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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海灣

2021-09-05 05:48君鴿
花火彩版A 2021年6期

君鴿

這一生到頭來,我也只能在無數個難以入睡的深夜,一遍遍向上天祈禱,祈禱他此后繁華,無憂無慮。

【楔子】

“在火鍋店的兼職要比燒烤攤好一些,起碼遇見奇怪客人的概率變低了很多。”

回復完堂哥詢問的消息,負責帶我的李姐也沖我喊了一聲:“小恩!上鍋了!”

“來了,來了!”我連忙應聲跑去,雙手在圍裙上隨便揩了揩,就從后廚那兒端著熱氣騰騰的鴛鴦鍋出去了。

一如既往,我越過人頭涌動的過道,一邊大聲喊著 “歡迎光臨”,一邊將紅白兩色的鍋底放在了桌子上,沖客人們咧嘴一笑,“您的鍋底來了,小心燙。”

只是——

只是今天我的身后恍然傳來了一個男聲:“你吃辣鍋還是番茄鍋?”

我一驚,轉身去看。

只瞧見許久不見的林湛牽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笑容燦爛地走向了十號桌。

我愣在桌前,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們身上。

林湛和那女孩兒并肩坐在一排,剛一入座,他就拆開了她的餐具,拿著熱茶水燙起杯子,叮囑道:“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出來吃飯,也要記得給杯子消消毒?!?/p>

“你不在我就不出來吃飯了?!迸⑻鹛鹨恍Γё×肆终康母觳?。

這樣的場景很難不讓我難過。

嘆了口氣,我收回了停駐在他們身上的目光。

無法控制的思緒在這人聲鼎沸的熱鬧里,飄回到了半年以前——我和林湛剛分手的時候。

01

“請用最簡單的一句話來描述一下你的戀愛經歷?!?/p>

“眾人皆知,草草收場。”

分手的第三天,作為戀愛博主的我在微博的熱門話題評論區(qū)留下了這樣一句話。短短幾分鐘,我就被大家狂熱的點贊送上了熱評第二。不僅如此,我還收到了不少回復。

“知恩!快點忘了林湛那個渣男!”

“知恩,你還有我們!”

“知恩,雖然認識你是因為你和林湛的戀愛小視頻,但關注你這么久,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趣、很有想法的女生,你一定要快點走出來!”

當然,除了這些站在我這邊的發(fā)言,還有一些罵聲——

“阮知恩,求你別賣慘了,林湛和你分手還不是因為你太作!”

“這一看就知道,之前的恩愛都是裝的,估計就是合作演戲?!?/p>

“阮知恩馬上要出書了,分手肯定是為了炒作!”

盯著這些各式各樣的留言,我的心情有些復雜。

與此同時,手機屏幕上方倏地彈出來一條微信,我收到了林湛發(fā)來的消息:“小恩,再見一面,行嗎?”

我心里一痛,但還是咬緊了牙關。

“別見了,沒這個必要。”

“六年的感情,連頓分手飯你都不肯和我吃嗎?”

這下,我沉默了。

打在對話框的字刪了又刪,“正在輸入”了好一會兒,林湛又發(fā)來了一條消息:“知恩,算我求你了?!?/p>

“算我求你”這四個字,林湛都說出口了……

我抱著手機,心口仿佛壓了塊巨大無比的重石。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算了,不過是吃頓飯,我就不信吃頓飯能讓我心軟。如此想著,我投降了,給林湛回了一個“好”字。

林湛:“那今晚六點,等風來見?!?/p>

我盯著手機屏幕,微微有些發(fā)愣。

“等風來”是我和林湛大學時期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我們還在念大一的那個夏天,一同退了回家的火車票,去“等風來”做起了兼職。

也是那個夏天,林湛和我告白了。

他穿著一件蔚藍色的短袖T恤衫,手捧著我最喜歡的粉色玫瑰,站在等風來的小花園里。我剛一走進去,他身后的小噴泉就“唰”地一下飛了起來。

無數個小水珠迸發(fā)而起,七月的烈陽下,噴泉的水霧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

他就站在那道彩虹下,笑得燦爛,笑得眉眼彎彎,大聲喊我的名字。

“阮知恩!

