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超
摘 要:在艱苦卓絕的抗日戰(zhàn)爭中,鄒韜奮創(chuàng)辦《生活》周刊,呼吁抗日救亡;籌辦《大眾生活》,高擎救國大旗;創(chuàng)立《生活日報》,號召團結御侮;構筑《抗戰(zhàn)》高地,引領正確輿論;復刊《大眾生活》,堅守宣傳陣地。本文以時間為線索,以報刊為核心,梳理和分析鄒韜奮先生出版救國的卓越貢獻,借此榜樣力量,激勵新時代新聞出版工作者履職盡責、文化興邦。
關鍵詞:鄒韜奮 抗日救亡 出版救國
在轟轟烈烈的抗日救亡運動中,鄒韜奮先生積極創(chuàng)辦抗戰(zhàn)報刊,成立生活書店,以筆為戈,出版救國,為提振民族精神、鼓舞抗戰(zhàn)斗志、團結抗日力量、爭取民主自由作出了杰出貢獻。筆者以時間為線索,以報刊為核心,梳理和分析鄒韜奮先生出版救國的卓越貢獻,相信在當下仍具有特別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創(chuàng)辦《生活》周刊,呼吁抗日救亡
1926年10月,三十而立的鄒韜奮去職中華職業(yè)教育社編輯股主任,接任《生活》周刊主編,從此開始了出版家、政論家、新聞記者的生涯。在鄒韜奮及其同事們的精心運作下,《生活》周刊從宗旨不明、無人問津的小刊物逐漸成長為頗受歡迎、銷量可觀的“新聞評述性質的周報”“主持正義的輿論機關”,可謂一紙風行。1931年日本帝國主義悍然發(fā)動了侵略我國東北的“九一八事變”,中華民族處于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鄒韜奮以“人民大眾的立場”,公開表明“與國人共赴國難”,《生活》周刊迅速成為為民族解放吶喊,為抗日救亡呼號的輿論陣地。
對于“九一八事變”,《生活》周刊予以強烈的反映,在1931年9月26日第6卷第40期的《本周要聞》中,鄒韜奮痛述道:“本周要聞,是全國一致傷心悲痛的國難,記者忍痛執(zhí)筆記述,蓋不自知是血是淚!”[1]在這一期《生活》周刊中,他還以滿腔的義憤和激情接連發(fā)表了呼吁抗日救亡、痛斥妥協(xié)投降的“小言論”,特別是在《一致的嚴厲監(jiān)督》一文中,鄒韜奮嚴厲抨擊了國民黨當局的不抵抗政策,“主持政務的人除了叫老百姓作盲目的鎮(zhèn)靜以恭候暴敵來侮辱外,主持軍務的人除了高呼無抵抗——無辦法的繼續(xù)不斷的無抵抗——以恭候暴敵任意疾趨直入掠殺奇慘外,沒有聽見什么有效的辦法!”[2]此后,鄒韜奮連續(xù)發(fā)表了《國慶與國哀》《歷史的教訓》《寧死不屈的抗日運動》等戰(zhàn)斗檄文,怒斥國民黨當局對外妥協(xié)投降、對內用兵鎮(zhèn)壓“極端無恥”。他呼吁舉國上下團結一致、共御外侮,指出“無論何人,無論何派,到了這個危機存亡的時候,如再圖私利,鬧私見,而有妨礙一致團結對外的舉動,我們全體國民應群起反抗”[3]。
1932年1月28日,日寇大舉進攻上海,駐滬的十九路軍在全國人民抗日熱潮的推動和影響下,奮起抗擊侵略者。在紛飛戰(zhàn)火中,鄒韜奮主持《生活》周刊克服重重困難,接連發(fā)行《緊急號外》和《緊急臨時增刊》,及時報道抗戰(zhàn)消息、發(fā)表抗戰(zhàn)文章,來“喚起民眾注意,共赴國難”。他鼓勵民眾:“我們要深切明白只須我們能奮斗,能奮斗至死不懈,我們最后的勝利實在我們手中,任何強暴不能加以絲毫的改變。我們應利用這種空前的患難,喚醒我們垂死的民族靈魂,攜手邁進,前赴后繼,拯救我們的國族,復興我們的國族?!盵4]鄒韜奮和他的同事們以筆為戈,出版救國的同時,還做了大量的助戰(zhàn)工作?!渡睢分芸e極發(fā)起抗戰(zhàn)募捐,為十九路軍、東北義勇軍等抗日力量募得大量物資;他們還開辦“生活傷兵醫(yī)院”,收容救治了大量受傷將士,有力地支援了一線將士奮勇殺敵。
鄒韜奮主編的《生活》周刊為民族解放吶喊,為抗日救亡呼號,為民主自由奮斗,為人民大眾服務,深受讀者青睞,影響不斷擴大,卻也因此受到國民黨當局忌憚和痛恨。1933年12月,國民黨當局以“言論反動,思想過激,毀謗黨國”的罪名查封了《生活》周刊。
