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芝 程群玉 查香香
摘要:耕地“非糧化”是繼耕地“非農化”后,為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提出的又一問題,與“非農化”不同,“非糧化”不具有普遍破壞性,不適合“一刀切”式的完全禁止,更傾向于根據時代糧食需求結構變化及自然社會經濟條件進行引導。研究以山西省115個縣(市、區(qū))為例,運用耕地非糧化率反映非糧化狀況,借助經濟社會指標折射耕地上利益相關者對“非糧化”的態(tài)度,運用常見的OLS簡單最小二乘法進行多元線性回歸,推斷出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的主要形式不僅有非糧作物種植,亦存在耕地階段性拋荒現(xiàn)象,且現(xiàn)狀“非糧化”用途對耕作層損害程度相對不高,具有政策落實的靈活性空間,并據此提出可持續(xù)發(fā)展視角下,落實耕地有償退出制度、調整種植結構、優(yōu)化產業(yè)格局、地區(qū)聯(lián)動建立農機供需租賃平臺等建議,優(yōu)化山西省“非糧化”結構,讓耕地更好地發(fā)揮其生產功能,地盡其用。
關鍵詞:耕地“非糧化”;多元線性回歸模型;OLS簡單最小二乘法
中圖分類號:F301.2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20402
Study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ultivated Land "Non-grai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Zhang Wenzhi, Cheng qunyu, Cha Xiangxia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Shan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aiyuan, Shanxi 030006 )
Abstract: The "non-grain" of cultivated land is another problem raised to ensure national food security after the"non-agricultural" of cultivated land. Unlike the "non-agricultural", the "non-grain" is not generally destructive and is not suitable for the "one size fits all" complete prohibition. It is more inclined to guide according to the changes in grain demand structure and natural social and economic conditions of the times. Taking 115 counties (cities and districts) in Shanxi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is study uses the non-grain rate of cultivated land to reflect the nongrain situation, refracts the attitude of stakeholders on cultivated land to "non-grain" with the help of economic and social indicators, and uses the ordinary least square (OLS) for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to deduce that the main forms of "non-grain" of cultivated land in Shanxi Province not only include the planting of non-grain crops, but also the phased abandonment of cultivated land. In addition, the current "non-grain" use has relatively low damage to the cultivated layer, which has the flexible space for policy implementation. Based on this, it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uch as