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巍
2018年10月,作為中鐵第一勘察設計院集團有限公司川藏鐵路林芝至昌都段勘察設計二隊技術隊長兼地質組長,時年30歲的王杜江帶領著一支平均年齡只有28歲的“青年突擊隊”踏上了青藏高原,開展川藏鐵路的勘察設計工作。
鐵一院負責勘察設計的川藏鐵路昌都至林芝段,沿線海拔最大高差達3000多米,是川藏鐵路全線最具挑戰(zhàn)的段落之一。
王杜江和青年突擊隊員們,要克服重重困難,查明地質難題,為川藏鐵路橫斷山系中的選線和工程設計進行勘測工作。
初入青藏高原,他和一些隊員便一度出現(xiàn)明顯的高原反應:頭痛、沒有食欲。但重任在肩的他們并沒有被困難嚇倒。
王杜江所負責的這一區(qū)段,怒江勢如奔雷,兩岸陡壁懸聳入云,雪后無數(shù)塌方、落石將狹窄的碎石路徹底堵塞,勘察用的無人機也在怒江峽谷初次航拍中因信號中斷而下落不明。在這片近乎無人區(qū)的怒江峽谷中,縱然有些小道,一般也是高原巖羊或者其它動物走出來的。
雖然目前已經(jīng)有了傾斜攝影、衛(wèi)星遙感等很多高新技術設備,但它們并不能完全取代人力完成精細化調查和取樣。
“許多高山,我們必須要爬,因為一些非常重要的控制性工程,必須要‘腳到才能保證‘眼到‘心到,沒有捷徑可走。如果我們搞前期調查和地質工作的人到不了那個位置,那做出來的方案就不具有說服力。凡涉及到重大隧道和橋梁工程的,哪怕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都想盡辦法、應爬盡爬。”
怒江橋作為項目控制性工程之一,地質勘察資料必須精準。為了查清橋址處工程地質條件,王杜江帶領地質和隧道的突擊隊員多次向怒江崖壁發(fā)起了沖鋒,甚至面臨了生死考驗。
在沒有任何道路的條件下,王杜江與隊員們沿著一條陡峭的泥石流溝向垂直高度800米的崖頂?shù)侨ァT较蛏吓?,坡度越陡。?jīng)過3個多小時的艱難攀爬,距崖頂最后200米時,坡面已經(jīng)變成了沒有任何植被、碎石也很少的光禿禿的巖壁,任何一步攀爬都變得極其困難。
未知的前路存在較大安全隱患,但是怒江大橋的位置又極其重要,思慮再三,他讓隊員們停止攀爬,只帶著距離最近的一名隊員繼續(xù)前行。
兩側是崖壁,中間是一條很窄的布滿跌坎的沖溝,他只能四肢并用,手一把一把抓住凸出來的巖石,腳在兩側崖壁上硬撐著往上爬行。耳邊,怒江的峽谷風肆意怒吼。不時踩到一塊松動的巖石,向下掉落時,仿佛能把人的心房撞碎。
“這些年里,我爬過很多山,但從來沒有像那次一樣,腿抖得非常厲害。每向前爬一點,都要握緊拳頭砸一下腿,砸完以后再接著爬?!蓖醵沤?,在這種巖壁上,人不能一個動作長時間停留,否則手腿會很酸痛,必須一直保持向上的沖勁兒,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他咬緊牙關、足踩臂撐,用地質錘邊爬邊刨,走一步看三步,用了超過一個半小時,才終于爬完了最后的200米,艱險攀至崖頂,在步步驚險中完成了怒江橋位的地質調查,掌握了橋位比選的第一手基礎資料,為橋位方案的穩(wěn)定奠定了基礎。
這就是具有堅定的信念、剛毅的力量和嚴謹科學精神的王杜江。
自怒江崖頂返回后,時常穿藍色沖鋒衣進行野外勘測的王杜江,被隊友送了一個響亮的外號——“藍色巖羊”:不僅是說他所走的道路,更指涉他沖鋒在前、迎難而上的姿態(tài)。
特殊的環(huán)境決定了特殊的工作方式,一年中像這樣登頂調查、溜坡而下的過程,實則數(shù)不勝數(shù)??辈炱陂g,王杜江帶領隊員們從不同方向4次登頂海拔超過5000米的擁巴“飛來峰”,每次往返用時都超過12個小時,每天徒步登山調查里程都在10公里以上。
兩年多的高原工作,王杜江帶領青年突擊隊員走遍了怒江沿岸的溝溝坎坎,結合熱紅外遙感、航空物探等新技術,獲取了詳實的工程地質參數(shù),為線路方案的選擇和優(yōu)化提供了可靠的依據(jù),以實際行動為川藏鐵路這一世紀工程的順利開工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他和團隊奮戰(zhàn)川藏鐵路的故事榮登2020年央視跨年盛典,展示了當代青年的責任和擔當。
“男兒壯懷征四方,何惜百戰(zhàn)臥沙場。熱血成章撼山河,狂瀾拍遍飲瓢觴?!蓖醵沤?,人如其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