二、籌辦《大眾生活》,高擎救國大旗
“九一八事變”爆發(fā)以后,國民黨當局對外妥協(xié)投降,奉行不抵抗政策;對內重兵“剿共”,鎮(zhèn)壓抗日民主運動,強化其專制獨裁統(tǒng)治,這使鄒韜奮認識到國民黨當局的反動本質。在胡愈之等共產黨員的影響下,鄒韜奮漸漸擺脫改良主義窠臼,開始具備階級斗爭意識,逐步接受馬克思主義世界觀。1935年11月16日,流亡海外兩年方才回國的鄒韜奮在上海創(chuàng)辦了《大眾生活》周刊,再次高擎起宣傳抗日救亡的大旗。他在發(fā)刊詞《我們的燈塔》中提出了《大眾生活》的辦刊宗旨:“力求民族解放的實現,封建殘余的鏟除,個人主義的克服?!笨梢钥闯?,鄒韜奮對當時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有了符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深刻認識。
《大眾生活》周刊在第一期就對國民黨當局的所謂“敦睦邦交”政策予以強烈譴責。鄒韜奮寫道:“把敵人當做老子看待似的,秉承意旨,奴顏婢膝,打著嘴巴還要滿口聲明舒服,表示不但一點不敢存有反抗或叫冤的意思,而且還格外的俯首裝作親熱,這是天地間無恥之尤!”作為“民眾的喉舌”,深受民眾歡迎是順理成章的,《大眾生活》周刊的銷量迅速達到20萬份,再次創(chuàng)下了當時中國期刊發(fā)行新高。
1935年12月9日,為抗議國民黨當局“華北自治”的投降賣國之舉,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北平爆發(fā)了著名的“一二·九運動”。轟轟烈烈的“一二·九運動”得到了各地學生的響應和廣大民眾的支持,掀起了全國抗日救亡運動的新高潮。《大眾生活》周刊對這場運動給予了大力宣傳和強烈支持,連續(xù)數期大篇幅報道學生運動,并配以現場照片,全面、生動地反映了當時的真實情況。鄒韜奮在《星期評壇》欄目中發(fā)表《學生救亡運動》一文,稱贊這場運動“至少使全世界知道中國大眾并不是甘心做奴禁;至少使全世界知道投降屈辱毫不知恥并不是出于中國大眾的意思。這是中國民族解放斗爭的序幕,這是中國大眾為民族爭生存不怕任何犧牲的先聲!”此后,他還陸續(xù)發(fā)表了《再接再厲的學生救亡運動》《致北平全體學生的一封信》等文章,以支持和指導學生抗日救亡運動。此外,《大眾生活》周刊每新出一期,就會優(yōu)先寄給北平學聯(lián)幾千份,以此來支援北平學生的抗日救亡運動。鄒韜奮及《大眾生活》周刊受到了北平廣大愛國學生的愛戴和擁護。
1936年1月,《大眾生活》周刊專門就“抗日聯(lián)合戰(zhàn)線”問題開展了深入研究和探討,其中鄒韜奮撰寫的《學生救亡運動與民族解放聯(lián)合戰(zhàn)線》指出:“全國學生在民族解放斗爭的大目標下,結成學生的聯(lián)合戰(zhàn)線;全國人民也在民族解放斗爭的大目標下,響應學生救亡運動而結成全國救亡的聯(lián)合戰(zhàn)線。必須有這樣整個的斗爭力量,向著這個明確的大目標邁進,才能拯救這個危亡的國家?!盵5]這與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方針相符合,對凝聚民族力量共御外侮起到了重要的宣傳和推動作用。
《大眾生活》周刊由于堅持抗日救國立場,與國民黨當局奉行所謂“敦睦邦交”的投降主義針鋒相對,于1936年2月被查禁。然而,它對全中國的抗日救亡運動產生了重要影響,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鄒韜奮后來回憶道:“《大眾生活》每期銷售數達20萬份,打破中國雜志界的紀錄,風行全國,為每一個愛國青年所愛護,為每一個妥協(xié)陰謀者所震懾?!盵6]
三、創(chuàng)立《生活日報》,號召團結御侮
