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永銘
歌劇《江姐》音樂中有多處休止、驟停的瞬間,每一處驟停的瞬間,都包蘊著戲劇的深度內涵、人物的心靈境界內涵。分析、理解、體現這些瞬間中的戲劇、人物內涵非常有趣。
比如:《五洲人民齊歡笑》中有三個“到明天”的演唱段落,都是江姐臨犧牲前對美好未來的憧憬。特別是第三個“到明天”的延長音之后,音樂上有一個巨大的驟停和轉板,即從快板陡然轉慢板,由強音陡然轉弱。然而這里的節(jié)奏與氣氛,恰恰不能因速度轉慢、聲音轉弱而降低,而是要陡然升高,創(chuàng)造出高節(jié)奏、強氣氛的戲劇效應。
如何在驟停之后的慢板、弱唱中創(chuàng)造出高節(jié)奏、強氣氛呢?關鍵就在驟停的瞬間,演員首先要完成心理節(jié)奏的轉板和心靈境界的升華,把江姐美好憧憬的焦點,集中到對祖國的未來——孩子們身上,頓時心中涌動著情感的洪濤巨浪。動極而靜,使這個驟停的瞬間,迅即成為濃縮情感、延伸向往、深化境界的瞬間。正是由于江姐心中那濃縮的情感、延伸的向往、深化的境界,產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東西——氣氛。它像強磁力般緊緊地吸引、凝聚著演員和觀眾的心,使演員同觀眾之間,建立起可神通而不可語達的相互感應和心靈上的共鳴。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再用輕板唱:“到明天,全國解放紅日高照,請代我把孩子來照料……”才能把觀眾引導到超然于現實、憧憬于未來的境界中去。此刻,觀眾席中如有人哪怕是輕聲的咳嗽或座椅的微響,都會立即受到周圍觀眾的目光或心靈的譴責。這種強烈的藝術氣氛,絕不是單純的聲音或對聲音的強弱快慢、明暗高低的組織所能奏效的。它還有賴于演員心、聲、身全面而嫻熟的表演技巧,有賴于演員對速度節(jié)奏變化的準確把握,具有高度敏銳的審美發(fā)現能力和審美感受能力,并將自身的感性生命,沉浸于音樂節(jié)奏的浪濤之中,令情感、感覺、聲音得以升華,創(chuàng)造出超然的藝術境界和藝術氣氛。(冷永銘《從心靈的世界中把握歌唱藝術的真諦》,《人民音樂》1999年第5期)
又如江姐首次出場的首曲《巴山蜀水要解放》,江姐滿懷激情地踏上轉戰(zhàn)川北,參加華鎣山游擊隊根據地的工作,途中她憧憬著:“帶去山城星星火,讓川北遍地騰烈焰,滿天閃紅光。”間奏中她順音樂之勢,邊走邊繼續(xù)憧憬川北的大好形勢。
間奏第二小節(jié)第四拍,演奏中有一個驟停,這個驟停的瞬間,恰是音樂思緒的轉折。研究音樂驟停中思緒轉折的戲劇內涵很有趣,因為它會涉及音樂思緒轉折的戲劇契機。我理解此處轉折的契機是:江姐在途中忽見江上漁民苦難的生活情景,他們住的地方是用木板捆綁而成,既不擋風也不擋雨,當地稱“捆綁房子”,江姐的心中頓由陽光的憧憬轉為為民擔憂的陰云。接下來的間奏音樂自然轉暗、轉弱,非常有機地把江姐的思緒引進了下面的“感嘆”,江姐唱:“??!今日告別霧重慶,烏云沉沉夜未央;待等明朝歸來時,迎回一輪紅太陽?!?/p>
當然,我們還必須研究怎樣從視覺上體現出音樂驟停中的戲劇內涵,那也更加有趣。
再如第二場中,江姐忽遇丈夫的頭顱被掛在城樓上,《革命到底志如鋼》中江姐唱道:“老彭??!我親愛的戰(zhàn)友,你在何方?”合唱:“老彭??!你在何方?你在何方?”江姐向茫茫天地狂奔、尋找、呼喊!緊接同一款間奏,第二小節(jié)第四拍,演奏中有一個驟停,這個驟停的瞬間,仍然是音樂思緒,也是江姐思緒的轉折。江姐忽覺茫茫天地無人應答,不見老彭的身影,冥冥之中她感到“??!原來老彭就在我的心里”。接下來的音樂自然變暗、變弱,江姐隨音樂原地右后轉體約一周,這一轉體與間奏尾部的旋律一起,把江姐的思緒引進了深深的回憶,江姐唱:“曾記得長江岸邊高山上,是你介紹我入黨……”
