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淑英
美學家朱光潛在《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文中談道:“北方人初看到西湖,平原人初看到峨眉,雖然審美力薄弱的村夫,也驚訝于他們的奇景……”這段論述闡釋了人類普遍的心理特征:對新奇的事物,在審美上,有一種陌生化的幻覺美。
同理,在我們語文教學的閱讀建構中,教師若能常常抓本出新,會帶給學生喜出望外的陌生之感——心理上的認知失調。為了消除這種不協(xié)調,他們便會本能地調動起所有的熱情參與到學習中去,這樣學習就有了一種強烈的內驅動力。一成不變的教學程序和教學方法只能使學生生煩生厭?!敖虒W程序”“教學方法”的陌生化,會使學生不斷產(chǎn)生一種新的期待心理——新的興趣、好奇。因此,在教學中,接觸文本的方式,解悟文本的方法,引導思維的機制有必要做到常中有變——陌生化,以滿足學生的好奇心。那我們如何將文本“陌生化”,促使學生產(chǎn)生期待認知失調呢?
一、挖掘,新視角新認識
有人說:“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贬槍υ臼熘慕滩奈谋荆眯乱暯莵硖幚?,換角度、多層次重新審視內在的信息,對文本進行個性化處理,找尋到文本中潛在的“空白點”,創(chuàng)設平臺實現(xiàn)學生文本語言的轉換,角色置換,重組歸并文本資源進行再創(chuàng)造活動。熟知的語文資源變得“陌生”,生本、師生的對話形式也變得“困難”,對話的時間會延長、空間將拓展。學生以已有的知識貯存、生活經(jīng)驗、認識能力和審美情趣不斷經(jīng)歷著“研究、領會、揣摩、體味”的心理過程,豐富著文本的意蘊,恢復對語文的感覺,真正實現(xiàn)新課標提倡的和諧對話。
如經(jīng)典的老課文《凡卡》,教學中一般習慣抓住“人”的元素展開設計:通過閱讀描寫“凡卡”生活悲慘的語句來體會凡卡悲慘的命運。其實,對于直接描寫凡卡的悲慘命運的文字,學生不難讀懂;唯有學生容易忽略處,才是教師需要著力的一點。于是,我們在再三琢磨教材后,發(fā)現(xiàn)可以抓住“狗”這一新的信息元素對教材進行獨特處理:課文中幾次寫到了狗?狗有什么區(qū)別?凡卡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具體表現(xiàn)在哪里?通過這三個問題的討論,學生能獲得更多的成功體驗和生命感悟:他們認識到城市狗和鄉(xiāng)下狗的迥異;他們有“狗都是在家鄉(xiāng)的好,更何況是人在異地的悲慘”的生命感言;他們能領悟到“鞋匠主人夫婦分明是兇惡的狗”的生活現(xiàn)實,深刻感受到凡卡“確實人不如狗”的悲慘命運……
學生以文本整體為依托,能動地發(fā)散思維,有層次地準確地遷移運用語言,就使語文教學的“工具性與人文性的水乳交融”充分體現(xiàn)。
二、發(fā)現(xiàn),整合周邊資源
葉圣陶先生很通俗形象地說:閱讀是一個讀者與作者“會面”的過程,而語言文字則是“會面”的橋梁。橋梁這邊的橋堍上站著讀者,那邊的橋堍上站著作者。通過了這一道橋梁,讀者才和作者會面。但在課堂教學中,由于學生的知識經(jīng)驗、客觀體驗等方面的限制,對思考常常表現(xiàn)為片面、簡單或缺乏足夠的深度。況且,一冊教材中某類或某個作者的典型文本又往往只有一篇,致使學生獲得的僅是一種或一方面的信息,難以與作者“真心”會面,難以浸潤祖國語言文字的精華,難以感悟語文的靈性。
如古詩閱讀教學,學生在課外已經(jīng)積累大量的古詩詞,像《示兒》一詩早已耳熟能詳,即便是從未接觸過此詩的學生,當教師要求預習后也會通過查閱各種工具書,基本理解古詩的字詞義。如果教師僅僅滿足于此,那太“浮水”了,學生才入“物境”。此種譯文比起原文,正如朱光潛先生所說“意義大致還在,它的情致就不知去向了”。詩往往蘊含“言有盡而意未盡”的價值,尤其“詩眼”。這也是學生對古詩情感體驗的“陌生點”。我們可捕捉這些“陌生點”,開發(fā)它的周邊資源?!妒緝骸返慕虒W,可把彌散于課外的幾千首陸游詩以選擇幾首經(jīng)典詩的形式呈現(xiàn)于一堂課上,引領學生對詩眼“悲”字涵蓋的意蘊作“超文本”的探索。
用陌生的眼光重新審視文本進行閱讀建構,實現(xiàn)教學內容和方法的不斷更新,使熟悉變得陌生,給人以新鮮的刺激;使陌生變得更熟悉,更深刻,石頭更成其為石頭。但“陌生化”不是終極目的,不能信馬由韁、流離文本,它是讓學生在教師為其巧妙搭建的穩(wěn)而牢固的“舞臺”上呼吸自由空氣,釋放鮮活生命力的一種有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