1936年3月,拒絕了蔣介石約談的鄒韜奮身處險境,面臨隨時被拘捕的危險,于是他前往香港繼續(xù)開展出版救國工作,籌備創(chuàng)辦《生活日報》。1936年6月7日,《生活日報》在香港創(chuàng)刊,其副刊《生活日報星期增刊》(后更名為《生活日報周刊》)也同步發(fā)行。鄒韜奮在《創(chuàng)刊詞》中指出:“民族解放斗爭是大眾的事情,不是少數人的事情,民族解放運動所爭取的是民族大眾的利益,所以必須喚起民眾,共同奮斗?!痹谶@樣的辦報宗旨下,《生活日報》幾乎每天都會發(fā)表一篇論述抗日救亡的社論。鄒韜奮還發(fā)表了大量文章來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思想,包括《救國聯(lián)合陣線的出發(fā)點》《前進思想與救國陣線》《團結御侮》《聯(lián)合陣線和黨派立場》等,不僅透徹地闡發(fā)了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理論,還嚴厲斥責了投降主義,批評了宗派主義和關門主義。
1936年進入夏季,全國的抗日救亡運動繼續(xù)蓬勃發(fā)展。5月31日,“全國各界救國聯(lián)合會”在上海成立,大會堅決反對國民黨當局“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提出了“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的口號。鄒韜奮雖不在上海,但仍被推舉為救國會的執(zhí)行委員。胡愈之為救國會起草了公開信《為抗日救亡告全國同胞書》,該文雖在形式上屬于中間派立場,但其內核與中共中央《八一宣言》步調一致,它詳盡闡述了“聯(lián)合救亡”的立場,指出“各黨派各方面共同聯(lián)合抗日救國”。公開信在上海討論定稿后,改名為《團結御侮的幾個基本條件與最低要求》,由沈鈞儒、章乃器、陶行知和鄒韜奮聯(lián)合署名,刊載于《生活日報》上。公開信發(fā)表后,很快被其他進步報刊轉載,并印成單行本分發(fā)各地,在國內廣為傳播。
毛澤東看到公開信后,兩次致函鄒韜奮等救國會成員,他說:“我們認為這是代表全國大多數不愿意做亡國奴的人們的意見與要求……誠懇的愿意與你們合作,與一切愿意參加這一斗爭的正派的組織和個人合作?!盵7]毛澤東還委派潘漢年與他們保持經常性的接觸。從此,鄒韜奮與中共中央取得了直接聯(lián)系,接受了共產主義信仰,全心全意為黨服務。
出于經濟性和時效性的考慮,《生活日報》于1936年7月底在香港停刊,準備遷往上海,鄒韜奮和同事們相繼回滬開展相關工作,但在國民黨當局蓄意阻撓破壞下,《生活日報》還是未能再同讀者見面。其副刊《生活日報周刊》改名《生活星期刊》遷至上海,堅持出版。11月22日深夜,國民黨當局勾結法租界巡捕房逮捕了沈鈞儒、王造時、李公樸、沙千里、章乃器、鄒韜奮、史良等救國會領導人,制造了震驚全國的“七君子事件”?!渡钚瞧诳芬脖黄韧??。
四、構筑《抗戰(zhàn)》高地,引領正確輿論
1937年7月7日,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爆發(fā),日本帝國主義發(fā)動了全面侵華戰(zhàn)爭,中國的全面抗戰(zhàn)由此開端。7月31日,迫于社會各界的巨大壓力,國民黨當局釋放了“七君子”。歷經8個多月牢獄之災的鄒韜奮回到上海,便立即著手構筑抗日救國的文化陣地——《抗戰(zhàn)》三日刊。1937年8月19日,《抗戰(zhàn)》三日刊在上海創(chuàng)刊,鄒韜奮任主編,胡愈之、金仲華、張仲實等為撰稿人。
“八一三事變”以后,日軍持續(xù)進攻上海,進而威逼南京。在此形勢下,國共兩黨于9月22日宣告合作共同御侮,由此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正式建立,全面抗戰(zhàn)的局面終于形成。鄒韜奮獲悉后倍感振奮,立刻撰寫《全國團結的重要表現》一文發(fā)表在9月26日的《抗戰(zhàn)》三日刊,文章認為:“這樣的全國團結,是保障抗戰(zhàn)勝利最重要的一個條件,是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一個重大的打擊!”
