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臣
我想——
更符合你的,還是白布藍(lán)邊、橡膠底子
白色綁帶的雙星鞋
符合上世紀(jì)90年代的永青路
青綠校服和粉紅發(fā)卡
你像桃枝羞澀,我像白楊挺拔
我們像兩只輕蝶,把那條路當(dāng)作途徑
把飛躍自行車流和行人當(dāng)作闖蕩
把沉重的書包當(dāng)作行囊
佯裝軍水壺可啜飲夏日余溫
把我們淋濕的泥土,當(dāng)作浸潤淚痕的故鄉(xiāng)
蹲在道旁,你用樹枝亂畫
偏移起點的兩條橫線,當(dāng)作長長路上
至今我都能聽到的鐵軌鳴響
這讓我產(chǎn)生些錯覺,比如:
不知是你在跑,還是鐵軌在跑
只有揚起的時間懸浮
把我們奔跑的夏日,拉得很長,很長
要用哪種方式回到那里?
沾滿浮土的佛塔,又坍塌一次
從車窗中,我看著它在巨影中的壓力
而此刻,岸上擁有好天氣
蘆葦晾在河床半空,草木新綠
塔影里走出的少年
瘦高的個頭,總是左顧右盼
似乎一直在尋找答疑者
他穿著藍(lán)襯衫,完成了一次粉墨約會
輕拭額頭汗珠走向我
那是一封信里的事,抽屜幽暗的燈
肢解著舍利塔月色——這么多年
他每次離開那里,風(fēng)都呼啦啦吹起
在那片漸次消失的海浪
一切想象,猶如從前
穿透游動蘆葦我們對視,十八年前的
一陣清風(fēng),從粗糙的臉上拂過
這初夏將至的踟躅,并不適合看信
也不適合尋找
遺失很久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