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生
看人挑擔(dān)不吃力,看人畫畫也是。總覺得還是拿畫筆的人快樂一些,畫出來的作品自己掛在房間里也好看。而寫稿的人呢?寫完了,有什么“好看”的?于是,我買了一盒二十四色粉蠟筆準備“大展宏圖”。先回味一下小學(xué)的美術(shù)課,接著拿起綠色畫了三個連在一起的大饅頭,一氣呵成,線條活潑,不賴,這山很穩(wěn)。山谷間加一彎橘色弧線,涂滿格,這是夕陽。上面當(dāng)然少不了幾只黑色的飛鳥,怪有童趣的,畫畫真好玩。
一切都出奇的順利,直到我想要在山下畫人。我想,山下應(yīng)該畫一個人(就是我)和他的狗在沙灘上跑才熱鬧,沒想到,畫出來卻像一個迫降在海邊的外星人正被一只海龜追著咬。
隔行如隔山,聰明人畫到山就該回頭了。怪我當(dāng)時沒聽懂文具行老板的話,他說:“會畫的,十二色就很夠用了……”
(心香一瓣摘自后浪·四川人民出版社《送行》一書,楊樹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