳姨聽到聲音從廚房里出來。
“昨天是別人送我回來的?”
陳姨:“是啊,是沈先生把你送回來的。小姐,你昨晚喝醉了,又哭又鬧的……沈先生可真是好人,他幫著我把你送進(jìn)房間才走的。昨天我給你卸妝、換衣服,你都不配合,我啊……”
陳姨喋喋不休地說著昨晚如何艱難地把她處理“干凈”,但盛聞言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她腦子里只剩下昨晚她和沈在在一起時的瘋樣。
她沒斷片,而且記得很清楚。
其實她酒后很少會這么失控,昨天會那樣估計是喝得太多,然后又被沈在打給盛天和的那通電話刺激了。
于是,她就在他的車?yán)锟蕹闪藴I人。
盛聞言摸了下自己的臉頰,很干凈,沒有一點兒眼淚的痕跡。然而,她覺得昨晚眼淚和臉頰蹭在沈在褲子上的觸感還殘留著……
“小姐,小姐?”
“嗯,你說什么?”
“我是說,下午盛總和夫人就回來了。他們讓我跟你說一聲,晚飯去你爺爺奶奶家吃?!?/p>
盛聞言眉頭一皺:“我一定要去嗎?”
“一定要去。”
“哦?!?/p>
盛聞言的心情有些低落,她向來不喜歡去爺爺奶奶家。
但她要是不去,長輩們估計又會說她了。
下午四點,她還是開著車去往盛家老宅。
其實想想,去爺爺奶奶家無外乎吃晚飯時被批評,然后聽他們勸小媽多多努力懷個孩子,對此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相比沈家,盛家人丁稀少,爺爺奶奶只生了她父親,而她父親目前就她一個女兒。
餐桌上,五人開始用餐。
“田嬌,這湯好,你多喝一點兒,你現(xiàn)在就是太瘦了,所以才懷不上孩子。”奶奶孫沛萍又開始搗鼓那些大補(bǔ)的東西了,她一直樂此不疲。
田嬌最近胖了許多,出于愛美之心,她正偷偷減肥,但老人的話她又不敢不聽,只好接過來抿了一口。舌尖剛觸及濃湯,田嬌就被那味道嗆得面露難受之色。
孫沛萍見此道 :“這湯是有點兒苦,你一口喝下去吧,這樣不難受。”
田嬌苦澀一笑:“行?!?/p>
盛聞言瞥了她一眼,有些無語。
“你這孩子搖什么頭呢?”大概是盛聞言的表情太明顯,孫沛萍突然看了過來。
盛聞言懶懶地道:“沒什么。奶奶,生孩子順其自然就好了,這么逼人家干什么?而且小媽也不瘦,喝這些湯有什么用?”
孫沛萍放下筷子,說道:“這還不瘦啊?是,跟你比起來是不瘦。你看看你自己,跟紙片人一樣單薄,這樣下去,身體還不給你折騰壞。”
盛聞言:“……”
誰跟紙片人一樣?我的身材凹凸有致,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好嗎!
孫沛萍接著道:“還有,什么叫‘逼?我們家必須有這么一個孩子,你爸也需要這么一個孩子,不然盛家以后怎么辦,還絕后了不成?”
盛聞言是聽著這些話長大的,即便如此,再聽一遍還是又氣又煩,她忍不住說:“我是擺設(shè)???我不是盛家的孩子,不是我爸的孩子嗎?”
“跟誰說話呢,聞言?”爺爺沉聲道。
盛聞言冷嗤了一聲:“反正在你們眼里,我就是不存在唄?!?/p>
孫沛萍道:“你這孩子的氣性怎么這么大,跟你媽簡直一模一樣。奶奶說你不是你爸的孩子了?我說的是咱們盛家需要一個男孫,你多大的人了,還跟你未出世的弟弟爭風(fēng)吃醋呢?!?/p>
盛聞言:“吃醋?我只是說我……”
“盛氏未來得有一個人接管,你一個女孩子遲早要嫁出去,有什么用?”
又是這一套說辭,盛聞言跟他們簡直沒辦法交流,而且爭辯也毫無意義。
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你們自己吃吧。”
盛天和開口道:“盛聞言,坐下?!?/p>
“我說我吃飽了!”盛聞言冷冷地道,“你們就在這里好好孵化你們的繼承人吧,我不奉陪!”
來之前盛聞言就想過,不管這兩個冥頑不靈的老人怎么說,她都左耳進(jìn)右耳出,可沒想到自己還是忍不住發(fā)火了。
盛聞言出門后開車離開,一路狂飆。
可不管音樂聲開得多大,車跑得多快,她心里那股氣就是散不開。雨又下大了,雨點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雨刮器已經(jīng)來不及刮出清晰的視野。
盛聞言把車停在路邊,耳邊轟隆作響,她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叮!”
