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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巴丹達卒年月日考

2021-12-06 02:01裴儒弟
西藏研究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昌都喇嘛路易斯

裴儒弟

(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邊疆研究所,北京 100101)

降巴丹達是民初西藏重要的政治和軍事人物,目前學界尚無對降巴丹達的專題研究。關(guān)于降巴丹達的卒年問題,相關(guān)論著說法不一,因而有必要對這一問題加以厘清。另外,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也眾說紛紜,而對其卒年問題的解決有助于解開這個謎團。本文利用新材料,試圖對降巴丹達卒年月日進行考訂,兼論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最后探究降巴丹達去世原因,請方家指正。

關(guān)于降巴丹達卒年,目前學界主要有三種說法。

(一)1921年說。土呷在《“朵麥基巧”沿革考》一文中認為,降巴丹達卒于1921年,所用材料來自《察雅政教歷史概述》。其中記述:“1921年,噶倫喇嘛強巴丹達到察雅普查人口和土地時在香堆病故”[4];趙艾東在《遠在藏東》中認為1921年降巴丹達病故[5];郭卿友在《民國藏事通鑒》中也認為1921年降巴丹達病逝于察雅[6]。

(二)1922年說。擔任過孜本的夏格巴·汪秋德丹在《西藏政治史》(3)夏格巴·汪秋德丹是西藏近現(xiàn)代史上的分裂分子,引用此書僅作史料參考,望讀者明辨。中記述:“1922年擔任昌都總管的噶倫降巴丹達去世了,噶倫赤門被派往接替他的位置”[1,3]221,265,而夏格巴·汪秋德丹在《西藏政治史》增訂版中又認為降巴丹達卒于1921年或1922年[2]783;學者拉胡爾(R.Rahul)認為:“降巴丹達于1913年被派往康區(qū),從1918年降巴丹達在昌都組建昌都總管府,直到他于1922年的冬天在昌都去世,噶倫喇嘛是首任朵基”[7]。

除上述學界三種說法,還有一則史料認為降巴丹達卒于1920年。據(jù)1942年蒙藏委員會調(diào)查室編寫的《昌都調(diào)查報告》記載:“噶倫喇嘛降巴鄧達(即降巴丹達),為攻取昌都之藏軍總指揮,民九(民國九年,1920)病死于乍雅(即察雅)”[10]8。

民初英國積極插手中國西藏事務(wù),一些英國官員充當侵藏急先鋒,如查爾斯·貝爾、路易斯·金、臺克滿等人,這些人要么訪問過拉薩,要么與降巴丹達有過交往,他們的著作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1920年11月至1921年10月英人查爾斯·貝爾(Charles Bell)率團入藏,在拉薩期間拜訪了十三世達賴喇嘛、倫欽和三位噶倫,三位噶倫分別是擦絨·達桑占堆、赤門·羅布旺杰和阿沛·丹增平措,此時噶倫喇嘛降巴丹達應(yīng)該在昌都,查爾斯·貝爾在《十三世達賴喇嘛的畫像》中記述:“1921年,噶廈中僧侶噶倫的代表帕康,來我處吃午餐,這位僧侶噶倫就是與中國人對峙的西藏東部藏軍的總司令……作為他的代表,帕康的品級與噶倫相等”[11-12]。顯然,查爾斯·貝爾提到的“僧侶噶倫”指降巴丹達,若1920—1921年期間降巴丹達去世,查爾斯·貝爾的著作應(yīng)有提及,帕康作為噶倫喇嘛代表的身份或許也有變動。

