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

青原馬戲團是青原市頗具盛名的馬戲團，它已經在青原市表演了將近20年。可是隨著各色新鮮事物的不斷涌出，現(xiàn)在很少有人去看馬戲表演了，馬戲團也快維持不下去了。因此，團領導決定著手改制，以適應市場潮流將馬戲團重新盤活！

今天是馬戲團改制前的最后一次表演，不過臺柱子小矮人小朱卻不能參加演出，因為1個月之前發(fā)生的車禍使他的眼睛受傷失明了。但現(xiàn)場還是來了很多對馬戲有著深厚感情的觀眾，素有“智勇神探”之稱的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周雄也來了，他的童年充滿了對馬戲的回憶。噴火、騎單輪、鉆火圈，大家看得興致勃勃，拍手叫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正在睡夢中的周雄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電話那頭說了句什么，他一激靈喊道：“保護好案發(fā)現(xiàn)場，我馬上到！”說罷直奔青原市馬戲團。周雄到那兒后，警察正在詢問取證，原來是馬戲團的小矮人小朱被殺害了。他的尸體被放在床上，衣物完整，胸部一把刀直插心臟，初步斷定死亡時間為昨晚11點至凌晨2點。

經過警方排查，最有嫌疑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早晨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的小矮人木子，另一個是馬戲團新上任的張團長。張團長昨晚與死者在外吃飯，大約10點鐘回到宿舍。之后，木子又去死者的房間里坐了一會兒才回自己的房間，他們是最后與死者有過接觸的人。再加上大門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昨晚11點至凌晨2點這里無陌生人出入。

勘查過尸體，周雄開始打量起現(xiàn)場。房間不到10平方米，一進門左手邊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床單和墻面上星星點點地留下一些血漬，床頭邊電燈的開關上也沾有血跡。周雄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燈是關著的。另一側放著桌子、椅子等簡單家具，桌子上擺放著兩個水杯，一個杯子里還留有半杯水。床是馬戲團員工宿舍統(tǒng)一用床，四腿的鋼管上部有螺絲扣，可以調節(jié)高低，因為小朱個子很矮，床的高度比一般略低一些，桌椅的情況也是一樣。

報案的小矮人木子正在錄口供，據(jù)他講，今早他來找小朱打算陪他去醫(yī)院做手術，敲門沒人應答，便撞開門后發(fā)現(xiàn)小朱已經死了，于是，他立即向警方報案。

“死者要去做什么手術？”周雄問道。

“眼睛手術，醫(yī)生說這次手術后小朱有90%的機會復明。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家伙開車撞了人就跑了！”木子憤憤地回答。站在旁邊新上任的馬戲團張團長這時候也仿佛想起了什么：“小朱最近總說自己好像在慢慢長高，團里改制，要裁掉一個矮人，他為此十分焦慮。昨晚我們一起吃飯時他還在擔心這件事?！薄班?，就是就是！我昨晚去他房間聊天，剛開始還好好的，誰知道他坐下來喝了杯水后就變得煩躁不安，還催促我離開?！蹦咀痈胶偷?。

聽完兩個嫌疑人的話后，還是不能確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小朱只是一個普通的雜技演員，現(xiàn)在眼睛又看不見，實在想不出兇手殺他的動機。于是周雄便來到馬戲團院子里四處查看。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當案件毫無頭緒的時候，他便喜歡到現(xiàn)場附近走走，用他的話說，就是每一個不起眼的事物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這時候，遠處一輛高級轎車旁正在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嘖嘖！新來的團長就是有錢，這么快就換了輛新車，原來那個我看還挺新的呢！”其中一人說道。

周雄再次回到現(xiàn)場查看了死者的床以及電燈開關上的血漬，將剛才聽到的與現(xiàn)有的線索串了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正在這時，張團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后立即走出去接電話。周雄留意到張團長臉上有點兒一晃而過的慌張，便對正在錄口供的警察悄悄說了幾句，警察點點頭走了出去。過了20多分鐘，那名警察回來后笑著對周雄低語幾句，兩人面露喜色，真兇終于浮出水面……警笛聲再次響起，一雙锃亮的手銬銬在了張團長的手上。張團長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馬腳？

原來張團長就是開車撞傷小朱的那個人，他害怕事情敗露迫不得已才換了輛新車。而詢問中途的那個電話就是保險公司打來與他商談有關車輛維修事宜的。他在上任前撞傷了小朱并被小朱看到了相貌。之后他遇到小朱，慶幸的是小朱已看不見，于是他放下心來?？墒亲罱≈煲鰪兔魇中g，張團長害怕小朱認出他毀了自己的前程所以起了殺心，半夜?jié)撊胄≈旆块g將其殺害，溜走時下意識地關掉了燈，但卻在開關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紋。

而小朱怎么會總覺得自己長高了呢？因為馬戲團要辭掉一名矮人，木子想把小朱逼走。案發(fā)那天，張團長和小朱一同吃飯，木子趁機溜進小朱房間，把他的床和椅子調低。小朱回到房間后，自然會覺得床變低了，由于看不見，他以為自己真的在長高。

選自《少年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