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霞
春天需要一劑催化劑,和夏天一起發(fā)酵。
化學里的升華反應(yīng)奇怪得很,
就像我和你之間,差了一個春天,
無法到達耳軟臉紅。
山中無鹿,有涼風,
骨骼輕輕作響。
吹走了一個春天。
如果我很喜歡,我要茶不思飯不想。
可我提防著縫紉機肚子里的剪刀。
在剪枝和抹滅之間插著愛的紅旗。
她把盆栽緊扣懷里,手起刀落。
逢人夸耀:
“它聽話,才長勢好。”
我不得不終生效忠在那面旗幟下。
以至于,它學會了無氧呼吸。
從泥土深層開始絕望。
明脆的相機聲,
鋪展一樹海棠花開,
治愈失眠的月亮。
落筆在句號,水痕在雨傘骨架,
而我是遺落人間的雨滴。
含羞草的葉尖刺破心臟。
我要浸透風里的花片,給黑土點上嫩紅的雀斑。
像前世的云彩和今夜的晚風撞個滿懷。
而我偏偏要讓枝頭的花為我們祈禱,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