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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妙手仁心救少主 戰(zhàn)事稍息行招撫

2022-02-03 20:17
今古傳奇·雙月號 2022年6期
關(guān)鍵詞:魏延劉表張仲景

冬日陽光照著河灘上一個個蘑菇般的蘆棚。張仲景帶著鄧芝、李豐和兩個郎中穿過蘆棚,來到熬制草藥的三口大鼎前,細(xì)心查看鼎內(nèi)湯色,隔著蒸騰的水汽,吩咐李豐:“豐兒,按照沈醫(yī)令、華神醫(yī)和我共同參詳藥方,適當(dāng)調(diào)配君藥,再以薏米紅棗粥為病人進(jìn)補(bǔ)?!?/p>

“這些日子,數(shù)千染疫軍士和百姓已好了八成?!崩钬S點(diǎn)頭,“估計(jì)開春后,這次傷寒瘟疫算是控制住了?!?/p>

“也多虧了鄧廷掾。”張仲景扭頭看著鄧芝,“你統(tǒng)計(jì)病人之法管用,這才使患上不同病癥之人能夠快速隔離。要不然,再交叉感染,不知又要死多少人?!?/p>

“人不可多聚,聚則生變?!编囍サΓ斑@也是我從治理鄉(xiāng)事中所得?!?/p>

一個軍中小校跑來:“稟報張醫(yī)丞,遵你吩咐,分病癥輕重不同,我等又將病人們分別放置在不同蘆棚?!?/p>

“這就好!”張仲景點(diǎn)頭,又吩咐,“你們也要防護(hù)好,記著穿上被艾草、硫黃熏過之服,佩戴面巾?!?/p>

張仲景及眾人進(jìn)入一座標(biāo)著紅色標(biāo)簽的蘆棚,蘆棚里幾個病倒的兵士無精打采,面如死灰。張仲景依次為每個兵士探鼻息、摸脈搏后,對李豐交代:“這幾人病情嚴(yán)重,藥方在劑量上我再做些調(diào)整。你親自配藥、熬制,一定要把他們病情穩(wěn)住?!陛p嘆一聲,“死一個人對國事小,對家事大?!睆堉倬皩懲晁幏剑唤o李豐,“切記,越是到瘟疫減退之時,越不能掉以輕心。”

“張醫(yī)丞可在這里?”聽到遠(yuǎn)處傳來魏延聲音,張仲景走出蘆棚,對著騎馬而來的魏延拱了拱手,“魏將軍又為何事而來?”

魏延來到近前,連忙滾鞍下馬,施禮:“恩公在上,劉使君聽說你到了荊州,特意召見!”

“魏將軍以后叫我張醫(yī)師即可?!睆堉倬胺銎鹞貉?,“你也就是我曾救過一病人。別恩人長恩公短的,讓我不知高低。本來,救死扶傷就是醫(yī)者天職?!甭犝f劉表召見,張仲景倒不驚奇,畢竟自己也該去見見荊州牧了,“待我巡查完醫(yī)坊病人后,我就和伯苗一起去面見劉使君?!?/p>

魏延有些急切:“劉使君馬上就到!”

“劉使君親自前來?”鄧芝略有吃驚,抬眼已見江堤上車馬喧囂,塵土飛揚(yáng),劉表帶領(lǐng)蔡瑁、蒯良等屬吏,在一隊(duì)精騎護(hù)衛(wèi)之下,從遠(yuǎn)處策馬飛奔而來,略帶期待地扭頭看著張仲景:“劉使君來了!”

“來了也好!”張仲景點(diǎn)頭,淡淡回應(yīng),“他早就應(yīng)該前來看望這些病人,以揚(yáng)他體恤將士及愛民之名?!?/p>

華麗的馬車來到蘆棚前停下,身著便服的劉表笑著從馬車上走下來:“張醫(yī)丞遠(yuǎn)道而來,未及歇息就到了荊州醫(yī)坊,甚是辛勞!”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將士和百姓病情耽誤不起!”張仲景拱手施禮,“還望使君恕張某禮儀不周!”

“哪里!有勞張醫(yī)丞救我荊州軍士和黎民百姓?!眲⒈硇α诵?,打量著氣質(zhì)儒雅大度、相貌清雋不凡的張仲景,“聽聞染疫病人大多治愈,吾心甚慰!”

