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黎林
2020年9月初,我的兩個年紀不到17歲的雙胞胎外孫分別前往中國科技大學(xué)、上海交通大學(xué)報名上學(xué)了。
記得2004年2月出生那天,醫(yī)生把他們從產(chǎn)房抱出來,我和老伴看到兩張圓而略長的小臉蛋,似張似合的大眼睛,酷似一人,頓時心花怒放。
女婿在鄉(xiāng)下工作,女兒進城后又要下鄉(xiāng)扶貧,很多時候兩個外孫都是由我們照看,我沒退休時,老伴一個人負責(zé)他們兩人的生活,但他們并沒有因為父母不在身邊而不聽話。他們從小就聰明伶俐,不到一歲就會說話;兩歲時,就能叫出路邊樹木的名字;三歲多時,就能背誦不少英語單詞和古詩;四歲時,在我家的門前,鄰居們讓他們用樹枝在地上畫著算數(shù),他們算得又準又快,讓鄰居稱贊不已。
后來,他們上學(xué)了,每次放學(xué)回來,就在小方桌上攤開作業(yè)本,即使飯熟了也非把最后一道題做完才吃飯。冬天早上寒冷,他們早早起床,自己吃了頭天晚上預(yù)約煮好的稀飯上學(xué)去了,連我們都不知道。即便到了高三,他們做完作業(yè)也會放松心情,陪著我們老兩口看電視、聊開心的事,或者對弈、打球,從來不會讓我們操心。
2010年暑假,我們祖孫四人從蘇州小女兒家返回老家,在火車上,鄰座一位漂亮的女同志看到兩個外孫很招人喜愛,便忍不住搭訕:“你們真聰明!”“阿姨真漂亮!”車廂里響起一陣笑聲。那位女同志提議說:“我們來猜字謎好嗎?”兩個外孫點點頭。那位女同志出的四五道字謎都被很快猜出后,她便出了一道難的字謎:“不是不出頭,就是不出頭,還是不出頭?!眱蓚€外孫歪著腦袋想啊想,用手指在掌心里畫呀畫,幾乎同時猜出:“‘森林的‘森!”話音一落,那位女同志連豎大拇指。
長大后,兩個外孫一樣的身材和面孔,高大帥氣,很多時候我都容易認錯,直到他們叫一聲“外公”才分得清。他們每天出雙入對,10多年從未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架、鬧過一次別扭,有的只是生活和學(xué)習(xí)上的相互關(guān)心和鼓勵。
有時老伴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們就幫著收拾碗筷抹桌子;上學(xué)時遇上大雨,老伴要送他們,他們連說:“外婆,不用。”說完便把老伴往屋里推,然后打開雨傘鉆進雨里。2016年暑假,我和老伴隨女兒一家去廈門旅游,兩個外孫一個牽著我的手,一個牽著老伴的手,一路欣賞風(fēng)景。鼓浪嶼上琴聲飄來,兩外孫告訴我們:“鼓浪嶼又叫琴島,島上的居民家里大都有一架鋼琴……”他們就像兩個長居廈門的人,將廈門的風(fēng)土人情一一向我們娓娓道來。12歲的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女兒解釋道:“來之前他們做了準備,說要為這次廈門游當(dāng)好你們的導(dǎo)游?!鳖D時,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房。
如今,每逢節(jié)假日,兩個外孫就會給我們發(fā)來祝福和問候,仿佛他們就在我身邊,給我?guī)砹藷o窮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