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楊婧宜

1.內(nèi)景 教室 日

陽光照進教室里，樹上傳來漫長又高昂的蟬鳴。

李老師拿出通知單，眼含笑意地看著同學(xué)們：孩子們，市一中發(fā)布了體育特招生的通知。這意味著大家有更多機會走出大山，到城市里學(xué)習(xí)了！

講臺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李老師：學(xué)校將選拔出一支足球隊，進行集中訓(xùn)練。報名參賽的同學(xué)下課來找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王興陽舉起課本擋在面前，趴低身子，望向后方的吳林：老吳！

王興陽擺出一個橡皮擦，兩根手指快速擺動起來，模仿起奔跑的姿勢，朝橡皮擦靠近。手指一彈，橡皮擦精準地落進了文具盒里。

吳林一臉疑惑，王興陽無奈地搖了搖頭：足球賽，報名！

2.外景 水泥操場 日

水泥球場上，劉航江突破防線，將球傳給隊友。一個身材瘦小的男生追了上來，將球攔截。球門前，吳林注視著足球。

陽光刺得吳林不停眨眼。男生趁機射門，吳林撲了上去，球從他的手邊擦過，沖進了球門。球場上傳來另一隊的歡呼聲。吳林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王興陽拍了拍吳林：沒事，待會兒看我絕殺。

劉航江悶悶不樂地站在遠處，生氣地一腳踹在水泥地上。

比賽繼續(xù)進行。劉航江截到球后，對方球員都圍追上來。劉航江虛晃一下，順利帶球突破。

劉航江大喊一聲：王興陽！

劉航江把球傳給王興陽，王興陽帶球直奔球門。對方球員都紛紛追了上來，王興陽慌張地射門。足球砸在門梁上，彈出了球門。

哨聲響起，記分板上的比分停留在一比零。王興陽癱倒在地。

劉航江：早曉得我就自己帶球射門了，虧我還專門傳給你。這么關(guān)鍵的比賽，你們一個沒守住，一個沒進球，唉。

體育謝老師拿出名單，同學(xué)們前來集合。

謝老師：根據(jù)大家的表現(xiàn)，我和幾位老師選出了集訓(xùn)隊的成員。雖然紅隊輸了比賽……

耷拉著腦袋的王興陽和吳林立馬抬起頭來，謝老師沖他們隊笑了笑。

謝老師：但是劉航江同學(xué)的表現(xiàn)被老師們認可，恭喜劉航江加入集訓(xùn)隊！

3.內(nèi)景 王興陽家 夜

餐桌上，王興陽木訥地往碗里添飯。

王進東：沒進集訓(xùn)隊？

王興陽點了點頭，默默坐下。

王進東：那就自己練！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爭取到城里面去上學(xué)。

王興陽：可是爸，我沒人教，甚至連個球都沒有，哪比得過他們啊。

王進東夾起一塊肉塞進嘴里，若有所思地看著桌面。

王進東突然抬起頭來：學(xué)校器材室有??！這樣，每天中午午休，你就去那借球練習(xí)。但學(xué)校就這一個足球啊，一定要按時還回來。

王興陽笑著回應(yīng)：好嘞，謝謝爸的好辦法！

4.內(nèi)景 教室 日

微風(fēng)卷起窗簾，孩子們都趴在桌上睡覺，汗水微微浸濕了發(fā)梢。王興陽小心翼翼地來到吳林的座位前，搖醒了吳林。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教室。

5.外景 田間地頭 日

王興陽撿來幾塊磚頭擺在空地上，練習(xí)起運球過障礙。吳林拖來一個廢舊輪胎，用繩子將輪胎綁在王興陽身上，王興陽費力地奔跑著。

吳林：英雄各有見，何必問出處！阿陽，堅持！

田間土堆里，兩人嬉鬧著追著球跑。足球表面不斷脫落下破損的外皮，與飛揚的塵土混合在一起。在小山坡下，王興陽望見了一扇小門洞。

王興陽停了下來：老吳，看到那個洞沒？

吳林：嗯，怎么了？

王興陽：那天比賽沒發(fā)揮好，今天我要證明一下自己！

王興陽觀察著洞的方向，重新挪動球的位置。王興陽沖了上去，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沖洞里。當王興陽一躍而起想要歡呼時，足球砸進洞里的瞬間，發(fā)出巨大的爆裂聲。兩人慌張地跑了過去，只見足球上破了個洞，球癟了下去。

