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林(安徽)
河西走廊的盡頭,你若視大戈壁如紙,則必視漢長城的殘垣斷壁如筆墨龍蛇。你若視紅柳和芨芨草如心意之外化,則必視玉門關(guān)如一枚黃金鈐印。
光線閱讀巨作,風云際會當是線條與墨色的氣息,氤氳于天涯。
在黃土夯筑的磐城里,暖陽的形狀也呈立方體;在立方體的中心,懸空的駝鈴若隱若現(xiàn)。
如果時空停滯就像一個廢棄的關(guān)隘,而心念不死就像一個清脆的聲音,你會見到塵世隱含的世外,而世外卻在蒼涼的眼中。
風化還在持續(xù)。有人惋惜于遺跡的頹圮與坍塌,有人驚喜于雅丹的佳絕和壯觀;也有人靜觀不語,暗暗接受世界的減法,以及對于真相唯一可行的抽絲剝繭。
回望余暉下的舊物,我想到的是,黑夜降臨,如果有一種聲音注定要從大地傳至星空,必在于此。
站在膠州灣大橋上面,就像俯瞰一個呼吸均勻的午睡。絲綢遼闊萬里,睡眠無邊無際。我有所不安,感覺就像偷窺別人的夢境。
光線從云層垂下來,水汽蓬勃上升。這絲絲縷縷、上上下下的交織與交流,仿佛不是人間。
那些被凌空打探的船家,他們被打擾了嗎?
我們是否早已習慣埋頭于生活的浮光,而失去仰望?抑或習慣被一種獵奇的目光捕撈,而失去自主?
抬頭看看藍天,我不知道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