“也多虧沈醫(yī)令、華神醫(yī)參詳藥方,鄧廷掾細(xì)心隔離輕重患者,還有魏將軍和徒兒李豐及時采買藥材?!睆堉倬敖z毫不提自己功勞,倒讓劉表感受到張仲景品德之高尚,不由暗自嘉許?!笆咕判?,仲景既來之,不除瘟疫絕不歸鄉(xiāng)!”

“果然,醫(yī)者仁心!”劉表發(fā)自內(nèi)心地欣賞張仲景,“張醫(yī)丞,你是朝廷命官、行軍參謀,既來之則安之,切不可輕言歸鄉(xiāng)?!睊咭谎鄯謩e標(biāo)注著紅、黃、藍(lán)三色的上百座蘆棚,“不知這次疫情狀況如何?”

“稟使君,疫情嚴(yán)重!感染瘟疫者多達(dá)數(shù)萬人?!睆堉倬叭鐚?shí)應(yīng)答,“不過,荊州醫(yī)坊用隔離之法,加之用藥得當(dāng),基本控制了疫情。但千萬不能反復(fù)?!?/p>

“這都是張醫(yī)丞之功!”劉表點(diǎn)頭,“眼下疫情雖然得到控制,也不可大意。只因軍情緊急,怕再誘發(fā)瘟疫?!陛p嘆,“昨日巫溪山一戰(zhàn),蔡將軍再敗賊寇,死傷無數(shù),可憐將士尸骨仍棄于荒野。”

“使君,不敢再戰(zhàn)了!”張仲景臉上陡然變色,憂心齊天,“荊州疫情皆起于尸骨腐壞,橫生病菌所致。雙方征戰(zhàn),甚至以尸首為器,傳播瘟疫;加之百姓逃亡,餓殍浮水,加速疫病擴(kuò)散,最終會引發(fā)更大瘟疫。到那時,老天都沒有辦法!”痛心疾首,“人都死絕了,要這荊州何用?江山還有何用?”含淚,屈身施禮,“望使君暫緩征伐,盡快讓死去將士入土為安,切除病根。”

“微末聽聞,朝廷欲以招撫之術(shù),瓦解黃巾賊寇,”鄧芝忍不住進(jìn)言,“賊首所裹挾雜兵多是衣食無著之民,只要使君讓他們有地可耕,有口飯吃,便可招撫,成為使君之子民!”

“你就是鄧芝,鄧伯苗?”劉表看著年青英武、氣質(zhì)超然的鄧芝,“果然是南陽世家子弟,有見地!”扭身問蔡瑁,“伯苗所言可是?”

“稟主公,何大將軍和皇甫左將軍意欲招撫張曼成余孽,”蔡瑁上前,“只是,趙常侍以為,以大軍施壓妖賊,再有蘇天師陣前施法,可逼降張曼成?!?/p>

“怎么可能?”聽到趙忠、蘇章文的名字,張仲景內(nèi)心一震,頗有冤家路窄之味,“逼降,分明是置將士生命于不顧?!?/p>

“大軍征戰(zhàn),何來招撫?”劉表不悅,“先不談戰(zhàn)事,你立刻傳我命令,嚴(yán)令各縣從速掩埋尸體、清理水源……另外,撥付糧草,用于各縣賑濟(jì)百姓。”

“是,”蔡瑁應(yīng)聲退后,順便掃張仲景一眼,“張醫(yī)丞,還是隨同主公入城吧?!?/p>

“如此安排可好?”劉表心里惦記著愛子的病,也催促,“張醫(yī)丞,你快隨我入城,有要事相托!”

“使君果然是愛民之君!”張仲景施禮,“我稍事安頓,這就隨使君入城?!?/p>

幾個時辰后,張仲景隨劉表的車馬從荊州醫(yī)坊來到荊州府衙,隨即跟劉表、蔡瑁、魏延等人,直入衙署后院,為反復(fù)嘔吐、命懸一線的劉琮診治。

府衙后院已完全成了藥房、道場,大小瓦罐里“咕嘟咕嘟”地滾開著藥,霧氣繚繞;幾個道士圍坐在當(dāng)廳設(shè)立的醮臺旁,敲響鐘磬鐃鈸,嘴里念著咒語。一個短小精悍的雜須道士手拿一桿帶根的毛竹,竹尖上挑著一盞彩籠,正繞著醮臺前后的兩支長明燈,跳著儺舞。張仲景一見便皺起了眉頭,只道是劉表病急亂投醫(yī),暫不好多言。再往堂上看,堂中竟供奉一尊罩著紅袍的蝗神像,像前香爐中,積灰深厚,一把檀香燃燒正旺。

