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圓心，王雪梅

摘要：金融服務貿易不但是服務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是國內外要素流動和配置的重要渠道，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高有利于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的相互促進。人民幣國際化水平的不斷提升有效促進了中國對外貿易的發(fā)展，然而現有文獻缺乏對貨幣國際化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之間關系的經驗研究。

本文認為，一國的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使本國貨幣在國際經濟活動中的認可度增強、使用范圍和領域擴大，可以降低其金融服務貿易中貨幣兌換產生的顯性交易成本和匯率波動帶來的隱性交易成本，也有助于其國內金融業(yè)發(fā)展質量和對外開放水平的提高，進而擴大金融服務貿易的有效需求，并提升和優(yōu)化金融服務貿易的供給質量和結構，從供需兩端發(fā)力提高本國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只有當貨幣國際化水平持續(xù)顯著提高時，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才會顯現，而金融業(yè)開放則會顯著強化該效應?；谪泿诺娜舐毮軜嫿ㄘ泿艊H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美元、歐元、英鎊、日元、人民幣、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等8種貨幣的國際化水平，進而采用2013—2019年的面板數據檢驗貨幣國際化水平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之間的關系，分析結果顯示：人民幣國際化水平逐年上升，呈快速發(fā)展趨勢，但仍落后于SDR貨幣籃子中的其他貨幣;樣本國家（地區(qū)）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提高對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總體上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這種促進作用存在異質性，表現為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具有顯著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未產生顯著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金融業(yè)FDI對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具有調節(jié)作用，表現為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模的增加會顯著增強貨幣國際化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

相比現有文獻，本文進行了如下拓展和深化：一是從金融服務貿易的角度拓展了貨幣國際化的經濟效應研究;二是以當前8種主要的國際貨幣為樣本，實證分析貨幣國際化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之間的關系，并進一步檢驗其貨幣異質性和金融業(yè)FDI的調節(jié)作用，為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提供了經驗證據。

本文驗證了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促進作用，有助于在當前復雜的國際經濟環(huán)境中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并充分發(fā)揮人民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貨幣國際化;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SDR貨幣籃子;人民幣國際化;金融業(yè)FDI

中圖分類號：F752;F812.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4-8131（2022）04-0041-14

一、引言

經濟社會現代化發(fā)展使金融成為國民經濟的“血脈”。金融服務部門為借貸雙方提供便利的中介服務，加快金融市場資金流通效率，進而改善經濟系統(tǒng)的資金配置，促進經濟高質量發(fā)展;同時，金融服務部門也是個人和企業(yè)進行多元投資的重要平臺和渠道，有利于資本的有效配置與投資風險分散;此外，企業(yè)和個人等微觀經濟主體的經濟活動也需要金融服務部門的支持和保障。在現代開放經濟條件下，金融服務跨國交易形成的金融服務貿易不但成為服務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成為國內外要素流動和配置的重要渠道。一個國家的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水平，不僅體現了其國內金融業(yè)發(fā)展的質量，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國內循環(huán)與國際循環(huán)的聯系狀態(tài)。因此，在新發(fā)展階段構建以國內大循環(huán)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促進的新發(fā)展格局，不但要積極推動國內金融業(yè)的高質量發(fā)展，而且要不斷提高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以更好地利用國際國內兩個市場、兩種資源，進而促進經濟高質量發(fā)展。

當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相比發(fā)達國家還有較大差距，具有巨大的提升空間。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的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金融服務貿易出口42.68億美元，進口31.74億美元，進出口總額同比增長16.8%，但國際市場占有率僅為0.79%。同年，美國金融服務貿易出口1 443.43億美元，進口422.56億美元，國際市場占有率達26.75%;日本金融服務貿易出口157.15億美元，進口106.38億美元，國際市場占有率為2.9%。雖然目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的國際市場占有率低，但增長速度快，進出口結構合理，發(fā)展?jié)摿薮?。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眾多，加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的不穩(wěn)定不確定因素增多，因此需要深入細致地研究影響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各種因素，進而采取積極應對措施，助力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快速提升。