王興陽急切地說道：快，老吳，你先回學(xué)校吧，我拿去補補。學(xué)校就這一個足球。

吳林扒開足球上的洞，伸手掏了掏：你咋補啊，我有辦法，跟我回家。

6.內(nèi)景 吳林家 日

兩人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來，吳林拿出一把剪刀，來到羊圈前。吳林猛地按住一頭羊，將它臥倒。羊都嚇得大叫起來，慌亂地竄動著。

吳林迅速剪下羊毛：阿陽，快把球拿過來。

王興陽拿起球來到吳林身邊，疑惑地看著吳林。

吳林：你把洞給撐開。

王興陽手忙腳亂地扒開足球上的洞，吳林抓起一大把羊毛往足球里塞。

王興陽笑著豎起一個大拇指：不錯嘛，老吳。

干癟的足球被撐得飽滿起來，王興陽用膠水將足球外皮的裂縫黏合上。

7.外景 器材室門口 日

操場上，集訓(xùn)隊正在做熱身運動，王興陽在器材室門口跟著練習(xí)。器材管理員張老師坐在一旁，扇著蒲扇。

器材管理員張老師念叨起來：你小子好好練，城里好啊，你這一出去，眼界和見識就都不一樣了。你們李老師，那就是城里來的高才生呀，你要多跟她交流，聽到?jīng)]？

王興陽點點頭，加快了腿上的動作。王興陽抬起頭來，屋檐與藍天連成一片，屋頂上傳來清脆的鳥叫聲。

8.外景 操場 日

遠處，足球被放在球場中心。哨聲響起，劉航江沖向中心進行開球。只見足球在空中破裂開，散出一團團羊毛來。

9.外景 器材室門口 日

張老師緊張地站了起來，觀望操場上的情況。王興陽則不知所措地低下頭。體育謝老師撿起足球，朝器材室跑來。

謝老師：張老師，怎么回事?。坑袀溆玫膯?？

張老師一臉為難：器材室就這么一個足球。不好意思啊，是我沒檢查好……

王興陽：謝老師，是我偷偷拿去練習(xí)的時候踢壞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謝老師將手環(huán)在胸前，正要開口。

王興陽急忙補充道：謝老師，下次集訓(xùn)前我肯定帶個新的足球來。

10.外景 鄉(xiāng)村公路 日

鄉(xiāng)村公路上，王進東領(lǐng)著王興陽和吳林往車站走。

公交車站旁，王進東掏出一張?zhí)幏絾芜f給王興陽：這個事情，該說的咱們都說了，錯了不僅要道歉，還要彌補。一會兒，不要光顧著看球哈，記得幫我捎藥。今天趕集，人多，你們注意安全。

王興陽：好的，爸。

公交車駛來，王興陽和吳林跳上了車。王進東掏出一個塑料袋，數(shù)出幾張現(xiàn)金來，塞進王興陽手里。

11.外景 小鎮(zhèn)街道 日

街上人山人海，充斥著人們的喧鬧聲。閆荔擠出人群，在體育器材店門口停下，拿出相機，拍攝著趕集的場面。

閆荔：嗨，大家好，我是荔荔，這是我來同新鎮(zhèn)的第326天。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帶大家感受一下這熱鬧的氣氛。

吳林抱著新足球出了器材店，不遠處，王興陽從診所出來，將藥放進褲兜，尋找著吳林的身影。

吳林：阿陽，這里！

吳林舉起足球朝王興陽揮了揮，王興陽欣喜若狂地跑來。一旁，閆荔的拍攝畫面里出現(xiàn)了揮動的足球。閆荔急忙切換拍攝角度，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路人。

閆荔一抖，相機從她手里滑落，她嚇得大叫起來：??！

王興陽突然加速，猛地撲倒在了地上，接住了相機。

王興陽咬著牙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將相機遞給了閆荔：姐姐，給。

閆荔愣住了，慌亂地檢查起鏡頭來。

吳林：沒事吧，阿陽。

王興陽笑著說：我這一撲技術(shù)不錯吧？哎呀?jīng)]事，快把新球給我玩玩。

兩人踢著球跑開了，閆荔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跑遠的兩個孩子。

閆荔：謝……！小孩跑得真快哪。

12.內(nèi)景 王興陽家 昏

院子里，王興陽擼起褲腿，吹去傷口上的灰塵。王興陽遲遲沒有在褲兜里找到藥，將褲兜全部掏出后，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洞在上面。王興陽慌了神，球從手上掉下來，滾落到墻角里。

王興陽魂不守舍地推開門，沙發(fā)上，王進東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王興陽立馬撲到沙發(fā)旁：爸，哪不舒服？