“你說過的,等念了大學,你要和第一個給你告白的人在一起?!?/p>

我笑著,故意逗他:“你不是第一個給我告白的?!?/p>

“怎么可能!”林湛急了,“那些男生給你送的情書明明都被我攔下來了,我怎么可能不是第一個!”

我望著他,笑得肆意。

就算時隔多年,我也依舊能想起那日“等風來”吹起的風,想起林湛說“喜歡”的那刻,我止不住的心動。

只可惜,自從我們大學畢業(yè)做了新媒體行業(yè),整日奔波忙碌,已經兩年多沒有來“等風來”小聚了。

不得不說,林湛這個人真的很會打感情牌,吃一頓分手飯都要選擇我們感情開始的地方,想必是斷定我會觸景生情,然后心軟回頭。

我嘆息,熄滅了手機屏幕,沒再回他。

02

晚上六點,我站在“等風來”的門口,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一眼就望見了坐在老位置上的林湛。

他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神呆滯地望著桌上的鮮花,臉色也有些蒼白。

我心頭一緊,好似隔著這扇門,都能聞見他宿醉的氣息。

但再擔心,我也不能表現出一丁點。

深呼吸著,我對著手機鏡頭理了理妝發(fā),成功擠出了一個輕松自在的笑容后,推開了“等風來”的大門。

“不就分個手,你怎么弄成這副模樣?”坐在林湛的對面,我克制住心底的情緒,故作輕松地打趣他。

他倒沒生氣,反而有些恐慌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我現在……很頹廢嗎?”

我細細地瞧著他,這熟悉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是從十七歲開始就常常在我夢里出現的。

只是……

我攥緊了手心,輕聲道:“嗯,頹廢,一點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都沒有了?!?/p>

可心底響起的是另外一個聲音:“不,不是的。盡管你狀態(tài)不好,但依舊帶著十七歲那年的少年氣息?!?/p>

林湛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和我提了分手?”

“哪個?”

“我變丑了?!?/p>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算了,不提這個了?!彼浦?,一雙眼里滿是失落,卻還是轉移了話題,“新書要發(fā)售了吧?”

“快了。”

“記得給我本特簽。”我點點頭,埋頭夾了一筷子蔬菜。

他夾了塊排骨,正準備放進我碗里,想了想又將手收了回去。

“以后沒有人逼你吃肉了。”

“我總算可以變成素食主義者了?!蔽倚πΓ裳劭魠s忍不住地泛了酸。

他沒再說話。

這頓飯我們吃得很慢,也比往常沉默許多。

走出“等風來”時已是晚上八點,我站在門口遲疑了很久,還是同他開了口:“我會找公司公關幫忙,過幾天應該不會再有人罵你了。”

林湛愣了一下。

我偏過頭看他:“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先提的分手,就應該是我先發(fā)聲明?!?/p>

他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我等了許久,只見他搖了搖頭,輕輕笑了一下。

“沒什么。”林湛道,面對著我張開了雙臂,“給我抱一下吧,最后一下?!?/p>

我瞧著他,似乎有水光在他的眸子里打轉。

深吸了口氣,我扯開嘴角,笑著沖進了他的懷里。

林湛抱我很緊,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快要喘不過氣。他似乎哭了,有輕微吸鼻子的聲音。我不敢詢問,也不敢動彈。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湛松手了。

他什么都沒說,也沒再看我,直起身子的瞬間便轉身走了。

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我瞧著他走遠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了巷子口。

我還沒來得及感傷悲秋,就收了阿夏的轟炸電話。

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她的驚呼:“阮知恩,你和林湛什么情況?!怎么、怎么分手了!”

“嗯,分了?!?/p>

“為什么啊!你們兩個可是模范情侶,怎么說分就分了!”