目前，國內關于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兩個方面：其一，基于多種指標評價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并與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進行比較。王靜（2008）的分析表明，美國的金融服務貿易已進入成熟和穩(wěn)定發(fā)展階段，而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處于波動上升的狀態(tài)中，競爭力遠低于美國[1]。黃滿盈和鄧曉虹（2010）基于跨境交付和商業(yè)存在兩種模式比較18個經濟體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發(fā)現中國在跨境支付方面的競爭力較弱，而在商業(yè)存在方面的競爭力較強，但仍與發(fā)達經濟體有較大差距[2]。王曉丹和楊薇（2012）比較了中國和韓國金融服務貿易的競爭優(yōu)勢指數、顯示性比較優(yōu)勢指數、國際市場占有率指數，結果顯示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長期滯后，盡管增速加快，但仍與韓國有明顯差距[3]。肖德和李坤（2016）的研究也表明，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無論是規(guī)模還是競爭力總體上均偏低[4]。其二，探究影響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主要因素。黃滿盈和鄧曉虹（2011）、康增奎（2017）等分析發(fā)現，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受到要素條件（資本、人力、技術等）、需求條件、相關（支持）產業(yè)、企業(yè)組織、戰(zhàn)略和競爭、政府作用和機遇等眾多因素的影響[5-6]。王麗榮等（2016）基于VAR模型分析發(fā)現，在諸多影響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因素中，金融服務貿易開放度的沖擊力最大[7]。劉東強（2019）的研究表明，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與國內生產總值、外商投資流入以及貨幣供應量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短期內的影響則存在滯后性[8]。此外，隨著金融市場開放程度的提高，對外開放對中國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也日益受到關注。賈憲軍等（2019）研究發(fā)現，金融開放可以通過擴大金融服務貿易出口規(guī)模顯著提升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還可以避免貿易摩擦對雙邊經濟造成的沖擊[9]。

近年來，隨著“逆全球化”和新貿易保護主義的滋生和蔓延，中國的對外貿易發(fā)展面臨重大挑戰(zhàn)。貨幣作為國際貿易支付媒介，其國際化在推動貿易發(fā)展、減少貿易不確定性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那么，在國際經濟實踐中，一國的貨幣國際化水平與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是否具有顯著的相關性？從已有研究來看，鮮有文獻對此進行深入探討。當前，相關研究對人民幣國際化的經驗分析，主要集中于對人民幣國際化水平的測度和分析貨幣國際化對進出口貿易的影響等方面。彭紅楓和譚小玉（2017）基于貨幣三大職能，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構建貨幣國際化水平的總量指數（TCII），并進一步分解出絕對指數（ACII）和相對指數（RCII），分析發(fā)現人民幣國際化水平遠低于美元和歐元，但發(fā)展趨勢良好[10]。沙文兵等（2020）基于主成分分析法對人民幣國際化水平進行測度，認為人民幣國際化水平的提升主要由交易媒介職能驅動[11]。Gagnon和Troutman（2014）研究表明，人民幣國際化和進出口貿易之間存在相輔相成的關系，既相互促進，又相互制衡[12]。何平和鐘紅（2014）指出，貨幣國際化程度的提升會推動本國對外貿易的發(fā)展[13]。馬德功和曹文婷（2018）基于VAR模型研究人民幣國際化與中國貿易競爭力之間的長期關系，結果顯示，人民幣結算規(guī)模的擴大和離岸市場的發(fā)展有助于提高中國的貿易競爭力，但人民幣直接投資（無論是投資流入還是對外直接投資）對貿易競爭力有負向影響[14]。

綜合來看，現有關于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研究尚未關注到貨幣國際化的作用，而關于貨幣國際化對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研究則集中于貨物貿易或服務貿易層面，并未深入探討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的影響。同時，關于貨幣國際化影響貿易競爭力的經驗分析大多將重點放在對貿易競爭力的測算上，忽視對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測度，往往用貨幣三大職能中的某一職能進行替代，例如使用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作為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代理變量。有鑒于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從金融服務貿易視角研究貨幣國際化的經濟效應，并綜合以往文獻對貨幣國際化的測度方法，根據貨幣三大職能構建貨幣國際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進而以美元、人民幣等8種貨幣為樣本進行實證檢驗，以期能夠驗證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促進作用，并為進一步促進人民幣國際化和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提供經驗借鑒和政策啟示。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貨幣分別在官方和私人層面上具有交換媒介、計價單位和價值儲藏等職能，貨幣國際化將在國內行使職能的貨幣推廣至國際層面（雷達 等，2019）[15]，進而有利于消除供需兩端制約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的障礙。一國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提高不僅可以直接降低其金融服務貿易的顯性交易成本，還可以減少匯率波動帶來的隱性成本，從而擴大金融服務貿易的有效需求;同時，貨幣國際化水平提升也會帶動著跨境金融服務業(yè)務的發(fā)展以及金融服務產品種類的增多，使得金融服務供給質量不斷提高。