就在這時,手機(jī)顯示有消息進(jìn)來。
她面無表情地點開微信,看到了沈在發(fā)來的消息。
沈在:“上周讓你帶來我家的資料,你放在哪個位置了?”
盛聞言看著“沈在”兩個字,想起昨晚在車上她趴在他腿上哭得難過時他安慰她的樣子,也想起他說的“有人愛你”。
那還是她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哭成那樣,也是第一次有人認(rèn)認(rèn)真真地告訴她,她有人愛。
如此想著,她心里的煩悶突然就消散了許多。
盛聞言抿了下唇,回復(fù)他:“在書房第二格的抽屜里?!?/p>
沈在:“好,謝謝?!?/p>
盛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給他發(fā)消息:“我昨天是不是弄臟你的褲子了?賠你一條吧?!?/p>
沈在:“不用?!?/p>
盛聞言:“昨天的事我很抱歉?!?/p>
沈在:“知道就好,以后別喝那么多酒?!?/p>
雖然人不在眼前,但她能想象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眉頭大概是皺著的,眼神大概是不滿的,但即便再不滿,也會帶著那種不跟小孩兒計較的無奈。
他不會總是冷漠嚴(yán)苛到讓人害怕,他也有溫暖的一面,溫暖得讓人產(chǎn)生安全感。
就像昨晚那樣。
盛聞言嘴角微微一彎,心情總算好了些:“好的,老板。”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昨天兩人聊的話題,問:“我媽當(dāng)時真的跟你說過我嗎?”
沈在:“經(jīng)常說,她挺喜歡在別人面前夸自己的女兒?!?/p>
盛聞言:“都是夸我的?”
沈在:“那你覺得還有什么?”
盛聞言十二歲的時候母親便因病離世了,時間過去太久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怎么記得了。
但是有一點她記得,母親并不是一個會在她面前夸她的人。
在她的記憶里,父母總吵架,因為兩人的感情問題,也因為家里的長輩問題。她那時并不太懂,只是覺得媽媽面對她時不太高興,所以想著媽媽其實不怎么喜歡她。
原來媽媽在別人面前總是夸她?
媽媽其實是很愛她的。
盛聞言看著沈在的信息,眼眶莫名又有些酸澀。
她突然不想回家了,想去IZ,也想見沈在。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qiáng)烈,就好像她的價值、她的好只有他能看見一樣。
盛聞言:“沈總,我不想請假了。我明天去公司,有空的時候我就在那兒寫論文,可以嗎?”
幾分鐘后,沈在給了回復(fù):“好?!?/p>
大概是知道她要處理論文的事,接下來幾天,盛聞言的工作量很小,大部分時間她都在自己的工位上查資料、寫大綱。
午休的時候,盛聞言的手機(jī)響了,她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楊圣給她發(fā)來的照片。
這家伙這幾天就跟紅娘一樣,不斷給她發(fā)男人的照片,似乎要以此來安慰“失戀”的她。
盛聞言走到?jīng)]人的地方,發(fā)了段語音罵他,罵完后,順手點開照片來看。
照片里的人長得很白凈,戴著一副眼鏡,一副乖巧學(xué)生的樣子——楊圣是按照她的口味找的。
盛聞言覺得楊圣有毛病,戴副眼鏡就是學(xué)霸啦?
照片上的人長得也一般,跟沈在比起來差遠(yuǎn)了。
楊圣聽完她劈頭蓋臉的一段罵后,不死心地給她發(fā)了語音消息,約她明晚出去玩。
楊圣:“周六出來玩唄,我不給你介紹帥哥了還不行嗎,有好酒分享!”
盛聞言冷漠地拒絕:“不去,明天我加班?!?/p>
楊圣:“還在IZ上什么班啊,難道你還沒對沈樹亦死心不成?他都去他爸公司實習(xí)了,不會去IZ了?!?/p>
盛聞言:“所以?”
