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霞
一點月光就能沒過我的頭頂
我還是開了
不知意義所在
我開了
天地太大。我退縮
直到疾苦內(nèi)部
我就這樣開了
我聽不見涉水的聲音、蟲豸的鳴叫
我?guī)缀跏菬o法繼續(xù)下去的沉睡
再小一點,再輕一點
在這西風般善良的人間
我開了,人們在深夜
摔碎的影子也就醒了
雪,并不能覆蓋時間的掌紋
大地與河流是無限的
被河水吞掉的大雪飄灑不是
被大地接納的大雪落定不是
雪下做夢的草籽也不是
此刻,視野中白茫茫的雪
在腳下逼仄而泥濘,但
雪終究是薄的、容易被陽光說服的事物
早些年的村莊、狗吠
和祖輩、父輩握過的農(nóng)具、趕過的羊群
還在時間的掌紋里趕路
雪,無力涂改什么
大風吹著,大風會吹滅我留在雪上的腳印
大風會把先前落盡的樹葉
吹滿原野、吹上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