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蒙(河北)
一個生無可戀的人,一定要墜落下去。面對浩瀚,和旋渦對峙。
陽光很淺的時候,可以妥協(xié)地換口氣,再繼續(xù)下沉。
是的,我們都慶幸,這里植被豐盈。
我們很安靜,很安靜,猶如開在暗夜里的花朵。醒來在某天清晨,在天亮之前,時光停下的時候,一只蝴蝶落在熱愛的事物上。
等你,喊我的名字。
我在最纖細的部位刻上標(biāo)記。
我躲進承諾里避難。我開始虛張聲勢。
春風(fēng)十里,掀不起一點漣漪。
后來,我向人間走。
天空高遠的背景里,我橫沖直撞??吹靡娕c看不見的溝壑,隨時迸發(fā),橫亙在四周。
我無法突圍。江湖再遠。
我問:“你還在?”
從這個角度,望。
你的美,被我一筆一筆地描進畫里。
那些留白很自然地填充進:一襲素衣,一身曼妙,一紙唱本……
筆觸很輕。你不飛揚,不扇動,就在二月的水墨里舒展著。所有的瞬間都停滯著,又都流淌著的——
如此良辰,我是歡愉的,繽紛的。
我顧盼生輝。關(guān)于情歌,我只在心里,對你唱。
漸暖的光線,掠過面頰和靈魂——
一個優(yōu)美的名詞或形容詞,一些欣欣向榮的氣息,蔓延開來。
許多人停止尖叫,袒露出心里的皺紋,說著那里的黑暗和光亮。
我最先想到的卻是水,從春秋流到今天的河。
一把刀,劃入某些清澈之地。所有滲出的紅,都集中在這一刻,魚貫而入,像輪回的回。
它們深入或重新釋放,甚至柔軟,甚至碎念,甚至側(cè)身描摹一個人。
時間靜止。朝圣者在路上。
這是一個紀(jì)念日,這是方向損失的一部分,這些暴突的筋骨被稱作不幸,也裸露無疑,到處都在藏匿訊息。
一些寓言在某個部位打開,我的心臟開始失血,我的肉身開始蒼白。
那朵桃花的顏色,在人間蒸發(fā)或者流失。黑暗的泥潭里,我支撐著最后的氣力,讓目光站立起來。
故意出走的那個人,你正在密謀著什么?
我只看見,你把身體壓得最低。那些羈絆,足以刺穿骨骼和靈魂。
我的孩子,還是卸掉盔甲吧。敞亮的空間,足以裝得下那些被稱作苦難的內(nèi)容。
時間久了,我真擔(dān)心你的棱角被消磨圓滑,如同你身上那些發(fā)亮的光,一起隱而不見。雖然你單純綻放的姿勢,依然是魅惑的。
我承認(rèn),這是簡單而辛苦的事兒。還要爬多少節(jié)臺階,才能到達你。
終究是要鼓起勇氣的,于我而言,你的柔軟,你的美好,足以讓我想把這些沉溺的注視,封存在時間的側(cè)面。
這里的春水,像極了豐腴的身段。從塵世的塵里,看我溫潤如玉,看我氣宇軒昂。
誰在那兒歌唱?就在此時,以花開的樣子——
就像左和右,于你我之間,要找到一個最好的平衡。
有時,我是你的一部分,我把我當(dāng)作你的一部分。有時,我也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血性,當(dāng)然是指那些明確的軌跡變得模糊。
多么美妙,你附身于每朵花開的聲音。替我說出:“春天依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