片刻,眾道士止住鼓樂和咒語,雜須道士停下舞步,摘下竹尖上的彩籠,探手從彩籠里捻出一張符咒,向劉表邀功似的解釋:“使君,蝗神有言,少公子乃是其身邊侍者,只因愛書成癡,誤端了冷茶給蝗神而被貶落凡間。若要將少公子留在凡間,必得敬獻(xiàn)一尊與少公子等高金童,代少公子隨侍蝗神左右,方可化解命中劫數(shù)。”

“何來如此多金銀?”劉表微微皺眉,“雖說荊襄九郡尚存一些錢糧,然今歲疫情嚴(yán)重,恐只夠賑濟(jì)百姓之用。”

“折半如何?”雜須道士眨眼間改了主意,“貧道愿隨使君一起祈求蘇天師,讓他于城南高岡上設(shè)下三丈醮臺,與蝗神真身相見商榷?!?/p>

“主公,救少公子要緊!”蔡瑁曾見過蘇章文以幻術(shù)取藥,又聽趙忠言其有“飛刀取命,夢里攝魂”之能,心中一直暗存怯意。聽雜須道士之言,也不多思,便道:“我明日即安排軍卒于城南建好醮臺?!?/p>

“柳九道長怎么轉(zhuǎn)眼間就成了商賈?”魏延顯然認(rèn)識此人,不由譏笑,“莫非受蘇天師指使,借此搜刮荊襄之地財物?”

“你—,竟敢如此妄言?”柳九乃是武陵巫醫(yī),因通蠱惑之術(shù),數(shù)年前被趙忠、蘇章文納入麾下,倚為心腹爪牙。此次隨蘇章文前來荊州,二人仍是互為表里,狼狽為奸。猛然間被魏延窺破玄機(jī),不由羞怒,“使君之子乃爾等少主,少主若因此再遭蝗神之怒,必兇多吉少!”

“魏延無禮!”蔡瑁面帶焦灼之色,色厲內(nèi)荏,“還不快些向柳道長賠罪?”

“軍師,你有所不知,”魏延向蔡瑁拱了拱手,“末將曾在岐棘山為匪,時常來往于蝗神觀,與蝗神頗有交情。連那泥塑蝗神之金身也是末將披掛的,哈哈哈—”說到此處,魏延不由大笑,“末將未曾想過,如何得罪了蝗神?難道前去搗碎那座泥巴塑像?”

“魏延,不得說笑!”劉表略一皺眉,“還不退下?”

“神醫(yī)即來,何怕鬼神?”魏延轉(zhuǎn)身,“主公放心!”

“看來是劉使君又請來了高人,本道只好告辭!”柳九被魏延揭底,連忙打個稽首,“少公子眼下兇多吉少,還望使君早下決斷!”

柳九帶著幾個道士離去,后院頓時清凈。

“這可如何是好?”經(jīng)魏延這么一折騰,好謀而不善斷的劉表在心中不由更加依賴張仲景。見張仲景表情平靜,仿佛此事與他毫無關(guān)礙,劉表忍不住一聲長嘆:“難道真要為了琮兒治病,去動用賑濟(jì)荊襄百姓之錢糧?”

篤信鬼神的蔡瑁連忙勸著:“為救少公子性命,何惜這些金錢?我身為舅公,恨不得舍身替琮兒患病。”

“德珪,我知你心!”劉表一副感動的樣子,“容我三思!”

“使君,”張仲景放下手中杯盞,緩緩起身,“且?guī)仪叭樯俟釉\病?!?/p>

劉琮的病榻就在后院廳堂一側(cè),氣氛蕭索,哀氣森森,窗子緊閉,屋內(nèi)點(diǎn)著幾支燭火。以美艷聞名的蔡夫人竟有幾絲白發(fā),大出張仲景所料。屋內(nèi)氣氛壓抑,上下人等面有哀色,無人喧嘩,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見劉表、蔡瑁帶著張仲景進(jìn)來,蔡夫人帶著哭腔埋怨:“使君,為何忽然不聞祈禳之聲?”

