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麗,吳啟樹,曾小團,吳俞
(1.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氣象臺,廣西 南寧 530022;2.福建省氣象臺,福建 福州 350001;3.海南省氣象臺,海南 ???570203)
雖然近年來熱帶氣旋(Tropical Cyclone,TC)路徑的預報水平有了明顯提高,但是TC 的強度預報水平仍徘徊不前,不能滿足人們的預期[1],其中非對稱結構TC的強度預報尤為如此。TC結構及其強度變化是當前強度變化研究的熱門話題[1]。
前人對TC 非對稱結構成因的研究已取得了不少成果。雷小途[2]的數(shù)值試驗表明,在TC 非對稱結構的形成中,不僅β項和平流項有重要作用,非絕熱加熱亦有重要影響。Frank 等[3-4]通過數(shù)值模擬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垂直風切變能通過激發(fā)垂直運動的一波不對稱結構導致TC 結構發(fā)生不對稱。彭犁然等[5]和舒守娟等[6]應用下投式探空儀觀測資料驗證了環(huán)境垂直風切變是造成TC 結構不對稱分布的主要原因。目前關于TC 非對稱結構與移動關系的研究較多[7-9],而針對TC 非對稱結構與強度變化關系的相關研究較少,在TC 對流非對稱分布對強度變化影響的研究方面還存在較大爭議。姚祖慶等[10]和河惠卿等[11]認為,TC 外圍和內(nèi)環(huán)云系結構由對稱型向非對稱型轉(zhuǎn)變是TC 迅速減弱的主要原因。陳聯(lián)壽等[12]指出弱冷空氣入侵、TC內(nèi)部中小尺度強對流運動的發(fā)展和地形作用等均有利于TC 的增強,由這些因素造成的強對流發(fā)展一般都是不對稱的。傳統(tǒng)快速增強的TC 的水平結構通常為軸對稱,但是最近的觀測和數(shù)值模擬研究表明,TC“Gabrielle”、TC“Guillermo”、TC“Eeal”、TC“ 天 鴿”、TC“Rammasun”等發(fā)生快速增強時其對流結構表現(xiàn)出很強的非對稱特征[13-17]。這些研究結果反映了TC非對稱結構與強度變化關系的不確定性以及TC 強度變化的復雜性。因此,有必要對更多的個例進行進一步的研究和總結,以認清和掌握其規(guī)律。
本文分析TC“鸚鵡”(2002)的結構非對稱特點及近海停止增強的原因,探討TC 對流非對稱分布與近海強度變化的關聯(lián),為今后此類TC 的預報提供參考依據(jù)。
TC“鸚鵡”的路徑、中心最低氣壓和最大風速數(shù)據(jù)來自中央氣象臺臺風網(wǎng)。分析中采用歐洲中期天氣預報中心(European Centre for Medium-Range Weather Forecasts,ECMWF)第五代大氣再分析逐時資料(ERA5),該資料水平分辨率為0.25°×0.25°,垂直分辨率為27 層。海表溫度(Sea surfece Temperature,SST)來源于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NOAA)的逐日資料,分辨率為0.25°×0.25°;黑體亮溫(Black Body Temperature,TBB)取自日本葵花-8 衛(wèi)星(Himawari-8,HMW8)的逐時資料,分辨率為0.05°×0.05°。
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的計算采用Zehr[18]的方法,以TC 中心所在的位置為中心,求取其中心周圍200~800 km 半徑范圍內(nèi)200~850 hPa 之間平均風速的矢量差來表示垂直風切變。該方法扣除掉了大部分TC 本身環(huán)流,是廣泛用于研究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對TC影響的合理方法。
2002 號TC“鸚鵡”于2020 年6 月11 日20 時(北京時,下同)在菲律賓呂宋島近海洋面生成,12日11時進入南海,20時加強為熱帶風暴;14日08時50分前后以熱帶風暴級別在廣東省陽江市海陵島登陸,登陸時中心附近最大風力9 級(23 m/s);14 日17 時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北流市境內(nèi)減弱為熱帶低壓(見圖1a)。圖1b 給出了2020 年6 月11—14 日TC“鸚鵡”的最低氣壓及最大風速隨時間變化的曲線。從圖中可以看到,13 日20 時前TC“鸚鵡”呈階梯式增強,而在13 日20 時—14 日08 時即近海登陸前,TC“鸚鵡”停止增強,維持熱帶風暴級強度不變。
圖1 TC“鸚鵡”的基本信息Fig.1 The basic information of TC"Nuri"
