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革

半夜就出發(fā)，走了兩小時山路，轉(zhuǎn)了四趟公交，老人終于又到了那棟豪華的辦公樓門口。

“你怎么又來了？”秘書不耐煩地說。

“是的，這是第五次了。今天我一定要見米哈先生。”老人說。

“你以為米哈先生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秘書語帶譏諷。

老人說：“我今天早上三點鐘起床，現(xiàn)在才八點鐘，我想等他一來上班，跟他說一句話就走?！?/p>

“你以為米哈先生跟常人一樣九點上班嗎？他可能已經(jīng)在辦公室了，也可能在家處理緊急事務(wù)，我只負責(zé)不讓人騷擾他?！?/p>

“那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要見他，我想把這……”老人舉了舉隨身攜帶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秘書說：“我不可能幫你打電話，米哈先生太忙，他每天接見的都是重要人物?！?/p>

老人說：“我只說一句話，耽誤不了時間?！?/p>

“一句話也不行。在米哈先生那里，時間就是金錢;在你這里，時間閑得長草。”秘書上下打量老人一番，輕蔑地說。

老人嘆口氣說：“我也很忙的。為了見米哈先生，我一個禮拜沒下田，這樣下去，田里真會長滿草了?！?/p>

“你趕緊的，回去拔你的草。米哈先生約談的，都是五千萬以上的項目?！?/p>

老人再次舉起公文包：“我見他，是為……”

電話鈴驟響，秘書優(yōu)雅地接電話：“您好，米哈先生辦公室……嗯……明白……”掛斷電話，她回過身對老人說道：“回去吧，你見不到米哈了，他剛剛被解職了?！?/p>

老人急了：“啊？可我撿的這個公文包還沒還給他……”

“這個公文包沒用了?！泵貢洁斓溃懊坠G了公文包，誤了公司大事，被解職了?！?/p>

選自《特別關(guān)注》2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