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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對檢察官父親豎大拇指,除了母親和我

2021-08-02 03:03郝紅梅
方圓 2021年14期
關鍵詞:檢察官檢察母親

郝紅梅

做檢察人不容易,做檢察人的家屬更不容易。那個年代有多苦多累多辛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我長大后,母親說到父親對我的責任,既有責怪也有自豪。責怪的是,父親年輕時永遠工作第一,家庭第二。

“成家后在家吃飯要交伙食費,你們誰家有這樣的規(guī)矩?說出來都好笑……”

“他這個人吶,大家長,老頑固,霸道,清高,自戀……”

提起父親錢少南,錢澄瞬間開啟“吐槽”模式,以至于我不得不打斷他:“打住!可不允許你這么說前輩!”我剛參加檢察工作那會兒,無錫市檢察院發(fā)行一本內部刊物《檢察苑》,封底照片最是妙絕,攝影者多為“錢少南”,后又因工作與他有過交集。印象中,那是一個溫文爾雅、英俊瀟灑、多才多藝的長者。

“你們吶,許是被表象騙了!”眼下梅黃杏熟,正是梅雨季,江南煙雨蒙蒙,無端多了幾分輕愁,“適合回憶的季節(jié)”。沏一壺清茶,氤氳茶香里,錢澄講起了他和父親的故事,講述“一個真正的錢少南”。

做檢察人不容易,做檢察人的家屬更不容易

我叫錢澄,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qū)檢察院的一名普通干警。如果說我的童年與他人有何區(qū)別,那就是,我有一名檢察官父親。

1987年春, 錢少南與錢澄攝于無錫靖海公園。

1992年秋, 錢少南與錢澄攝于無錫清揚公園。

2020年, 錢少南與錢澄攝于家中。(來源:資料圖片)

我的父親錢少南生于20世紀50年代,是一名退休老檢察官。檢察生涯三十二載,父親干過反瀆、反貪、預防,做過宣傳、教育、黨建……從基層到市院,從業(yè)務部門到行政崗位,收獲榮譽無數,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夸他“工作有想法有辦法”“愛崗敬業(yè)肯奉獻”。

但有兩個人例外。母親和我。

“這個家有你沒你一個樣,干脆永遠不要回來了!”小時候懵懂間,我不止一次聽母親和父親爭吵。母親是個嬌小溫婉的江南女子,但也會發(fā)脾氣,尤其趕上我生病、住院時,母親一個人奔波操勞,凄苦得很,任憑父親小心賠不是,也無法消弭她的委屈。

父親總是在出差。

聽母親說,在我剛滿月的時候,單位安排他到南京學習現場勘查,一去就是三個月,中間不能回家——實際上回家也不方便,雖然現在高鐵只要50分鐘,可在20世紀80年代,汽車火車要轉乘好幾趟,委實不易。

母親帶著幼小的我住在外婆家,父親想我了就到培訓地點附近的公共電話亭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那個年代普通家庭都沒有電話,需要打電話時約好下一次通話的時間,等約定的時間到了,母親便抱著我,到附近的電話亭等電話。然而,父親忙起來就會忘記時間,等到想起來,已經月上柳梢頭。

母親說,炎熱夏日,她抱著我等啊等,從黃昏等到月滿中天。夏夜熱浪滾滾,一群群碩大的蚊子呼嘯而來,遠處黑色的林蔭間傳來夜貓子“咕咕”叫聲, 甚是嚇人。但即使父親的電話來了,最多也就通話兩分鐘,因為電話費太貴了,要長話短說,速戰(zhàn)速決。

等回到家,我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蚊子叮咬的包,惹得外婆一頓說。但是下一次,母親還是會抱著我等父親的電話。因為父親說,就算沒有任何意義的嬰兒咿呀之語,對他來說也是天籟之音。

1994年, 錢少南參與某案重大責任事故調查。(來源:資料圖片)