第一，降低交易成本。在金融服務貿易中，交易雙方貨幣種類的差異往往會帶來額外的交易成本，這種額外交易成本不僅包含金融服務的貨幣兌換成本，還包含貨幣兌換的程序和時間成本，而貨幣國際化則會減少金融服務貿易中的交易程序，節(jié)約兌換成本和時間成本，進而提高金融服務供需雙方的交易意愿。以境外消費為例，當消費者在國外購買金融服務時，先要將本幣兌換成美元進行交易，若金融服務提供者不接受美元，則還需要再次將美元兌換成供給者所在國貨幣，一次交易就進行兩次貨幣兌換，大大增加了金融服務貿易的時間成本;若貨幣兌換還存在手續(xù)費和其他費用，則會進一步降低消費者的交易意愿。貨幣國際化會提高本幣在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的認可度，擴大本幣使用范圍和領域，減少金融服務跨境交易中的貨幣兌換程序，為金融服務貿易創(chuàng)造更便利的條件。就人民幣而言，中國人民銀行發(fā)布的《2020年人民幣國際化報告》指出：近年來，人民幣在周邊國家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受到廣泛認可，使用率不斷提高;2019年，中國與周邊國家跨境人民幣結算金額約3.6萬億元，同比增長18.5%;同時，人民幣已與新加坡元、馬來西亞林吉特、泰銖等實現直接交易，大大減少了跨境金融服務貿易的交易成本。

第二，規(guī)避匯率波動風險。金融服務貿易過程中的貨幣兌換與匯率緊密相關，而匯率市場瞬息萬變，存在較高的風險。當消費者在境外購買金融服務時，在外幣標價一定的情況下，本幣貶值就會給消費者帶來額外損失。貨幣國際化使其國際認可度提高，直接交付的實現有助于規(guī)避外匯市場匯率波動的風險，減少金融服務跨境交易的不確定性。相比傳統(tǒng)服務貿易，匯率波動風險對金融服務貿易的影響更大。戴翔和張二震（2014）研究發(fā)現，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波動對中國新型服務貿易（包括金融服務和保險服務）出口的負向影響遠大于對傳統(tǒng)服務貿易的負向影響[16]。提高貨幣國際影響力不僅可以直接減少金融服務貿易的顯性交易成本，還可以通過規(guī)避匯率波動風險降低隱性交易成本，進而增強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

第三，提高金融服務供給質量。一國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上升往往伴隨著其金融業(yè)發(fā)展水平和開放程度的提高。境外消費者金融服務需求的增加會帶動國內金融業(yè)的發(fā)展，不但促進金融服務產品的供給種類和規(guī)模增加，而且有利于金融服務質量的提高。同時，貨幣國際化也有利于金融服務提供者到國外發(fā)展，通過為東道國消費者提供多元化高質量的金融服務提高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比如，當本幣具有較高的國際化水平時，銀行等金融機構在國外建立的分支機構向當地消費者提供金融服務就無需通過第三方中介貨幣，進而推動金融服務跨境供給的多樣化和便利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的高質量發(fā)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說H1：一國的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會增強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

如上所述，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主要是通過提高貨幣在國際金融服務交易中的認可度和使用范圍來實現的，因而只有當貨幣國際化水平持續(xù)顯著提高時，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才會顯現。而在現實國際經濟活動中，不同貨幣的國際化水平差異巨大，貨幣國際化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可能表現出顯著的異質性。因此，有必要區(qū)分不同類型的貨幣進行進一步的異質性探究。這里，主要基于“特別提款權（Special Drawing Right，SDR）貨幣籃子”進行簡要分析。SDR是由IMF創(chuàng)立的一種國際性儲備資產和計價單位，亦稱“紙黃金”，可同黃金一樣充當國際儲備資產。被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是國際公認的儲備貨幣，具有較高的國際化水平，往往在國際貿易中被廣泛使用，在外匯交易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根據國際資金清算系統(tǒng)（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SWIFT）中的人民幣追蹤報告（RMB Tracker Report），納入SDR貨幣籃子的美元、歐元、英鎊、日元和人民幣在全球國際貿易結算中的份額達到86.36%。同時，貨幣被入SDR貨幣籃子的國家和地區(qū)也是全球經濟貿易中重要的經濟體。因此，對是否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進行異質性研究具有較好的代表性。