TC“鸚鵡”具有明顯的結構非對稱特點。圖2是2020 年6 月13—14 日的TBB 分布圖。從圖中可以看到,在TC“鸚鵡”增強階段(見圖2a 和2b)和停止增強階段(見圖2c 和2d),強對流均主要分布在TC 中心的南側(cè)和西側(cè),TC 中心的北側(cè)和東側(cè)為無云區(qū)或少云區(qū),表明TC“鸚鵡”的對流結構一直呈顯著的非對稱狀態(tài)。
圖2 TBB分布(單位:℃;TC符號為TC中心位置,下同;箭頭表示對應時刻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方向,大小分別為:11.3 m/s、11.1 m/s、13.6 m/s、14.8 m/s,下同)Fig.2 TBB(unit:℃;TC symbol indicates the center of Nuri;arrow indicates vertical shear of environmental wind,the values are 11.3 m/s,11.1 m/s、13.6 m/s,14.8 m/s,respectively,the same hereafter)
為定量比較TC 的非對稱程度以了解其變化情況,參考楊璐等[19]的分析方法,利用傅里葉分解方法將TBB 場沿方位角展開,通過計算一波非對稱值來表征對流的非對稱程度。一波非對稱值的正值區(qū)為非對稱分布的對流更容易出現(xiàn)的位置,最大振幅越大,表示對流的分布越不均勻。圖3 是13—14 日TC“鸚鵡”的TBB 一波非對稱值分布圖。從圖中可以看到,13 日02 時(見圖3a)和14 時(見圖3b)TC“鸚鵡”處于增強階段,一波非對稱值的最大振幅均為8~10;14 日02 時(見圖3c)和08 時(見圖3d)TC“鸚鵡”處于停止增強階段,一波非對稱值的最大振幅均增大到10~12,說明對流分布變得更不均勻??偟膩碚f,TC“鸚鵡”在增強和停止增強時均具有對流非對稱分布的特點,但停止增強階段TBB 的一波非對稱值更大,非對稱程度增大。
圖3 TC“鸚鵡”的TBB一波非對稱值分布Fig.3 One wave asmmetry distribution of the TBB of TC"Nuri"
研究指出,影響TC強度變化的3類因子[1],即下墊面、環(huán)境氣流和TC 本身內(nèi)部結構變化的相對重要性是不確定的。下面分別對每類因子進行具體分析。
TC 生成和發(fā)展的最主要能量來源于海洋潛熱和感熱[20],較暖的海面會向TC提供更多的潛熱和感熱。從2020 年6 月13 日NOAA 的SST 分布可 看到(圖略),TC“鸚鵡”所經(jīng)之處海表溫度為28~30 ℃,這樣的高海溫海域適于TC 增強[20-21],可見SST 不是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影響因子。
4.2.1 南亞高壓與副熱帶高壓的“上強下弱”配置
南亞高壓與副熱帶高壓(以下簡稱“副高”)的調(diào)整對TC 的強度變化有關鍵性影響[22-26]。從12 日08 時—14 日08 時TC 變化過程中200 hPa、500 hPa和850 hPa 逐24 h 的主要高壓系統(tǒng)動態(tài)分布圖中可以看出(見圖4),在TC“鸚鵡”的西北行過程中南亞高壓明顯加強東移。12 日08 時南亞高壓中心強度僅為1 252 dagpm,13 日08 時和14 日08 時南亞高壓中心強度均達到1 256 dagpm,1 256 dagpm 東脊點在13 日08 時位于113°E,14 日08 時達136°E。12 日08 時和13 日08 時TC“鸚鵡”位于南亞高壓中心的東南側(cè),而14 日08 時TC“鸚鵡”位于南亞高壓中心南側(cè)(見圖4a)。12—14日在南亞高壓加強東移的同時,副高表現(xiàn)為加強西伸,在副高外圍東南氣流的引導下TC“鸚鵡”穩(wěn)定地向西北方向移動。500 hPa副高的592 dagpm 西脊點在12 日08 時位于140°E 以東,13 日08 時處于125°E 附近,14 日08 時西伸到118°E(見圖4b)。850 hPa 副高的156 dagpm 在12日08 時位于140°E 以東,13 日08 時位于136°E 附近,14日08時西伸到128°E(見圖4c)。
圖4 12日08時(黃線)、13日08時(藍線)和14日08時(黑線)主要高壓系統(tǒng)動態(tài)分布圖(單位:dagpm)Fig.4 Dynamic distribution diagram of the main high systems at 08:00 BT on 12(yellow line),08:00 BT on 13(blue line)and 08:00 BT on 14(blank line)(unit:dagpm)