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建立后,國民黨當局仍然放不下專制獨裁的包袱,置其自身私利于國家和民族利益之上,對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救亡理論、政策、事跡嚴密封鎖,甚至歪曲宣傳,例如造謠“八路軍和新四軍游而不擊”“不敢與日軍正面交鋒”“只顧保存實力”等,使得廣大民眾(尤其是國統(tǒng)區(qū)民眾)難以知曉中國共產黨抗日救亡的真實情況。而鄒韜奮主編的《抗戰(zhàn)》義不容辭地擔當起引領正確輿論導向、宣傳共產黨抗日事跡的重任。鄒韜奮在《抗戰(zhàn)》中轉載了《中國共產黨對時局的宣言》等黨的重要文件,有力地宣傳了黨的抗日理論和政策;刊發(fā)了《朱德等就職抗戰(zhàn)通電——堅決抗戰(zhàn)眾志成城》《怎樣爭取持久戰(zhàn)的勝利》《救亡運動在山西》等文章,詳盡地介紹了八路軍敵后抗戰(zhàn)經驗和事跡。其中鄒韜奮發(fā)表的《怎樣爭取持久戰(zhàn)的勝利》一文,分析梳理了彭德懷的論著《爭取持久抗戰(zhàn)勝利的先決問題》,使廣大讀者對于中國共產黨的持久戰(zhàn)、游擊戰(zhàn)理論有了一定了解。
1938年1月,《抗戰(zhàn)》連載的《邊區(qū)實錄》,對陜甘寧邊區(qū)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情況作了系統(tǒng)介紹,特別是對抗日軍政大學和陜北公學做了諸多推介。《抗戰(zhàn)》還刊登了兩所學校的招生簡章,發(fā)表了《赴延安途中見聞》《陜公畢業(yè)典禮速寫》《青年的求學狂》等文章,使讀者受眾了解中國共產黨的抗戰(zhàn)政策和教育建設成就,在國統(tǒng)區(qū)引起了很大反響。無數有志青年為了抗日報國,紛紛致函《抗戰(zhàn)》和八路軍辦事處尋求幫助,不少人更是按圖索驥奔赴延安,投身革命。
隨著上海的淪陷,《抗戰(zhàn)》三日刊于1937年12月遷至漢口續(xù)辦。1938年7月,《抗戰(zhàn)》三日刊與柳湜主編的《全民》周刊合并,更名為《全民抗戰(zhàn)》繼續(xù)出版,后遷至重慶。1941年1月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爆發(fā),鄒韜奮因形勢所迫于次月秘密離開重慶而轉戰(zhàn)香港,《全民抗戰(zhàn)》也被國民黨當局查禁。
五、復刊《大眾生活》,堅守宣傳陣地
抗戰(zhàn)進入相持階段以來,國民黨頑固派加緊制造反共磨擦活動,并殘酷迫害愛國民主人士。特別是“皖南事變”的爆發(fā),將國民黨反共高潮推向了頂點。在反共逆流中,進步文化事業(yè)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國民黨當局的瘋狂破壞。生活書店遍布全國的54家分店接連被毀,僅存的重慶店也處于風雨飄搖之中。鄒韜奮無比憤慨、滿腔怒火,不顧蔣介石的“堅決挽留”,決意離開重慶,前往香港繼續(xù)斗爭。
1941年3月,鄒韜奮在地下黨負責人廖承志的安排下順利抵達香港。他感慨地說:“我們到香港不是為逃難而來的,而是為‘堅持抗戰(zhàn),反對投降;堅持團結,反對分裂;堅持進步,反對倒退,創(chuàng)辦民主報刊而繼續(xù)戰(zhàn)斗的!”[8]因此,他一方面為《華商報》撰寫長文《抗戰(zhàn)以來》,一方面著手籌備復刊《大眾生活》周刊,晝夜奔波,忙得不可開交。
1941年5月10日,《大眾生活》復刊號發(fā)排,一周后正式出版。鄒韜奮在《復刊詞》中分析了國內局勢,他指出:“擺在全國人民面前的緊急問題,就是如何使分裂的危機根本消滅,鞏固團結統(tǒng)一,建立民主政治,由而使抗戰(zhàn)堅持到底,以達到最后的勝利?!彼_表明立場:“對于進步的,有利于民族前途的一切設施固極愿盡其鼓吹宣揚之力,但對于退步的,有害于民族前途的現象我們也不能默爾無言?!?/p>