再據(jù)1918年擔任過英國駐打箭爐副領(lǐng)事官的臺克滿(Eric Teichman)在《一位領(lǐng)事官在藏東的旅行》(1922年出版)的序言中交代:“自從這本書寫作中,三位藏東著名人物過世,噶倫喇嘛和前甲拉王(5)前甲拉王(1869?—1922),即甲宜齋,又稱甲木參瓊珀,為末代明正土司,1902年承襲明正土司職位,1911年繳印改流,1918年擔任交涉委員簽訂了絨壩岔停戰(zhàn)協(xié)定,還擔任過理化縣知事、康定總保正等職務(wù)。在本年初夏去世,且史德文(Albert Shelton)(6)史德文(1875—1922),美國傳教士、醫(yī)生,1904年來到康定,先后在康定、巴塘傳教和行醫(yī),1918年康藏戰(zhàn)爭期間赴寧靜調(diào)停,促成川邊統(tǒng)領(lǐng)劉贊廷赴寧靜議和。于本年2月被土匪殺害?!盵13]序言落款時間是1922年8月,落款地點是北京。1919年臺克滿從打箭爐回來后,調(diào)任北京公使館漢文秘書[14]299,1922年臺克滿繼續(xù)擔任英國駐北京公使館漢文秘書(7)臺克滿(1884—1944),英國人,1907年進入英國駐北京公使館工作,1918年以副領(lǐng)事職銜被派往康區(qū),參與康藏戰(zhàn)爭的調(diào)停,1920年任二等秘書,1921—1922年被英國外交部聘用,1922—1936年臺克滿擔任英國駐北京公使館漢文秘書,見Obituary,The Times,Dec.5,1944.,1913—1922年英國駐北京公使館與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館的信件、電報來往一直密切,臺克滿不難掌握康藏情報,能夠獲取降巴丹達去世的消息。據(jù)英國印度事務(wù)部檔案記載,1922年6月28日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路易斯·金給英國駐北京公使艾斯頓發(fā)送一份機密急件,其中顯示:“我很榮幸從休利特先生(Mr.Hewlett)那里獲得您的有關(guān)噶倫喇嘛繼任者問題的7號和11號電報……1922年6月2日甲拉王(即甲宜齋)從打箭爐監(jiān)獄出逃后溺水而亡”[15],且史德文夫人的回憶錄稱:“1922年2月17日阿爾伯特·史德文醫(yī)生在巴塘附近被土匪殺害”[16],甲宜齋、史德文的去世時間均與臺克滿的記述吻合,這進一步斷定了1922年初夏降巴丹達去世的信息是可信的,1920年、1921年和1923年降巴丹達卒年說可以被排除,不過臺克滿未明確噶倫喇嘛降巴丹達去世的具體日期。

1922年4月26日印度地質(zhì)部主任亨利·海登(Henry Hayden)、意大利登山愛好者西澤·考森(César Cosson)等人到訪拉薩,幫助西藏地方政府勘探礦產(chǎn)資源,在拉薩期間亨利·海登等人會見了十三世達賴喇嘛、倫欽、3位噶倫和帕康等人,5月10日他們從拉薩出發(fā),9月9日又回到拉薩,他們在西藏一共停留了近5個月,于9月20日離開拉薩。亨利·海登、西澤·考森將他們在西藏的探險日記合編成書,書名為《在西藏高原的狩獵與旅游:西藏地質(zhì)探險日志》,其中提道:

目前噶廈包括察絨夏本(即擦絨)、額布夏本(即阿沛)、鼎民夏本(即赤門)和巴康夏本(即帕康),前三者是俗人,根據(jù)他們的莊園地產(chǎn)名稱獲得封號。第四個是僧人,我們在藏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只有他在任。這位永恒的在任者最近在康區(qū)去世,至今尚未任命新的繼任者。不過,我相信在我們離開之前,巴康夏本(即噶倫)就已經(jīng)確定了其繼任人選……在四個夏本中,年齡最大的是巴康夏本,他告訴我們說他已經(jīng)59歲。[17]

1921年初,英國準將喬治·佩雷拉(George E.Pereira,1865—1923)曾在北京擔任過英國軍事武官,他從北京出發(fā),途經(jīng)康區(qū),1922年10月到達拉薩。1923年喬治·佩雷拉在甘孜旅行時病故,他從北京到拉薩的旅行日記之后由其弟弟塞西爾·佩雷拉(Cecil Pereira)少將轉(zhuǎn)交給入侵過西藏的榮赫鵬(Francis Younghusband,1863—1942)中校,1925年榮赫鵬將喬治·佩雷拉的旅行日記編纂成書,由倫敦康斯泰勃公司出版,書名為《從北京到拉薩》,其中有關(guān)喬治·佩雷拉與降巴丹達的交往描述摘錄如下:

1922年9月18日,喬治·佩雷拉到達碩般多,碩般多人口有300戶,并且有300個僧人和12個漢人,噶倫喇嘛就在這里。關(guān)于喬治·佩雷拉這個人,貝利(Bailey)少校(8)貝利(Frederick Marshman Bailey,1882—1967),1921至1926年任英國駐錫金政務(wù)官員。已經(jīng)告訴了噶倫喇嘛,噶倫喇嘛送去了很多問候,還派遣代表帶給喬治·佩雷拉一份禮物,包括一堆蔬菜、紅蕪菁、一種萵苣、土豆、雞蛋、奶油、糌粑、羊架子、一大塊牛肉。9月19日,喬治·佩雷拉拜訪了噶倫喇嘛,他在一個小的帶有佛像的庇護所里,噶倫喇嘛看上去似乎是個沒有缺點的好人,他提醒喬治·佩雷拉不要讓他的人剝削百姓,還告訴喬治·佩雷拉外國人在西藏旅行的名聲不好是由于翻譯的壓榨行為……9月20日噶倫喇嘛離開了碩般多。[18]