上述分析表明,14 日200 hPa 南亞高壓快速加強東移,同時中低層副高加強西伸相對緩慢,因此形成200 hPa存在強的南亞高壓,500 hPa和850 hPa存在相對較弱的副高這種“上強下弱”的配置。這與TC 快速增強過程的環(huán)流形勢存在較明顯的差異,TC 快速增強過程為“上弱下強”的配置[24]。初步分析認為,在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過程中,南亞高壓與副高的上述變化造成了過強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因此對TC的進一步增強不利,這是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環(huán)流背景。
國家氣象中心的分析指出[27],2020 年6 月西太平洋副高強度偏強,較常年同期位置偏西、偏北,其中6 月中旬副高明顯北抬。生命史短且強度弱的TC“鸚鵡”是2020 年首個登陸我國的TC。2020 年7月西太副高持續(xù)偏強,較常年同期位置偏西、偏南,熱帶輻合帶位置偏南、偏弱,越赤道氣流偏弱,不利于TC 的生成和發(fā)展。2020 年7 月成為1949 年以來創(chuàng)歷史的首個南海和西北太平洋無臺風生成的“空臺”7月[28]??梢姡赥C“鸚鵡”活動時期對應的副高相對較弱雖然不利于TC“鸚鵡”的近海進一步增強,但卻是TC“鸚鵡”生成的重要背景。
4.2.2 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增大
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過大會導致高層的暖濕空氣逐漸偏離低層系統(tǒng)中心,從而破壞系統(tǒng)的暖心結構,阻礙TC的發(fā)展[21]。Zehr[29]認為西北太平洋風速的垂直切變大于12 m/s屬于大值,并提出當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超過12.5 m/s 時TC 將減弱。但是,Black 等[30]的個例研究表明在SST高于28 ℃情況下,即使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非常大,TC照樣可以繼續(xù)增強或維持較強強度。
我們采用Zehr[18]求取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的方法得 到2020 年6 月11 日20 時—14 日14 時200 hPa與850 hPa 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圖略)。12 日14 時TC“鸚鵡”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yōu)?.1 m/s,12 日20 時之后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明顯增大,14 日02 時增大至13.6 m/s,14日08時進一步增大至14.8 m/s。在較大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的作用下,對流云系分布在垂直風切變的下風方向(見圖2),TC“鸚鵡”一直呈明顯的非對稱結構。這與Frank 等[3]通過數(shù)值模擬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垂直風切變會導致TC 對流結構發(fā)生不對稱的結果一致。
11 日20 時—13 日20 時,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小于TC 發(fā)展的閾值(1.25 m/s),TC“鸚鵡”處于增強階段。14 日02 時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達13.6 m/s,大于閾值,TC“鸚鵡”隨即停止增強。14 日08 時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進一步增大到14.8 m/s,但TC“鸚鵡”維持其強度直至登陸,究其原因是南海北部SST高于28 ℃起到關鍵作用。
綜上所述,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在TC“鸚鵡”的對流非對稱結構形成和TC 強度變化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由于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足夠大,使得TC“鸚鵡”在SST高于28 ℃的有利條件下沒有進一步發(fā)展加強。
4.2.3 低空減弱的水汽輸入和增強的水汽輸出