楊圣:“別所以了,我知道你很難過,別憋著,想哭就哭吧。”
盛聞言最后還是沒有應(yīng)楊圣的約,周末兩天休息,她在家宅了兩天。
其實這兩天除了楊圣,還有許多人約她出去玩,她都沒去,覺得沒什么勁兒。
那些人都在猜測她這次是真的很難過,畢竟不久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拿下沈樹亦,誰能想到沈樹亦身邊這么快就有人了。
盛聞言原本也覺得自己會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失戀嘛,至少得去借酒消愁才行啊。
可不知道怎么的,這兩天在家,除了心里有一點點郁悶,她并沒有其他感覺,甚至偶爾看電視劇看得起勁,完全忘了這回事。
最后她想,大概還是她太堅強(qiáng)了。
失戀這種事打擊不到她。
02
新的一周開始后,盛聞言收到了上個月的實習(xí)工資,五千三百二十元,有零有整。
對過去的她來說,這筆錢拿去吃一頓飯或者去一趟美容院都不夠花,但此時看到到賬信息跳出來,上面寫著是她的薪酬時,她竟然覺得有點兒興奮。
這是她人生中靠自己賺的第一筆錢。
“看什么呢?”陳超走過來,點了下她的桌面。
盛聞言高興地把手機(jī)舉到他面前:“陳助,我收到工資了!”
陳超板著臉,跟個機(jī)器人似的:“我知道,今天是公司發(fā)工資的日子?!?/p>
盛聞言:“?。∧悄闶盏蕉嗌馘X?”
陳超:“公司員工不能討論工資的事情。”
“哦。”
盛聞言還是感到很高興,臉上的笑意都藏不住,陳超有些納悶地看了她一眼。對實習(xí)生來說,這筆錢大概確實值得高興,但盛大小姐這么高興他就看不懂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止這個價。
“別盯著工資了,說正事兒?!?/p>
“好的!”盛聞言把手機(jī)收起來。
陳超道:“明天下午沈總要去參加一個活動,你已經(jīng)看過資料了吧?”
“看過了。”
簡單來說,那是一場大型招收投資項目會,很多有想法的年輕人會帶來他們的項目,都是些經(jīng)過嚴(yán)格篩選或者得過國際獎項的項目,很多投資公司都對那些項目感興趣。
沈在對那些項目也很有興趣,所以主辦方邀請他去做演講時,他立刻就同意了。
“明天我會先過去,認(rèn)識一下那些項目主理人。中午十二點沈總一開完會,你就跟著沈總一起去,演講下午一點半開始,來得及?!?/p>
盛聞言:“好,我知道了?!?/p>
沈在最近很忙,會議一個接一個。
第二天中午,盛聞言見沈在從會議室出來,連忙上前道:“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我們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去仁越中心?!?/p>
沈在:“好。”
坐進(jìn)車?yán)铮⒙勓园褎傎I的咖啡和三明治遞了過去:“時間緊急,只能先吃這些了,沒關(guān)系吧?”
沈在搖了搖頭,接過來,問道:“你吃過了?”
盛聞言:“還沒呢。”
“自己的怎么沒買?”
“我不著急,等會兒把你送進(jìn)去后,我再去吃午飯就行?!?/p>
沈在“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活動在仁越中心舉辦,從公司出發(fā)到那邊要一個小時。此時不是早晚交通高峰期,時間原本是很充裕的,可誰想到在過橋的時候竟然堵車了,還堵了很久。
“到底怎么回事?”盛聞言坐不住了,焦急地問司機(jī)。
“不知道,可能前面有點兒情況?!?/p>
車流絲毫沒有前進(jìn)的跡象,盛聞言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快到一點了。
這次的活動對IZ很重要,再等下去,沈在就要遲到了,但后面也堵得死死的,車也不可能掉頭。
司機(jī)道:“前面應(yīng)該是出事了,不然這個時間點這里不會堵車的。”
沈在皺眉:“打電話問問。”
“是。”
也不知道司機(jī)打給了誰,反正掛了電話后,他很確定地跟沈在說,前面出了車禍。
沈在:“需要多久才能處理完?”
“那邊說應(yīng)該要半個小時?!?/p>
盛聞言:“半個小時?那可不行!”
她立刻打開門下了車,橋分為機(jī)動車道和非機(jī)動車道,機(jī)動車道這邊堵得死死的,非機(jī)動車道上騎自行車和電動車的并未受到影響。
盛聞言對著迎面駛來的電動車道:“停!停一下!”
沈在看到她突然跑出去,沉聲道:“盛聞言,回來!”
盛聞言哪里聽得到他說什么,她一邊攔下騎電動車的人,一邊對沈在道:“有辦法了!”
“哎,你干嗎呢?干嗎攔我的車?。?!”騎電動車的男子突然被攔停,又驚又氣。
盛聞言:“送人去仁越中心,你開價。”
“什么仁越中心啊,我不知道!有毛病,我又不是載客的。”騎電動車的男子說,“你松手,你松不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報警了!”
盛聞言心急如焚,直接道:“那你這車多少錢,我買了?!?/p>
“哎,你這人……”
“雙倍!”