上述喬治·佩雷拉的日記顯示1922年9月18日其在碩般多見到了“噶倫喇嘛”,但沒有明確“噶倫喇嘛”就是降巴丹達。前文交代1922年8月臺克滿寫《一位領(lǐng)事官在藏東的旅行》序言時,得知降巴丹達已經(jīng)去世,這顯然與喬治·佩雷拉的說法相互矛盾,那么喬治·佩雷拉在碩般多見到的是否是噶倫喇嘛降巴丹達本人?抑或是其他僧官?這需要進一步探討。

路易斯·金(Louis Magrath King,1886—1949),1913年10月至1916年1月,1919年10月至1922年11月[14]294-295,兩度任“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His Majesty’s Consul at Tachienlu)[19]12,數(shù)次赴昌都會見降巴丹達,1921年被授予領(lǐng)事頭銜。據(jù)英國印度事務(wù)部檔案記載,1922年5月5日路易斯·金以漢文、英文、藏文三種文本形式給噶倫喇嘛降巴丹達寫了一封信,信中透露路易斯·金自從上次見降巴丹達已經(jīng)有近兩年時間,主要向他咨詢芒康臺吉和鄉(xiāng)城騷亂等事宜[20]。1922年5月23日堪窮洛桑登珠給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官路易斯·金回了一封信件,其中提道:“很榮幸昨天收到5月5日你給噶倫喇嘛的信件,噶倫喇嘛最近去世了,并且我接到命令要格外小心,有關(guān)邊界形勢的發(fā)展須提交拉薩獲取指示。”[21]通過信件抬頭稱謂可以看出,此時堪窮洛桑登珠已擔任藏東政府行政長官,而非稱呼噶倫喇嘛時的昌都總管??梢?,1922年5月23日前降巴丹達已經(jīng)去世,在下一任昌都總管到任之前堪窮洛桑登珠暫時擔任康區(qū)行政長官,而英國準將喬治·佩雷拉聲稱在碩般多見到了“噶倫喇嘛”,這位“噶倫喇嘛”很有可能是堪窮洛桑登珠,或者是一位康區(qū)高級僧官,而非噶倫喇嘛降巴丹達,這里得出降巴丹達去世日期在“1922年5月23日前”,比臺克滿的“1922年8月前”又向前推進了一步,但降巴丹達去世的具體日期仍不可知。

筆者進一步查閱了英國印度事務(wù)部檔案,發(fā)現(xiàn)了一封重要的官方電報,其中提到了降巴丹達去世的準確日期。發(fā)報日期為1922年5月11日,發(fā)報人為英國駐江孜商務(wù)委員,應(yīng)是大衛(wèi)·麥克唐納(David Macdnald)(9)大衛(wèi)·麥克唐納(David Macdnald),1909年7月至1924年10月?lián)斡v亞東商務(wù)委員,1918年3月31日至1924年6月20日兼任英國駐江孜商務(wù)委員。見Alex McKay,Tibet and British Raj:The Frontier Cadre,1904—1947.Richmond,Surrey:Curzon,1997,pp.231-232.(阿里克斯·麥凱:《西藏和英屬印度:邊境骨干官員(1904—1947),薩里郡里士滿:寇松出版社1997年版,第231—232頁)。,收報人為印度政府外交和政治部長,電報內(nèi)容提到:“我很遺憾地宣布康區(qū)總管噶倫喇嘛于1922年4月12日去世,同時發(fā)給錫金政治官員和西姆拉外交和政治部長”[22]。5月12日印度政府外交和政治部長收到電報后,于5月13日迅速給英國駐錫金政務(wù)官發(fā)了一封電報,請他以合適的措辭向噶廈表達慰問[23]。

1922年5月11日,大衛(wèi)·麥克唐納發(fā)送給印度政府外交和政治部長的電報原文為[22]:

Telegram

From:The British Trade Agent,Gyantse,

To:The Foreign Secretary to the Government India

in the Foreign and Political Department.

No.13/C.

Dated the 11th(Recd.The 12th)May 1922.

I regret to announce death of Kalon Lama Tibetan Commissioner in Kham which took place on 12th April 1922.Addressed Political Sikkim, and repeated Foreign,Simla.

