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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2)

2020-10-30 09:57:57陸海天
新作文·初中版 2020年10期
關(guān)鍵詞:吱吱作響老式窗戶

我叫陸海天,陸地的陸,海洋的海,天空的天。爸爸是希望我志在全球吧。琴棋書畫中,“棋”和“琴”,略通一二。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故而一直低調(diào)做人。幸得一良師,嘔心瀝血地教我們寫作文,因而我能僥幸在作文上有點成績。

門開了。

過道的燈悄悄放出一絲昏黃的燈光,向門后的黑暗探去。

盡是黑暗。夜很靜,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除了老式鐘表嘀嗒嘀嗒地走。

走不了多久了。

無論多黑,我都知道她就在那兒。也許她的眼睛是睜著的,也許她也知道我來了,也許她還在。我不敢進(jìn)去,不敢凝視那雙渾濁的眼,那里面有黑暗,卻又有純真;有沉重,卻又有釋然。她會盯著你的眼睛,或許她已別無掛念,或許還有很多不甘。也許她還在。我不敢打擾她——我親愛的奶奶。自從醫(yī)生說出那句話后,我便明白我將會失去奶奶,失去一個夜晚。她是我童年最后的掛念。

門就那樣開著,只開了一道小縫,卻連著兩個靈魂的交流。我走了進(jìn)去,用最輕的力氣,發(fā)出最小的聲音。因為我知道,或許神明就在我肩頭。小心翼翼地放下我?guī)淼囊磺?,我仿佛放下了一切的顧慮不安。燈關(guān)著,我坐在客廳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p>

老式方桌上還有沒擦干凈的油,鍋里的碗還沒有洗,冰箱里塞滿了東西,洗衣架上的衣服還沒干,潮濕的墻角似乎還有響聲。風(fēng)呼呼地刮著,拍打著窗戶,發(fā)出沉悶又令人昏昏欲睡的聲音。屁股下用了幾年的凳子吱吱作響,在黑夜中卻一點也不瘆人。

奶奶笑了,奶奶走了過來,奶奶依然會講故事、講笑話,依然是那個謙卑的老人。看,她年輕了幾十歲!她教會了我太多太多,她所經(jīng)歷的也太多太多。她也如同其他老人那樣,聽話懂事,不會給你添麻煩,不會大吵大鬧,更不會有所要求。她懂事,她勤勞,她安靜。甚至在彌留之際,也是孑然一身。連離開都不發(fā)出一點聲響——對于懂事的奶奶來說,這是最好的方式。天不會亮了,永遠(yuǎn)不會了,鬧鐘也停了。燈關(guān)著,聲靜著。

噓……

門關(guān)了。

(指導(dǎo)老師:郭如桃)

寫作背后的故事

奶奶那一摔,臥床不起,時日無多,給我當(dāng)頭一棒?;貞浿?,盡是奶奶給予我的人間溫暖。她是那么明白事理,包容他人,她傴僂的背影留給我的是滿滿的善意。

親人的逝世,每一次都來得格外突兀,平靜生活頓起波瀾。當(dāng)我再一次看到他們的衣服、被褥,桌上還沒寫完的筆記,吃一半的零食,開一半的窗戶,我恍然醒悟,他們走了??帐幨幍姆块g里,再也不會有他們呼喚我名字的聲音了。巨大的悲傷在心底涌起,一波一波地襲來,淚水打濕了我的雙眼。

寫下這篇文章,是在祈禱,祈禱奶奶能重回健康,祈禱上蒼不要奪走奶奶對我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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