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賀
小巷曲曲折折,找了許久,才找到侯府。伴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走進了侯方域故居。經(jīng)過數(shù)百年風(fēng)雨的沖刷,如今的侯府,已經(jīng)不見了當(dāng)日的輝煌。一面面墻壁,一扇扇木門,甚至一塊塊青石板,都留下了歲月斑駁的痕跡,似乎在訴說著那段可歌可泣的過往。
侯府中最顯眼的是壯悔堂,那是侯方域的書房,不難想象數(shù)百年前侯方域伏案讀書,香君在一旁紅袖添香的情景。這場景,即使放在現(xiàn)在,恐怕也是羨煞旁人。沿著吱吱呀呀的樓梯上到二樓,獨自憑欄,俯瞰籠罩在一片煙雨中的侯府,不免有些傷感。
說起侯方域,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可是說起李香君也許知道的人就多了。李香君是“秦淮八艷”之一,雖然沒柳如是那般有名氣,卻也別有一番溫婉。
李香君十六歲的時候遇到侯方域。有時候,緣分真的很奇妙,香君什么樣子的達官貴人沒有見過,卻偏偏對當(dāng)時還是窮小子的侯方域動了心。以李香君的名氣,侯方域要花費一大筆錢才能抱得美人歸。幸好朋友楊龍友雪中送炭,侯方域才得以和李香君相守。當(dāng)晚,二人以一把白絹折扇為定情信物,情定三生。
然而天不遂人愿,楊龍友的錢,是借阮大鋮的,而阮大鋮則是想拉攏侯方域。在李香君的勸說下,侯方域拒絕了阮大鋮,并想盡一切辦法將錢還上。本以為一切就此了結(jié),可是誰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阮大鋮得勢后,逼走了侯方域,又慫恿田仰迎娶李香君。香君抵死不從,一頭撞在桌角上,血濺在白色的扇面上。后來楊龍友利用點點血跡,畫成一樹桃花。這也是“桃花扇”名稱的來歷。阮大鋮仍不死心,動了許多歪心思,最終還是把李香君宣入宮中。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們不想去做,卻又不得不做。更何況,香君她,本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阮大鋮計謀得逞,一道宮墻將兩個有情人無情地阻隔。
待清兵攻入王宮,李香君這才得以逃脫。
后來,侯方域終于找到了她??墒且磺忻篮糜蛛S著李香君身份敗露而止。侯父不能接受李香君歌妓的身份,將她趕出侯府。此時李香君已有身孕在身。
自古紅顏多薄命。李香君三十時,便因病離世。一代才女就此香消玉殞。
我卻是更愿意相信孔尚任在《桃花扇》中給二人安排的結(jié)局:明朝滅亡,二人相約出家,自此不問世事紛亂。我想,或許對這對苦命鴛鴦,這已經(jīng)算是美好的結(jié)局了。
走出侯府,回望門上那塊陳舊的牌匾,我想,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就算是這侯家大院不復(fù)存在,那段凄美的愛情故事,仍會在世間被悠悠傳唱……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