多年的音樂舞蹈、音樂戲劇藝術經歷,讓我深感:音樂是以一種特殊的語言,它詮釋人類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表達人們最深沉、最隱秘、最難以表達的真情。音樂具有一種無限性的特質,一切難以表達的情感、語言、形象、不可名狀的內涵,統統可以通過音樂予以表達。音樂以它特有的魔力,給我們以無限創(chuàng)造的啟示、靈感和力量。
三位音樂家兩度南下,在民族民間音樂的百花叢中大量采集,像蜂兒釀蜜一樣,為《江姐》“釀制”出一首首膾炙人口的音樂唱段。其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江姐音樂形象的民族性、人物音樂情感的深刻性、形象性格的獨特性、音樂形象的貫穿性等。這些特征充分顯現出三位音樂家在歌劇人物音樂形象創(chuàng)造上的功底,也給舞臺呈現的設計者以音樂戲劇人物、情景、思緒、形象創(chuàng)造的啟示。
三位音樂家的創(chuàng)作理念深深地植根于中華民族悠久的文化精神沃壤之中,他們雖然也吸取一些西方音樂的創(chuàng)作技法,但絕不照搬,而是融會在中國人民的情感和欣賞習慣之中,腳跟始終站在中華民族的土地上,很容易被中國廣大觀眾深深地接受。
比如外國歌劇中的宣敘調,很多朋友都喜歡。其實,中國也有自己的宣敘調,它不是歌唱但近乎歌唱,它近似念白卻又不同于一般念白。它同樣具有音樂性、節(jié)奏性、韻律性、音樂表演藝術的造型性等審美特征,這就是韻白。
歌劇《江姐》借鑒了傳統戲劇藝術中的韻白,劇作家、音樂家在敵我雙方斗爭激烈之處安排韻白交鋒,編配的伴奏十分精彩。比如第六場尾部的韻白。
沈:“江雪琴,不要執(zhí)迷不悟,生命只有一次?!?/p>
江:“如果能有十次,甚至千次萬次,我一定要毫無保留地獻給我們的黨!”
沈:“我可以叫你坐一輩子牢!”
江:“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難,我愿把這牢底坐穿!”
沈:“我可以叫你死!”
江姐韻白:“一死有何難,到處是青山。為黨能舍己,熱血換新天!”
每每演到這里,觀眾都會情不自禁地報以熱烈的掌聲,共鳴程度非常高。
緊接韻白轉音樂、歌唱,同樣非常自然熨帖:
雖然很多觀眾朋友并不熟悉傳統戲劇藝術的韻白手段,甚至沒有接觸過韻白方式,但傳統韻白方式是土生土長的中國文化藝術方式,經過歌劇《江姐》音樂戲劇家們創(chuàng)造性的綜合運用,很易在中國觀眾中產生共鳴。
具有濃郁民族特色、戲劇特色歌劇《江姐》的音樂,既深深地感染著舞臺呈現的創(chuàng)造者,也深深地感染著千千萬萬的觀眾朋友。
記得2013年到2014年間,我應邀到大連大學音樂學院排歌劇《江姐》,旅途中遇到一名1964年《江姐》在上海首演的老觀眾,閑聊間他問我是否去大連旅游,我說是出差。他驚奇,這么大年紀怎么還出差?我只好告訴他是應邀去大連排歌劇《江姐》。這位老觀眾頓時異常興奮,好像一下子見到了老知音,立刻向我講起當年還是高中生的他看《江姐》電視直播的熱烈情景,并且主動、熱情、一個音符都不差地為我唱起了《紅梅贊》《繡紅旗》 《我為共產主義把青春貢獻》《五洲人民齊歡笑》,還完整地唱了江姐的首曲《巴山蜀水要解放》,令我感動不已。
從1964年至2014年,整整半個世紀過去了,這位觀眾也從高中生變成了爺爺輩,但他仍對《江姐》的歌曲如此記憶猶新,這是什么力量???若沒有音樂家與中國觀眾之間民族音樂文化精神的深度共鳴,此情此景難以想象。
三位音樂家南下采集的音樂素材非常豐富,他們創(chuàng)造性地用在江姐音樂形象性格塑造中。比如音樂家采集選用了浙江婺劇《斷橋》中的一款音樂素材。
《江姐》第一場的《巴山蜀水要解放》和第六場的《我為共產主義把青春貢獻》中兩處“啊”的感嘆樂句,都借鑒了婺劇《斷橋》中許仙的音樂元素。
《巴山蜀水要解放》感嘆句:
《我為共產主義把青春貢獻》前奏樂譜:
1962年團里曾派我學習婺劇《斷橋》中白素珍、許仙、青兒的唱念做表演,婺劇的音樂、唱腔、表演都很特別,與我學過、看過的《斷橋》都不一樣?!督恪肥着胖形壹雀惺艿揭魳芳覀兘梃b的出處,更感受到作曲家們在歌劇《江姐》音樂創(chuàng)造中的藝術智慧。江姐兩次感嘆前后的音樂,均與婺劇完全不同,但從音樂家們從胸臆中流出的音樂形象、音樂情感、音樂語匯,聽起來非常新穎、順暢、自然,又獨顯江姐外柔內剛、內涵深沉的個性特征。
