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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淚

2022-10-21 03:24楊玉環(huán)
北極光 2022年3期
關(guān)鍵詞:山神妓女金子

□楊玉環(huán)

山頭上下來一群清一色的老爺們,說是老爺們,除了鄂倫春族的烏吉之外,他們個頂個沒有娶妻生子,倒是山下的妓女過了他們的童子身,把他們變成了老爺們。這群人是李把頭帶領(lǐng)的金幫兄弟。李把頭原本姓白,只因為淘金人忌諱白、黃、吳、梅……這些姓氏,何況他叫著一個跑空的名字——白濤,不就是白掏嘛。他把姓改成李,名元。說姓李的坐過江山,元就是元寶,元寶就是財。

這次進(jìn)山他們運氣不錯很走點兒,從按碃(挖坑)到殺青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很順當(dāng)。剛開始往下挖三米,就見到金沙層,然后他們開始掏橫洞,一直掏到金線斷處。人在橫洞里走要貓著腰,借著冒黑煙的松明照亮,一步一挪地把金沙背到胭脂河河床上。等到燕來河開,胭脂河里一下熱鬧起來,運沙的,搖簸的,清理溜槽的……一片繁忙景象,簸簸閃著金燦燦的光芒,大家一片嘖嘖,陣陣驚呼。烏吉手里的金簸子越搖越快,好像停不下來的機(jī)器,汗水流下來也不舍得停下擦一下。運沙的人渾身是勁兒,一溜小跑,倒掉金沙,還要站在溜槽前享受一番收獲的快樂。清理溜槽的魁勝是個悶葫蘆,一鍬接著一鍬揮舞,撮的石子兒擦擦冒著火星子。躥躥跶跶的老疙瘩去給李把頭報信。孫把頭正在豎大拇指,看到李把頭趟過花叢走下河床踏上板橋,立即迎上前去說:“大當(dāng)家的,你真是火眼金睛,一看一個準(zhǔn)兒,神了,神了?!苯又泻簦骸翱炜?,簸簸有黃貨?!崩畎杨^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轉(zhuǎn)身走了。

分金子那天晚上,大當(dāng)家李把頭按照老規(guī)矩,扣除上繳朝廷和幫里吃喝拉撒的金子,十六人,平均分成十九份。大當(dāng)家李把頭拿三份,二當(dāng)家拿兩份。李把頭把事做在面上,弟兄們很服氣,沒有說三道四的。李把頭要打點收金子的朝廷官吏,每次下山還要設(shè)宴招待一些小嘍啰。孫把頭起初不同意多拿一份,說要和弟兄們平分平攤。李把頭說“麻溜拿著,你白天和弟兄們一起流血流汗,晚上還要給弟兄們下套撂野物,這是你該得的。”然后目光掃視周遭一圈問:“是不是?”“是”弟兄們語調(diào)高高的。李把頭輕易不言語,他說話就是圣旨,一口唾沫能砸一個坑。

在這個昏暗的長筒棚子里,霉味兒、煙味兒、汗臭味兒混雜著,可此時這些淘金人完全被興奮、欲望充斥著。簡易的木桌上擺著一圈大海碗,圍著一圈黑紅漢子,有的光著膀子,有的單腳站立,有的挽著褲腿,黝黑的臭腳丫子蹬在長條木凳上。不等李把頭開口,老疙瘩就搬起酒壇子咕咚咕咚倒?jié)M一圈酒,李把頭示意孫把頭講話。孫把頭嗓門大說話有震懾力,他雙手把海碗舉過頭頂又落到胸前說:“弟兄們!咱們這次進(jìn)山逮著了,咱的土堆高別家一人多,真是山神保佑!

采金男們扛著金鎬、金鍬,抬著溜槽,提著金簸子、木刷子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著,他們精神亢奮到燃燒狀態(tài)。李把頭煞在后面沉思。進(jìn)山前,金幫搭起了祭臺,祭臺上供奉著山神爺?shù)呐莆?,牌位中間擺著豬頭兩邊各放一只全雞,祭品前正中是香爐,三根香火青煙繚繞,火星炫目,好兆頭。這些人齊刷刷跪成一排,破指滴血酒中,虔誠地三叩首,李把頭口中念念有詞:“山神保佑!保佑金苗旺盛!保佑這次能出金暴子(狗頭金)!”然后大家齊呼:“土里求財、黃金自來、以血盟誓、同心協(xié)力!”倒掉半杯酒祭神,半杯酒喝下。出發(fā)時,李把頭、孫把頭、按碃的、搖金簸子的共16人,回來還是十六人,李把頭很知足。以往進(jìn)山人員都有損失,有偷金子被打死的,有在金道里塌方被砸死的,像這么全回來的還是第一次。

這里是妓女和嫖客進(jìn)行交易的地方,有金幫的人、商人、地痞、還有朝廷的官吏等各種人。妓女們排著隊煽情地歡迎他們,而當(dāng)他們走過去又發(fā)泄不滿。孫把頭挑選了玫瑰廳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弟兄們,這一眼就是無聲的命令,大家隨后而入。