至此,降巴丹達卒年月日完全確定,而喬治·佩雷拉、亨利·海登和西澤·考森的日記對降巴丹達的記述均有誤。

那么,降巴丹達卒年是否等同于他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關(guān)于降巴丹達擔任昌都總管的任職年限,土呷在《“朵麥基巧”沿革考》中已經(jīng)考證了1913年降巴丹達擔任首任昌都總管,此處不再贅述,但降巴丹達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尚未確定。西藏自治區(qū)檔案館材料認為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為1921年[24],昌都市檔案館材料和《昌都調(diào)查報告》都認為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為1920年[10,25]8,209。其中,西藏自治區(qū)檔案館和昌都市檔案館材料關(guān)于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的記載被相關(guān)論著廣泛引用(10)相關(guān)論述參見余小洪:《“德基”印文考釋——兼談康藏地區(qū)“德格基巧”的設(shè)置與變遷》,載《西北民族論叢》2019年第1期;王川:《西藏昌都近代社會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65頁;李文光、楊松、格勒:《西藏昌都:歷史、傳統(tǒng)、現(xiàn)代化》,重慶出版社2000年版,第209頁;土呷:《“朵麥基巧”沿革考》,載《中國藏學》2009年第1期,等等。。

前面提及1922年5月5日和1922年5月23日堪窮洛桑登珠與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官路易斯·金進行了信件往來,路易斯·金給降巴丹達的英文信件稱呼是“噶倫喇嘛”,并列寫作“昌都總管”[20],堪窮洛桑登珠回信內(nèi)容默認了降巴丹達去世時仍擔任昌都總管。1922年5月11日大衛(wèi)·麥克唐納給印度政府外交和政治部長的英文電報中,稱呼降巴丹達“噶倫喇嘛”,并列寫著“Tibetan Commissioner in Kham”[22](意思等同于“昌都總管”);再據(jù)印度事務(wù)部檔案記載,1922年6月5日英國駐亞東商務(wù)委員麥克唐納(David Macdnald)給印度政府政治和外交部代理部長豪威爾(N.B.Howell)的“機密”(Confidential)報告顯示:“赤門噶倫已經(jīng)被任命為朵麥基巧(即昌都總管(11)“昌都總管”“朵麥基巧”名稱在英文檔案中有多種表達方式,如“Governor-General of Kham”“Dome Chikyap”“Tibetan Commissioner of Eastern Tibet”等。),以代替已故的噶倫喇嘛”[26]。上述論據(jù)充分地反映了降巴丹達去世時仍擔任昌都總管,也證實了降巴丹達卒年年限和其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一致,因而降巴丹達擔任昌都總管的年限為1913至1922年,可以為定論,這樣西藏自治區(qū)檔案館和昌都市檔案館材料關(guān)于降巴丹達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記載均有誤。

噶倫喇嘛降巴丹達是如何去世的?有人認為他因病而死,另有人認為他被詛咒而死,還有人認為他被毒害而死。

1922年9月19日打箭爐領(lǐng)事路易斯·金給英國駐華公使艾斯敦(Beilby Alston)發(fā)送一份急件,其中提到:“7月24日挪威傳教士索仁森(Sorensen)從雅礱河谷上游回到打箭爐,9月13日離開打箭爐赴上海。他告訴我甘孜區(qū)域流傳噶倫喇嘛之死的言論,目前歸因于投毒,是在拉薩哲蚌寺一群人的授意下實施;索仁森發(fā)現(xiàn)第二個流行中的新聞,大意是達賴喇嘛也被同樣的這伙人毒死;他的第三個新聞是達賴喇嘛已經(jīng)瘋了,我提供這些新聞是因為他們可能引起關(guān)注?!盵27]此外,路易斯·金在《動蕩中的中國:個性研究》中記述:“降巴丹達是在訪問拉薩后去世的,人們認為降巴丹達是被毒死的”[19]206。多數(shù)人認為降巴丹達被毒死可能與1920年的“邊界事件”(Frontier Incident)有關(guān)[8],下面簡述一下1920年“邊界事件”。