在我一周歲多一點的時候,父親又被安排到廣西南寧參加最高檢和中國感光協(xié)會舉辦的現場勘查培訓班學習,這次又是兩三個月。父親學習回來正值大熱天,見我被悶得滿身痱子,他抱著我淚水打轉半天不說話。

做檢察人不容易,做檢察人的家屬更不容易。那個年代有多苦多累多辛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就是喜歡檢察官的那身制服

我長大后,母親說到父親對我的責任,既有責怪也有自豪。責怪的是,父親年輕時永遠工作第一,家庭第二。

母親的單位離我學校不遠,小學五年級之前,都是母親上下班自行車帶著我。五年級以后母親帶不動了,讓我自己擠公交車,她下班早就到公交站臺等我,幫我“拎包”,倘若她下班晚了,我就一個人回家,自己寫作業(yè)燒飯。

我從來看不到父親來接我,因為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同學們都羨慕我有個當檢察官的父親,可是,我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檢察官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人家小明的爸爸,在工廠上班,天天給他零花錢,家里還有大彩電!”有一次,當父親因為加班再一次放了我鴿子之后,我忍不住發(fā)飆了,哭著沖他吼。

聽母親說過,父親退役之后在一家效益很好的國營單位上班,我出生前一年,他通過社會招干,考進了檢察機關。

父親說,那時候機關的待遇不如企業(yè),企業(yè)工資高獎金多,而他初到檢察院拿的是基本工資,每個月31塊3毛錢,沒有任何獎金,特別是每個月的5元滿勤獎沒了。要知道當時的5元錢相當于一級工資,1斤雞蛋才2毛錢,1斤豬肉不到1塊錢,5元錢能干很多事兒,“想想都肉痛”。但父親說,他就是喜歡檢察官的那身制服,那份正義,那個被高高戴在頭頂的國徽。

20世紀80年代初期,父親在基層院工作,條件非常艱苦。三十多人擠在不足100平方米的老式紅磚房里,辦公桌椅都是以前從其他機關和企業(yè)淘汰下來的,拼拼湊湊,品種很多。老式房子的地板架在龍骨上,由于房子已經多次置換單位,地板斷裂現象非常嚴重,時常有女同事的高跟鞋踩空被夾住。

老房子,窗戶小,透氣差,一年難見陽光,木窗玻璃還有缺失,遇到風雨天,靠窗的同事就用塑料布擋雨。房子電線老化嚴重,不時短路停電,于是每個人辦公桌抽屜里都備有蠟燭。

辦案車輛更是缺乏,全院上下幾十號人只有一輛老式吉普車和一輛區(qū)里淘汰下來的舊的邊三輪。院里規(guī)定,邊三輪要確保反貪局(當時叫經檢科)辦案用車,其他部門出行靠自行車。

當時看守所位于惠錢路上石門,提審犯罪嫌疑人自行車來去,路上騎車近兩個小時。聽父親說,他當年最遠騎車到江陰,單程都要六十公里,再渡船過江到靖江取證。那時候,單位沒有食堂,中午到路邊的一戶人家搭伙就餐。我也跟父親去吃過,對那家的紅燒油面筋記憶猶新。就算那樣艱苦的條件,父親也從未有過后悔。他說,那一代的老檢察人就是憑著一腔熱血,為自己喜歡的檢察事業(yè)默默奉獻。

父親經常笑說 “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他這一生沒有辦過驚天動地的大案,所做的工作也多為檢察技術輔助性工作,及至后來轉到綜合崗位,也是“哪里有需要,哪里發(fā)光發(fā)熱”。但無論哪個崗位,他都能迅速成長為行家里手——在部隊,他被嘉獎兩次;在基層檢察院,他連年榮獲先進個人;在市院,他是無錫市“人民滿意的檢察干警”“檢察宣傳先進個人”“優(yōu)秀黨務工作者”、江蘇省“優(yōu)秀工會工作者”,連退休后上個老年大學,他都是“優(yōu)秀學員”。

