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忠
獨自久觀天象
心高的太陽被烏云綁架
命薄的月亮爛醉如泥
只有我的星座,擅長
向黑暗施毒
讓這魔獸一腫再腫
我看見黑暗深處
那冰冷的天堂里
堅硬的冰以及在燃燒
在銷毀這樣那樣的念頭
一滴青春燃燒的熱血也沒留下
我相信我的墓碑
會立在銀河的波峰
因你的撫摸而顫動
我站起來,拾起你的酒碗
雙手捧起。居然忘了
——我已戒酒多年
村上的樹木多起來了
就連貓頭鷹逃逸了幾十年
也叼著炊煙的余音,忍不住
自投于核桃樹羅織的大網(wǎng)
代永別村子的人回一次鄉(xiāng)
看一眼說土話的莊稼
嗅一嗅單純的空氣
在它眼里,家貓的呼叫
托不起沉重的鄉(xiāng)土
它提著圓潤的燈,想照亮
豆子和稻谷回家的路
想把老祖母皺紋里的密碼
埋在荒蕪的小路
讓消失的嘮叨慢慢發(fā)芽
陌生的風聲在找熟悉的人
野鼠家鼠放飛的黑色帷幕
籠罩了一切。貓頭鷹
四處奔波,提著的利刃
找不到下手的目標
原本是向家壩電站的水庫
有人喊湖,有人稱海
才八歲,就長滿了皺紋
江水流或不流,都小心翼翼
浪花或起或伏,都輕手輕腳
我來時桃花沒開
我走時桃葉已落
所有的花開葉落
都平靜自然,又捉摸不透
只有江風單純、透明
用一支汽笛,慢悠悠地
吹老一江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