implementing the paid withdrawal system of cultivated land, adjusting the planting structure, optimizing the industrial pattern, and establishing a regional linkage supply and demand leasing platform for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o as to optimize the "non-grain" structure of Shanxi Province, so as to make the cultivated land give better play to its production function and make full use of it.
Key words: "non-grain" of cultivated land,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model, ordinary least square
“防止耕地‘非糧化”是糧食安全背景下,基于糧食作物耕種占地規(guī)模視角保證國家糧食穩(wěn)定供應的有力舉措,是繼耕地“非農化”顯性損失得到有力遏制后對耕地隱性損失[1]的關注。我國政府有關部門頒布的糧食保障相關文件多次重申這一準則,但值得關注的是,自提上政府議事日程至今,我國所支持的“非糧化”應對態(tài)度一直都拒絕“一刀切”,而是要求在“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基礎上,引導糧食作物種植,正確區(qū)分非糧食類食物、非食用類農產品、非農產品[2],合理調整農業(yè)內部產業(yè)結構。
為了解地區(qū)“非糧化”狀況,學界關于其測算方法、影響因素及落地靈活性的討論層見疊出。現(xiàn)階段,我國關于測算方法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是否考慮復種指數(shù)?分母為農作物播種面積還是耕地面積?”對于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農戶受教育程度、年齡等耕種主體條件[2],經濟驅動下土地流轉等相關的政策條件,種糧規(guī)模、農業(yè)機械總動力、不同種植類型對耕地質量需求差異等耕種條件,以及種糧比較收益、人口結構等社會因素[2-3]。值得關注的是,上述指標很大程度上導致了經濟指標變化,反過來說,經濟指標一定程度上可反映“非糧化”現(xiàn)狀。另外,結合上述研究,學界也否定了“一刀切”式的禁止“非糧化”,肯定了一定程度“非糧化”的合理性,并給出合理解釋。經濟發(fā)展下,人類對農產品需求結構發(fā)生變化,對蔬菜、水果的需求大幅提高,對五谷的需求有所下降[4],非糧作物占人類攝入能量的比例大幅提高,某些類型的耕地“非糧化”是社會進步引致的變化,對耕地“非糧化”的認識應拓展至土地可持續(xù)發(fā)展視角下,結合食物結構需求,以“是否損壞耕作層及損壞程度”[5]制定差異性耕地保護舉措。
當前,我國關于耕地“非糧化”影響因素的研究眾多,但受自然社會經濟條件差異影響,國家、省、市、縣不同尺度以及同一尺度內不同區(qū)域間均存在影響因素的差異,現(xiàn)有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國家層面或糧食主產區(qū)耕地“非糧化”時空格局及驅動機制的研究[3-4],而鮮有針對較小尺度及產銷平衡區(qū)、糧食主銷區(qū)的研究?;诖耍疚闹塾诘貐^(qū)非糧化程度,考慮山西省2011—2020年糧食自給率均超過了需求量的九成,基本與區(qū)域糧食需求持平,屬糧食產銷平衡區(qū),具有討論農業(yè)結構調整的靈活性,故以山西省為例,整合現(xiàn)有研究對耕地“非糧化”的認識,借助社會經濟條件與農民擇業(yè)選擇的相關性,以社會經濟條件對非糧化率的解釋方向及解釋能力推斷研究區(qū)非糧化現(xiàn)狀及用途,運用Eviews 7.2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探索影響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的社會經濟因素,并在鄉(xiāng)村振興背景下,結合土地可持續(xù)利用理論、綜合效益理論等提出山西省抑制不合理“非糧化”的有效舉措,推動研究區(qū)種植結構調整。
1 研究方法與數(shù)據來源
1.1 內涵界定
