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鏡:謝飛
影視從業(yè)者。
出生成長都在胡同里的她,而立之年生活劇變,牽引她將工作地搬到胡同里,更將胡同變成個人事業(yè)。30歲之后她更明白,是生生與共的胡同,為她供給著自由與自在。
關(guān)鍵詞
打理生活,回歸本真30+心得
心懷最樸素的念想,一步一步耐心超前,最終屬于自己的都會來到眼前。
謝飛不止一次說過,胡同就是她的根兒。
她出生在中法大學旁邊的胡同小院兒里,胡同對她而言是永遠新鮮而包容的世界。
她家附近的建筑都是中西結(jié)合式樣,院子里有雕梁畫棟的中式格調(diào);姥姥家住的是老式蘇聯(lián)樓;爺爺偶爾去國外出差會給她帶回一些新鮮的西洋玩意兒;胡同里的鄰居們來自天南海北,大家操著各地口音,為謝飛講述各種有趣事件……在中西結(jié)合的小天地里窺得大世界,讓她擁有了包容的心態(tài)。
從小的講究生活,讓謝飛將自己胡同里的家打理得鮮活熱絡(luò):春天的紫藤,夏天的石榴……她的時間軸里,從未錯失過北京的四季。四季輪替中,這些仿佛都是她活過的根須,助她深深地扎入生活深處。自帶復古濾鏡的胡同小院,冥冥之中牽引著她進入電影行業(yè)。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yè)后,謝飛跟先生成立了影視制作工作室,參與過《瘋狂的外星人》《我不是藥神》等大熱院線影片的后期全流程管理。
30歲上下的時候,在觥籌交錯的日子里,謝飛感到了迷茫,外人眼里的光鮮,于她而言是日復一日為了社交而犧牲生活的焦慮,周旋于陌生人之間,讓她與最真實的自我越走越遠。
謝飛覺得經(jīng)歷的虛假太多,只有胡同里肌膚可親的日常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真切在生活。她總會抽時間“溜達”,邊走邊看,胡同里的“裝置藝術(shù)家們”將破臉盆、破茶壺里種出來的瓜果蔬菜重新組合擺放在門口,就是生活的藝術(shù)展;門口放上幾把椅子,很快就會有人坐下閑聊或下棋,大家操著各地口音,慢慢地交匯成一個煙火氣息濃郁的北京。
他人眼里再平常不過的胡同生活,卻是謝飛的心頭白月光。抬頭藍天,出門風景,街坊鄰里也很熟絡(luò),最普通的胡同里,每一天都嶄新而幽深。她也在心底默默埋下一顆種子——不妨將自己的工作軌跡,轉(zhuǎn)換到胡同里。
經(jīng)歷種種虛實后,謝飛做出了人生重要的決定,把她和先生的工作室搬到胡同里。他們沒有在影視行業(yè)火爆的那幾年盲目擴大規(guī)模多接項目,而是每年有選擇地專注于少數(shù)作品,做擅長的工作,賺適度的酬勞,這樣的節(jié)奏讓她和先生的生活與內(nèi)心都回歸平靜安穩(wěn)。
留存著舊式生活方式的胡同,更為謝飛帶來了一絲新契機。因為從小到大都住在爺爺?shù)暮显鹤永?,家里總有很多舊物,謝飛很自然地就喜歡囤積具備時代印記的老物件,從囍字杯到搪瓷盤,這些老物件飽含著被鄭重對待的儀式感,充滿想象力和設(shè)計感,從中她感受到貧瘠年代里豐沛的樂觀向上的勁兒,她覺得“老物新用”才是環(huán)保又時髦的生活方式。
曾經(jīng)有個搞收藏的人對她悉心對待的物件不屑一顧,覺得這些日用品年代不夠久遠,也無法像古董一樣有收藏價值。但謝飛并不喜歡這種所謂的“正統(tǒng)說教”,更不喜歡假道學般地將具有時代印記的物件貼上窮、土、怯的標簽,這是審美的偏狹和文化不自信。
在堅定收藏了幾百個不同紋樣的囍字杯后,工作室成了網(wǎng)紅“打卡地”,讓不少曾經(jīng)覺得國產(chǎn)近代老物件不夠品質(zhì)的人,察覺到了胡同Vintage的可愛之處。謝飛將胡同變作事業(yè)的心思,也在那一刻被激發(fā)出來。
新京味氣質(zhì)甜點與胡同Vintage風格食器結(jié)合,是謝飛想到的點子。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足夠北京的味道融合進現(xiàn)代的工藝,做出有胡同美學的新京味點心,“胡同是甜的”這句口號般溫柔有力的品牌名,就是謝飛的胡同工作室之魂。
一直在慢慢向前的謝飛,更懂得,是她生生與共的老胡同,為她提供了人生的轉(zhuǎn)機。每一次在老胡同遛彎,都是她重新愛上這個城市的契機。
胡同里才是她愛的北京,新生活高亢而激進,舊日子則保持著故都濾鏡,斑駁的墻角、破落的屋舍、世界眼中已然過時的事物,在謝飛的眼里都是吉光片羽。在普度寺邊喝紅酒,在文華東方露臺趕紫禁城的日落,在龍?zhí)逗叢贾帽逼綒赓|(zhì)的野餐……舊時光比新事物更能激發(fā)她停留的興趣。
30+的她,對于未來沒有掠奪感,只想一邊看風景一邊走,記錄下最愛的日常,將它們變作美學并找到氣味相投的人。心懷最樸素的念想,一步一步耐心超前,最終屬于自己的都會來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