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在國際支付中較高的份額決定了其在國際貿易中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這種作用又會進一步促進其國際化水平的提高;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在國際經濟交往中使用的范圍和規(guī)模則受到限制，其國際化水平的提高較為困難。因此，在其他條件相似的情況下，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在提高國際化水平方面具有顯著優(yōu)勢，進而使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得以有效發(fā)揮。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的國際化水平提升緩慢甚至下降，導致其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可能難以實現。以人民幣為例，2016年10月1日，人民幣正式納入SDR貨幣籃子，與美元、歐元、日元和英鎊共同構成全新的SDR貨幣籃子。從本文的測算結果來看，人民幣國際化水平持續(xù)提升，到2019達到5.38;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水平最高的僅為2.42，其中，一些發(fā)展起步較早的發(fā)達國家的貨幣國際化水平也處于長期停滯甚至略有下降的狀態(tài)。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說H2：不同貨幣的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效應具有異質性，表現為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該效應顯著，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該效應不顯著。

相關研究發(fā)現，一國金融業(yè)的對外開放程度是影響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重要因素。從本文的樣本數據分析來看，各國（地區(qū)）的金融業(yè)外商直接投資（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流入規(guī)模存在較大差距，且在時間趨勢上也具有較大的波動性。金融業(yè)FDI的流入會直接增加金融服務貿易的業(yè)務量，也會提高流入國貨幣在國際結算中的使用頻次，進而提高該國金融服務貿易的國際市場占有率，并促使貨幣國際化更好地發(fā)揮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作用。同時，金融業(yè)FDI的流入不僅為流入國金融業(yè)帶來更多的就業(yè)機會，還會通過知識溢出效應帶來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從而推動流入國金融體系的完善與發(fā)展，增強其金融業(yè)的核心競爭力，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的高質量發(fā)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說H3：金融業(yè)開放對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具有調節(jié)作用，表現為金融業(yè)FDI流入的增加會強化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促進效應。

三、實證分析設計

1.模型構建與變量選擇

為實證檢驗一個國家或地區(qū)貨幣國際化水平對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影響，本文構建基準模型（1）：

FMSit=C+αInterit+βControlit+St+θi+εit

其中，被解釋變量FMSit為i國（地區(qū)） t年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C為常數項，核心解釋變量Interit為i國（地區(qū)） t年的“貨幣國際化水平”，Controlit為控制變量集，St代表時間固定效應，θi代表個體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1）被解釋變量“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一國金融服務貿易出口額在世界金融服務貿易出口總額中占有的份額可以反映其金融服務貿易在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地位，因此本文借鑒王曉丹和楊薇（2012）的方法[3]，用樣本國家（地區(qū)）金融服務出口的國際市場占有率來衡量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具體計算公式為：FMSi=FEXiFEXw。其中，FEXi為i國（地區(qū)）金融服務貿易出口額，FEXw為世界金融服務貿易出口總額。

（2）核心解釋變量“貨幣國際化水平”。參照彭紅楓和譚小玉（2017）、沙文兵等（2020）做法[10-11]，依據貨幣三大職能選取5個基礎指標，進而測算出樣本貨幣的國際化水平（具體方法和測算結果見后文）。

（3）控制變量?；谙嚓P研究成果和數據可獲得性，本文選取以下6個控制變量：一是“經濟發(fā)展水平”，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占世界GDP總量的比重來衡量。經濟基礎是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的前提，一國的經濟發(fā)展水平越高往往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也越強。二是“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金融業(yè)FDI流入額占其GDP的比重來衡量。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模可以反映一國金融業(yè)和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程度以及對國際資本的吸引力，也可以為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提供直接的資金來源。三是“金融業(yè)勞動力規(guī)模”，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金融業(yè)從業(yè)人數占其總就業(yè)人數的比重來衡量。人力資本是影響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的重要生產要素。四是“貨物貿易規(guī)?！?，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占世界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的比重來衡量。金融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密不可分，貨物貿易往往會帶動與之相關的金融服務貿易發(fā)展。五是“金融服務對外開放度”，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金融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與其GDP之比來衡量。不同國家金融服務的發(fā)展水平和階段各不相同，金融服務的對外開放程度也不同，金融服務開放程度越高的國家通常越會積極地參與國際金融服務貿易。六是“金融業(yè)發(fā)展水平”，采用樣本國家（地區(qū)）金融業(yè)增加值占其GDP的比重來衡量。國家間的金融服務貿易往往需要通過金融機構來實現，金融業(yè)的高質量發(fā)展可以有效提高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

