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良(達(dá)斡爾族)
呼倫貝爾第一場大雪飄落的時候
我躲在臺燈的角落下寫著自己的詩歌
不去追問雪花能否紛飛在白熾燈下
風(fēng)帶著長滿旋翼的手敲著門窗砰砰作響
精靈踩著積雪嘎吱嘎吱地跳舞
這會讓山川間成排的樹瑟瑟發(fā)抖
會讓冰封的河流上有成團(tuán)的積雪
明天我想捧起一團(tuán)雪花
用我手心的溫度去融化
看六棱的雪花的鋒芒是否刺穿我的心靈
明天依然
等待大地輪回的春秋歲月
在我發(fā)髻上染上片片雪白
等待牧人的馬頭琴的嗚咽刻繪漫天的落霞
等待早起的額吉熬制奶茶的芳香飄散
在靜穆的草原上
等待雪花靜靜融化
沒有了思念也沒有了憧憬
靈魂里如同核爆后剩下一片廢墟
沉寂還有殘骸
那年呼倫貝爾的風(fēng)依然凜冽
我和你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
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蒼茫的大地月光如灑
白雪與白月光
在遠(yuǎn)東四月的季節(jié)交融
樟子松在風(fēng)中抖動著它的枝葉
我不知道酒精為何在我身上開始燃燒
更不知道在你明眸中
還隱藏著對愛情的狡黠
而我情愿在你冰冷中燃燒殆盡
不問曾經(jīng)的渴望與漫長的等待
只有把心靈塵封在冰凍的河床下
等到春日的陽光化解冰塊
使我蘇醒并諦聽春天的鳥鳴
喧囂的草原小城此刻如此沉寂
也許我和你忘記了酒后的我們就是這樣
唏噓人類簡史
而我們的心臟在一起跳動
夏天有些人敲擊著鼓
鼓點聲和河岸的柳樹葉纏繞在一起
說起來草原上的魚
喝酒吸煙為了自由
可是你去過海洋嗎
我血液里注定不怕雷劈火燒
哪怕酒精燃燒琥珀色的光芒
一片云帶來一絲雨
草原的圖騰就是琥珀色的敖包山
誰又能寒冬臘月談起敖包相會
那片海洋屬于我的族人
琥珀色屬于他們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