耕地“非糧化”的定義在學界已基本達成共識。糧食作物是指谷物、豆類、薯類等農作物,反之,耕地“非糧化”是指耕地用于種植除上述農作物外的農、林、牧、漁等用途或撂荒的行為[6-7]。耕地“非糧化”的表現(xiàn)形式主要有各評價單元耕地“非糧化”面積、耕地非糧化率,而“非糧化”面積易受耕地總規(guī)模的影響。因此,本文選取耕地非糧化率代表耕地非糧化現(xiàn)狀進行影響因素探討。值得關注的是,關于耕地非糧化率的計算方式眾多,非糧化面積占農作物播種面積比重[8],糧食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種糧大戶占種植大戶的比、種植經濟作物的家庭農場個數(shù)占比等。本研究結合數(shù)據可得性,考慮山西省部分耕地圖斑耕作制度為一年兩熟,用耕地面積不能完整地反映產出情況,因此,選取“非糧比”衡量山西省非糧化情況。具體計算方式[3]:
1.2 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構建
1.3 數(shù)據來源與變量選擇
1.3.1 數(shù)據來源
本研究剔除無耕地的陽泉市城區(qū)、礦區(qū),以山西省其余115個縣區(qū)為研究區(qū)。數(shù)據主要來自于《山西省統(tǒng)計年鑒》、11個地級市《統(tǒng)計年鑒》、各縣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報以及耕地質量評價成果屬性表。其中:各縣耕地規(guī)模、熟制來自耕地質量評價成果屬性表,缺失的人口年齡分布數(shù)據來自各縣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報;缺失的2020年《朔州市統(tǒng)計年鑒》用2019年對應數(shù)據替代。利用Eviews 7.2對數(shù)據進行計算處理。
1.3.2 變量選擇及說明
耕地“非糧化”的影響因素本質上源于3個方面:耕地本身理化性質、農民種植意愿、政府政策導向,然而,耕地不是單一系統(tǒng),應置于整個社會環(huán)境中。在彼此聯(lián)系的社會系統(tǒng)內,耕地本身理化性質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地區(qū)產業(yè)結構;農民于三大產業(yè)間以及單一產業(yè)內的勞動時間分配結構存在一定程度的互斥關系,其會根據比較收益及收支平衡關系分配勞動時間,而比較收益及收支平衡關系又受城鄉(xiāng)收入、消費水平等影響;政府作為“看得見的手”,根據國家糧食需求等調控“非糧化”趨勢,不難發(fā)現(xiàn),“非糧化”影響因素最終均會在經濟社會指標中得以反映。因此,本研究依據現(xiàn)有研究中變量選擇,結合山西省各縣數(shù)據可得性,進一步思考并補充影響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的經濟社會影響因素,初步確定的變量見表1。
2 結果分析
2.1 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空間分布
山西省耕地非糧化面積124.7 萬hm2,非糧化率32.38%,90%縣(市、區(qū))非糧化率不高于60%,57個縣非糧化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其中:23個縣高于50%,非糧化率最高的迎澤區(qū)、萬柏林區(qū)、晉源區(qū)非糧化率超過80%,分別為89.53%、87.97%、82.91%,而山陰縣、懷仁縣、絳縣、安澤縣、隰縣、汾西縣、霍州市、石樓縣非糧化率均不足5%。整體看,中部地區(qū),尤其是分布于呂梁山地區(qū)、太原盆地、運城盆地的呂梁市、太原市、晉中市、運城市非糧化率相對較高,大同盆地及呂梁山南側、臨汾盆地以西非糧化率相對較低。從市域看,呂梁市、太原市、晉城市除陽曲縣、臨縣、沁水縣、陵川縣外,其余縣(市、區(qū))非糧化率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長治市、忻州市、大同市、陽泉市、臨汾市除壺關縣、岢嵐縣、靜樂縣、寧武縣、左云縣、云岡區(qū)、平城區(qū)、陽泉郊區(qū)、大寧縣、吉縣外,非糧化率相對較低;晉中市整體非糧化情況相對中等;朔州市西側非糧化率普遍高于東側;運城市西南側及垣曲縣非糧化率較高。
值得關注的是,山西省地形多變,同一縣域可能存在平原、臺地、丘陵、山地等多種地形,耕地依地形分布,主要分布于縣域內相對平坦的地區(qū),以平原、臺地、丘陵、小起伏山地為主。理論上,受“時間效應”與“體能效應”影響,山地丘陵區(qū)非糧化率較高,而平原地區(qū)非糧化率較低[9],山西省與此結論存在一定出入。運用自然斷點法二分后,以36.24%為分界線,平原地區(qū)非糧化分布比例為6∶4(低∶高),山地丘陵地區(qū)為4∶6,從地形上看存在一定差距但相對不明顯。另外,《山西省統(tǒng)計年鑒》顯示,山西省非糧作物種植用途主要為:種植水果、蔬菜、棉花、油料作物、藥材等收益較高的作物,實踐經驗顯示,部分耕地亦可能從事畜牧養(yǎng)殖業(yè)。
2.2 山西省耕地“非糧化”驅動因素
