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珍
穿梭于生命的縱橫阡陌中,或見落花翩飛,衰草盤桓,或經(jīng)流水人家榆柳娉婷,或恍然聽見幽寂山谷中婉轉(zhuǎn)的鸝聲,或一路塵滿客袍。
海子曾說:“要有樸素的生活和遙遠的夢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凍,路遠馬亡?!比缃瘢谶@物欲橫流的社會中,有多少人汲汲于富貴而出賣自己的靈魂,有多少人為了自己的名利而典當了最初的夢想與追求?
小時候總是憧憬高大而又閃耀著神圣光芒的摩天輪,總覺得這是一個無比偉大的藝術結晶。只想著我的夢想與希望會通過它傳達給天空。深邃渺遠而又無比蔚藍的天空,會觸動我內(nèi)心那根敏感的心弦,以為這就是幸福。摩天輪的每一根軸都好像是一件精美絕倫的工藝品,好想去看一場星際流星雨,當然還是坐在摩天輪上,我還會許愿呢!許什么愿呢?這還得好好想一想。
十三歲時,常常喜歡在午后的陽光下,愜意地瞇著眼,坐在舒適的小凳子上,讀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我喜歡陽光,我無比熱愛著一切光明的東西,當然,也崇拜著馬爾克斯,我也喜歡癡癡地發(fā)呆,甚至連泰戈爾的一句:“正午的時候你走了?!倍寄芟胍粋€下午,當讀到“一百年后你走了,讀著我的詩的讀者啊,你是誰?我不能從清晨的花園里采一抹晚霞送予你”時,心里便泛起一陣陣漣漪,我喜歡聞這時陽光的味道,溫熱的,甜蜜的,憂愁的,有一點點小朦朧。
十四歲時,接觸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童話與動畫片,在宮崎駿的手掌中,我才真正嗅到的是童話的色彩。他筆下的少年,風景,都有眼睛,純凈而又透明,沒有瑕疵,沒有污穢,那是嬰兒的眼睛,烏黑發(fā)亮,會凈化人世間一切罪惡,那定格的風景:花海、曠野、郊外、樹林、古寺、風車、小屋,還有藍色的純粹的天空。我想住在一大片薰衣草的花海里,建一所小木頭的紅房子,風車在旁邊懶洋洋地轉(zhuǎn)動,清澈的溪水會流經(jīng)我的小房子,而我會輕輕吟誦著這詩意。我還會養(yǎng)一匹馬,什么顏色的都好,只要它有清澈的眼睛,像飛鳥,像千尋,向蘇菲,像哈爾,像那借東西的小人。
十五歲時,我喜歡上了遠方,喜歡安德魯·休斯的彼岸紫丁香,我會在地圖上感知著這個色彩紛呈的世界。在哈瑙,我會去參加格林童話節(jié),在浪漫的菲利普斯魯爾城堡前,去臆想格林童話,去卡塞爾看白雪公主,去沙巴堡看睡美人,去捷克的布拉格邂逅長鼻子匹諾曹,我將會發(fā)現(xiàn)布拉格木偶的靈魂。既是遠方,為何不去追尋?又有什么理由能阻擋前進的腳步,或許也會發(fā)現(xiàn)印第安狼人與吸血鬼。
十六歲,還未來臨,想擁有些什么呢?我會背起行囊四處走走,將風景裝進我的袖珍小相機。想去大學的校園里去抱一棵幾人也圍不住的古木,去傾聽它百年來的孤獨,去買大大的海綿寶寶,還希望有人送我玫瑰花,裝在大木桶里,不加修飾,要紅的發(fā)黑的顏色哦!
無奈于時間流逝,終千年,未見來者,穿越空間的洪荒,追隨我的,原來只剩那份殘影。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因為有夢,所以才會想;因為會想,所以綻放。
司湯達說:“我從地獄來,要到天堂去,正路過人間?!比碎g么,風云變幻,世事難料,但也唯有人間,才有機會去追逐彼岸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