2.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tǒng)計

結合世界主要貨幣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取美元、歐元、英鎊、日元、人民幣、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等8種主要貨幣作為研究對象，相應的采用美國、歐元區(qū) 本文的歐元區(qū)包括19個樣本國家：德國、法國、意大利、荷蘭、比利時、盧森堡、愛爾蘭、西班牙、葡萄牙、奧地利、芬蘭、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希臘、馬耳他和塞浦路斯。歐元區(qū)的金融業(yè)FDI和金融業(yè)增加值數據從OECD直接獲取，GDP、貨物貿易總額、金融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及金融業(yè)勞動力數據按樣本國的總和計算。、英國、日本、中國、澳大利亞、加拿大以及瑞士等8個國家和地區(qū)的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的樣本期為2013—2019年。核心解釋變量“貨幣國際化水平”測度的數據來源見后文，其他變量的測算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的Global Economic Monitor數據庫、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國際勞工組織（International Labor Organization，ILO）等，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見表1。

四、樣本貨幣的國際化水平評價

1.貨幣國際化水平評價方法與數據選取

貨幣在經濟系統(tǒng)中主要發(fā)揮著三種職能：交換媒介、計價單位和價值儲藏。一國貨幣的國際化水平與其在官方或私人國際交易中實現這三種職能的程度相關（彭紅楓 等，2017;沙文兵 等，2020）[10-11]。因此，本文建立貨幣國際化水平評價的三級指標體系：一級指標為貨幣的三大職能，二級指標劃分官方與私人部門，三級指標為每個細化部門的具體指標。借鑒彭紅楓和譚小玉（2017）的研究[10]，選取“全球外匯交易中的貨幣份額”和“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對外直接投資中的貨幣份額”來反映貨幣的交換媒介職能，但對外直接投資中的貨幣份額會高估非美元貨幣在全球對外直接投資中的份額（沙文兵 等，2020）[11]，因此刪除這一指標;選取“匯率釘住國家的數量占比”和“國際債券發(fā)行中的貨幣份額”來反映貨幣的計價單位職能，但無法獲取匯率釘住國家的數量數據;選取“外匯儲備中的貨幣份額”和“對外信貸中的貨幣份額”來反映貨幣的價值儲藏職能。

結合世界主要貨幣的相關數據可得性，本文選取美元、歐元、英鎊、日元、人民幣、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等8種主要貨幣作為研究對象。數據主要來源于國際清算銀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BIS）、SWIFT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IMF）。由于SWIFT中的RMB Tracker Report從2013年開始公布數據，因此本文研究的樣本期為2013年第1季度至2019年第4季度，樣本頻率為季頻。其中， BIS每3年公布一次全球外匯交易的貨幣份額，鑒于該數據整體呈線性趨勢，本文先采用線性插值法對缺失數據進行補齊，再使用quadratic-match法將年度數據轉化為季度數據。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數據為月度數據，本文采用三個月的平均值代表季度值，少數缺失的數據同樣采用線性插值法進行補齊。其他變量的季度數據均可直接獲取。其中，歐元的數據從BIS、IMF和SWIFT上直接獲取。

基于面板數據集，本文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8種貨幣的國際化水平指數。參考Chen和Woo（2010）的研究[17]，假設：有N個代表國際貨幣職能的指標，時間維度為T，設計陣為XT×N，指標序列的協(xié)方差矩陣為CN×N，CN×N的第k個特征值為λk，特征向量為βkN。主成分分析提取的主成分可表示為：Pk=XT×NβkN，且λk=VAR（Pk）。貨幣國際化水平指數構建方程為：Inter=∑NkλkPk∑Nkλk=∑Nk=1∑Nl=1λkβklxl∑Nkλk=∑Nl=1ωlxl。其中，xl表示矩陣XT×N的第l列，則l指標的最終權重為：ωl=∑Nk=1λkβkl∑Nk=1λk。據此計算出各指標的權重（見表2）。其中，“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指標的權重最大，表明SWIFT報告中以人民幣在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衡量人民幣國際化水平具有一定合理性，也有學者選取該指標代表人民幣國際化水平（馬德功 等，2018）[14];“全球外匯交易中的貨幣份額”“全球外匯儲備中的貨幣份額”“全球對外信貸中的貨幣份額”的權重均也超過20%，有些研究將這些指標作為貨幣國際化的代理變量（程貴 等，2020;段世德 等，2020）[18-19];權重最小的指標是“國際債券發(fā)行中的貨幣份額”。