“我為琮兒請來了神醫(yī)!”劉表此時也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張仲景身上,“暫停法事,也好讓神醫(yī)為琮兒靜心把脈?!?/p>

在蔡夫人將信將疑之際,張仲景不由分說,推開被厚實(shí)的幕帷遮掩著的窗子,把蔡夫人嚇了一跳,“蘇天師專一交代,要閉屋藏氣,以養(yǎng)生機(jī)?!?/p>

“我與他醫(yī)病之法不同?!睆堉倬暗ǖ貙Σ谭蛉寺允┮欢Y,“屋內(nèi)不通風(fēng),便無生機(jī)?!?/p>

“這就是神醫(yī)張醫(yī)丞?!眲⒈碇棺∶鎺C色的蔡夫人,“你先聽神醫(yī)所言?!?/p>

夕陽如潮涌進(jìn),透窗照著劉琮蒼白俊秀的臉龐。劉琮使勁兒呼吸一口透窗而入的新鮮空氣,慢慢地睜開眼睛:“你就是傳說中之大醫(yī),張仲景、張醫(yī)丞?”

“神醫(yī)是為神看病之人?!睆堉倬白诖策厼閯㈢衙},低聲勸慰,“連神都會生病,人生病也就正常不過?!?/p>

“這么說,我的病能治愈?”劉琮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我可不想讓我阿翁、娘親還有娘舅天天為我提心吊膽?!?/p>

“這孩子,”蔡夫人聽見兒子久違的聲音,眼圈已是發(fā)紅,“我琮兒太懂事了。”

張仲景把脈畢,問侍女:“這些天,少公子是何病情?”

“少公子剛發(fā)病時,只喊頭痛惡心,茶飯不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天了,夜不能眠,常說胡話?!笔膛÷暬卮?,“疴痢也比過去更重了?!?/p>

張仲景點(diǎn)頭:“從脈象看,少公子疴痢之疾已有時日?!?/p>

“八年前,少公子因出疹子而沒忌酒肉,結(jié)果就落了病根?!眲⒈碛行﹥?nèi)疚,“都怪我對他自幼過于嬌慣。”

“沒有父母不愛幼子?!睆堉倬捌鹕恚吧俟用}搏洪大而浮,滿面發(fā)赤,煩躁口渴,舌生黑苔,是太陰傷寒之癥!”表情沉重,“只是少公子沉疴多年,又觸到蠱毒—黑龍引,染上陰毒傷寒,故而來勢兇猛?!辈挥奢p嘆,“慶幸之事,黑龍引蠱毒已被提前稀釋。否則,少公子將佝僂其身,生不如死?!?/p>

“琮兒怎么觸到了黑龍引?”蔡夫人面有焦急、憤然之色,“難道有人要毒死我兒不成?”瞪著四個侍女,“是誰?到底是誰?”

“使君饒命,夫人饒命!”侍女們聞言跪地,涕淚俱下,“少公子所用食物皆經(jīng)我等下人品過?!?/p>

“你放過下人,我已知是何因由!”劉表頓時汗如漿出,腦海里閃過“圣藥”,聲音不由顫抖,“張醫(yī)丞,可有方子救我琮兒?”

蔡夫人見劉表知情,含淚指著劉表:“你也是堂堂之荊州牧,屬下數(shù)萬大軍、百萬臣民,怎么連自己兒子都保護(hù)不了?若琮兒有了好歹,我也就不活了!”

“姊姊息怒!”蔡夫人正欲發(fā)怒,被蔡瑁止住,“張醫(yī)丞,你無論如何要救救少公子!少公子可是使君和夫人之命根!”

“少公子病癥要分清主次,對癥下藥,辨證論治。”張仲景表情淡定,“先治陰毒傷寒,再治多年沉疴。”

“我相信張神醫(yī)能治好我病?!眲㈢χ参扛改?,又握了握張仲景衣袖,“是嗎?”

“少主如此良善,上天豈能無情?”張仲景淡笑,“你安心服藥靜養(yǎng)就好。”

“仰仗張醫(yī)丞了!”劉表聽張仲景此話,如釋重負(fù),差點(diǎn)兒淚落,“此子仁德,大難之后必有后福!”