王進東吃力地說道：藥，藥呢？

王興陽眼里包滿了淚花，支支吾吾道：爸……我……弄掉了。

王興陽沖到儲物箱前，急切地翻找起來：爸，我再找找，你堅持一下，我記得藥名。

王興陽焦急地查看每一瓶藥的名字，嘴里默念起來：苯-磺-酸-氨-氯-地-平，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王進東用力捂住胸口，使勁按壓著太陽穴。

王興陽：找到了！

13.內(nèi)景 史超家 夜

閆荔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門口，史超脫下白大褂，將胸口的工作牌扶正。工作牌上寫著：“千醫(yī)下鄉(xiāng)”青年技術(shù)骨干醫(yī)師，史超。

史超來到閆荔身邊：老婆，在看今天的拍攝素材？

閆荔點點頭，電腦上恰好播放著相機掉落時拍攝到的畫面。

閆荔：快看！今天拍攝的時候，我沒拿穩(wěn)，相機掉了。我當時嚇傻了，相機可是我們新媒體人的命根子啊。還好一個小孩撲上來幫我接住了，這段都被拍下來了呢。

史超笑了起來：這么珍貴的素材，你可得好好保存起來。

史超走到日歷前，拿起記號筆。日歷上，五月的每一天旁都標注著心情。史超翻出下一頁，在六月一號的地方打了一個勾。六月三十號被圈了起來，一旁寫著：下鄉(xiāng)支援小分隊回城日。史超舒了一口氣，合上筆蓋。

手機響了起來，史超連忙接起電話，穿起白大褂，便急匆匆出了門。

閆荔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起來：舍小家為大家啊。有時候覺得，我要是你的病人就好了啊。

14.內(nèi)景 王興陽家 夜

王進東躺在沙發(fā)上，手上插著輸液管。史超為王進東做完一系列檢查，拿起一旁的藥瓶，仔細觀察起來。

史超將王興陽拉到一邊：小王，你算算這個日子，這瓶藥已經(jīng)過期了，所以爸爸吃了才沒有起效。

王興陽抓起藥瓶，愣愣地看著上面的日期，低頭啜泣起來：都怪我。

史超俯下身子，遞給王興陽一瓶藥：記住了，這個藥一天三次，一定按時吃。還有，周末的時候帶爸爸來衛(wèi)生院復(fù)診，我的辦公室在203，直接上來找我就好。

王興陽：嗯嗯，謝謝醫(yī)生。

15.外景 鄉(xiāng)村公路 日

父子倆走在鄉(xiāng)間公路上，王興陽提著一籃水果，低頭不語。

王進東轉(zhuǎn)頭關(guān)心王興陽：咋這幾天沒去練球？

王興陽攥緊了手中的籃子，盯著王進東手上的留置針。

王興陽：爸，要不我還是放棄爭取這個……

王進東立馬打斷：放棄？昨兒放學(xué)我去接你，提前到的，還站在欄桿外跟著集訓(xùn)隊學(xué)了幾招呢，你可抓緊練吧，莫到時候還不如我。

王興陽眼睛一亮：啥招？教教我呢爸！

王進東故作嫌棄地推開王興陽：保密哈。

和煦的陽光透過樹蔭打在路上，王興陽蹦跳著走在前方，王進東笑著跟了上去。

16.內(nèi)景 史超辦公室 日

辦公桌上擺著父子倆帶來的水果，史超寫著藥方。王興陽瀏覽起壓在玻璃桌板下的照片。突然，王興陽看到一張合照。合照上，足球運動員們共同捧著獎杯。

王興陽指著人群中一個胳膊打著石膏的男人：醫(yī)生，這是你嗎？

史超尷尬地點點頭：已經(jīng)是十一年前了。當時受傷了，那場決賽沒上場，但特別高興，我們隊拿了冠軍。

史超將藥方遞給王進東：好了，去開藥吧。

王興陽從座位上跳下來，腳下踢到了東西，王興陽急忙低頭看。辦公桌下，一個足球緩慢滾動著。史超見狀，彎腰將足球扶穩(wěn)了。

王興陽趴到桌下，用炯炯的目光看向史超：醫(yī)生，你還在踢球嗎？可以教我嗎？

史超愣住了，回避了王興陽的目光，直起身來回到桌面上。

王興陽激動地抓起史超的胳膊：醫(yī)生，教教我吧。我想成為足球特長生到城里去上學(xué)！

史超為難地抽出胳膊：啊，我已經(jīng)很久沒踢球了，早就生疏了。衛(wèi)生院的工作也很忙……

王興陽立馬打斷：我可以來幫忙的，打掃衛(wèi)生、收拾物品，我都行！

史超無奈地搖了搖頭：小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王興陽失落地走出了辦公室。史超拿起足球仔細端詳起來，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塵。

