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芳
蛟龍:李克農(nóng)
蒼穹之下,將軍如林。
在先輩走過的地方,
在烈士倒下的地方,
開國將軍展開了鼎盛的陣容。
李克農(nóng),凸顯在這里,
也曾隱蔽在那里。
報到!上將報到,“蛟龍”報到。
呼風喚雨的“龍?zhí)度堋?,報到?/p>
成千上萬的隱蔽戰(zhàn)士,報到。
上將的肩章,仿佛是回音壁。
一聲,兩聲,三聲,
無數(shù)戰(zhàn)友的聲音匯集,沉寂,
好像靜謐的地下河。
從上海灘發(fā)源,流入根據(jù)地,
流經(jīng)長征路,流向敵占區(qū)
紅色血液,保持了恒溫。
“蛟龍”入水,“蛟龍”出水。
驚天動地的篇章,不分時空,
像漫天大雪,也像呼嘯長風。
上將獨立,卓爾不凡。
正面戰(zhàn)場上,未掌管一兵一卒。
隱蔽戰(zhàn)線中,卻指揮千軍萬馬。
驚回首。
有一種交鋒,叫兵不血刃。
有一種電波,叫紙上談兵。
壯士:錢壯飛
疾行烏江兩岸,
很想很想,錢壯飛突然冒出來。
哪怕他是一位老艄公,一位垂釣翁。
漫漫長征路,他也應該突破烏江,
抵達下一個出發(fā)點。
但他消失在烏江,
化成了烏江的一塊礁石、一朵浪花。
烏江不是易水,也寒。
壯士一去,一百年、一千年,
也不會轉身。
多才多藝的壯士啊,
能不能再上一堂解剖課,再練一回書法?
有膽有識的壯士啊,
臥底中統(tǒng)中樞,盯住中統(tǒng)死穴,
千鈞一發(fā)之際,力挽狂瀾,
危在旦夕的黨中央,化險為夷。
壯士站在歷史轉折點上,
也站在無情的烏江岸邊,
留下一顆丹心,一段傳奇,一座豐碑。
壯飛,三十九歲的壯士,
悲壯地飛升到蒼茫的時空。
臥底:胡底
從安徽舒城走出來的少年,
走到四川阿壩,停下了。
來自北京的大學生,停下了。
“龍?zhí)度堋弊钚〉膽?zhàn)士,停下了。
才華橫溢的劇作家,停下了。
紅軍總部的偵察兵,停下了。
兩度追認為革命烈士的勇士,停下了。
三十而立。
手執(zhí)木棍拐杖,停下了。
停下,站立成紫銅塑像,
站立成萬眾景仰的英雄。
被冤殺的長征戰(zhàn)士,
以短途的生命,張揚著長途的精神。
蒙太奇!秘密閃回的鏡頭。
上海灘,一個武俠片明星,真正的蒙面?zhèn)b。
從南京“長江通訊社”到天津“長城通訊社”,
潛伏中統(tǒng),海底撈月。
阿壩做證。
痛斥分裂者的硬漢倒下,
濺起鮮血與月光。
萬里征程,他升起“北望”的雄姿。
胡底,永遠不會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