1919年夏絨壩岔停戰(zhàn)協(xié)定將期滿,國務(wù)院電訊川邊鎮(zhèn)守使陳遐齡對于藏事有何意見?陳遐齡復電中央,“如允接濟餉彈,誓與藏番周旋,務(wù)期將失地收復為止。國務(wù)院乃接濟陳遐齡六萬元,步槍一千支,子彈五十萬發(fā),陳遐齡派陳天俠赴京請領(lǐng)款械,此時陳遐齡與四川督軍熊克武不和,不敢由京取道運邊,恐為其截留,準備由蘭州繞道青?!盵28]。青海到川邊有兩條路可選擇:一是經(jīng)過噶倫喇嘛降巴丹達控制區(qū),二是經(jīng)過冠以強盜而臭名昭著的果洛游牧部落控制區(qū)。1920年初,陳遐齡準備用武力令運輸隊伍通過西藏控制區(qū),為避免同西藏展開正面沖突,之后決定護衛(wèi)隊繞道,從果洛人控制區(qū)行進,此時“降巴丹達可以輕易地派遣一個縱隊攔截陳遐齡的護衛(wèi)隊,在此過程中戰(zhàn)爭難免再次爆發(fā),或者他可以毫無作為,對他在拉薩的政敵而言,這似乎是暗中在支持中國人”[29-30]101、110,降巴丹達決定咨詢路易斯·金的意見,路易斯·金認為如果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云南省政府將會和1917—1918年不一樣,轉(zhuǎn)而積極支持陳遐齡,因此建議噶倫喇嘛允許陳遐齡的護衛(wèi)隊通過。降巴丹達最終聽取了路易斯·金的意見,允許陳遐齡的護衛(wèi)隊通過。1920年6月27日護衛(wèi)隊由結(jié)古多到達打箭爐[29-30]101、110。

1920年“邊界事件”對于降巴丹達在拉薩的政敵來說,降巴丹達似乎在暗中支持中央政府[29-30]101、110,從而引起政敵們的記恨。除上述原因,降巴丹達被毒死還可能是因為他的權(quán)力[8],路易斯·金認為:“如果降巴丹達是被毒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統(tǒng)治的權(quán)力太穩(wěn)固,他的政敵們斷定只有死亡可以剝奪他的權(quán)力”[19]206。然而,一位藏族顯貴對路易斯·金說,噶倫喇嘛不是死于投毒,而是死于巫術(shù),路易斯·金曾聽說過巫術(shù)這樣的事和施法過程,施妖術(shù)者通過一連串長的咒語召喚惡魔們,并且讓他們在一個目標上起作用[19]206-208。路易斯·金還認為任何人通過咒語施加于他自己似乎是非常懷疑的[19]207,可見,路易斯·金并不認同詛咒能讓人死亡的說法。

筆者認為降巴丹達毒死說來源于傳言,1920年“邊界事件”和“覬覦降巴丹達權(quán)力”只是有可能導致他被毒害,而沒有直接證據(jù)顯示降巴丹達被毒死,況且降巴丹達之后將“邊界事件”的責任全部推給了路易斯·金[19]204-205,為此1921年10月31日西藏“春都”會議向印度政府寫信抗議,請求撤換路易斯·金[31]。因此,毒死說可能性不大。詛咒說充滿了荒誕色彩,難以有說服力,而病死說有跡可循,可信度較大。早在1920年初,英國駐打箭爐領(lǐng)事路易斯·金到達昌都時,已發(fā)現(xiàn):“噶倫喇嘛降巴丹達的舊病復發(fā),看起來像得了痛風”[19]195,可以看出降巴丹達的痛風由來已久,這為他之后的病重埋下了隱患。降巴丹達身材肥胖,缺乏足夠的鍛煉,這是易于得痛風的原因,路易斯·金還注意到:“他的左腿和腳帶給他相當?shù)奶弁?,但降巴丹達保持鎮(zhèn)定,像平常一樣忍受著,那時沒有跡象顯示在短暫的兩三年內(nèi)降巴丹達處在疾病的困境中,并將會死于這種疾病”[19]195。在僧侶們的照料下,降巴丹達通過醫(yī)學治療和節(jié)食加強身體抵抗力,并祈禱和在印章隆起的部分刻有神秘符號“唵嘛呢叭咪吽”。降巴丹達曾問路易斯·金這種疾病在英國該怎么治療,路易斯·金坦言不清楚,但建議使用碘洗液,并給了降巴丹達一些,降巴丹達嘗試服用了,禮貌性地贊揚它的功效,路易斯·金又熱情地給了他剩余的全部,但懷疑碘洗液是否對降巴丹達的疾病有任何緩解[19]196。可見,路易斯·金認為降巴丹達是病死的。從醫(yī)學上來說,痛風晚期身體關(guān)節(jié)畸形,病情進一步發(fā)展,會出現(xiàn)不易逆轉(zhuǎn)的腎功能衰竭,從而危及生命[32]。再加上民國時期康區(qū)自然環(huán)境惡劣,缺醫(yī)少藥,降巴丹達因痛風而致命的可能性最大。

綜上所述,可判定噶倫喇嘛降巴丹達于1922年4月12日因病去世,此時他仍擔任昌都總管,因而他任昌都總管的離職年限為19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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