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軍
新學期開始,我又接了一個新班級,班上所有的學生都是從農(nóng)村校轉入的。同事們戲稱,我們班是縣城中的“農(nóng)村班”。
農(nóng)村班有農(nóng)村班的優(yōu)勢!雖然學生的學習基礎差了些。但他們動手能力強、勤快,也少了幾分嬌氣。班里的臟活兒、累活兒,總是有同學搶著干,所以我們班的桌椅擺放、各項衛(wèi)生檢查總是年級組第一。參加勞動的同學也是我們班被表揚最多的孩子,以至于到后來,能參加勞動都成了一種獎勵。
常言道,“甘瓜苦蒂,天下物無全美”,班中有個叫李彤的小男孩就令我們幾個老師非常頭疼。
上學時,他總是忘戴紅領巾和校微。班級量化的分數(shù)幾乎全部是因他被扣掉的;上課時,他隨意打斷老師講課,而且出口成“臟”,有幾次在課上甚至悄悄把鞋脫下來,把腳放在別的同學桌下或椅子上,惹得同桌的孩子和家長找到我這個“班媽”,要求調座。可是,我能把誰派到他身邊,誰又能容忍他的劣行呢?最終,我一番好言相勸才使得事態(tài)得以平息。
我曾多次找李彤談話,雖然他當時也下了保證,但沒有哪次能堅持過半天時間。
我找到家長。
家長倒也誠實,說:“老師,我們也想管,可是管不了。說句實話,我們農(nóng)村小學的老師都不理他了。我們是迫不得已才把他轉到這兒上學的。您說怎么管,我們一定配合。”
“管不了?”我感到一陣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
孩子剛上四年級,家長和老師竟然管不了,這也許是教育的一種悲哀吧!但是,管又從何處入手呢,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天,路隊隊長生病了,放學路隊舉旗的位置便空了出來。同學們都爭著舉手。希望能擔任這一光榮的職務。我正在猶豫著誰來當路隊長時,李彤也舉起了手。
他嘴里大聲嚷嚷著:“老師老師,我,我……”
我向他望去,他的臉上少了以前的幾分玩世不恭。漲紅的小臉兒上寫滿了渴望。忽然,一個想法涌上我的心頭。
我笑著對他說:“李彤,你也想領隊嗎?
他見我如此說,知道有了希望,急忙點頭說:“想!”
他的話一出口,教室中立刻響起了一陣哄笑。
一個性急的同學大聲說:“他經(jīng)常違紀。不配當領隊!”
同學們又是一陣哄笑。
我揮手制止了同學們,然后望著滿臉通紅的李彤說:“讓你現(xiàn)在當領隊,同學們都不服??!這樣吧,老師給你個機會,考驗考驗你。怎么樣?”
李彤一聽,原來垂下的頭立刻抬了起來說:“老師,我愿意!”
我對全體同學說:“那咱們就給他一次機會吧,讓他在教室中負責檢查衛(wèi)生、倒垃圾,時間是一周。如果同學們發(fā)現(xiàn)他不認真,隨時撤換?!?/p>
在我的提議下,同學們雖有不快,但也只好同意了。
在以后的一周中,李彤下課就在教室中認真巡查,督促同學們把地面上的紙屑垃圾及時清走,沒有人的過道等公共區(qū)域,他就自己把垃圾撿起來。由于課下有了事兒干,他違紀的事兒也就少了很多。
在第二周的班會課上,同學們對李彤的一周表現(xiàn)進行了評價。在我的支持下,他勉強過了關。接下來一周是負責擺放桌椅,第三周是關窗戶、關燈、鎖門。第四周。他已經(jīng)是衛(wèi)生小組的組長了。在他當上小組長時,我們約定,如果他違紀一次,就按上面的流程退一步。如果他能連續(xù)四周通過同學們的評價,就可以領隊一次,并升為紀律檢查員。
在以后的日子中,他也有過違紀的行為,只是還沒等同學們告到我這個“班媽”面前,他自己就已經(jīng)忙不迭地道歉改正了,生怕他的職務給撤掉。就這樣,一個令人頭痛的小刺兒頭。如今成了我得力的小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