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顥
聽長輩講那過去的事情,我們不僅僅要用耳朵去“聽”,聽那些風(fēng)景,聽那些人物,聽那些趣事;我們還要用自己的心去“看”,看到長輩童年背后的艱辛和頑強(qiáng),看到長輩講述的清苦和美好。用心走進(jìn)他們的回憶,你會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他是那么獨(dú)特,那么親切,那么動人……
(本活動由浙江省杭州市賣魚橋小學(xué)王鐵青名師工作室策劃)
春天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候。
山上開滿了映山紅,大紅的、粉紅的、紫色的……我總會摘一大捧插在桌上的瓶子里。有時候也吃,摘一片花瓣嚼一嚼,甜甜的,味道不錯。孩子們最喜歡的是覆盆子,有的是一大叢帶刺的枝蔓上長著的,紅紅的一堆;有的是長在草叢里的,一顆顆大得像瑪瑙,紅艷艷的,香噴噴的。我總是邊摘邊吃,吃飽了,再采上滿滿一大袋給母親帶去。
氣溫漸高,我便開始憧憬和父親一道去半山腰的水塘里摸螺螄了。父親總是拿一個盛米的袋子,囑咐我在岸上乖乖等著。只見他一猛子扎進(jìn)水里,便不見了蹤影。這時,山中的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一個人,周圍靜極了。一棵棵大松樹密密層層,鳥兒在林間飛來飛去,松鼠順著樹干竄來竄去。我緊張地盯著水面,好一會兒,父親終于鉆出頭來,換口氣,然后繼續(xù)鉆到水里。幾個來回之后,裝螺螄的袋子就滿了。
夏天除了玩水,最開心的事就是飯后納涼。母親在門前的曬地上給我們生起了煙堆熏蚊子,我和姐姐便開始在煙堆里煨豆:把蠶豆埋進(jìn)火堆里,用灰的溫度把豆煨熟,然后用棍子撥出來,吹掉灰,就可以吃了。除了蠶豆,我們還煨蕃薯、煨年糕。
母親很慈愛,任由我們胡鬧,但不允許我們在露天睡著,一來怕著涼,二來怕從桌上掉下去。有幾天高溫,母親會允許我們在露天睡,但只允許我們在樓頂?shù)钠脚_上。我和姐姐一吃好飯,就拎著水桶給頂樓的水泥地灑水降溫。水泥地被我們淋得濕濕的,“滋滋”地邊響邊冒熱氣。忙完了,我們倆就偷吃醬缸里的醬。這醬是黃豆餅做的,要曬過整個夏天。醬開始是白的,可越曬越紅,越曬越香。
偷吃完醬,我們就趴在圍欄上看風(fēng)景。放眼望去,無邊的水稻田,綠油油、明晃晃,青蛙在呱呱地歡叫,西邊的天空被晚霞染得紅彤彤的。
等水泥地的水干得差不多了,母親會鋪上幾張草席,我們便可以并排躺下一起聊天。頭上繁星滿天,母親會給我們講好聽的故事。夜?jié)u漸深了,天氣轉(zhuǎn)涼,我們不知不覺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等第二天醒來,已是朝霞滿天。
轉(zhuǎn)眼到了秋天。
不讀書的日子,我們就扛一根長竹竿到處去打毛栗。毛栗子樹隨處可見,高大的樹上掛滿了像乒乓球一樣的刺球。我們把刺球打下來,用石頭砸開,里面就是一瓣瓣的毛栗。把毛栗的外皮一剝,就露出了白白的果肉,放進(jìn)嘴里,甜甜的、脆脆的。
有時,我們也去摘柿子。剛摘下的柿子是硬的,很澀,不能吃,這可愁壞了我和姐姐。母親把一個個柿子放進(jìn)罐子里,再填進(jìn)一些生石灰,說這樣才會讓柿子變熟。我們半信半疑,盼了很長一段時間,母親才允許我們拿出柿子,可柿子還是硬的,我們失望極了。母親三下兩下把柿子皮剝掉,讓我們再嘗。
啊,柿子果然變甜了。
(注:文中的“我”系作者的母親。)
(指導(dǎo)教師:王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