“讓少主將來福及百姓,仁及眾生!”張仲景寫著藥方,“我先開個竹葉石虎湯之方,加大石虎劑量?!?/p>

蔡瑁接過藥方,看了一眼,頓時瞪大眼睛:“這石虎一劑藥就開了二兩。少公子體寒,不會有妨礙嗎?”

“陰毒傷寒是熱邪在作難,是從外部傳染急病,不馬上診治,就會奪命。而沉疴已經(jīng)八年,不會突然發(fā)作。”張仲景耐心解釋,“治病應(yīng)先治主要病癥,下重藥;而后,再慢慢調(diào)治沉疴。”

“有理!有理!”劉表感嘆,“快按這個藥方施藥?!?/p>

“按此藥方,三日見效,七日病愈?!睆堉倬靶赜谐芍?,“至于沉疴,我再開出脾腎雙補(bǔ)丸之方,以大黃為君藥,外加黃連、干葛、升麻,按疴痢來治療。一月可以治愈?!?/p>

“以大黃為君藥?”劉表表情遲疑,“我粗通醫(yī)道,大黃乃虎狼之藥,用量如此之大,個中道理,可否告知一二?”

“大黃性烈可以殺人,故而醫(yī)家也叫它將軍藥?!睆堉倬盎貞?yīng),“少公子沉疴多年,又被黑龍引蠱毒激成重癥。重癥須用險藥,鋌而走險,方有生機(jī)?!?/p>

“重癥用險藥!”蔡瑁不由叫著,“若有差錯,該如何是好?”

“這世上什么藥都有,就是沒有后悔藥?!睆堉倬氨砬槿绻剩爱?dāng)斷則斷,錯過一線生機(jī),就是生死之隔?!?/p>

“說得好,說得好!”劉表聽后,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藥如同用兵,需有膽有識。琮兒得遇仲景,實(shí)屬萬幸。”

張仲景拱手劉表:“使君明知我所持醫(yī)理與常理定規(guī)相悖,仍放手讓我為少公子診治,”感慨一嘆,“仲景不能辜負(fù)使君這份信任。”

“我信你!”劉表嘆了口氣,一想到趙忠以陛下口諭賜圣藥與愛子,有些感傷,又似自言自語,“但誰又能信我呢?!”

看著蔡瑁拿著藥方匆匆而去的背影,再看著張仲景淡定如一的表情,劉表不由稍稍安心,起身對張仲景施禮:“若琮兒病愈,就是救我和夫人一命!”

“使君言重了。醫(yī)者父母心!”張仲景連忙還禮劉表,“只是,使君以后萬不可再讓庸醫(yī)為少公子診病?!?/p>

“琮兒之病是天師擅加!”劉表不免有些憤慨,“趙忠以陛下口諭,讓那天師賜了圣藥?!?/p>

“誰敢以咱們命根子拿捏荊州,我就給他顏色看?!辈谭蛉孙@然氣急,“從今天起,我寸步不離琮兒?!?/p>

“母親息怒,別傷了身子?!眲㈢矒岵谭蛉?,“有張神醫(yī)在,我病會愈。”

“少公子仁孝,自然得天地護(hù)佑!”張仲景再次近觀劉琮,又為他把了脈,對蔡夫人吩咐,“煩請下人去取生地黃一斤,搗爛取汁,做成一碗冷面給公子服下?!?/p>

“什么?”蔡夫人本來對張仲景開出的藥方尚存疑惑,此時差點(diǎn)兒跳了起來,連劉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仲景,琮兒沉疴已久,豈能再吃地黃冷面?”

“是?。 睆堉倬皩χ鴦㈢恍?,“這正是祛除少公子身上蠱毒之對癥良藥!”

“祛除黑龍引?”劉表見夫人跺腳搖頭,也開始有些存疑,“仲景,琮兒病發(fā)以來,請得郎中無數(shù),所用皆名貴藥材,尚且不得根治,一碗地黃冷面能有何用?”

“就是一碗地黃冷面即可根除!”張仲景堅(jiān)持,“使君不必懷疑,照辦便是!”

