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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水(三首)

2022-01-19 01:05
草堂 2022年8期
關(guān)鍵詞:暴龍營養(yǎng)液石頭

阿 劍

[上 山]

村支書帶我們上山

看那邊,以前買化肥的建德縣

青山似黛,萬峰如簇

某戶農(nóng)戶門口

許多花木營養(yǎng)液般的輸液袋

他說是那人

給自己土法做血透

下山路上,看到去年濕雪壓斷毛竹

根根折在泥里

像硬挺著不肯低頭

又痛到滿山打滾的人

[看 水]

一夜風(fēng)緊,江面逆流如

豎排左行的舊書。眾水喧嘩,

那么多注解,每滴水都有無法詮釋的命。

一只麻雀因風(fēng)停在空中,

像遲遲無法點(diǎn)下的句讀。

我想我已足夠堅(jiān)持,四十年執(zhí)身如筆,

寫下大地上隱約墨跡。句子散落,

尋不到書頁,不如石室堰的石頭,

咬住滿江漢字,一身清白。

三只居住沙汀上的白鷺,如后朝的羊毫,

盤旋許久,等著落筆寫下

滿江風(fēng)水,一頁春秋。

[開發(fā)區(qū)]

所有河流都曾是山谷吧,想那夜海水突然

涌來,填滿大地撕裂的疼痛

所有峰巒都曾是椎間盤突出的劇烈吧

把一只三葉蟲與暴龍足印

撳入石頭

所有工廠平坦的腳下都曾是

緩慢生長了億萬年的低丘緩坡吧

一輛黃色推土機(jī)轟隆隆響著

——請(qǐng)理解它

不知身在何處,正在制造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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