我的童年和別人不一樣

“錢”姓是無錫當地大姓,“一門七院士”的錢氏家族皆出于此。不過,我家的這個“錢”卻是個外來姓。

我的祖父出生于黑龍江哈爾濱,家有良田千畝。革命年代,他毅然投筆從戎,歷經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和邊疆剿匪,戎馬生涯三十載,始終“逢危不貳其志,遇險不革其心”,對中國革命事業(yè)赤膽忠心,立下汗馬功勞。

老年后,祖父工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作品曾多次榮膺國家級甚至國際大獎,“昔日詩書入夢,今朝翰墨涂鴉”“丹心師友蹉磨樂,白發(fā)知音惜落花?!?/p>

老錢家的優(yōu)良基因在父親身上得以傳承。父親喜歡游泳,擅長打羽毛球,能歌善舞,能詩善畫,曾榮獲市級機關“十佳健身之星”稱號,受聘為無錫市羽毛球協(xié)會副會長。但他最愛的卻是攝影,工作期間曾多次舉辦攝影作品展和書畫作品展,個人也榮獲市、省,乃至國家和行業(yè)多項榮譽,在攝影圈略有幾分薄名。退休后,父親成為無錫多所老年大學和社會培訓機構的攝影兼職老師,被譽為“手機攝影達人”,學生粉絲眾多。

父親的天賦在每個領域都展現得淋漓盡致,皎皎如日月當空。然而不幸的是,優(yōu)秀如他,平凡如我。老錢家優(yōu)良的基因似乎在我這里斷了檔,任我怎么努力,都達不到他的高度。他對我照顧不多,但要求非常嚴格,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隨便拍張照片都能獲獎!”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8歲的我小聲嘀咕,卻被父親聽到了。那個周末,父親帶我去了他單位的暗房。

那是一間很小的屋子, 彌漫著紅色的光。房間里的氣味有些刺鼻,塑料繩上懸掛著一張張膠片和照片,有的還在滴滴答答,照片里不經意就會出現腐爛的尸體、殘肢、斷臂……

我不敢看那些照片。前文里我說父親參加“現場勘查”培訓,現場勘查的內容之一便是拍攝案發(fā)現場,不乏一些刑事大案、重大責任事故案件現場鏡頭。這也是我的童年區(qū)別于他人之一。多年以后,當我成了一名檢察官,第一次提前介入一起兇殺案,我的淡定讓同事們刮目相看。這要感謝父親對我的耳濡目染。

父親說,他真正愛上攝影并不是因為自己有過多的藝術細胞,而是因為工作需要。“勤能補拙,沒有人天生就會做什么。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只問耕耘,莫問收獲……”那天父親一邊沖洗照片,一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可惜我當時并未走心,轉眼全忘記了。

學齡前,父親帶我參加了他們單位的迎春聯(lián)誼活動。說是聯(lián)誼,其實就是迎春聯(lián)歡座談會。單位邀請干警家屬參加,通報一年來的檢察工作情況,感謝家屬們對檢察工作的理解和支持。大家坐在一起嗑嗑瓜子喝喝茶,看看表演唱唱歌,氣氛融洽。

2013年, 錢澄通過司法考試,全家人為其慶祝。(來源:資料圖片)

那次,我被主持人“騙上去”表演了一段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選段《我們是工農子弟兵》,唱畢叔叔阿姨們給了我很長時間的掌聲,有一位阿姨走上臺來抱抱我,給我豎起大拇指點贊,還給我發(fā)了紀念品——一袋洗衣粉。我的心里熱乎乎的。也許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愛上了這個群體,喜歡上這群人,以至于我后來也置身檢察事業(yè),把前輩們的旗幟扛起來、傳下去。

父親在我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

大學畢業(yè)后我考上了公務員,記得我去檢察院報到的前一天晚上,父親把我叫到書房,嚴肅地對我說:“做檢察官要有信仰,信仰就是你看著檢徽,心中充滿公平正義;就是你老了回想往事,無愧于心,無怨無悔?!碑敃r我對這句話不得要領,覺得只是大而空的調調,何況那時我的身份只是一名司法警察。