“不是說分就分的,是我……”我輕聲道,眸子低垂著,視線落在了水泥地上的幾顆小石子上。

我習慣性地踢了一腳,看著他們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度,又重新落下來時,時空倏地將我拉回了好多年前——我和林湛剛認識的時候。

03

在我的記憶里,十七歲那年的冬天要比往常的每一年都冷許多。

寒風刺骨到所有房間的窗戶縫都要拿膠帶封得嚴嚴實實,大雪紛飛了三天三夜,出門一腳踏進雪地里,整個褲腿都能被雪淹沒。

因為積雪過多,天氣惡劣,學校給我們放了兩天假。

我是住宿生,收到放假消息的那天下午就馬不停蹄地收拾好隨身行李,奔著回家的方向出了校門。

而林湛,是我在回家的必經之路——長安巷里遇見的。

那日大雪,我挪著步子在巷子里慢慢移動,生怕一不留神就滑倒,摔個狗啃泥??赡魏闻率裁磥硎裁?,我好端端地走著,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男聲:“麻煩前面讓一讓,讓一讓?!?/p>

我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穿著長款白色羽絨服的男生騎著自行車火速朝我沖來。

長安巷是出了名的窄,很少有人騎車通過。

這小子居然為了抄近道從這兒走,我皺眉,有些生氣。但眼看著他沖我而來,我不得不連忙拉著行李箱側過身子,背靠在了墻壁上。

可哪想,他那車子好像是裝了定位器一般,竟直愣愣地朝著我沖過來。

“哐當”一聲,伴隨著我的尖叫聲,車子的前輪撞向了我的雙腿。林湛飛了出去,直接栽倒在了雪地上。

車子歪倒在一旁,摔飛的林湛倒吸了一口涼氣:“咝——”

而我捂著被撞到的膝蓋,痛得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林湛瞧我神色不對,連忙從雪地里爬了起來。

我怨念地瞪他一眼,推開了他想扶我的手。

林湛有些驚慌:“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很痛嗎?要不我載你去醫(yī)院看看?!?/p>

“不用?!蔽依渲?。

膝蓋的痛感減弱了許多,我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角的雪漬,準備走人??刹阶觿傔~出去,林湛就攔住了我:“你不想去醫(yī)院嗎?那我送你回家吧?!?/p>

“不用?!?/p>

“怎么能不用,我撞了你就應該負責到底的?!绷终恳荒樥J真。

我打量著他的自行車,默默道:“我坐后座,行李箱放哪兒?”

“你推著就行了。”

“能行嗎?”

“你是怕我再摔了?”林湛一笑,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載人的時候騎車很慢、很穩(wěn)的?!?/p>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這里離回家還有點距離。況且天實在太冷了,走回去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想了想,我坐上了他的后座。

林湛讓我拽住了他的衣角,我的另一只手拉著行李箱拉桿,有些忐忑不安。

“坐好了?”

“嗯?!?/p>

林湛踩上腳踏板,可他搖搖晃晃的,還沒騎多久,就停下來了。

“那個……”他有些尷尬,回頭看我,“我最近有點缺乏鍛煉。”

“……”

我語塞,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直接從后座跳了下去。

“這樣吧,行李箱我架在后座上,我們一起走回去?!绷终慨斘夷S,下了車就彎腰拿起了我的行李箱。

他用力一抬,將它架在了后座上。

于是,林湛推著車子,我扶著行李箱,往巷子外走去。

其實我從小就有踢路邊石子的習慣,所以和林湛走到修路的路段時,我習慣使然,想都沒想就直接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結果好巧不巧,那石子啪嗒一下砸在了林湛的白色羽絨服上。

他一愣,回頭看我,有些茫然。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尷尬地瞧著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石子帶著泥水,落在他的白色羽絨服上,留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污漬。

聽他說這衣服是新買的,今天頭一回穿,我心里過意不去,就將他帶回家換外套。

我拿了哥哥的外套讓他換上,將他臟掉的羽絨服裝進了防塵袋,想著一會兒送去干洗。

林湛站在客廳里,低頭打量著身上的衣服,喃喃道:“你哥這衣服挺貴吧?我這么穿走真沒問題?”