大廳里就剩下李把頭和一個妓女。這時老鴇花枝亂顫地扭搭過來說:“百合可是我們這里最美的姑娘,睡一宿可是其他姑娘的三倍價錢?!崩畎杨^依然沒說話,只是瞪了老鴇一眼,老鴇沒趣地走了。百合始終低著頭,穿著打扮也不同其她妓女,白底藍(lán)花立領(lǐng)的偏襟小褂,靛藍(lán)色緞帶滾邊,對稱的一組組盤扣很精致,下身是海藍(lán)色滾筒長裙,這打扮倒像大家閨秀。這兩個人好像用沉默對峙著,李把頭伸出中指和食指擎起百合的下巴,立即呆住了,“是你!”百合:“嗯”了一聲。

看到這個百合,三個月前的一件事又浮現(xiàn)在李把頭眼前。那天大家正在淘金道里干活,在遠(yuǎn)處撒尿的老疙瘩驚慌失措地提著褲子跑回來,“不好了!不好了!女、女、女人?!崩畎杨^問:“在哪里?馬上攔住!”老疙瘩說:“已經(jīng)進(jìn)溝了?!崩畎杨^頓時眼就紅了:“把她綁上來!”,“是!”大家應(yīng)道。老金溝有個“女人不可進(jìn)溝”的戒律。女人一旦進(jìn)溝就會破了風(fēng)水,惹怒山神,金子就會自然消失。正是要出金子的節(jié)骨眼兒上,有女人進(jìn)溝,李把頭怎能不急眼?當(dāng)這個女人被帶到他眼前,他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呦,白得透明干凈,像玻璃人碰一下都會破碎似的,一雙丹鳳眼鑲嵌在瓜子臉上,翕動的鼻翼下小嘴像打朵的花骨朵,楚楚可憐的是那雙眼睛,瞳仁好像浸在苦水里,那里面藏著說不盡的心酸故事。雖然姑娘穿著粗布衣褂,但依然像埋在霧里的珍珠讓人覺得珍貴。李把頭頓生惺惺相惜之感,但他為了給弟兄們看,不得不語氣強(qiáng)硬地問女子:“你懂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惹怒了山神,是要付出代價的?!迸踊卮稹鞍硠倎磉@里不久,不知道什么規(guī)矩?!边@個“俺”字好像血液里的聲音,觸動了他心里的軟處。李把頭沉默半天提了提嗓門:“一個女人進(jìn)山干什么?不怕狼吃了、黑瞎子舔了?”女子回答說:“找人……”還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李把頭說:“女人進(jìn)溝要砍掉一只腳祭奠山神,否則兄弟們都沒飯吃?!迸訌?qiáng)硬地說:“你最好把我殺了!”李把頭眼睛一閉擺了擺手吩咐手下兄弟:“動手吧!”弟兄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忍心下手,齊刷刷跪了下來:“李把頭,還是換個懲罰方式吧!”這也正是他要聽到的話,弟兄們求情日后就不會落下埋怨的話柄。李把頭唉了一聲“算你有造化,看在弟兄的面上,就饒了你。但是你必須留下身上的一樣?xùn)|西祭奠山神。這樣吧,頭發(fā)也是父母血脈之物,你割下一綹頭發(fā)吧。”一綹頭發(fā)被放在金道里,女子才被攆出老金溝。

此刻,在這里李把頭又逢這女子,真是百感交集。他擁著百合進(jìn)了房間。李把頭沒有心急火燎地撩帳上床,他喜歡一點點把燈撥亮,一下下把鍋燒開。他命令女子:“把頭抬起來!”百合很溫馴地照著做了,百合的沉默終于激怒了他,他捧著她的臉,貪婪地盯著她說:“我的小母鹿,不要裝可憐,干啥吆喝啥,今天把爺伺候好了,爺虧待不了你?!卑俸险f“別把我想得那么壞?!?/p>

似乎這個百合重情重義,李把頭對她很滿意,接著他收斂了粗魯又問:“看你是良家女子,為什么淪落到這里?”百合聲音低低地說“活命,只有活命才有希望?!彼D了頓,無可奈何地說:“習(xí)慣就好了,不干這行也是給人做小,沒什么兩樣,都是下賤的活法,好在采金子的男人個個對俺不薄?!?/p>

聽了這番話,他露出贊許的表情。她不像其他妓女哭訴一番,找出被逼上這條路的各種理由?!澳悴皇钱?dāng)?shù)厝??”李把頭又問他。百合點點頭,沒有作聲。“你打哪兒來?”李把頭追問?!吧綎|?!卑俸匣卮稹?/p>

李把頭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就從口音里猜到她可能是山東人。他突然抓緊了她的手,重復(fù)著:“山東,山東?!边@回倆人好像轉(zhuǎn)換了角色,百合問他:“難道你……”“不錯,俺也是山東人?!崩畎杨^回答。

百合猶豫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換了一種比較嚴(yán)肅的語氣問:“你們采金子的人里有山東膠州來的嗎?”“有!”李把頭突然很緊張地說?!澳悄阏J(rèn)識白濤嗎?你不一定認(rèn)識,他可能改了名字,你們這里不許姓白?!?/p>

李把頭猛地頓了一下,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他想再探探百合的語氣?!霸趺?,你認(rèn)識他?”“不!”百合立刻否定。“這個女人為什么找白濤?”此時李把頭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一般。百合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問:“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

“老金溝。”李把頭肯定地說。

百合電擊一樣忽地一下子跳起來,然后又猶豫了,喃喃低語:“好,真是太好了!”