就這一款音樂元素,經過三位音樂家的精心創(chuàng)造,多處變化運用,貫穿在江姐的音樂形象性格的塑造之中,非常貼切,入耳更入心。
例1 第二場《革命到底志如鋼》中“戰(zhàn)斗到五湖四海都解放”最后的腔尾:
例2 第六場《我為共產主義把青春貢獻》的前奏尾:
例3 第七場《五洲人民齊歡笑》中“我的心永遠和母親在一道”:
同一音樂元素多處運用,但每一次均因情景不同、交流對象不同、內心感受不同、節(jié)奏氛圍不同,作曲家的創(chuàng)造都有準確而微妙的變化,但都始終牢牢地把握著江姐所獨有的音樂藝術形象性格特征。羊鳴、姜春陽、金砂三位作曲家擅長歌劇音樂戲劇性的邏輯思維和歌劇音樂人物性格形象的貫穿思維?!督恪返囊魳贰⒊误w現了江姐所獨有的一種文化氣質,展現了江姐外柔內剛、親切和藹、含蓄深沉、大度豪邁等多側面的性格特征,音樂入情入戲,入心入肺。江姐的唱曲演員喜歡唱,觀眾喜歡聽,1964年歌劇《江姐》在上海首演時,觀眾就反映百聽不厭,百唱不煩。
劇作家閻肅,作曲家羊鳴、姜春陽、金砂,共同為歌劇《江姐》寫了多首揭示主題的經典唱曲,堪稱主題歌的卻只有《紅梅贊》一首。
《紅梅贊》能夠擔當歌劇《江姐》的主題歌,至少具備三個特征和條件。
一是《紅梅贊》詞曲對全劇主題內涵具有高度的概括性。
1.閻肅的《紅梅贊》歌詞對全劇主題內涵具有高度的概括性。
“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喚醒百花齊開放,高歌歡慶新春來!”雖然通篇用“紅梅”“冰霜”“嚴寒”“百花”等比喻,卻在濃濃的詩情畫意中,賦予了歌劇主題以深深的內涵,對全劇予以了高度的概括。
“紅梅”在中國文化中象征不屈的風骨,“能超世外自歸真”“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更無凡木能爭艷,便著胭脂品亦高”,這些高潔的品格,寓意江姐“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的品格再合適不過了。
劇作家閻肅進一步拓展“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把紅梅形象和中國共產黨人追求革命理想的偉大品格藝術地鏈接起來,不但成為革命者高潔品質的象征,也成為共產黨人堅守信仰的象征。共產黨人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yè),面對千難萬險,永遠和人民在一起,通篇高度地概括了全劇的主題內涵。
2.音樂家對《紅梅贊》的音樂戲劇主題、心靈境界內涵、音樂藝術形象進行了高度的音樂性概括。
《紅梅贊》為后來加寫,我分析其音樂形象、音樂動機,是從三位音樂家先前《江姐》曲目的創(chuàng)作中提升、概括而來。
如第二場中江姐唱:“老彭的聲音……”
第六場的“春蠶到死絲不斷”:
所以《紅梅贊》的音樂形象不僅具有了戲劇音樂風格的貫穿性,而且在音樂上幾度提升、升華,進一步發(fā)展、概括的過程,令《紅梅贊》的音樂戲劇主題、音樂形象境界具有更深、更廣闊的概括性,更加融合在全劇的音樂戲劇當中,擔當起歌劇《江姐》主題歌的重任。
二是《紅梅贊》主題歌在全劇中具有貫穿性。
《紅梅贊》主題歌出現在《江姐》第一、二、七場和尾聲不同的戲劇矛盾沖突之中,貫穿全劇始末。以三種不同的演唱和第七場訣別時二胡獨奏的形式出現,各自蘊含著獨一無二的戲劇內涵,營造不同的音樂戲劇藝術氛圍,獲得各不相同的藝術效應。
三是《紅梅贊》主題歌是推動歌劇《江姐》音樂戲劇主題深度發(fā)展的力量。
《紅梅贊》主題歌在全劇中四次出現,每一次均出現在戲劇矛盾沖突的關鍵處,每一次出現,均成為推動音樂戲劇矛盾發(fā)展、音樂戲劇主題深化升華的力量。
《紅梅贊》第一次出現在第一場,孫明霞清晨來到朝天門碼頭為江姐送行,兩人一段工作和情感交流之后。
明霞:“江姐,你走了以后,留給我的這副擔子,我真擔心挑不起來呀!”