“我才……”
“三倍!”
“三倍?嗯,這個嘛……”
盛聞言翻了個白眼:“五倍,五倍行了吧,車我要了?!?/p>
電動車主人眼睛一亮,迅速拿出手機(jī):“那你掃碼,一萬。”
盛聞言二話不說拿出手機(jī)就掃,結(jié)果掃了一下,顯示余額不足。
電動車主人眉梢一挑:“不是吧,你沒錢啊,沒錢擺什么闊……”
從沒被人嘲笑過沒錢的盛聞言感覺一股熱流一下涌到了腦門,沒錢?沒錢?!你才沒錢!你全家都沒錢!
“我這里有六千,都給你!這枚戒指市值一萬,也給你!不用找了!”
盛聞言將一枚銀色戒指塞到電動車主人手心里,他瞇著眼睛看了看,道:“不是黃金啊……這什么啊,真的假的?”
盛聞言咬牙切齒地道:“香奈兒白K金,姐姐不戴假貨,你放心!”
“……”
“不要是吧,算了,你走吧,下一個!”
“哎哎哎,別,我要了。”就算這枚戒指是假的,那六千現(xiàn)金買這破車他也是賺了的。
電動車主人立馬下了車:“車給你,錢轉(zhuǎn)給我吧?!?/p>
收了錢,他看了一眼前方:“不過這橋這么長,我怎么走?”
“坐我們的車,司機(jī)會把你送到目的地的?!?/p>
對方“哦”了一聲,看了一眼盛聞言后面的車,頓時愣住了:“賓、賓利?”
盛聞言付了錢拿到了車,也不管別的了,對沈在招了招手:“沈總,下來啊!你來騎這輛車,我們很快就能趕到。”
沈在一直坐在車內(nèi),他看了這么半天也猜出盛聞言的想法了,只是……沈在看著那輛臟兮兮的電動車,面色有些黑。
盛聞言見他沒說話,以為他是嫌棄這輛電動車。那誰不嫌棄啊,她也嫌棄啊,可現(xiàn)在時間緊迫,只得將就了!
“沈總,這車雖然臟了點,但還是能動的。你……”
“我不會騎?!?/p>
盛聞言一愣:“???”
沈在冷著臉收回視線,干巴巴地重復(fù)了一遍:“我不會騎這個。”
兩分鐘后,一輛黑色電動車從橋上飛馳而過。
盛聞言坐在面前,迎風(fēng)喊道:“你放心,我大學(xué)的時候在學(xué)校里騎過一次,技術(shù)還行!”
穿著西裝坐在電動車后座上的沈在沒說話,他的腰背依舊挺得筆直,只是扶著車的手有些發(fā)緊。
“這電動車的速度也太慢了吧,最高車速才多少啊……哈哈哈,還挺好玩的,敞篷哦?!?/p>
“騎這個車估計很快就能到了,我們不會遲到的。放心,我保證把你準(zhǔn)時送到!”
“沈總,你怎么連電動車都不會騎?那你是不是也不會騎自行車啊?沈總?沈總?沈在?”
秋風(fēng)呼嘯而來,盛聞言的一頭長發(fā)飄在他的胸口和臉上,柔軟的發(fā)絲拂過,帶著一絲香味,讓他感覺有些癢。
沈在別過頭,那頭發(fā)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又往他臉上飄。
沈在忍無可忍,騰出一只手一把將她的頭發(fā)攥在手心,說 :“安靜,專心騎車,不要說話!”
“你抓著我的頭發(fā)干嗎?”
沈在:“擋住我的視線了?!?/p>
“是我騎車載著你,你又不用看路?!?/p>
“盛聞言,不要說話了?!?/p>
“好嘞?!?/p>
盛聞言沒怎么騎過這種兩輪車,當(dāng)初在學(xué)校的時候還是看到室友有輛粉色的小電動車,她覺得好玩,讓對方教她,這才在學(xué)校里歪歪扭扭地騎了一回。
不過她的技術(shù)雖然不怎么樣,但勝在膽子大,即便后座上坐了一個人,她也敢在道路上風(fēng)馳電掣。
電動車開過大橋,拐上馬路,一路往前沖,兩人終于在不久后看到了仁越中心的建筑。
離活動開始還有十分鐘,趕上了!
盛聞言心下一松,想繞小路前往仁越,但她沒意識到此時車速過快,轉(zhuǎn)彎的時候一時沒控制住……
“哎哎?”前車輪已經(jīng)撞上花壇,她卻完全收不住勢,也拐不了彎。
不是吧?完了!
“砰!”