影響各縣耕地非糧化率的因素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因為對種植糧食作物的正負效應間接引起非糧化率波動;另一類是直接推動或抑制非糧化可實施性的因素。據此,經多次回歸確定,以糧食作物總產量代表第一類影響因子,以房地產投資額、農業(yè)占農林牧漁產值比重、單位面積水果產量、藥材產量、單位面積蔬菜產量代表第二類影響因子,6個指標回歸后可決系數(shù)為0.525 9,調整后的—R2 為0.499 5,即至少可解釋49.95%構成非糧化現(xiàn)狀的原因;方差膨脹因子均小于2,遠小于10,不存在多重共線性,運用white檢驗發(fā)現(xiàn)存在異方差,并運用Eviews 7.2進行修正,回歸結果見表2。而后,著眼于影響糧食作物總產量的因素,以及與非糧化率一元回歸顯著但多元回歸后不顯著的指標進行進一步分析,推斷該現(xiàn)象形成原因為指標間相關性過大,故繼續(xù)進行回歸,進一步解釋各解釋變量的影響因素。回歸顯示,構成糧食作物種植因素的63.90%可由農業(yè)機械總動力、城鎮(zhèn)化率解釋;房地產投資額的61.54%可由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解釋。相關回歸模型及擬合效果:
回歸結果顯示,糧食作物產量對非糧化率有顯著負向影響,這與二者之間的替代效應存在一致性,土地具有生產功能,耕地上可種植糧食作物,亦可種植非糧食作物或者撂荒,而二者是替代關系,同一時間同一地塊僅能擇一播種。進一步分析,影響糧食作物種植產量的社會經濟因素64.54%可由城鎮(zhèn)化率、農業(yè)機械總動力解釋,糧食作物相較于非糧食作物種植工序較少,且機械化可替代性高,而非糧食作物則需要人工套袋、灌溉等過程,因此,機械化程度高的地區(qū)糧食作物產量較高,非糧化率較低;另一方面,理論上,相較于糧食作物種植,非糧食作物耗費更多人力物力,城鎮(zhèn)化率高,勞動力不足,糧食作物占比更大[10]。但事實與其相反,山西省城鎮(zhèn)化率與糧食作物產量呈反比,與非糧化率呈正比,剖析其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山西省非糧食主產區(qū),人均耕地面積0.196 hm2/人,最低的縣0.001 85 hm2/人,耕作規(guī)模整體偏低,從事耕作所得收入與生活所需支出極不平衡,勞動力更傾向于向城市流入,城鎮(zhèn)化率提高隨之而來,而在農村的耕地則由于規(guī)模小、機械化難度大而階段性撂荒,導致糧食產量低,非糧化率提高。
房地產投資額與非糧化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當農民工作與家庭為異地時,農忙季節(jié)抽調時間耕種尚存在可能性,但隨著房地產投資額增大,給城市提供了更多居住空間,更利于農民向城市轉移,當家庭與工作都脫離農村時,再從事農業(yè)耕種的幾率降低。而影響房地產投資額的因素又可回溯至地區(qū)收入消費水平,收入消費水平較高,才可能引起房地產改善性需求,并進一步引起房地產市場活躍,需求決定供給下,房地產投資額增加。
農業(yè)占農林牧漁產值比重與非糧化率呈顯著負相關關系,換言之,農業(yè)占比高,非糧化率低,這與山西省糧食作物種植傳統(tǒng)不無關系。山西省地形復雜,人均耕地面積相對不高,耕種總收益相對較低,故農業(yè)種植多以兼業(yè)形式存在,而非糧食作物種植各階段均需人工投入,不利于家庭勞動力時間分配,故大部分縣(市、區(qū))仍以種植糧食作物為主,糧食作物產值在農業(yè)產值中比重較大,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率32.38%,90%縣(市、區(qū))非糧化率不高于60%有力證明了這一推斷。故判斷,農業(yè)產值占比高,地區(qū)耕地播種面積較大,客觀條件引起的耕作傳統(tǒng)下,除臨猗縣等含非糧食作物種植品牌的縣(市、區(qū))外,其余地區(qū)糧食作物種植廣泛,非糧化率相對較低。
單位面積某種農作物產量可直觀地反映耕地種植此種作物的耕地質量條件,理論上,質量良好的區(qū)域該種作物種植廣泛,非糧化率較高,這有力解釋了單位面積蔬菜產量與非糧化率的正相關關系;而單位面積水果產量與非糧化率呈負相關關系,這與地類劃分有關,大部分蔬菜均種植在耕地上,但水果多種植于“果園”,其不全部直接構成非糧化率,而受果園種植影響,部分勞動力留在農村,加上政府對“非糧化”的高度重視,帶動了耕地上糧食作物種植,非糧化率較低。
產量可直觀反映區(qū)域種植某種作物的普遍性,并進一步反映地區(qū)產業(yè)結構,作為非糧食作物,理論上應與非糧化率呈正相關關系,但考慮藥材種植環(huán)節(jié)復雜,需多次間苗、除草等,人工精力需求較大,為農村吸引了一部分勞動力,在政府糧食保障導向下,耕地非糧化受到限制,而耕地種植糧食作物的勞動力得到保證,這便解釋了山西省非糧化率與藥材產量呈負相關關系這一現(xiàn)象。
2.3 政策啟示
2.3.1 落實耕地有償退出制度,推進耕作有序化