低層的水汽供應是TC 生成和發(fā)展的重要條件,暖濕空氣在TC上升運動中凝結釋放潛熱,為TC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提供能量。充足的水汽條件有利于TC強度的增強;反之,則不利于其發(fā)展。
圖5是6月13日08時—14日08時925 hPa的流場、風速和水汽通量。從圖中可以看到,在13 日08時(見圖5a)和14 時(見圖5b)TC“鸚鵡”的增強階段,由西南風、南風和東南風3支氣流匯合而成的氣旋式入流十分明顯,風速中心強度達20 m/s;而14日02 時(見圖5c)和08 時(見圖5d)TC“鸚鵡”的停止增強階段,上述3 支氣流匯合演變?yōu)橐云霞绷鳛橹?,風速中心強度減弱為18 m/s,急流中心范圍明顯縮小,氣流的匯合程度也明顯減弱。這支急流上分布有明顯的水汽核,是TC“鸚鵡”的水汽輸送帶,水汽核在13 日08 時和14 時達到30 kg/(m·hPa·s);14日02時和08時減弱為25 kg/(m·hPa·s)。更為引人注目的是TC“鸚鵡”東北側(cè)位于125°~135°E,25°~35°N 的另一支西南急流,它是由副高加強西伸的同時副高北側(cè)45°N 附近的西風槽東移形成的,急流上存在24 m/s 的強風速中心,但是這支水汽輸送帶的作用不是向TC 輸送水汽,而是將TC 東側(cè)的水汽輸出,其水汽核由13 日08 時和14 時的30~35 kg/(m·hPa·s)增強到14 日02 時和08 時的40 kg/(m·hPa·s)。由此可見,低層水汽輸入減弱而輸出增強與TC“鸚鵡”停止增強有很好的對應關系,是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一個重要原因。
圖5 925 hPa流場、風速(填色,單位:m/s)和水汽通量(藍線,僅給出不小于25 kg/(m·hPa·s)的區(qū)域)Fig.5 The flow field,wind speed(shaded,unit:m/s)and water vapor flux(blue line,areas greater or equal to 25 kg/(m·hPa·s)are shown)at 925 hPa
4.2.4 高層輻散小于低層輻合的散度變化
研究[22,31]表明,低層輻合和高層輻散與TC 強度變化密切相關,增強的TC 具有低層輻合明顯、高層輻散很強的特征。當?shù)蛯虞椇线h遠超過高層輻散,TC就會迅速減弱,最后完全消失[32]。圖6給出了TC“鸚鵡”增強時刻和停止增強時刻925 hPa 的散度場以及200 hPa 的散度場和流場。從圖中可以看到,在13 日14 時TC“鸚鵡”增強時刻(見圖6a和6c),散度場雖然高度不對稱,但TC 中心西側(cè)和南側(cè)的低層強烈輻合配合有高層強烈輻散,這導致發(fā)展旺盛的對流云系集中發(fā)生在這一區(qū)域(見圖2b)。而在14 日02 時TC 停止增強時刻(見圖6b 和6d),TC“鸚鵡”中心西側(cè)和南側(cè)的低層雖然仍有明顯的輻合,但由于南亞高壓加強東移過程中其東南側(cè)邊緣的東北氣流向南擴展,使TC“鸚鵡”向北流出通道受到明顯抑制,高層輻散較TC“鸚鵡”增強時刻已顯著減弱,高層輻散明顯小于低層輻合,對應TC 停止增強。由此可見,高層輻散的明顯減弱是TC“鸚鵡”停止增強的重要原因。
圖6 925 hPa散度場(a—b)以及200 hPa散度場(單位:10-5/s)和流場(c—d)Fig.6 The divergence at 925 hPa(a—b),the divergence and flow field at 200 hPa(c—d)
圖7 和 圖8 分別是2020 年6 月12—14 日 沿TC“鸚鵡”中心所在經(jīng)度的緯向風和渦度的剖面圖以及沿TC“鸚鵡”中心所在緯度的經(jīng)向風和渦度的剖面圖。
圖7 沿TC中心所在經(jīng)度的緯向風(等值線,單位:m/s)和渦度(填色,單位:10-5/s)剖面Fig.7 The vertical profiles of zonal wind(contour lines,unit:m/s)and vorticity(shaded area,unit:10-5/s)across the center of TC
從圖7可以看到,TC中心兩側(cè)的緯向風呈非對稱分布,在TC“鸚鵡”強度的變化過程中緯向風主要有兩個變化。一個變化是12 日14 時(見圖7a)和20時(見圖7b)TC 中心上空的切變零線均在400 hPa以下呈準垂直狀態(tài),即TC 環(huán)流中心明顯向南傾斜僅出現(xiàn)在400 hPa以上的高層;隨后,TC環(huán)流中心明顯向南傾斜的現(xiàn)象往下發(fā)展,在13日14時(見圖7c)和20時(見圖7d)分別達到500 hPa和600 hPa,而在14日02時(見圖7e)和08時(見圖7f)TC“鸚鵡”停止增強階段,TC 環(huán)流中心向南傾斜并快速往下發(fā)展,達到850~950 hPa,表明TC環(huán)流中心向南傾斜程度明顯加劇。另一個變化是TC南側(cè)850 hPa以下低層的西風分量中心強度在12日14時和20時達15 m/s,而13 日14 時和20 時減弱為10 m/s,14 日02 時和08時進一步明顯減弱至僅為5 m/s。