“不是很貴?!?/p>

“那我放心了?!绷终克闪丝跉?,他直起身子看我,欲言又止。

想了想,他還是開了口:“說真的,我就沒見過像你一樣心大的女生。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帶我回家就算了,還給我穿這么貴的衣服,你就不怕我跑了不還你?”

“我哥衣服多,少一兩件也沒什么的?!?/p>

林湛倏地笑了:“阮知恩,你的腦回路可真清奇。”

我一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湛的表情有些神秘,倏地俯下了身,對視上了我的眼睛。

“我不告訴你?!彼p聲道,拉長了語調,“除非你能猜對我的名字?!?/p>

“你叫林湛。雙木林,三點水的湛。”

“你是從我衣服口袋里的報名表上看到的?”

林湛聰明,一下就想到了。

我聳聳肩,反問他:“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林湛沒直接回答:“如果我說我今天是故意撞你的,你會生氣嗎?”

“你故意的?!”我有些惱火。

林湛卻笑了:“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你,這次撞你我確實是故意的,因為我想不到其他辦法能和你搭上話?!?/p>

他說得誠懇,眼睛帶著笑,有一顆小小的虎牙露了出來。

我瞧著他,瞧著瞧著,心頭的火氣恍然散了。

04

林湛和我不同校,他是隔壁一中的。

一中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藝校,很多成績不夠好或者是本身有一技傍身,就想走這條路的學生都在那兒念書。

我從未去過一中,因為三中的老師總給我們灌輸:“一中是藝術高中,咱們三中的學生都是重點大學的好苗子,可千萬別和一中的學生玩在一起?!?/p>

所以我潛意識里覺得,一中是個“是非之地”。

但,林湛遲遲都沒有來我家拿回他的衣服。

眼看著一個星期過去,他還是沒有動靜,我只能硬著頭皮跑去了一中。

星期五下午,我提著裝著羽絨服的袋子,跑去了一中。

他們學校放學時間比我們晚半個小時,我走到時,一中的大門剛開。不少學生從教學樓走了出來,他們似乎對穿著三中校服的我十分好奇,走到門口時,總會瞧我?guī)籽?,和同伴議論幾句。

我有些不自在,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探著腦袋在出校的人群中尋找林湛。好在沒一會兒,我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穿著黑色大衣的林湛,手里抱著一個籃球,神色匆匆地往校門外跑。

“林湛!”我踮起腳揮了揮手,連忙叫住了他。

林湛愣了一下,看清楚是我,一雙眼睛突然亮了,沖了過來。

“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還衣服?!?/p>

“不是說好我去取嗎?”林湛有些詫異,似乎從未想過我會主動來送衣服。

“我也沒見你來取,況且我哥的衣服還在你這兒?!蔽移财沧彀?,林湛東張西望著,神色有些緊張:“我明天還你,今天還有事,我先走了?!?/p>

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林湛!你給我站住——”

林湛罵了一句臟話,拔腿就跑。

我抱著衣服愣在原地。

“阮知恩,你傻站著做什么!”林湛大喊了一聲,又跑回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還沒回過神,我就被林湛拽著狂奔了起來。

身后是那群男生的罵喊聲,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我跟著林湛跑了兩條街。跑到一條狹窄的小巷子時,林湛拉著我閃身躲了進去。

我們一并蹲在垃圾箱后面,捂著嘴巴來克制劇烈運動帶來的喘息聲。

待到那群人的腳步聲走遠,遠到巷子里一片寂靜,靜到我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時,林湛抬眸看了我一眼。

“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轉念一想,看向了林湛。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開了口:“林湛,你是混混嗎?”

“我、我像混混?!”林湛驚了,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是我們一中的年級第一!你沒聽說嗎?我的總分成績可比你們三中的第一還高。那群人追我,是因為白天我壞了他們的事?!?/p>

他解釋著,我細細一想,好像上次期中考結束后,聽老師說過這件事,只不過沒想到主角居然是林湛。

“你成績這么好,也不是搞藝術的,為什么不去讀重點?”