“吃法律飯不通過司法考試就是無證駕駛?!备赣H要求我必須盡快通過司法考試,這句話給了我很大壓力。在之后的半年時間里,我只能白天忙工作,晚上看書學習到深夜,放棄所有的周末活動,全力以赴參加當年的司法考試。

第一次沒經驗,學習方法不對路,差了10分沒通過?;丶液蟾赣H像訊問犯人一樣問我:“通過了嗎?”我回答“沒有”。父親很生氣,之后一周沒和我說話。第二年我加倍努力,高分通過司考,父親很高興,特意讓母親燒了一桌好菜并邀請親戚們來家為我慶祝。

對我,他是如此愛憎分明。

我們家有個傳統(tǒng),每年大年夜舉辦“家庭春晚”,大家把一年來所取得的成績拿出來說說,有時還有小獎勵。直到后來,當我面對一個個犯罪嫌疑人、辦理一起起案件時,我才明白,原來從那個時候起,父親就在我心里種下了一顆叫作“初心”的種子,一顆熱切的、忠誠的檢察初心。

我還記得在反貪部門辦理的第一個受賄案件,從初始的忐忑心虛到愈發(fā)堅定,一次次的審訊交鋒,一次次調查取證,最終揭開犯罪嫌疑人的真面目……我為自己是一名檢察人而驕傲。

錢澄帶領團隊研發(fā)的知識產權檢察監(jiān)督信息平臺。(來源:資料圖片)

我還記得在刑檢部門辦理的第一個販賣毒品案件,當我頭頂國徽,莊嚴地站在公訴席上,為維護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慷慨陳詞時,我為自己是一名檢察人而驕傲。

我還記得在檢察技術部門,第一次接到組織安排的檢察監(jiān)督信息化攻堅任務,我和同事們夜以繼日,攻堅克難,先后研發(fā)出“偵查監(jiān)督比對研判系統(tǒng)”“公益訴訟網格化信息采集系統(tǒng)”“知識產權檢察監(jiān)督信息化平臺”……我為自己是一名檢察人而驕傲。

一步一個腳印,朝著年少的夢想砥礪前行。前方有星辰大海,身后,是父親凝望的眼睛。

“真正的接班人”

說到這里,錢澄忽然有些沉默。隔了好一會兒,他說,小時候印象最深的,是父親穿著一身橄欖綠制服,氣宇軒昂,英姿勃發(fā),大蓋帽上的國徽格外耀眼。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檢察制服的顏色從橄欖綠變成了檢察藍,父親的鬢角從黑到白,而他自己也穿上了“檢察藍”,繼承了光榮的檢察事業(yè)。

“一朝檢察人,一世檢察魂。”一晃錢澄參加檢察工作九年,像父親一樣,他從反貪到刑檢,又到綜合部門,現在負責檢察技術和綜合保障工作,“真正的接班人”。

結婚成家后,父親要求“在家吃飯要交伙食費”,開始他還有點想法,后來慢慢體會到父母的一片苦心,成家立業(yè)后就意味著離開父母,要“學會生活,懂得勤儉治家”。

“吾輩楷模!錢少南同志不愧是一代檢察男神!”我一邊翻看著他的照片,一邊忍不住贊嘆道。

“可千萬別讓我父親知道,他在老年大學的粉絲團夠龐大了!”錢澄說,父親錢少南做了一個網頁,叫做“微不足道的輝煌”。網頁里面,是他一生的故事——從1972年至今,小學、初中、參軍、工作,榮譽、證書、書法、畫作、攝影作品……林林總總,精彩紛呈,“真是個有心人,不過配樂可老土了”。

只見封面上,清風徐來,芳草連天,那人輕撫鏡頭,手搖折扇,端是瀟灑。

(作者單位: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qū)檢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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