2.樣本貨幣的國際化水平比較

依據指標權重，加權計算出8種貨幣國際化水平的季度數據。由于美元和歐元的國際化水平明顯高于其他6種樣本貨幣，為便于觀察各貨幣國際化水平的變動趨勢，分別用圖1和圖2進行展示。從圖中變動趨勢可以看出，2013—2019年，人民幣和美元的國際化水平呈現明顯上升趨勢。美元始終是國際化水平最高的貨幣，歐元的國際化水平在2013—2015年間有所下降，此后逐步回升，至2019年末達到2014年的水平，但仍低于2013年初的水平。人民幣的國際化水平在2013年初與澳元、加元及瑞郎的國際化水平相近，到2019年已遠超這三種貨幣，與英鎊和日元處于同一水平段?？梢?，人民幣在國際經濟中的認可度和接受度不斷提高，但與美元和歐元的國際化水平仍有較大差距。

為便于直觀分析，采用彭紅楓和譚小玉（2017）的方法[10]，對季度數據取平均再乘以100得到年度貨幣國際化水平，具體數值見表3。樣本期內，美元的國際化水平持續(xù)上升，并始終保持世界第一的位置，這是由美國的經濟實力和金融市場發(fā)展水平決定的;歐元的國際化水平呈波動下降趨勢，盡管仍處于世界第二的位置，但歐洲債務危機后其國際影響力明顯下降;英鎊、日元、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總體波動較小，國際地位并未發(fā)生較大變化;人民幣的國際化水平提升迅速，從2013年的3.07不斷上升，2019年達到5.38，超過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逐步進入與英鎊和日元相近的第二梯隊。人民幣國際地位的提升與中國經濟飛速發(fā)展和金融業(yè)開放程度擴大是密不可分的，盡管與美元和歐元仍有一定差距，但隨著中國經濟步入新發(fā)展階段，人民幣國際化水平提升潛力巨大。

五、實證檢驗結果

1.基準模型回歸分析

為避免非平穩(wěn)數據造成的偽回歸問題，本文分別采用LLC、HT、Breitung、IPS等方法對所有序列進行平穩(wěn)性檢驗，檢驗結果顯示所有序列均不存在單位根（檢驗結果略，備索）。對于面板數據可能存在的組間異方差、組內自相關和組間同期相關等問題，本文采用沃爾德檢驗（Wald Test）驗證是否存在組間異方差和組內自相關，并運用Breusch-Pagan LM檢驗驗證是否存在組間同期相關，檢驗結果顯示（見表4）：拒絕“同方差”和“不存在組間同期相關”的原假設，不拒絕“不存在組內自相關”的原假設，故樣本數據存在組間異方差和組間同期相關。此外，豪斯曼檢驗、個體和時間效應檢驗結果表明存在個體和時間固定效應（檢驗結果略，備索）。因此，本文使用“組間異方差和組間同期相關”穩(wěn)健的標準誤差，即面板校正標準誤法（Panel Corrected Standard Errors，PCSE）對基準模型進行回歸分析，估計結果見表5。

根據表5，“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為正，即“貨幣國際化水平”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顯著正相關，表明樣本國家（地區(qū)）的貨幣國際化水平越高，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越強，研究假說H1得到驗證。從列（6）列控制變量的估計結果來看，“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薄敖鹑诜諏ν忾_放度”“金融業(yè)發(fā)展水平”均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顯著正相關，與理論預期相符;“金融業(yè)勞動力規(guī)?！迸c“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沒有顯著相關性，可能是由于金融服務貿易對人力資源素質要求較高，勞動力總量的增加并不一定能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柏浳镔Q易規(guī)?！钡墓烙嬒禂碉@著為負，表明貨物貿易規(guī)模的增加不利于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其原因可能在于貨物貿易對服務貿易的帶動作用集中體現在傳統(tǒng)服務貿易中（馬德功 等，2018）[14]，而金融服務貿易更多地取決于金融業(yè)的發(fā)展水平及其對外開放度。

