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哲峰
頭發(fā)小卷并染了時髦的棕黃色,那是她們那個時代時髦的標志;體態(tài)微胖但勻稱;五十奔六的年紀卻妝容精致,服裝搭配講究;做得一手好菜也善于交際……這是我家對門的一位阿姨,也是我媽媽的閨蜜。看著阿姨和我媽媽聊天、討論家?,嵤碌臉幼?,我常常在心里嘀咕:小女人。
最近,媽媽說:白天都看不見阿姨的身影,手機上也不見阿姨上網(wǎng),阿姨在忙什么呢?
老小區(qū)的隔音向來不好,雖然墻看起來密不透風,但周圍鄰居開關門的聲音、炒菜的聲音、響一點的說話聲音不但可以聽到,甚至聽得很清晰,這也是我這個“小歌王”自從搬來后再也沒高歌的原因了。進入了高三后,我寫作業(yè)常常要寫到深夜十一二點。一天,寫完作業(yè)將近十二點,我困得想馬上躺到床上睡覺,忽然,隱約聽見對面鐵柵欄門打開的“吱呀”聲,懷著好奇我透過貓眼一看,原來是對門的阿姨回家了,只見平日里注重搭配的阿姨卻穿著厚重的軍綠色大衣,外面還穿著一次性雨衣,戴了頂毫不般配的帽子,正小心翼翼地開門。怎么這么晚啊,阿姨怎么穿成這樣?
后來媽媽告訴我:原來疫情發(fā)生后,社區(qū)多了很多事情,人手經(jīng)常不夠,對門的阿姨看到這種情況,便主動請纓去做志愿者,參與社區(qū)的管理。阿姨被分到了偏遠的小區(qū),工作很多:測量體溫,登記外來人口,照顧獨居老人……阿姨工作的小區(qū)離我們小區(qū)又遠,所以她才天天這么早出晚歸的。
自那之后,我每天睡覺前都會習慣性地聽聽對門的聲音,有時等得到,有時等不到阿姨回家,我就困得睡著了。我心想:阿姨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天天這么早出晚歸的,換我這個身強力壯的小年輕也覺得吃不消,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在支撐著阿姨呢?
一天放學回家,我放下書包,脫下校服,穿上家里的棉拖鞋和針織外套,深吸一口氣后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恨不得徹底擺脫緊張的學習,忘掉學校里還有幾件沒忙完的工作,耳邊傳來母親和外婆夾著純正上海腔調(diào)的聊天聲,“媽,儂曉得伐,原來對門阿姨是共產(chǎn)黨員誒。喏,伊朋友圈拍出來的,穿著志愿者的衣服,這里露出了一點點共產(chǎn)黨員的徽章,伊在社區(qū)當志愿者幫忙管理勒!……”原來對門阿姨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
在我18歲的字典里,我認為身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是再驕傲不過的事情了,值得好好炫耀。還記得自己左胸剛佩戴上共青團團徽的那一刻,馬上發(fā)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自己靠著墻故意露出左胸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真令人發(fā)笑。和我相比,對門阿姨把自己是共產(chǎn)黨員這事藏于心底,從不炫耀,就連媽媽也只知道她老公身體不太好,兒子上班需要阿姨幫著準備好午飯,但當疫情發(fā)生之后,阿姨卻馬上挺身而出,投入到社區(qū)工作中去,發(fā)揮出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作用。
我明白了阿姨身上的神奇力量是什么。作為一名中國共產(chǎn)黨員,是信仰支撐著、讓外表弱小的阿姨變得強大;是信仰鼓勵著、讓退休閑散的阿姨重新前行,我不禁感嘆:她可真是最強奮斗者??!阿姨成為我敬佩及想要成為的標桿,她身上熱心、善良的品格,堅毅、強大的信仰,好似夜晚靜謐的月光柔和地照耀著我,又好似通往圣殿的回廊中的一處處轉角,潛移默化影響著我。我下定決心要做像阿姨那樣有信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