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移民與反移民是文化相互交織、相互沖擊的重要表現(xiàn)。在世界經濟政治演進過程中,文化認同和文化融合的作用越來越凸顯,文化因素在移民與反移民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影響移民的成功和反移民情緒的興起。
關鍵詞:移民;反移民;文明
全球化把世界變成了“地球村”,正如全球化研究的代表人物戴維·赫爾德所言:“有一種全球化形式比其他任何全球化形式都更為普遍,這就是人口遷移”[1],人口遷移不僅影響到人口輸出國和人口輸入國,更對全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產生影響。移民,是指不同人群在不同地區(qū)、國家之間遷移活動的總稱,簡言之,就是人口的遷移。移民的背后體現(xiàn)的不僅是國家、地區(qū)間經濟實力的對比變化,還體現(xiàn)的是文化實力的對比。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提到:“文明之間均勢的變化使得西方在武器擴散、人權、移民和其他問題上實現(xiàn)以目標變得越來越難[2]”,可見,文化因素在移民問題上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從國際移民的歷史來看,移民以人類社會的發(fā)展為基礎并隨著人類社會不斷進步逐漸成為一種普遍的現(xiàn)象。隨著新航路的開辟,人類社會分散獨立的格局逐漸被打破,世界開始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全球移民浪潮風起云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結束更加劇了全球移民浪潮趨勢,戰(zhàn)爭的爆發(fā)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世界范圍內殖民國家的現(xiàn)代化,各殖民地紛紛取得獨立戰(zhàn)爭的勝利,世界殖民體系走向解體,再加上歐洲國家由于經濟和社會慘遭戰(zhàn)爭破壞需要勞動力進行社會重建而在國外招募大量勞工,這為世界人口在歐洲與各地區(qū)的流動提供了時機,移民歐洲的主要來自非洲國家和西亞地區(qū)的大量穆斯林人群。但不同的國家接納移民的原因又有所不同:德國的穆斯林主要是來自土耳其,主要原因是招募外國勞動力;法國的穆斯林來自北非的阿爾及利亞、突尼斯,法國接納阿爾及利亞人則是因為其在一戰(zhàn)中為法國作出的巨大貢獻。與德國和法國不同的是,英國外來移民中的穆斯林主要來自印度和巴基斯坦。人口的流入為歐洲經濟的恢復提供了豐富的人力資源,極大地促進了歐洲經濟的發(fā)展。
同樣,被稱作“大熔爐”的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國家,美國移民的移民歷史可以追溯到17世紀初,美國在法國大革命之后進入第一次移民高潮。之后,美國不斷接納來自各國的移民,移民運動成就了多元且偉大的美國。美國從世界范圍內接納移民的過程,就是其吸收廉價勞動力、引進人才、資金和技術的過程。美國的移民運動是世界上少見的規(guī)模大、范圍廣、歷時久的移民運動,這為美國強大的經濟實力提供了基礎。
隨著社會的變遷,移民運動仍在全球進行并影響著世界人民。但是,隨著移民浪潮推進的不止是人口流動,還有接納國反移民的呼聲:在法國,越來越多的敵意對準穆斯林。20世紀90年代初,法國政府修改法律限制阿爾及利亞人移民以及控制非法移民;在德國,公眾反對移民的數(shù)量不斷增加,以至于整個歐洲領導人都對反移民呼聲作出回應,而2016年的德國州選,反移民黨選舉的勝利意味著反移民政策在德國成為主流民意。而同時期的美國也在公眾反移民的呼聲中作出政策調整,禁止給予非法移民福利政策以及嚴格控制移民,90年代的民意測試持續(xù)表明60%或亦或以上的美國公眾贊同減少移民人數(shù)[3]。
是什么原因造成反移民呼聲的高漲?經濟原因的背后更是文化認同與文化融合的矛盾。亨廷頓在書中提到:“在未來的歲月里,世界上將不會出現(xiàn)一個單一的普世文明,而是將有許多不同的文化和文明并存[4]”,他還指出“文明的沖突將取代超級大國的競爭[5]”。在歐洲反移民大國中,法國顯得額外顯眼。法國位于歐洲西部,是以基督教為主教的國家,在早期接納大量穆斯林移居法國后,伊斯蘭教成為法國的第二大宗教。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穆斯林與法國民眾的不融合逐漸顯現(xiàn)出來:一方面,根植于法國民眾內心的種族歧視不斷通過反穆斯林的國家政策上表現(xiàn)出來;另一方面,極端穆斯林的恐怖活動更加深了法國民眾與穆斯林之間的隔閡。法國民眾與穆斯林最大的沖突來自于文明的沖突,伊斯蘭文化與法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不合是法國反移民最根源的文化因素,穆斯林群體文化認同的缺失以及無法清楚自己的定位加劇了穆斯林的情緒化和“好戰(zhàn)性”。這正是法國民眾反移民的呼聲主要是針對穆斯林的原因。德國反移民的情緒與歐洲民粹主義抬頭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其主要反對的是難民移居德國。正如各國接納移民的原因有差異一樣,反移民情緒背后的根源也盡不相同,美國與法國反移民原因相似的一點同樣也有出于文化方面的考慮。美國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目前,美國人反對移民的對象較其他地區(qū)而言主要是針對墨西哥人,西方“多元文化論”的主張對保護各民族文化起到保護作用,但美國人越來越在質疑過多的接受移民會不會引發(fā)美國的“墨西哥化”,美國一位歷史學家就曾提出:伴隨著大量移民進入而日益高漲的多元文化指向,將對美國形成致命的威脅,甚至解構美國[6]。
結束語:
反移民能否取得成功?亨廷頓給出了自己的態(tài)度:“問題不在與歐洲是否伊斯蘭化,或者美國是否拉美化,而在于歐洲和美國是否成為分裂的社會,擁有來自兩種不同文明的兩個截然不同的。在很大程度上相互分離的社會,這將取決于移民的數(shù)量和他們融入在歐洲和美國占優(yōu)勢的現(xiàn)有西方文化的程度[7]”在筆者看來,移民到反移民的變化正體現(xiàn)文明的沖突日益影響各國間的政治關系,而移民與反移民是否成功,將很大部分取決于國家的文化實力。
參考文獻:
[1]James F.Hollifield.“The Po litics of Internationa lmmigration:How Can We ‘Bring the State Back in?”[A] inCaroline B.Brettell,James F.Hollifield eds.,Migration Theory:Talking across Disciplines [C]. Oxford:Routledge,2000,pp.137-176.
[2][4][5][7][美國]塞繆爾.亨廷頓:《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譯,新華出版社,2009年版,分別為182、序言、6、181.
[3]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28 June 1993,p.3;Wall Street Journal,23 May 1994;p.bl;Lawrence H.Fuchs,”The Immigration Debate:Little Room for Big Reforms,”American Experiment,2(Winter 1994),6
[6]ARTHUR JR.SCHLESINGER. The Disuniting Of American[M]. New York:WW Norton,1992.
作者簡介:譚林莉(1997.05-)女,漢族,重慶開州人,碩士,西南大學國家治理學院學生,研究方向:韓國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