2.穩(wěn)健性檢驗

（1）更換回歸方法。考慮到穩(wěn)健性、有效性等問題，本文使用可行廣義最小二乘法（Feasible Generalized Least Squares，FGLS）對原樣本重新進行基準模型估計。FGLS法包括僅解決組內自相關的FGLS法和全面FGLS法，由于本文樣本不存在組內自相關問題，因而采用全面FGLS法進行回歸，估計結果見表6的（1）列。

（2）剔除美元和歐元樣本。鑒于美元和歐元的國際化水平遠高于其他6種貨幣，為保證回歸結果的可靠性，本文剔除美元和歐元樣本重新進行模型檢驗，估計結果表6的（2）列。

（3）替換核心解釋變量。早期的相關文獻一般采用單一指標來衡量貨幣國際化水平（Li et al，2005;He et al，2016）[20-21]。上文的主成分分析顯示，“國際貿易結算中的貨幣份額”的權重最大，因此將其作“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代理變量重新進行模型回歸，估計結表6的（3）列。

（4）替換被解釋變量。由于一國金融服務貿易的國際市場占有率可能受到其經濟規(guī)模的影響，為保證回歸結果的穩(wěn)健性，本文構建“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指數”（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competitiveness），計算方法如下：FTCi=FEXi-FIMiFEXi+FIMi。其中，FTCi為i國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指數”，FEXi為i國金融服務貿易出口額，FIMi為i國金融服務貿易進口額?！敖鹑诜召Q易競爭力指數”取值區(qū)間為[-1，1]，為1時表示金融服務貿易只出口不進口，為-1時表示金融服務貿易只進口不出口，因而越接近1則競爭力越強，越接近-1則競爭力越弱。用“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指數”替代“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重新進行模型回歸，估計結表6的（4）列。

上述穩(wěn)健性檢驗結果均顯示，“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表明本文“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會顯著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的核心結論具有良好的穩(wěn)健性。

3.異質性分析與調節(jié)效應檢驗

將樣本劃分為“SDR貨幣籃子樣本”和“非SDR貨幣籃子樣本”，分別進行模型回歸，估計結果見表7。在“SDR貨幣籃子樣本”中，“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而在“非SDR貨幣籃子樣本”中，“貨幣國際化水平”的估計系數為正但不顯著?？梢?，若一國（地區(qū)）的貨幣被納入SDR貨幣籃子，其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提高會提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若一國（地區(qū)）的貨幣未被納入SDR貨幣籃子，其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由此，研究假說H2得到驗證。

考慮到樣本國家（地區(qū)）間的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模差距較大（控制變量中，“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钡臉藴什钭畲螅疚囊搿柏泿艊H化水平”與“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钡慕换ロ?，以檢驗金融業(yè)FDI流入在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中的調節(jié)效應。根據表7的回歸結果，“貨幣國際化水平×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钡墓烙嬒禂碉@著為正，表明金融業(yè)FDI流入對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具有顯著的正向調節(jié)作用，即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模的增加能顯著強化貨幣國際化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由此，研究假說H3得到驗證。

六、結論與啟示

目前，中國的金融服務貿易國際市場占有率較低，金融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亟待提高。近年來，人民幣國際化水平不斷提升，受到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qū)認可，在國際貿易中發(fā)揮著愈發(fā)重要的作用，也有效推動了中國對外貨物和服務貿易的高質量發(fā)展。從理論上講，一國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提高可以降低其金融服務貿易中貨幣兌換產生的顯性交易成本，并減少匯率波動帶來的隱性交易成本，進而擴大金融服務貿易的有效需求;同時，一國貨幣國際化水平的提高也有助于其國內金融業(yè)發(fā)展質量和對外開放水平的提高，進而提升和優(yōu)化金融服務貿易的供給質量和結構。因此，貨幣國際化可以從供需兩端發(fā)力提高本國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進而提升金融服務貿易的國際地位和市場占有率。然而，一國的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能否有效促進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提升，還缺乏足夠的經驗證據。

本文基于貨幣的三大主要職能構建貨幣國際化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并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美元、歐元、英鎊、日元、人民幣、澳元、加元和瑞士法郎等8種貨幣的國際化水平，進而采用2013—2019年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貨幣國際化水平與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之間的關系，得到以下主要結論：樣本期間美元和人民幣的國際化水平呈遞增趨勢，其他樣本貨幣的國際化水平變動較小，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水平顯著高于其他貨幣;樣本國家（地區(qū)）的貨幣國際化對其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總體上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其中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水平提高對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促進效應顯著，而未納入SDR貨幣籃子的貨幣國際化未產生顯著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金融業(yè)FDI流入對貨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提升具有調節(jié)作用，金融業(yè)FDI流入規(guī)模的增加會顯著增強流入國（地區(qū)）貨幣國際化的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促進效應?；谏鲜鼋Y論，可得到以下啟示：