“見了神醫(yī)之后,為兒忽然有些食欲。”劉琮掙扎著抬起頭,“我聽張神醫(yī)所言?!眲⒈砗筒谭蛉穗m有疑惑,也只好打發(fā)侍女去做生地黃冷面,同時又緊握著劉琮的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汗如漿出。

不多時,侍女將一小碗地黃冷面端來,先喂劉琮喝了幾口湯水,劉琮喉頭震顫,腹中一陣響動。劉表大為詫異,忙命侍女又喂了幾口冷面。但見劉琮呼吸加速,開始不住地咳嗽,忽然間,劉琮一陣劇咳,咳出一團(tuán)穢物,叫了聲“害死我也”,便又癱倒在床。劉表和夫人再看劉琮,已是病容漸漸好轉(zhuǎn)。

“真乃神醫(yī)也!”劉表連連驚呼,“仲景真是妙手仁心,藥到病除??!實(shí)乃天降異才!”

蔡夫人在旁也看得兩眼發(fā)直,好不容易從癱軟中回過神來:“莫非我在做夢?仲景緣何有此奇術(shù)?還請聞之!”

張仲景卻處之淡然,先請劉表和蔡夫人坐了,又給劉琮加開了幾服調(diào)理氣血的藥,再與兩人解釋:“祛除黑龍引蠱毒之方在《海上方》中有所記載。據(jù)載,昔年有人曾中黑龍引,三年遂亡。亡故前,此人深恨此毒,命家人于他死后剖其尸體,查找病因。后家人剖其尸,果然發(fā)現(xiàn)一蟲,遂將蟲子養(yǎng)在竹筒之中。誰知兒童頑皮,用地黃冷面喂此蟲,那蟲吃了地黃冷面隨即潰爛而死,于是人們得此方法?!睆堉倬耙妱㈢椒€(wěn)睡去,也常舒一口氣,“還煩請夫人撤去外廳醮臺,無須道士祈禳。讓少公子安心靜養(yǎng),定時服藥,同時保持房間通風(fēng),注意為少主保暖?!睆堉倬胺愿篮?,隨劉表退出房間。

“仲景,剛才見琮兒險些咳死,心痛不已,我恨不得馬上派人去緝拿天師!”劉表眼圈泛紅,“只是身為臣子,無奈隱忍!”

“朝廷天師莫非是蘇章文?”張仲景安慰劉表,“可惜他用藥不精,否則,我也無力回天!”

“正是此人!”劉表表情陰沉,“他隨內(nèi)官趙忠?guī)е磺в鹆周妬砬G州督戰(zhàn)。”

“使君,事關(guān)荊州百萬人生死,你可要仔細(xì)思量!”張仲景建言,“當(dāng)下,讓百姓和將士們活命才是至理!”

“與義軍罷戰(zhàn),”劉表下了決心,“待我兒病愈,便行招撫之策?!?/p>

有劉表這樣一句話,張仲景心中多少有些希望。他期待瘟疫被平息后,能夠推行屯田,讓招撫的義軍和百姓早日有飯吃、有衣穿。與劉表作別,張仲景連夜返回荊州病坊。他不想讓一個病人的病情在他離開時加重,他要與天爭奪每一個生命。

數(shù)日后,隨著劉琮的病情好轉(zhuǎn),劉表如同一個從泥水中跋涉上岸的人,總算逐漸恢復(fù)了精神,這才想起一直在后面督戰(zhàn)的趙忠、蘇章文來。不過,在見他們之前,還是要與心腹部將們商議好對策,畢竟是非常之時。

在寬敞的府衙書閣中,劉表召集蔡瑁、蒯越、蒯良、張?jiān)?、魏延、鄧芝、劉忘之等人商議軍務(wù)。由于魏延竭力保薦,加之鄧芝出身豪門望族,文武兼?zhèn)?,遂被任行軍參謀,參贊軍務(wù)。

劉表表情輕松,心情不錯:“多虧神醫(yī)張醫(yī)丞妙手回春。我家琮兒已經(jīng)痊愈,令我精神一振!”看魏延、鄧芝一眼,“這事兒,你倆也有功勞!”

“全賴主公洪福,少公子仁孝?!遍L史蒯越拱手奉迎,“這才逢兇化吉!”

“琮兒仁孝不假,但還得仰仗張醫(yī)丞仁心醫(yī)術(shù)。諸人有所不知,張仲景手到病除,可謂神醫(yī)!”劉表本想對諸人描繪張仲景如何祛除黑龍引蠱毒的經(jīng)過,又不便說出趙忠、蘇章文之陰謀,只好笑著,“再說,張醫(yī)丞帶著徒弟和沈醫(yī)令一直在荊州醫(yī)坊施藥救人,也使荊州瘟疫得到控制,將士士氣大漲。我已向朝廷為他報功了!”