“一中是藝校沒錯,但我這樣的普通文化生學費很便宜,對于我的家庭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绷终康卣f著,站了起來。

他抬頭瞥一眼天空,視線轉而又落在我身上。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他沖我伸出了手,巷子口的路燈“啪嗒”一聲亮了。

昏黃色的燈光柔和至極,仿佛在我眼前鋪了一張薄薄的電影濾鏡紙。我抬眸望向林湛,光影落在他的身上,讓我有種宛若夢里的不真切感。

而這場夢,悄無聲息地刻在了心底。

05

那天過后,我和林湛的關系變得密切了不少。

每周五我放學離?;丶业臅r候,他總會提前從一中出來,跑到三中門口等我。有時他會帶一串冰糖草莓,有時會買烤紅薯,或者是糯米團子,然后我們再一起去有座位的奶茶店做習題。興許是他那件一中校服太過于扎眼,也興許是那段時間我們確實走得太近。所以沒過多久,三中傳起了一些有關我和林湛的流言蜚語。

甚至有八卦的人偷拍了我和林湛的照片,傳到了學校的校園墻上。

評論區(qū)里,是各式各樣的留言——

“阮知恩和一中的林湛看起來有點言情電視劇男女主的感覺!”

“林湛家里很窮,我看他穿了一雙假的耐克,真不知道他走在阮知恩身邊會不會自卑?!?/p>

“有什么自卑的,阮知恩家里那么有錢,說不準還會送他不少禮物。”

……

看著這些七嘴八舌的評論,我撇了撇嘴,只打開那張我和林湛并肩走在林蔭大道上的照片,將它保存到了手機里。

我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班主任叫我去談了話。

他一臉嚴肅地和我說:“這件事影響很大,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來往過多,我就要去家訪了?!?/p>

我家教嚴,父母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但凡老師添油加醋地說些什么,被斷定了結果,那我所有的解釋都是無用的。

我害怕家訪,害怕父母聽信老師的話,為了讓我安心學習給我轉學。

所以星期五下午,林湛再次出現在校門口,捧著一杯奶茶沖我揮手的時候,我低著頭走向了他,直接開了口:“林湛,你先別來找我了。”

林湛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為什么?不是你說要我給你補習物理嗎?”

“我們班主任懷疑我們……”

“懷疑我和你早戀?”林湛接過話茬,皺著眉頭,“阮知恩,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管他怎么說?!?/p>

“你不知道,你們一中在我們三中的風評很差,我們老師特別討厭我們和一中學生打交道,我爸媽又很信老師的話……”

“所以你是要和我避嫌?你也覺得我們一中很差,和我們混在一起會沒出息?”林湛嚴肅地看著我。

“林湛,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一時間,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林湛望了我一會兒,低聲喃喃:“算了,以后我都不會來找你了?!?/p>

話罷,林湛騎上了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一直在想自己和林湛會不會就這樣再也不聯系了。

就這樣想了兩天,星期一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學校,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天。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林湛來找我了,不是在校門口,而是在我宿舍樓下。

我接到宿管阿姨的電話說有人找的時候,還以為是家里人來給我送衣物。所以下樓看到林湛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

林湛站在那兒,雙手放在褲兜里,懶懶散散地笑了:“阮知恩,一個周末不見,你怎么變傻了?!?/p>

我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進來的?”

林湛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我這才發(fā)現,他穿著我們三中的校服。

“我找人借的。”他解釋著,又補了一句,“以后我穿這身校服在門口等你,就不扎眼了?!?/p>

“可是你的臉在我們學校很出名的,他們都認識你?!?/p>

“都認識我?是我太帥了?”林湛疑問,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那我戴口罩不就行了?!?/p>

一瞬間,我被他逗笑了。

就真的同他所說的那樣,接下來的日子他來找我時都是戴著口罩,穿著我們三中的校服,混在人群當中,笑望著我,沖我使眼色。

我們會隔開一條馬路,但卻保持著同頻的腳步一起走去離學校比較遠的麥當勞、肯德基做題。

我們成功地騙過了老師、同學,繼續(xù)起了秘密的聯系。

06

后來,我們約好了一起考去A大,高考的最后一門考試結束的那個下午,林湛帶我去了DQ吃冰激凌。坐在店里說起上大學最想做什么事情的時候,我看著林湛,說了一句:“想談一場戀愛,轟轟烈烈,讓所有人都心生羨慕的戀愛。”

林湛望著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避開了視線:“談戀愛,你能不能出息點?”