李把頭望著她,越發(fā)感到不安。他很想知道究竟為什么,“那你為什么要找他?”

百合這次像下了決心,哆哆嗦嗦倒了一杯水,然后一口氣喝下去,長出一口氣?!翱梢哉f了吧?”李把頭似乎不耐煩了。

百合說:“你要向我保證,不能告訴他你見過我,更不能告訴他這些話在哪里聽說的,你必須發(fā)誓?!?/p>

“我向老天發(fā)誓?!崩畎杨^很真誠地說。

“好,那你告訴白濤,他爹他娘都死了,弟弟也死了,三個人都是傷寒病死的?!?/p>

這時,李把頭周身的血液像潮水要沖破血管一般,接著又慢慢降到冰點。過了好一陣子,他也找不出合適的語言回答。他突然起了疑心,問:“你打哪聽說的?”

百合用雙手撫摸著李把頭的肩膀,緊盯著他說:“他是我哥哥!”

李把頭的喉嚨像被堵塞了一樣半天才喊出了她的名字:“蘭子”。

百合又緊盯著他看,接著在瘋狂的恐怖和恐慌中用低低的,低得幾乎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喃喃地說:“哥哥?”

四目相對,都愣住了。

這時,其它房間里傳出來的呻吟聲、玻璃杯的碰撞聲、浪笑聲、靡靡調(diào)子聲混合著、交織著。

李把頭感覺自己正在褻瀆一個女神,正在侮辱倫理……整個人突然癱軟在地,臉色失血般蒼白。

屋里的空氣好像凝固一般,他猛然站起狠狠地抓住百合的肩膀,眼冒兇光厭惡地說:“你怎么能做這個?”

百合眼里噙滿淚水,“你說出去淘金子讓俺家過上好日子。這一走就是十一年,你走時我才九歲,家里一起死了仨人,天都塌了。俺把自己賣給了人家做姨太太,才葬了爹娘和弟弟。晚上,那老不死的行不成男人之事,就整夜折磨我。我是趁著黑夜逃出來的,一路討著要著往東北走,后來聽說官兵進(jìn)山給慈禧往返送金子,我就尾隨他們進(jìn)山了。有一天我又渴又餓,就昏倒在河邊,被這里的姑娘抬回來,我和這些可憐的姑娘一樣當(dāng)了妓女?!?/p>

百合涕流滿面,像瀑布沖洗著玉石。

她又說:“我以為你不在人世了!”

李把頭說“我根本認(rèn)不出你來,我離家時你又瘦又小,可現(xiàn)在卻長成大姑娘了,那你怎么會認(rèn)不出我來呢?”

百合無可奈何地說:

“我見過的男人太多了,所有的男人在我眼里是一個樣的!”

李把頭一直盯著她,心亂如麻,嗓子眼直冒火,很想大哭大叫幾聲。想想妹妹賣身給親人送終,還有遭受的磨難。他慢慢把她拉進(jìn)懷里,越抱越緊,像抱著爹娘和弟弟,他哽咽了,男子漢到動情處也會哽咽的,像潮水一樣涌著,涌著。

李把頭突然站起來,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出了屋子。他在大廳里大聲咒罵,掄起拳頭狠命地捶打桌子,酒杯被摔得粉碎。他向前邁幾步,搖晃幾下,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其它房間的金幫弟兄像從篩子眼兒里露出來一樣,踹開百合的門,想看個究竟。

百合蜷縮在地上哭著。

金邦兄弟跑回駐地,發(fā)現(xiàn)李把頭坐在門前,一口接一口地吸著旱煙袋,眼睛直勾勾一動不動。孫把頭擺擺手,其他弟兄都進(jìn)屋了。孫把頭低聲細(xì)語地問:“當(dāng)家的,出了什么事?”李把頭一點反應(yīng)沒有,整個人處于麻木狀態(tài),孫把頭不再言語,默默地陪著他。直到月落星稀,李把頭才機(jī)械地從兜里掏出一袋東西,丟在孫把頭面前,天亮了,去贖百合,金子不夠,把你的添上。

孫把頭正準(zhǔn)備安撫大當(dāng)家的去休息,他好洗把臉去辦事。這時烏吉來了,進(jìn)院就說有個叫百合的妓女跳河了。烏吉根本想不到這是致命的話,孫把頭想擋烏吉的話根本不容空,再看李把頭好像突遭重創(chuàng),像發(fā)狂的豹子……

李把頭瘋了。

胭脂河岸傳著凄愴的歌聲:妹妹,你順著河走,這是回家的路,爹娘在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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