“使君用人英睿!”蔡瑁上前,“可喜可賀!”

“多謝使君信任張醫(yī)丞,”魏延拱手,“疫情關(guān)乎民心!有民心,荊州便固若金湯?!?/p>

“說得好!”劉表好清名,從魏延口中說出他愛民的話,尤其讓他高興,“老百姓最好打發(fā),只要能為他們做一點(diǎn)事兒,他們就記著了?!?/p>

“故而,屯田之法可行?!编囍ソㄑ?,“節(jié)省軍糧做種子,再配發(fā)農(nóng)具、耕牛,讓遭受瘟疫之苦的百姓耕種荒地,來年就可收獲五谷。百姓安居樂業(yè),何愁黃巾賊寇作亂?”

“時間等不及呀!”劉表微皺眉頭,“前日,趙常侍催促大軍再次出戰(zhàn)賊寇,并傳陛下口諭,讓我務(wù)必蕩清黃巾余孽張曼成部?!笨粗妿煵惕5溃骸耙膊恢愫臀簩④娤乱徊皆撊绾芜M(jìn)軍?可否能夠一舉建功?”

“主公,雖說將士士氣大振,但大批將士疫病新愈,還需休養(yǎng)?!辈惕C嬗须y色,“實(shí)無一舉消滅黃巾余孽之把握!”

劉表看著魏延:“魏將軍意下如何?”

魏延眉頭緊皺:“受瘟疫恐嚇,我軍新敗,軍中將士懼戰(zhàn)。”劉表面有怒色:“懼戰(zhàn)?”

蒯越上前解圍:“魏將軍所言之意,不是懼怕叛軍,是懼怕瘟疫再起。”

“我也害怕疫病再起。”劉表面帶焦慮和無奈,“可是,張曼成帶著萬余賊寇盤踞在荊州地面不走,朝廷又讓趙忠和蘇忽律帶著羽林軍督戰(zhàn),限我三個月鏟平匪患。這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月了,你們叫我怎么辦?”

“主公莫急!”多智的蒯良安慰劉表,“冬日來臨,大雪封山,已是戰(zhàn)機(jī)不在。即使開戰(zhàn),也要等到來年開春?!?/p>

“蒯主簿所言極是!”鄧芝淡笑附和,“我聞,何大將軍和皇甫將軍欲行招撫之策,為何不‘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伯苗有所不知,趙忠行逼降之道,與大將軍招撫之策相左。”主簿蒯良分析,“荊州軍與黃巾賊大戰(zhàn),一折荊州軍力,二損主公在百姓中聲望,如此,他便可坐擁荊州?!?/p>

“趙忠口銜天命,如何是好?”蔡瑁想起趙忠假陛下口諭,為劉琮賜圣藥的事兒,仍不由心怯,“再加上天師蘇忽律會施法術(shù),夢中便可殺人,著實(shí)令人氣惱?!?/p>

“趙常侍雖口銜天命,也不能擅殺朝廷命官?!编囍サ共粨?dān)心,“至于蘇忽律夢中殺人之術(shù),我倒愿一試?!?/p>

“若如此,張曼成之人頭已被蘇忽律砍了多次?!遍L史蒯越笑了,“主公,你如何看?”

“看來,只要不給趙忠把柄,他也奈何不得荊州?!眲⒈頂科鹦θ?,“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如何盡快招撫張曼成,以免趙忠、蘇忽律以逼降之術(shù),讓荊州將士白白送死?!?/p>

“主公所言極是。張曼成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蔡瑁是被張曼成打怕了,咬牙切齒,“我這傷就拜他所賜,要不是上次跑得快,小命就給他了?!?/p>

魏延上前:“末將保舉一人,可招撫張曼成。”

“是誰?”劉表充滿期待,“若成,必重賞!”

“荊州醫(yī)丞張仲景?!蔽貉又煌嘎兑稽c(diǎn),“仲景與張曼成有舊?!?/p>

蔡瑁嚇得蹦了起來:“這么說,張仲景不會是張曼成派來之奸細(xì)吧?”