鄒韜奮經常強調,他辦刊的經驗就是抓“一頭一尾”,也就是社論和讀者來信。社論往往由編委開會討論確定題目,再由鄒韜奮親自執(zhí)筆撰寫,諸如《揭穿妨害民主的幾種論調》《反民主的幾種煙幕》《實現民主的普遍要求》《對蘇聯(lián)的態(tài)度問題》等。這些文章不僅深入闡釋了反對國民黨獨裁、實現民主政治對于民族解放、抗日救亡的重要性和緊迫性,還評述和分析了國際局勢,幫助民眾分清敵友,擺正立場。1941年6月22日德軍大舉進攻蘇聯(lián),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進一步升級。鄒韜奮聞訊后立刻做了報道,他在《大眾生活》新7號發(fā)表了社論《德軍進攻蘇聯(lián)》,文章明確表示:“就我們對于德蘇戰(zhàn)爭的態(tài)度而言,我們根本上是同情于蘇聯(lián)的?!碑敃r日本輿論挑撥中蘇關系,國民黨報刊出于反共的需要也借機誣蔑和攻擊蘇聯(lián)。鄒韜奮在《對蘇聯(lián)的態(tài)度問題》一文中指出,蘇聯(lián)對中國的態(tài)度是友好的,它是援助中國抗日最為得力的國家。在《國父對蘇聯(lián)的態(tài)度》一文中,鄒韜奮全面闡述了孫中山的聯(lián)俄聯(lián)共政策,他指出那些“反蘇的黨老爺們”號稱“出于‘國家至上,民族至上的立場”去誹謗“同情蘇聯(lián)的人不是‘中國人”,而根據孫中山的指示,這群“反蘇的黨老爺們”才是中國真正的罪人。
處理讀者來信,在鄒韜奮看來是一件最快樂的事。他曾對夏衍說:“我們這些知識分子或多或少是脫離群眾的,在香港這個特殊的地方,要接近群眾也不容易,所以我只能從讀者來信中摸到一點群眾的脈搏。”正是通過和讀者交流、溝通,《大眾生活》的編委們意識到在香港這個地方政論文章過多,恐怕不易被讀者接受,如果連載名家的進步小說,便能夠更好地吸引讀者,以實現“喚起民眾”“提升覺悟”的目標。于是鄒韜奮便請茅盾撰寫長篇小說,并且邊寫邊發(fā)。以“皖南事變”為背景,堪稱“抗戰(zhàn)第一長篇”的《腐蝕》就這樣誕生了。鄒韜奮還請夏衍創(chuàng)作了以南粵抗戰(zhàn)知識分子為主角,展現熱血青年在抗戰(zhàn)大熔爐中的坎坷遭遇與思想歷程的長篇小說《春寒》,作品連載后又一版再版,深受讀者歡迎。
在鄒韜奮和同事們的不懈努力下,《大眾生活》復刊后很快打開了局面,平均每期發(fā)行10萬份,這樣的銷量在當時的香港實屬不易。應該說,《大眾生活》是鄒韜奮畢生所辦的最后一個刊物,雖因香港淪陷,只出至新30號就匆匆??诿褡逦M龅木o急關頭,它溝通了國內外抗戰(zhàn)情況,凝聚起海內外抗戰(zhàn)力量,為抗日救亡作出了巨大貢獻。
六、結語
在中華民族抗擊日本帝國主義的歲月中,鄒韜奮先生辦報刊,開書店,宣傳進步思想;抗日寇,爭民主,堅持革命斗爭;他出版救國,貢獻卓越,永載史冊。毛澤東曾為鄒韜奮題詞:“熱愛人民,真誠地為人民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這就是韜奮先生的精神,這就是他之所以感動人們的地方。”戰(zhàn)火硝煙早已散盡,韜奮精神必當永存。作為新時代新聞出版工作者,我們應當銘記先輩,不忘初心,傳承和發(fā)揚韜奮精神,不斷推出弘揚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優(yōu)質出版物,為建設出版強國、實現文化興邦而鞠躬盡瘁、奮斗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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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系中國書籍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