根據城鎮(zhèn)化率與耕地非糧化率的正相關關系,結合實地考察,可以推斷,研究中測算的山西省耕地非糧化率一定程度上源于耕地階段性拋荒。在此背景下,需要有序推進耕地有償退出制度。耕地最初的目的一方面是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另一方面則是保障農民基本生活,當這兩方面均未能在耕地上得到體現(xiàn)時,耕地上所附著的權利與義務也應該進行轉變。土地流轉可解決小范圍耕地供需平衡問題,但仍存在“糧補落實不到位、轉入主體耕種安全感不足”等,真正要實現(xiàn)大面積減少階段性拋荒,仍需依靠人地匹配關系,通過多級聯(lián)動耕地有償退出相關政策推進,由集體作為主導者,把耕地有償回收,并根據糧食作物收支情況,租給有能力且愿意從事糧食作物耕種的主體,提高耕作穩(wěn)定性[11],同時,所得土地收益扣除耕地回收費用后可助推鄉(xiāng)村振興。
2.3.2 調整種植結構,銜接社會發(fā)展需求
根據穩(wěn)定分配理論,結合山西省糧食產銷平衡區(qū)的定位,對于現(xiàn)狀種養(yǎng)類型為“非糧”的耕地圖斑,應嚴格監(jiān)管,要求其穩(wěn)定用于蔬菜、水果、藥材等農作物種植,嚴格禁止“非食物化”。同時,結合經濟社會發(fā)展至今,“流空間”背景下我國對糧食作物在食物需求結構的變化以及農民收入需求,應鞏固現(xiàn)有合理的“食物化”種植,并綜合“非糧化”類型對耕作層的損壞程度,適當調整不合理耕地種養(yǎng)結構。食物需求結構變化下,應推廣一定比例的果蔬等經濟作物種植,禁止牧漁業(yè)及根系發(fā)達樹木播種,對于耕作層現(xiàn)已毀壞的圖斑建立完善的土地整治恢復耕作條件的機制;對于現(xiàn)狀種養(yǎng)類型為“糧食作物”的耕地圖斑,考慮近幾年玉米等糧食作物價格持續(xù)上漲的農產品價格變化趨勢一定程度可彌補種糧比較收益差距,同時,綜合有經驗農民的長期耕作行為選擇,山西省一些縣區(qū)發(fā)展非糧作物潛力有限,對該縣區(qū)應加強宣傳與監(jiān)管,引導耕地長期可持續(xù)“食物化”利用,嚴禁“非食物化”及以耕作層破壞為代價的經濟效益獲取。
2.3.3 產業(yè)格局優(yōu)化,抑制“非糧化”趨勢
回歸結果顯示,城鄉(xiāng)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城鄉(xiāng)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均與房地產投資額存在顯著正相關性,而房地產投資額又對非糧化率有顯著正向影響,由此可以推出,經濟條件與非糧化率有顯著相關性,農民為獲得更高的收入,以匹配區(qū)域消費水平而選擇進城務工,并最終在能力允許的條件下留在城市發(fā)展,導致非糧化率提升,其根源在于農村內部產業(yè)不足,人口向城市流入。因此,在農村構建可吸引勞動力的產業(yè)結構布局必然有助于實現(xiàn)收入消費協(xié)調發(fā)展,以此留住勞動力,并抑制耕地拋荒等“非糧化”行為。
2.3.4 跨縣域引導農機購入,建立農機供需租賃平臺
機械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糧食作物種植,山西省雖東依太行山系,西有呂梁山系,但中部仍有相對平緩的六大盆地,且無論是山地丘陵區(qū)或是盆地地區(qū),均存在機械化耕作的可能性,但丘陵山區(qū)梯田受田間道路過窄限制,農機耕作可能不便。因此,需根據可機械化種植的耕地面積,結合農機功率,計算區(qū)域農機需求量,平衡農機供需,再結合農機購買登記制度,合理建立縣域間聯(lián)動農機供需租賃市場,給各地區(qū)有農機需求的農戶提供犁地、收割等服務,以此有效減少階段性拋荒等現(xiàn)象,并助力農機購買方收回成本,降低耕地非糧化率。
3 結論與展望
耕地“非糧化”是城鎮(zhèn)化進程中的必然現(xiàn)象,各地區(qū)存在不同程度的“非糧化”,但受自然條件限制,“非糧化”類型可能存在差異。本研究根據回歸模型推斷,山西省“非糧化”不只源于非糧食作物種植,亦存在階段性拋荒現(xiàn)象,并據此提出耕地有償退出制度、調整種植結構、產業(yè)格局優(yōu)化、縣域聯(lián)動建立農機供需租賃平臺等。
值得關注的是,本研究結論只是理論與經驗的推導,其可靠性仍需一手數(shù)據證實,在數(shù)據可得性良好的情況下,可使用“三調”屬性數(shù)據,根據每一圖斑的“種養(yǎng)類型”測算非糧化率。另外,本研究對“非糧化”的解釋程度為49.95%,滿足社會科學研究中回歸模型的擬合優(yōu)度大于0.3即可通過檢驗的要求,但整體來看,仍存在諸多未解釋的因素,這一方面是由山西省本身自然社會經濟因素較為復雜所致,另一方面,與研究中數(shù)據準確性及數(shù)據可得性有關,在數(shù)據充沛條件下,可提高數(shù)據準確性、補充其他解釋變量,更換數(shù)據類型為面板數(shù)據,能提高對回歸中不確定性的解釋程度及準確性。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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