“坐下,別胡說!”劉表雖是驚訝,但也淡定,“張醫(yī)丞若是奸細(xì),琮兒和荊州就沒了?!?/p>

“主公英明!”魏延釋疑,“張仲景是前御史張松寒二子張機(jī)。”

“什么?”劉表“噌”地一下站起身來,一仰頭喝下一碗酒,又默默坐下。蔡瑁驚得眼珠子幾乎掉在酒碗中。劉表這才感傷不已,“我與張松寒當(dāng)年同為荊襄八駿,松寒耿直,被奸人陷害。我龜縮荊州不能為之報仇,愧對朝廷、愧對兄弟!”不覺濺淚,“后來聽說黃公抬棺上朝,才為之昭雪。”

魏延深知緣由:“張曼成也因張御史屈死而造反?!?/p>

“我聞張曼成部也是瘟疫橫行。”鄧芝附言,“可讓張醫(yī)丞去張曼成部診治疫病,趁機(jī)游說張曼成投誠,是為上策。”

蔡瑁又蹦了起來:“這怎么行?黃巾賊疫病都好了,我可又要吃敗仗了?!?/p>

“不行也得行了?!眲⒈砀袊@,“誰想打仗?誰想天天死人?誰想得疫?。空l都想活著,活著就是人心。況且,我也答應(yīng)仲景,罷戰(zhàn),招撫?!?/p>

“我倒想起來了,何將軍昨日傳信,陛下讓主公招撫張曼成。”蔡瑁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為何趙忠沒傳這道圣旨?為何頻繁催我出戰(zhàn)?”

“這樣的大事兒為何不早說?”劉表顯然明白蔡瑁的小心思,他想報一箭之仇,又想在軍中立威,故意隱瞞不報,“這不明擺著嘛,讓我們無法招撫。不招撫張曼成,咱們就無法在朝廷限定日期內(nèi)平定匪患,荊州就拱手讓給荊州侯了!”

“在下初至荊州,尚無寸功?!编囍ス笆?,“我愿隨張醫(yī)丞前去招撫?!?/p>

魏延也主動請纓:“末將愿意護(hù)送張醫(yī)丞前去?!?/p>

“如此甚好!”蒯越略思片刻,獻(xiàn)策,“招撫之策可行,不過貴在把握時機(jī)!眼下大雪封山,大軍難以圍堵施壓。此時招撫,張曼成必獅子大張口!況冬日乃疫情高發(fā)之時,讓叛軍飽受疫病之苦,方可以最小代價,招撫張曼成。”

見劉表傾身細(xì)聽,繼續(xù)道,“至于趙忠、蘇章文和羽林軍督戰(zhàn)之事,交與我去周旋即可。”

“無須與他們周旋,”蒯越淡笑,“將此招撫之策上奏朝廷,何大將軍自會應(yīng)承。”

“好!這就上書朝廷!”劉表又看著魏延、鄧芝,“魏將軍,鄧參謀,來年開春之后,你二人拉五十車草藥、糧食和三百萬錢,陪同張醫(yī)丞去叛軍大營控制瘟疫,招撫張曼成?!睊咭谎蹪M懷狐疑的蔡瑁,“張醫(yī)丞一直以救死扶傷為天職,以仁者之心參時事,定會不辱使命!”

“主公,這仗不打了?”蔡瑁有些顧慮,“逾期如何是好?”

“大雪封山,如何進(jìn)兵?”劉表此時略有底氣,“趙忠好歹也是帶兵之人,豈能不懂?他若執(zhí)意進(jìn)兵,就由他去。至于朝廷之上,由何大將軍做主,諒也無妨?!?/p>

“這就好!軍中也好借此時機(jī)進(jìn)行休整,恢復(fù)戰(zhàn)力?!辈惕]p吁一口氣,“待來春,行招撫之時,亦可大軍壓陣,以成威懾!”

“軍師,別再想逼降之策了!若能逼降張曼成,除非漢水西去?!必嵩綋u頭,“那是一個站著生的賊!”

“不打了,再打,瘟疫就又蔓延了!”劉表嘆息,“唉,我也早厭倦了這亂

世?,F(xiàn)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瘟疫,控制瘟疫就能讓百姓和將士活命!”

“是啊,沒有百姓,荊州就是空山、空水、空城。”蒯良附和,“只是招撫張曼成要小心行事,免得授人以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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