“嘁。”我撇嘴,又試探性地瞄了他一眼,“我都成年了,談談戀愛怎么了?我都想好了,等去了大學,誰第一個給我告白,我就和誰在一起。”

“你也太草率了!”

“哪里草率了,我就想體驗一下被人告白的感覺!”

我看著林湛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他聽懂了。卻沒想到大學半個學期過去了,到了下半年,林湛才有所行動。

在一起之后,我問過他,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同我告白。

他說:“因為我想攢夠錢,買一份很好的告白禮物送給你,我想給你最好的?!?/p>

我笑得開心,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林湛,你就是最好的,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好的。”

“真的?”

“真的?!?/p>

“那要是有一天我不是最好的了,你是不是就要和我分開了?”

“不可能。”我一本正經地搖頭,讓他不要胡思亂想。林湛笑得開心,同我許諾說等到畢了業(yè),賺了足夠的錢,我們就結婚。

我不在意錢的事情,但也沒想到大三那年,我隨手拍的一條記錄我和林湛日常生活的視頻會在網絡爆紅,我和林湛被打造網紅博主的公司看上,我們擁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們成了戀愛博主,開始拍攝大量的短片,記錄我們戀愛的每一天。平日里我也會寫一寫生活中的小段子丟在網上,又或者教一教私信我的女孩如何和男朋友相處。

日子一久,我們的粉絲日漸增長。等到畢業(yè)后的第一年,我和林湛已經成了公司力捧的網紅博主,越發(fā)紅火。

但……造化總是弄人。

在一起的第六年,我家出事了。

一向謹慎小心的父親玩起了炒股,家里的資金全都被他投了進去不說,他還拉著親朋好友一并投了錢,自信滿滿地說:“絕對可以翻倍賺錢?!?/p>

我和我媽勸不住,還被罵了一通見識短。后來我們索性不管了,卻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我爸炒的股一跌再跌,賠了個一干二凈??伤麉s發(fā)了瘋,覺得肯定還會再漲,索性自作主張挪用了家里及公司的周轉資金,又投了一次。

結果還是一樣,全部賠了進去。

那些親朋好友覺得不妙,紛紛跑來我家要錢。

父親一筆錢都拿不出來,而我只能把做博主賺的所有錢都拿給了那些親戚??蛇@些,還遠遠不夠。

日子拖得愈來愈長,原本情況就不太好的公司熬不下去,最后宣告了破產。

我媽受不了被人追債的日子,逃回了老家。我和父親整日被堵在家里,到最后不得不將房產抵押出去,一窮二白,卻依舊負債累累。

偏巧的是,林湛在這個時候突然和我求婚了。

這些事情我沒有和他透露半分,我心情復雜地接過了他的戒指。在他以為我接受了,興高采烈的時候,我忍著眼淚和他說了一句:“林湛,給我點時間,我好好考慮一下。”

于是,考慮再三。

我和林湛提出了分手。

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一旦知道我家里的情況,就一定會盡全力幫我。

可我不想這樣。

林湛家境本就不是很好,父母常年生病,他一直把努力考上好大學、努力有份好工作、賺錢養(yǎng)家當作人生的目標。

他在銀行的本職工作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補貼家用的同時還能存下些小錢。他的人生目標才剛剛實現,我又怎么可能讓他把所有的努力都耗費在我的身上。