從圖8 可以看到,TC 中心兩側(cè)的經(jīng)向風也呈非對稱分布,值得注意的是高層200 hPa 附近TC 西側(cè)經(jīng)向風的變化。12 日14 時(見圖8a)和20 時(見圖8b),TC 中心西側(cè)高層200 hPa 附近上空為南風,中心強度為5 m/s,13 日14 時(見圖8c)和20 時(見圖8d)該區(qū)域大部轉(zhuǎn)為北風,中心強度為6 m/s,在14日02 時(見圖8e)和08 時(見圖8f)該區(qū)域北風中心強度增強到15 m/s,對應TC 渦度減小,TC“鸚鵡”停止增強。
圖8 (續(xù))Fig.8 (Continued)
圖8 沿TC中心所在緯度的經(jīng)向風(等值線,單位:m/s)和渦度(填色,單位:10-5/s)剖面Fig.8 The vertical profiles of meridional wind(contour lines,unit:m/s)and vorticity(shaded area,unit:10-5/s)across the center of TC
綜上所述,在14 日02 時和08 時TC“鸚鵡”停止增強階段,其內(nèi)部的非對稱環(huán)流結構發(fā)生了明顯變化,即TC環(huán)流中心向南傾斜程度明顯加劇,低層TC“鸚鵡”南側(cè)西風分量明顯減弱,高層TC 西側(cè)的北風分量明顯增強。研究表明[33],當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使TC 發(fā)生傾斜后,對流層中層大氣將會增暖,不利于對流運動的發(fā)展,進而抑制TC 的發(fā)展和增強。低層TC 南側(cè)的西風減弱會導致大氣向TC 輸送的水汽和能量不足;高層TC 西側(cè)的北風增強則會對TC 的流出形成阻礙,導致輻散減弱[10]。因此,上述TC“鸚鵡”內(nèi)部非對稱環(huán)流結構的變化均構成了不利于TC 進一步增強的條件,是TC“鸚鵡”停止增強的重要原因。
本文分析了TC“鸚鵡”的結構非對稱特點及近海停止增強的原因,探討對流非對稱分布與TC 近海強度變化的關聯(lián)。結論如下:
(1)TC“鸚鵡”在西北行過程中由緩慢加強轉(zhuǎn)為停止增強,其對流結構一直呈顯著的非對稱狀態(tài),但在停止增強階段,TBB 的一波非對稱值更大,非對稱程度增大。
(2)200 hPa 南亞高壓快速加強東移時,中低層副高加強西伸相對緩慢,因此200 hPa 存在強的南亞高壓,500 hPa 和850 hPa 存在相對較弱的副高,這種“上強下弱”的配置是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環(huán)流背景。
(3)在較大的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作用下,對流云系分布在垂直風切變的下風方向,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在TC“鸚鵡”的對流非對稱結構形成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4)在SST 高于28 ℃的前提條件下,TC“鸚鵡”在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大于阻礙TC發(fā)展閾值(12.5 m/s)的情況下保持強度不變。海溫不是造成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因子,反而是強環(huán)境風垂直切變影響下TC維持原有強度不變的重要前提條件。
(5)低層水汽輸入減弱而輸出增強、高層輻散明顯小于低層輻合、TC環(huán)流中心向南傾斜加劇以及低層TC 南側(cè)西風分量明顯減弱、高層TC 西側(cè)北風分量明顯增大不利于TC 增強,是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重要原因。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對TC“鸚鵡”近海停止增強的原因只是進行了初步診斷分析,深入的機理分析還需要通過數(shù)值模擬試驗做進一步研究。另外,南海TC 相對于西北太平洋TC 有著自身的特點,TC“鸚鵡”個例的定量化分析數(shù)值在其他海域未必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