江姐為了增強明霞挑擔子的信心,想到用老彭的詩句“紅梅贊”鼓舞明霞。這便是《紅梅贊》第一次出現的戲劇背景和江姐唱《紅梅贊》的心理行為動機。
江姐:“明霞!去年老彭走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心情。可是,你還記得嗎?就在這個碼頭上,老彭臨走還寫了一首詩。”
明霞:“紅梅贊!”
江姐:“對,紅梅——贊!”
江姐唱:“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p>
明霞深受感染,茅塞頓開,信心倍增,于是與江姐同唱:“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喚醒百花齊開放,高歌歡慶新春來!”
明霞增強了克服困難的勇氣,高高興興地留在重慶,滿懷信心地擔負起江姐留給她的這副擔子。
《紅梅贊》第二次出現在第二場,江姐奉命去華鎣山根據地的途中,忽遇丈夫老彭犧牲,江姐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之后。
她歷經如泣如訴的“哭訴”、遙對長空的“呼喚”、歷歷在心的“回憶”、撕心裂肺的“痛訴” ……
江姐在噩夢中,恍恍惚惚、魂牽夢繞地聽見了老彭“紅梅贊”的歌聲:“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
歌聲中,江姐想起在白區(qū)做地下工作時與老彭相處的日日夜夜。每每遇到困難,老彭總是耐心而卓有成效地幫她一一解決。
老彭:“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p>
今天她又遇到一生從未有過的大難,老彭又及時“來”到她的身旁。歌聲中,老彭的一字、一句、一聲、一腔,都強烈地撞擊著江姐的心靈,江姐又一次激動地流淚了。但這里的淚不再是悲傷、痛苦之淚,而是激勵之淚、奮進之淚。
歌聲雖漸漸隱去,但江姐的心靈卻仍然牢牢地扣在了老彭的歌聲及其“余音”之中。
她緩緩地弱唱道:“老彭的聲音響耳旁,全身添力量……”并隨快速而激情的間奏走到老彭近旁接唱:“怒火燒干眼中淚,革命到底志如鋼……誓把這血海深仇記心上,昂起頭挺起胸奔向戰(zhàn)場!”
第二場戲原本是一出悲劇,觀眾的心情也很壓抑,但隨著“紅梅贊”的歌聲,江姐將巨大的悲痛化為了巨大的力量。她咽下痛苦,振奮精神,昂首闊步,奔向戰(zhàn)場,也深深地感染、鼓舞著觀眾。第二場戲在江姐和觀眾共同的精神振奮中落幕。
《紅梅贊》第三次出現在第七場。江姐即將犧牲,“紅梅贊”以二胡演奏的形式出現,極慢的速度,襯托著難友們極度的悲傷,江姐與難友們一一訣別,她把剛剛繡好的紅旗交給難友:“等全國解放后把她交給黨?!眲隹臻g一片寂靜,低沉的二胡聲中,臺上的難友與臺下的觀眾,深深地沉浸在對江姐即將犧牲的痛惜、悲傷和低婉的哭泣聲中。
《紅梅贊》第四次出現在全劇的尾聲。江姐唱完《五洲人民齊歡笑》后緊接《紅梅贊》主題歌。
與前三次《紅梅贊》的戲劇內涵、演唱形式均不相同,這里用混聲合唱的形式,為頌歌的基調,頌揚江姐“為共和國的誕生英勇地獻出年輕的生命”的紅梅精神。在她即將犧牲的時刻,她仍感受“漫天朝霞照著我,胸中萬桿紅旗飄!回首平生無憾事,只恨不能親手把新社會來建造”的大愛情懷和紅梅高潔暗香的品質,我們以“紅梅贊”的歌聲贊頌江姐的人格魅力,謳歌她為國為民崇高的奉獻精神。
隨著“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喚醒百花齊開放,高歌歡慶新春來”的合唱聲,江姐身著藍旗袍、紅毛衣,系著白圍巾,站在高高的紅巖上,大劇院的轉臺隨著“紅梅贊”的旋律向觀眾緩緩駛來,有效地強化著音樂戲劇的內涵,濃濃的音樂戲劇氛圍籠罩著整個大廳,將音樂戲劇藝術的境界推向高潮,全劇在“高歌歡慶新春來”的合唱聲中圓滿落幕。
劇作家、音樂家合作完成的《紅梅贊》作為歌劇《江姐》的主題歌,出色地擔當并完成了歌劇《江姐》主題歌的使命。早在1964年首次推上舞臺,這首《紅梅贊》就唱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至今魅力無窮,久唱不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