首先，盡管人民幣國際化水平持續(xù)提高，但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要積極提高人民幣在國際經濟交往中的作用，不斷擴大國際經濟活動中人民幣的使用范圍和領域。為此，應穩(wěn)定通貨膨脹率，構建人民幣國際化伙伴網絡，提升人民幣作為計價單位、交易媒介和價值貯藏的國際吸引力（李俊久，2022）[22]。其次，新冠肺炎疫情對國際貿易產生了巨大沖擊，而數字經濟的發(fā)展使金融服務貿易可以發(fā)揮其無接觸的優(yōu)勢，減少疫情帶來的不利影響。因此，應大力提高金融服務質量，構建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推動人民幣國際化水平提升，以人民幣國際化促進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增強（吳振宇 等，2021）[23]。最后，要實現經濟發(fā)展質量、人民幣國際化水平和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多重提升。經濟發(fā)展要走創(chuàng)新、協(xié)調、綠色、開放、共享的高質量發(fā)展道路，人民幣要走可信、穩(wěn)定、普遍認可的國際化道路，金融服務要走質量提升、競爭力增強的數字發(fā)展道路，讓人民幣在未來的國際貿易結算、國際外匯儲備中發(fā)揮更大作用，將中國高質量金融服務推廣至世界各地。

由于受到數據獲取的限制，本文的研究樣本期只到2019年，在未來的研究中需要進一步采用最新的數據以反映當前的實際狀況，同時，還應進一步優(yōu)化人民幣國際化水平的測度方法。此外，由于難以找到合適的代理變量（如外匯交易成本變量），本文未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異質性和調節(jié)效應分析也不夠系統(tǒng)和細致，在未來研究中，可從不同的層面和角度深入探討貨幣國際化影響金融服務貿易競爭力的主要機制和有效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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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on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XIANG Yuan-xin1，WANG Xue-mei2

（1. Business School，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Jiangsu， China;

2. Jiangning Branch of Bank of Nanjing， Nanjing 211199， Jiangsu， China）

Abstract：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part of service trade， but also an important channel for the flow and allocation of factors at home and abroad. The improvement of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is conducive to the mutual promotion of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ual circulation. The continuous improvement of the level of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has effective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foreign trade. However，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lacks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This paper believes that the improvement of a countrys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level enhances the recognition of its currency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activities， and expands the serviceable range and scope of its currency. It can reduce the explicit transaction costs caused by currency exchange and the implicit transaction costs caused by exchange rate fluctuations in its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It also helps to improve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of the domestic financial industry and the level of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so as to expand the effective demand for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improve and optimize the supply quality and structure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and improv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domestic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from both supply and demand. Only when the level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continues to increase significantly， its effect of promot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will appear， and the opening of the financial industry will significantly strengthen this effect. Based on the three functions of currency， a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level is constructed， and the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method is used to measure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level of 8 currencies including the US dollar， the euro， the British pound， the Japanese yen， the RMB， Australian dollar， the Canadian dollar and the Swiss franc. Then， the panel data from 2013 to 2019 is used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level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The analysis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level of RMB has been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showing a rapid development trend， but it still lags behind other currencies in the SDR currency basket; the improvement of the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level of the sample countries （regions） has a significant promotion effect on the overall competitiveness of their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but this promotion effect is heterogeneous， which shows that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urrencies included in the SDR basket has a significant promoting effect on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However，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urrencies not included in the SDR basket has not produced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promot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financial FDI has a regulating effect on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to promot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which shows that the increase of financial FDI inflow will significantly enhance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on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competitiveness.

Compared with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this paper has expanded and deepened this study from the following two aspects. One is to expand the research on the economic effects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the other is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competitiveness by taking eight major international currencies as samples， and further test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currency heterogeneity and financial FDI， which provides empirical evidence for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to promot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This paper verifies the role of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in promot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which is helpful to accelerate the process of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in the current complex international economic environment，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in promot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nancial service trade.

Key words： currency internationalization; financial services trade competitiveness; SDR currency basket;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financial FDI

CLC number：F752;F812.6Document code：AArticle ID：1674-8131（2022）04-0041-14（編輯：劉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