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樓伊菁 攝影/朱水苗
1953年出生的樓伊菁,退休前是上海公安文學期刊《東方劍》的編輯。退休后,她一邊繼續(xù)從事自己喜歡的寫作,一邊拿起棒針編織絨線衣,讓自己的晚年生活過得有滋有味,開心快樂。
退休后,我報名參加了單位組織的老年編織班,一進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法跟上教學進度,課堂里演示的那些編織花樣,看得我眼花繚亂……
人家是追求更多美觀感受和創(chuàng)意,而我卻是出于對母親留下的那一箱子絨線的無奈。母親一輩子省吃儉用,她留下的那些絨線,總要讓它們“有所為”吧。記得讀小學三年級時,我跟著同學學會了用短短的鐵針,給父親編織了第一雙棉線襪;第一次領(lǐng)工資后,我就去買了2斤全毛絨線,在宿舍同事的指導下,像模像樣地給母親織了第一件絨線開衫。雖然只是最簡單不過的平針,開衫的款式也是很普通的,而母親竟然一穿就是3 0多年。及至母親“遠行”時,這件平實而簡單的開衫,成了她永遠的陪伴。
從編織班回來,我翻出壓箱底的淺灰色夾花的全毛中粗絨線,精心設計了簡單易織的花樣,開始了自己的編制工程。配紐扣時,我想起自己那件銀灰色風衣上的那一排膠木扣,于是就地取材,別出心裁地將這幾粒質(zhì)樸無華的膠木扣,釘在新打好的絨線開衫門襟上,果然珠聯(lián)璧合!
那年冬至返鄉(xiāng)掃墓,我順路前去探望當年當編輯時結(jié)識的一位老作者。老人家年已80開外,他的女兒是個胖胖的白領(lǐng),總是配不到合適的毛衣。那次,我?guī)チ藢iT為她量身編織的毛衣,那件寬松的毛衣具有復古之美,胖人穿上顯瘦些,她很喜歡。想不到我這“獨一件”如此受寵,心里也就多了一份成就感,與人同樂的心情油然而生。
后來,我又織了一件厚厚的毛衣,送給了我們弄堂里的孤寡老人。老人接過厚實的毛衣忙不迭地穿在身上,情不自禁感嘆道:“真暖和!謝謝你!”此時此刻,我的心頭升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編織樂,不就是能與人同樂嗎?
每當柔軟的絨線在指尖跳躍,規(guī)則的圖案在手下延伸時,心情就會非常寧靜。這時,可以伴隨貝多芬的《藍色多瑙河》,任心境隨多瑙河的潺潺流水,游得很遠很遠;可以靜下心來反芻采訪來的素材,推敲下一篇文稿的最佳切入點;也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聽,任棒針輕盈地劃破時間和空間……
由于眼力不濟,我無法像其他人那樣長時間地沉浸在織毛衣中,權(quán)當活動手指、預防早衰的健腦手指操,頗有成效。特別是在心有糾結(jié)排解不開時,編織讓我平靜下來,坦然面對現(xiàn)實,傾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分析利弊,從紛亂的思緒里梳理出頭緒,知道該如何取舍。有時手指僵持、伸展不靈時,編織會讓我活動手部經(jīng)絡,疏通經(jīng)脈。
編織樂,樂在平衡心理,血脈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