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時,她打敗了全國12萬名報名者,成為陸軍航院首批招收的10名女飛行學員之一;20歲時,她在“礪鷹杯”軍事技能對抗賽上駕機獲獎,并登上《新聞聯(lián)播》……
2021年6月28日,21歲的徐楓燦以滿分的成績畢業(yè),與男學員們混合組成“七一”編隊,飛越天安門廣場上空,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獻禮黨的百年華誕!
本文主人公(中)
1999年,徐楓燦出生在浙江金華市,父母都是初中老師。母親范曉男教科學,父親徐雄群教語文。自幼品學兼優(yōu)的徐楓燦,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金華一中。
剛上高中時的徐楓燦性格內(nèi)向不愛說話。剛一入學,徐楓燦的高一班主任宗老師就注意到這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并主動關心她。于是,宗老師和小徐楓燦之間就有一個“小秘密”——以文代言,成了一對特殊的“筆友”。內(nèi)向的徐楓燦將自己的心里話寫給宗老師,每次,宗老師都會及時回應。然后,小楓燦會對照老師的指點,思考自己提出的問題。很快,在宗老師的引導下,內(nèi)向的徐楓燦就融進了班級大家庭。一個班的同學,在學習上比學趕超。為了表示自己將刻苦完成高中“求學路”,高一下學期,徐楓燦還將自己一頭齊腰長發(fā),剪成了短發(fā)。按她的說法,這叫“削發(fā)明志”。
別看徐楓燦內(nèi)向,在運動場上,可是“一枝獨秀”。從小酷愛鍛煉的她,體育成績格外“耀眼”——跑步三年都是全校第一,立定跳遠全校冠軍,幾乎各類體育項目都非常優(yōu)秀。湯麗芝是徐楓燦金華一中高三年級班主任,她眼中的徐楓燦“聰明好學、有主見、有情誼。像她這樣各項素質(zhì)全面開花的學霸,實不多見。”
湯麗芝還說:“別看徐楓燦長得斯斯文文的,特別好動,高三學習緊張,一到下課,徐楓燦總會自己想辦法在走廊運動放松。她膽子大,不怕老師,遇到問題,都會及時找老師溝通?!弊寽愔ヌ貏e感動的是,畢業(yè)這么多年,教師節(jié)、中秋節(jié)、春節(jié)……每逢年節(jié),徐楓燦都會發(fā)來祝福短信,“特別暖心,有情誼?!?p>
和徐楓燦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她性格中最大的特點是“較真”,遇事有主見。有個自有主意的女兒,徐楓燦的父母,平日很少干涉她。在學習上,更沒有像一般的家長,在孩子耳邊嘮叨不停:遠離手機,遠離游戲!說來也怪!沒有父母的監(jiān)督,徐楓燦用手機、玩游戲都很自律,休息時,她不是在運動場,就是在圖書館。
三年的高中生活,徐楓燦一直按照自己制定的目標、規(guī)劃,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前進著。直到2017年8月下旬的一天,一則消息打破了徐楓燦內(nèi)心的平靜——我國陸軍將從全國12萬余名應屆高中畢業(yè)生中擇優(yōu)選拔女飛行員,這是陸軍首批“招飛”。
國家為什么要招收女飛行員?
幾個“心高氣傲”的男生實在忍不住了議論道:多招點男生嘛!女生生理上相對劣勢很明顯,沒必要為了“面子”打造“女飛”吧?
徐楓燦沉默著,她走進圖書館查閱了資料。很快,她在心里有了答案:航空航天是科學,而不是“面子”,現(xiàn)代飛行的科技水平早就不是以前純粹依靠體力的年代了。從各個軍事強國培養(yǎng)戰(zhàn)斗機女飛行員的經(jīng)驗來看,女性在武器操控、精密儀器使用和地形識別等方面,甚至比男飛行員更具有優(yōu)勢。徐楓燦自信地說:“對于軍人來說,不分男女,只看實力?!?/p>
徐楓燦拿定主意:報名!
