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繼去年12月的詩歌專號之后,《牡丹》再次拿出全刊篇幅登載詩歌。詩歌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學形式,是一種闡述心靈的文學體裁。如今,這也是最具時代敏感性,最為活躍的文學樣式之一。
去年疫情封門的那段日子,人變得很焦慮,讀小說固然殺時間,但也常常把人帶進不可預知的情緒里,所以和多人選擇了讀詩,讀那些讀過許多遍的詩。小時候代謝旺盛,讀書也快,生吞活剝,甚至強制自己背下來,以為懂了,多年后再次去讀,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這次有了畏懼心,不敢妄談讀懂了詩,倒是發(fā)現(xiàn)好像讀懂詩人了。
每一首詩都是有故事的,而我少年時讀詩,從來不留意與詩有關的故事。這是挺可惜的事兒。詩是文學作品,它的好壞,一半在作者通靈般的寫作,一半在讀者悟道般的體會。前者是偶發(fā)的、隨機的,后者是必然的、可循的,尤其是年歲和經歷有了一定積累的時候,很容易用“推己及人”的道理了解到詩人的心境。比如二十多歲的杜甫自視頗高,卻科考不中時的羞憤;比如李杜初遇時,李白隱然感到被后生追及的威脅,又故意不露聲色的矜持;比如白居易在香山寺,想起李白曾經在這里聚友時的追慕;還有元白并稱,但政途迥異時的貌合神離,相比之下,劉白相交雖晚,但情感上更接近一些。
巧的是,這些詩人都曾在洛陽生活過。更巧的是,他們都與龍門石窟有過交集。在十萬神佛長久的凝望和伊河無休止的流淌面前,詩人是多么短暫和渺小,他們能留下名字,僅僅是因為一兩首好詩。今天,我們披沙揀金地從眾多來稿中選擇,集成一冊,希望其中有一兩首能夠打動讀者,也希望將來的讀者,有興趣去探訪關于詩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