我不允許,哪怕我真的很想讓這段感情開花結果。

畢竟比起廝守一生,貧賤一生,我更希望林湛逆風飛翔,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07

因為我的突然分手,公司和我解了約,叫停了我的新書發(fā)售。我默默關停了微博,也完全退出了得心應手的新媒體行業(yè)。

我本就身無長物,從小受家庭庇護,一路安穩(wěn)。

現如今為了補貼家用,還上那些巨債,我卻連一份好的、像樣的安穩(wěn)工作都找不到,只能打打工,盡可能地多做幾份。

而林湛如我所愿,在銀行的工作越來越好,前些日子還在微博曬了新車。甚至……甚至交了新的女朋友。

看到他和那個風格與我完全不一樣的女生坐在一起,給她消毒碗筷、倒水、往她盤里夾大塊大塊的肉,笑容溫柔地用紙巾揩了揩她嘴角的油漬,這一瞬間,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但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我又有什么資格難受。

我咬緊了嘴唇,強忍著眼淚,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的服務笑容,繼續(xù)給我負責的這桌客人上菜。

可再怎么強裝鎮(zhèn)定,我還是出了錯。

將菜盤放入一旁的置物架時,我手一滑,盤子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地上。

我嚇得連忙同客人說對不起,用手將那些盤子碎片一一撿起。

經理聞聲趕來,看這慘狀,喊了我一聲:“小恩,快去拿一盤新的給客人上來。”

“我、我這就去!”我連忙起身,朝后廚方向小跑而去。

也是這個時候,我的身后傳來了林湛的聲音。

“阮……阮知恩!”

我一驚,連忙閃身躲進了后廚。

可林湛也跟了過來。

“阮知恩?”

“是你嗎,阮知恩?”林湛在門口喊著。

我捂緊了嘴巴,不肯發(fā)出一點聲響。

我太狼狽了,我不想在這樣的場面下和林湛重逢。于是,我拿出手機快速在備忘錄打下一些話,將手機遞給了在后廚的李姐。

我告訴李姐,林湛是我一位舊友,我打工的事情不想讓他撞見,拜托她出面幫忙圓個謊。

李姐看我一眼,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我躲在后廚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這位客人,這里是后廚,不能進的?!?/p>

“我不進去,我、我找人!”

“找誰?”

“阮知恩!”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沒有這個人。”

“怎么會!就剛剛在那邊打破盤子的那個女生,我聽到有人喊她小恩。”

“您肯定認錯人了,那位是我們這兒新來的兼職生,不叫阮知恩?!?/p>

林湛一愣,神色黯淡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臉疑惑的女友走了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林湛?”

“沒事……”林湛低聲搖頭,又瞥了一眼后廚,“我剛剛好像碰見了一位老朋友?!?/p>

“老朋友?”

“嗯……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說著話,林湛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

他垂下眸子,自言自語道:“應該是我看錯了,她不可能會在這兒?!?/p>

“走吧?!绷终坎仄鹚械那榫w,偏過頭沖女友一笑,“我們回去吃飯?!?/p>

……

于是,他們離開了。

李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我的這一刻,她驚呼了一聲:“小恩!你怎么哭了!”

我抬手擦掉掛在臉頰兩側的淚珠,可淚水不斷地滴落。

那些無法控制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我躲在后廚里,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失聲痛哭著,像是丟了最珍貴的東西,哭得不成人樣。

這是我和林湛分手的第一百八十四天,這一天,我見到了他的新女友。聽到他說……我是很久不見的老朋友。

而我也明白,我和林湛的人生早已完完全全走上了不同的軌道。

他前程似錦,一生明朗,有親密的愛人,未來的某天也會有可愛聰明的孩子。

而我,不再住高樓,不再有光亮。

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我不是在火鍋店的后廚,就是在奶茶店的前臺,身上背負著家里還不清的債務,再也不敢奢求什么,為了生活而奔波。

大概,是我的運氣太差。

所以年少青春時遇見了林湛,卻無法擁有可以同他并肩而立的機會。

這一生到頭來,我也只能在無數個難以入睡的深夜,一遍遍懷念著和林湛的從前,向上天祈禱,祈禱他此后繁華,無憂無慮。

祈禱我們,下一世能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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