17.外景 鄉(xiāng)間馬路 昏

史超從衛(wèi)生院出來，戴上頭盔，騎著電瓶車駛向馬路。后視鏡里，史超突然看到王興陽正抱著球跑來。深紅的夕陽下，兩人并排而行。

王興陽：醫(yī)生，真的沒踢球了嗎？

史超：那次受傷后，家里就不讓踢了。

王興陽：那為什么桌下還放著足球？

史超默不作聲，王興陽將球放下，在馬路上踢了起來。

史超急忙將車停在路邊，追了上去：別在馬路上踢?。?/p>

史超正要攔下足球，王興陽雙腳起跳，右腳內(nèi)側(cè)將球切到身后，迅速變換了球的運動方向。

王興陽氣喘吁吁：我也想進球，想得到歡呼，想被看到。

王興陽跑得越來越用力，腳步重重地砸在地上。

王興陽：這雙我唯一的球鞋，媽媽寄來的。從那以后我就發(fā)誓要踢出成績，讓她為我驕傲。

王興陽在史超身后追著球跑去，史超急忙掉轉(zhuǎn)方向追趕王興陽。

王興陽：沒搶到球，會不甘心吧！

史超猛地沖了上去，將球停下。史超撿起球回到車上，開著電動車駛?cè)?，只剩王興陽留在原地。

史超加快車速，大喊起來：你這竹竿腿，好好練練吧，跟上！

王興陽笑著追上去：好嘞，超哥！

天色暗了下去，路燈漸漸亮起，兩人的影子在馬路上快速浮動著。

18.外景 空地 日

在衛(wèi)生院背后的空地上，王興陽用粉筆畫出球場上的界線。史超帶來水管，拼接成球門。王興陽拖著輪胎跑步，汗水洇濕了短袖。史超騎著電動車跟在后面。

史超：不是要訓(xùn)練嗎？現(xiàn)在訓(xùn)練來了，注意調(diào)整呼吸，加速！

史超在紙上畫出足球場，展示戰(zhàn)術(shù)，又拿出醫(yī)學(xué)解剖圖，標注出腿部肌肉的發(fā)力點。

史超：有了基本功之后，你得有絕招。

王興陽在空地里練起球，史超從辦公室的窗戶探出頭來，只見王興陽一腳踢向足球。

史超大喊：腰部配合扭轉(zhuǎn)！

王興陽沒穩(wěn)住，滑倒在地。王興陽支撐起身體，看著擦破皮的腿。

史超：小傷，待會兒上來我給你上藥。站起來繼續(xù)練！

19.內(nèi)景 教室 日

課上，王興陽昏昏欲睡，李老師走下講臺。吳林急忙用一個紙團砸向王興陽，王興陽依然沒有反應(yīng)。紙團滾落到李老師腳邊，兩人都被叫到教室后面罰站。

吳林：阿陽，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爺爺說我踢球不務(wù)正業(yè)，讓我有這時間就去幫他干活。

王興陽：好嘛，我會加倍努力的。

吳林開心地翻開課本：那有啥不會的題，盡管問我。

20.內(nèi)景 衛(wèi)生院走廊 昏

王興陽抱著球來到史超辦公室前，里面?zhèn)鱽碚勗捖暋Ｍ跖d陽將門推開一個縫。只見閆荔將兩本日歷砸在桌上，指著兩本日歷上畫圈的地方。

閆荔：偷偷換日歷，改返程的日子，史超，你支援山區(qū)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為什么要這樣做？

史超：老婆，你聽我說，我這接到一個棘手的病人……

閆荔生氣地打斷：別騙我了，我已經(jīng)向院長打聽過了，上周起就沒有再給你安排工作。

史超踩著桌下的足球，低頭沉默起來。沒等史超回應(yīng)，王興陽便害怕地朝走廊盡頭跑去，腳步聲回蕩在安靜的走廊里。

21.外景 田間地頭 日

鄉(xiāng)間的空地里，王進東抱著參考書坐在石頭上。王進東一邊打量著王興陽，一邊研究著書上的示意圖。

王進東：重心，再低一點。還有，腳背，繃緊。

王興陽立馬調(diào)整動作，王進東滿意地點頭：對了對了。

一旁的馬路上，史超騎電動車載著閆荔，電動車上塞滿了行李。閆荔舉著相機，拍攝沿途的風(fēng)景。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鏡頭里晃過。