飛行員本來就是萬里挑一,女飛行員更是鳳毛麟角。除了過硬的體能,選拔條件也是極其苛刻:身高必須在1.65米到1.85米之間;體重在標準體重的85%~120%之間;按空軍“C”型視力表雙眼裸眼視力0.8以上,無色盲、色弱;高考成績必須高于本省一本分數(shù)線。徐楓燦身高 1.75 米,高考成績超過一本線40多分,并且長期堅持跑步、打羽毛球等運動,體能過硬。最終,徐楓燦在12萬多名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班主任湯麗芝說,徐楓燦做事特別有主見,報考飛行員這么大的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直到要請假到南京政審,她才知道徐楓燦有這么遠大的志向。不僅如此,徐楓燦的爸爸媽媽竟然也是這個時候,才吃驚地知道女兒參加“招飛了”。來不及,埋怨半句,他們還是為有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女兒而驕傲。
徐楓燦憑借綜合實力,成為陸軍航空學院首批招收的10名女學員之一。如此層層篩選出來的女飛行員,每個人都是當之無愧的精英。但這些僅僅只是開始,等待花季少女們的“魔鬼考驗”還在后面。
部隊的飛行訓練,一向奉行“從難從嚴”,而難度越大,標準越高,風險也就越大??催^電影《我和我的祖國·護航》的人都知道,飛行員一項最基礎的考驗就是“抗眩暈”——坐在上下左右高速大角度旋轉(zhuǎn)的轉(zhuǎn)椅上,檢測抗眩暈能力。幾分鐘后轉(zhuǎn)椅停止,經(jīng)過高速旋轉(zhuǎn)受測人要迅速起身,并在2秒內(nèi)精準回到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
入航校之初,徐楓燦幾乎每天都要經(jīng)歷各種各樣的“天旋地轉(zhuǎn)”,除此之外還有3000米跑、蛇形跑、曲臂懸垂等高強度體能訓練,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保證飛行員能適應各類飛行環(huán)境。
除了體能訓練,徐楓燦她們面臨的更大挑戰(zhàn),是理論知識學習?!岸家詾轱w行員能像小鳥一樣飛翔,自由自在。但實際上,你要熟悉掌握上千個零部件的功能,駕駛時還得同時關注幾十個數(shù)據(jù)?!辈钪晾?,謬以千里。徐楓燦明白,一個小小的失誤,可能就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和可怕的后果。
即便是最基本的“一桿兩舵”,也能難倒許多人。在開飛前的地面準備階段,徐楓燦的進度相對落后,而且她在某些知識點的掌握上容易“鉆牛角尖”。徐楓燦謹記教誨,教員卻告訴她不能死記硬背,要懂得靈活運用,見機行事……這讓一向成績優(yōu)異、非常自信的她頗受打擊。剛開始練習桿舵結(jié)合的時候,徐楓燦經(jīng)常是忙著手上,忘記了腳下?!拔耶敃r心里非常著急,也擔心因為技術(shù)不好而被停飛?!庇柧毜拈g隙,她就用樹枝在地上比劃著,不停練習桿舵結(jié)合。
連長看到別的女學員都去休息了,而徐楓燦還在拿幾根樹枝比劃著苦練,覺得這個學員肯吃苦,能鉆研,有方法,是一棵不錯的苗子。
徐楓燦剛進軍校時,每次回家,母親范曉男都能從她身上找到新痕舊疤??v使如此,徐楓燦臉上總是向母親露出甜美的笑容,堅定著自己“成為一名女飛行員”的夢想,哪怕傷痕累累,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又多了一分實力。
除了訓練場,徐楓燦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和閱覽室。學業(yè)水平突出,不怕吃苦,讓她在陸航學院的表現(xiàn)越來越出色,飛行技能一路突飛猛進。參加實裝訓練以后,徐楓燦主動勤加研學,獲得檢飛篩選綜合排名第一的驕人成績。
2020年8月,徐楓燦成為陸航10個女飛行學員中,首位獲得“單飛”資格的人。初放單飛,是每一名飛行學員的“成人禮”,意味著身邊不再有經(jīng)驗豐富的教員,終于要一個人獨自面對藍天了!