下一秒,老天告訴她事實就是如此。
車子應(yīng)聲倒地,而車上的她和沈在齊齊摔進(jìn)了花壇。
“??!”
好疼。
花壇里是剛種的植物,葉子不茂盛,樹枝卻多,盛聞言的手臂被樹枝狠狠蹭過,腿也磕在了花壇邊上。
她眼冒金星,一時間無法動彈。
“摔到哪兒了?”一只手從她身后探出來扶住了她。
盛聞言感覺右腿和右手火辣辣地疼,她一回頭,就看到沈在單腿半跪在地上,原本平整干凈的西裝被枝葉和泥土弄出深一道淺一道的污跡,她頓時驚得什么疼都忘了。
“沈總,你受傷了?”
沈在皺眉:“沒有,你……”
“那就好?!笔⒙勓砸荒槆?yán)肅地打斷他,立刻從地上坐起來,掏出手機(jī)打電話,“喂,陳助……”
“盛聞言,你們到了沒有?怎么都不接電話?”陳超在電話那邊焦急地道。
盛聞言 :“到了,就在樓下。陳助,你現(xiàn)在馬上去找一件干凈的西裝,沒有的話就把你自己身上的直接扒下來?!?/p>
“怎么了?”
“沈總的衣服臟了,具體情況我等會兒再跟你說,你先照我說的做,沈總馬上就到?!?/p>
“好!”
盛聞言掛了電話,對沈在說:“還有六分鐘就到你演講的時間了,你快去!”
沈在垂眸看到了她身上的傷,她右手袖子是卷起來的,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臂上的劃痕。
“我先扶你起來?!?/p>
“現(xiàn)在就先別管我了,我不疼,就是蹭傷,沈總你趕緊去。”
沈在眸光一沉:“盛聞言……”
“我會讓人來給我處理傷口的,真沒事?,F(xiàn)在正事兒要緊,沈總,這可事關(guān)我們IZ的業(yè)務(wù)和臉面,你可不能遲到,快快快!”
演講的事兒確實很重要。
沈在看著眼前著急的女孩,心里有些焦躁:“我找人來幫你,你乖乖坐在這兒別動。”
“嗯,我知道!”
沈在又皺著眉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離開。
盛聞言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yuǎn)處,臉色一變,立馬看向自己的手和疼得完全不敢動的腿。
好痛啊!什么破車!
盛聞言在花壇邊坐了沒多久,陳超就急急忙忙地帶著人過來接她,但陳超這會兒也很忙,處理完之后他又趕緊返回了現(xiàn)場。
盛聞言的腿疼得不行,處理好傷口之后她也沒敢走動,就坐在休息室里等著。
閑著無聊,她給兩個損友發(fā)了自己受傷部位的照片,然后聲情并茂地講了今天如何如何刺激,又如何如何慘痛。最后她實在是說得累了,窩在休息室的小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沈在結(jié)束了演講,又和一些項目主理人談完之后,總算是結(jié)束了今天的行程。
他按照陳超的指引來到休息室,剛進(jìn)門便愣住了。
休息室中央的沙發(fā)上躺著一個女人,她抱著抱枕,睡得有些不安分。
由于受傷的緣故,她右腿褲管卷起,露出了纖細(xì)的小腿和傷口。傷口上了藥,紅通通的,有些觸目驚心。
他記得方才她說只是小傷,沒什么事。這人向來直來直往,她這么說,他自然就信了,原來傷得這么嚴(yán)重。
“盛聞言?!鄙蛟谧吡诉^去。
沙發(fā)上的人幽幽醒轉(zhuǎn),迷迷糊糊地道:“嗯,你回來了?活動結(jié)束了嗎?”
沈在點了點頭,問:“傷口沒事吧?”
盛聞言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注意到沈在換衣服了,原來的一身灰色西裝變成了藏藍(lán)色??磥恚虑閳A滿解決了。
她松了口氣,突然想撒嬌:“有事啊,很疼的。”
沈在有些心軟,輕聲道:“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那倒不用,沒骨折。”盛聞言抬眸看著他,聲音里帶著一絲軟糯,“那個……我現(xiàn)在有更緊急的事?!?/p>
沈在以為她還有哪里不舒服,便問“怎么了”,卻見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分外委屈地道:“我身無分文了,好餓。沈總,你能不能帶我去吃個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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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聞言對沈在的感情越來越深,但在沈在心里,盛聞言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呢?他會如何處理盛聞言對自己的感情呢?而已經(jīng)對盛聞言動了心卻不敢承認(rèn)的沈樹亦又會給兩個人的感情造成什么樣的波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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