閆荔：快停車，我看到那個孩子了！

閆荔拉著史超跑向空地，王興陽見兩人過來，目瞪口呆。

閆荔拉起王興陽的手：小朋友，還記得我嗎？那天你幫我接住了相機，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呢。真的太感謝你了！

王興陽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來：超哥……

閆荔看著地上的足球，又吃驚地轉(zhuǎn)頭看向史超：他就是你教的那個孩子？

史超點點頭，走上前去：明天就要比賽了吧？來，站起來，最后訓(xùn)練一次。

閆荔和王進東站在樹蔭下，欣慰地看著空地上肆意奔跑的兩人。

22.外景 操場 日

體育謝老師對著集訓(xùn)隊同學(xué)：王興陽近來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下面我們再進一次補考，如果王興陽通過考核，就讓他參加，大家給他鼓掌加油吧！

23.內(nèi)景 公交車 日

公交車的車門正要關(guān)上，王興陽驚喜地看到史超和閆荔跑來。

閆荔：師傅，麻煩等一下，不好意思啊。

史超和閆荔氣喘吁吁地上了車，父子倆吃驚的看著兩人。

王進東：你們不是昨晚的車票……

閆荔爽朗地笑起來：我們改簽啦。

史超：看了比賽再走也不遲。

24.內(nèi)景 休息區(qū) 日

休息區(qū)，家長和教練陪同孩子們做賽前準備。王興陽新奇地打量起周圍同齡人整齊精致的球服和球鞋，又低頭看向自己的短袖和舊球鞋。

史超從背包里拿出一件球服，遞給王興陽：來，拿去換上，這是我以前穿過的球衣，你荔姐給找出來的。

王興陽：謝謝超哥！

排隊檢錄時，王興陽望見了劉航江。王興陽揮起手來，正要開口，又畏縮著將手收了回去，站進了隊伍里。

25.內(nèi)景 體育場 日

王興陽隨隊伍來到綠茵場上，他單膝跪下，將兩根手指立在草地上，模仿著奔跑的姿勢。

王興陽：是草地啊，感覺真的不一樣了。

比賽激烈地進行起來，劉航江和王興陽被分到了一個隊伍。

觀眾席上，閆荔打開相機，開始錄制視頻。賽場上，兩支隊伍僵持不下。王興陽運球向球門沖刺，而黃隊2號窮追不舍，將球攔下。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一位中年男人揮舞著手中的旗幟，炫耀起來：好樣的！看到了嗎？2號，我兒子！

場上，劉航江順利截到球，帶球反方向沖刺，卻陷入被圍堵的困境。遠處，王興陽向球門跑去，朝劉航江揮起手。

劉航江猛地一踢，球飛得又高又遠。王興陽穩(wěn)穩(wěn)地接住球，帶球沖刺，毫不猶豫，奮力射門。足球直直地闖進了球門，守門員撲了個空。

觀眾席傳來熱烈的歡呼聲，王興陽張開雙臂，肆意地奔跑在球場上。劉航江朝他跑來，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燦爛的陽光灑在綠茵場上，每一簇草都被照得透亮。

王進東站了起來，朝后座的男人大喊：看到?jīng)]，進球的，我兒子！

26.外景 公告欄 日

公告欄前，圍滿了大人和小孩。王興陽費力擠進去，瀏覽起錄取名單。

王興陽小聲默念著：王興陽，王興陽……

王興陽一臉失落地走出來。

27.內(nèi)景 王興陽家 夜

電話響起。

王進東將電話遞給王興陽，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女聲：兒子，我看到荔荔博主發(fā)的視頻了，你是場上第一個破門的人！

王興陽小聲哽咽，隨后泣不成聲：媽……

28.內(nèi)景 衛(wèi)生院 日

字幕：十年后。

衛(wèi)生院的走廊上，王興陽隨院長來到一個辦公室前，門牌上是203號。

老院長：興陽啊，這以后就是你的辦公室了，你收拾收拾吧。

王興陽：好的，辛苦院長了。

王興陽將行李放下，穿上白大褂。窗戶敞開著，金色的光斑映在桌面上。王興陽走到窗邊，向樓下望去。當年簡陋的球門上，稀稀疏疏地曬著幾件T恤衫，隨風(fēng)飄動。王興陽來到辦公桌前，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足球，放在辦公桌下。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