首次駕著軍用直升機騰空而起時,徐楓燦不禁激動得眼眶泛紅。憑借過硬的飛行技能和心理素質(zhì),徐楓燦順利完成單飛任務。此后,她又同乘協(xié)助另外9名女飛行學員,圓滿完成了初放單飛。
在陸軍航空學院舉辦的第五屆“礪鷹杯”軍事技能對抗賽上,徐楓燦更是巾幗不讓須眉,獲得三等獎,她英姿颯爽的駕機畫面,登上了《新聞聯(lián)播》。徐楓燦還連續(xù)兩年被評為軍中優(yōu)秀學員、優(yōu)勝學員。
徐楓燦的名字既詩意,又有著美好的內(nèi)涵。字面意思是“出生在秋天,楓葉很燦爛 ”,她鷹擊長空的飛行人生,也如同楓葉般美麗絢爛。而把“徐楓燦”這個名字拆分開來,又包含了徐、木、風、火、山,正是《孫子兵法》中的那句,“其徐如林,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不動如山?!?/p>
一晃4年過去,徐楓燦在2021年夏天迎來了畢業(yè)聯(lián)考。作為我國陸軍第一批招收的女飛行學員,她和另9名女同學面臨的畢業(yè)考試十分嚴格。
在軍事基礎方面的考核中,一周時間內(nèi),女飛行員們需要完成13項考核,包括軍事基礎,還有飛行技能、飛行理論,以及懸停起落航線飛行、低空空域飛行、儀表著陸飛行、野外場地飛行……
在飛行技術(shù)考核中,考核組特意增添了一項考查課目——編隊飛行。徐楓燦憑借嫻熟的技術(shù),與男學員們混合組成“七一”編隊,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獻禮黨的百年華誕。直升機在空中拉起彩色煙柱,展示了學員們逐夢藍天、矢志強軍的決心和信心。
2021年6月28日,也就是徐楓燦畢業(yè)當天,新華社策劃欄目《新青年》發(fā)布了一則短片《青云之志》,把她與學員們駕機為黨的百年誕辰獻禮的新聞,送上了熱搜。
以滿分成績畢業(yè)的徐楓燦還被推選為“尖子學員”,備戰(zhàn)旅隊組織的“天鷹杯”比武競賽。下一步,她和戰(zhàn)友們即將改裝新機型,迎接新挑戰(zhàn)。至于理想,徐楓燦說當然要回軍中待命,等著為國為民大展身手的機會?!氨热珩{機救災、維和,乃至當一名空中戰(zhàn)斗員,我都愿意!”
2021年的夏天,徐楓燦即將以一名女飛行員兼戰(zhàn)斗員的身份,奔赴需要她的人民軍隊。看到她馳騁藍天的身影,無數(shù)網(wǎng)友表示羨慕。但是,新華社的一句評價卻令人淚目:“一覺醒來,我們已經(jīng)被‘90后‘00后保護?!?/p>
當我們贊美徐楓燦的英姿颯爽時,往往忽略了一個問題:軍隊飛行員是世界上最高危的職業(yè)之一。因為哪里有危險,哪里有需要,他們就會出現(xiàn)在哪里。光榮的背后,往往伴隨著巨大的付出和犧牲。
但21歲的徐楓燦對自己的選擇沒有絲毫猶豫:“當直升機起飛時,螺旋槳的聲音高達110分貝,是人體所能適應分貝的1.5倍。戴上耳機我就聽不清外邊的聲音,但是我能聽見自己內(nèi)心的吶喊——無論前面的道路通向何方,我絕不辜負自己的選擇?!?/p>
“曾經(jīng)是大家眼中的孩子的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不管哪一代,只要志向和理想在,都是最好的一代!”
初心所向,使命必達。飛向藍天只是一個開始,保家衛(wèi)國才是徐楓燦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