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桐
歌
日月星辰,自己發(fā)光作詞,天地一成不變地譜曲,山水唱永恒的歌。
流水如歌,歲月如歌……青春之歌,老年之歌……
只要有風(fēng)吹來,花草樹木均可歡歌;只要有雨落下,大路小道都能飛歌。
旭日晨歌,詩意盎然;漁歌唱晚,如夢如幻……
雖然時間俘虜所有的歌,但我還是要在時間之外,看著你的眼,捧著你的臉,作一次最深情的彈唱,來一次感動時間的表白!
所有的甜言蜜語,抵不上一句情歌。情歌是世紀(jì)的源頭,是人類的火種,是不死的心,不老的光!
情歌在紙上緩慢流動,在心弦悠然舞蹈。
可是,越來越快的節(jié)奏,越來越豐富的信息,讓愛語縮水,讓情歌瘦身。
在城市農(nóng)村,在網(wǎng)內(nèi)網(wǎng)外,不少剛出爐的情歌,脫口即成泡,轉(zhuǎn)身便成影,連同那天生蒼白而必然寡味的韻律,隨風(fēng)消散。
我真不想歲月流逝,也不愿時代遺忘;我真盼望時間靜止,更渴望走進(jìn)歷史——
我鐘情一首老歌,愛上那老而不掉牙的情歌,它足夠溫馨我穿越歷史,擁你走向未來的一生!
舞
九天仙女舞翩躚,落在人間成虹橋,把你經(jīng)年的思念引渡。
夢里蝴蝶水袖善舞,舞到夢外成天上的云朵,把我未來的心愿寄托。舞,是靈與肉的結(jié)合,是美的化身,是情的使者。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一舞可消彌。堅冰固守多年,一舞可融化。
你在十里長亭飛歌,我在九里畫廊旋舞。我們?nèi)缁ㄈ绮?,如蟲如塵,都一樣地?zé)釔凵睢?/p>
善舞或不善舞者,舞藝或高或低,舞技或優(yōu)或劣,行走的手腳,扭動的腰肢,都是愛人間和天地的真切表達(dá)。
世界是個大舞臺,萬物可成舞王舞星。人在群體中,卻是心靈的獨舞者。舞臺中心在腳尖,從頭到尾一直鼓掌加油,唯有自己的內(nèi)心。
日月已分別調(diào)好光,每一天都在等候上場。
你的前生的思念交給風(fēng),我的后世的心愿交給雨,不如一起都交給舞吧!舞出滄桑中的明媚,舞出陰柔中的陽剛,舞出兩顆心砥礪前行的希望……
畫
畫山水,容易;畫山的筋、水的骨,不易。
畫眉,容易;畫眼神,不易。畫臉,容易;畫心,不易。
——最難畫的,也是最需要畫的。父母生你,給你健全的雙手,日月潤你,給你明亮的雙眼,你畫不出傳神之物,情何以堪!
屬于永恒的,都非輕易所得,這是你下筆時就該明白的。
生命是一張白紙,需要畫雨與陽光、花與朝露,讓生命活力四射,芳香四溢。
日月星云,是天空的畫;山川河流,是大地的畫;眉與眼,是臉上的畫……有些畫,原本存在,無需臨摹,不必再畫。一生一世,要畫好心中的畫!
最愁亂涂鴉,最憂畫圈圈。筆墨在風(fēng)中凝固,思想在雨中停頓,如何畫出父母的恩情、等待的伊人、社會的繁茂、生活的熱烈?
你說行萬里路的腳是畫筆,可畫大道小道通往的天堂;他言讀萬卷書的眼是畫筆,可畫夢里夢外渴望的神域。
我想,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句話、一個詞,均可成畫筆。不在生活中畫出美好的別人,就難以在生命中畫出美妙的自己!
筆
給你一支神筆,你卻天馬行空,寫人間難以讀懂的文字,那將辜負(fù)了贈筆者的本義,傷害了筆的感情。
給你青春,你有歡歌笑語,你大筆一揮,把日子浸泡在燈紅酒綠中,讓大把時間隨風(fēng)飄散,那你就沒讀懂生命的顏色,你為未來預(yù)購了后悔藥。
筆有靈性,是手的使者、心的神靈,應(yīng)得到手和心的愛護(hù)與尊重。它不僅記錄柴米油鹽,描繪人間百態(tài),它還譜寫命運(yùn)的交響,展現(xiàn)精神的圖騰。
所以,面對自然的晴空,面對愛情的白紙,面對生命的畫卷,持筆當(dāng)有義,下筆當(dāng)有神。
在歷史的云煙中,擲筆而去,我們看到的是憤怒的背影,一個王朝在滴血。在歲月的長河中,筆下春秋,我們看到躬耕前行的航船,托載出智慧的太陽。
你是仙狐,你有來生可揮霍。我是凡身,只有今世短暫擁有。我不羨神筆,不持大筆,虔誠捧禿筆一支,只管風(fēng)雨中奮筆疾書。
——跟時間賽跑,我無法氣吞山河,我只想書寫出我胸間山河的華美與壯麗,在璀璨的星空留下不朽的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