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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3 08:03呂易晉
現(xiàn)代青年·精英版 2020年8期
關(guān)鍵詞:紙錢南方人掃墓

呂易晉

應(yīng)該是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許多《小學(xué)生優(yōu)秀作文選》中出現(xiàn)《放風(fēng)箏》這類題材。以至于眾多語文老師爭相效仿,三年級的期末考試以《放風(fēng)箏》、《我愛放風(fēng)箏》為題的文章占據(jù)了多數(shù),諸如“我的未來就像風(fēng)箏一樣,飛向云端”這類陳述的頻繁出現(xiàn)眩暈了不少閱卷老師。

去年秋天搬家時,這篇作文出現(xiàn)在柜子最底層。我在第一自然段這樣寫到:“人特別奇怪,有的時候像風(fēng)箏,飛起來不管不顧,可風(fēng)箏線的另一頭卻總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無時無刻牽引著,而這只無形的手后面是什么呢——”

人是一種感情動物,無論漂向何處,歷盡滄桑,直到耄耋之年,心心念念的總是家鄉(xiāng)的故土和親人,尋尋覓覓的總是那發(fā)祥久遠甚至是模糊不清的根。

來自白山黑水大東北的母親總喜歡在夜里與我暢談,談話多以瑣事展開而后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談?wù)摵脦状硕忌钤趶B門的父親一家。作為兒子的我很清楚母親的意思,她在想自己的老家,在南北的文化差異、排斥困惑、糾結(jié)中尋找那冰天雪地里凍不斷的根。

回到房間,我總是凝望著窗外夜色,細細品味著母親的話,點點思緒涌上心頭。我一個北方人帶大的南方人,南北交融使得我成為了多面人,身邊的同學(xué)朋友時常搞不清我是哪里人,有時甚至連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就說語言方面吧。南方人的舌頭卷不起來,而北方人舌頭卻壓不下去,我沒這樣的問題,可以說是“巧舌如簧”。一三五“南方人”,二四六“北方人”,周天在家睡覺。假如某人第一次見到我,我會略加思考今天做南方人還是北方人,口音可以隨時切換,初識我的人基本都“上鉤”。

另一個是飲食問題。我十六歲前基本沒離開過廈門本島,偶有一次隨母親回東北老家,吃到第一口在東北由東北人做的東北菜時,我竟恍然道:“對啊!這才是真正東北家鄉(xiāng)菜的味道啊?!痹诩依镏饕悄赣H做飯,以至每次和廈門的家人吃飯時總覺得特別新鮮,殊不知這樣的菜不過是廈門人的家常便飯罷了。

再有就是天氣。我的基因南北各半,以至在北美讀書遇上大雪紛飛的天氣時,凜冽的北風(fēng)吹在臉上我照樣踏雪尋梅、傲立風(fēng)中,別有一種慷慨悲壯的感覺,以至身邊的同學(xué)都疑惑“南方人這么抗凍嗎?”可在家里每逢廈門三伏熱天時,走進空調(diào)房那酷熱后的驟然涼爽同樣讓我感到無比愜意。

我是哪里人,我的根在哪里?

2018年清明時節(jié),難得在海外求學(xué)時期有了一段長假,這讓我再一次有機會和家人一起回廈門島外老家祭祖。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清明節(jié)那天總是定格在鄉(xiāng)下老家那遍地野花濕潤的土地上。

那天掃墓,沿用的還是多年不變的流程。我們從廈門本島駕車回到老家,全族人集中在二堂叔家中。從那刻開始,我與母親基本就開啟了“點頭、微笑”的行為模式,很難想象,我這個可以和大洋彼岸西方人交談甚歡的人,卻在自己的故鄉(xiāng)聽不懂家鄉(xiāng)話。我爸不斷向不太認識的老家親人們介紹我,

(閩南話):“這是誰誰誰的孫子?!?/p>

“哇,長這么大了!”

“在國外讀書啦!”

“哦,不錯,不錯。來來來,剛炸好的五香條,快拿去吃,這個東西你在國外是吃不到的?!?/p>

“哼……吃得到,我也不喜歡吃。”我心想。

五香條對于我來說,倒不是多難吃,只是一個吃北方菜長大的孩子,實在不習(xí)慣這典型南方菜的口味,就跟南方人到北方第一次吃到烤蠶蛹是一個道理。

“小點心”之后,我們跟著族人們提著鋤頭鐮刀等一應(yīng)用具上山。在鄉(xiāng)下掃墓就如同開荒,活脫就是個體力活,此時我真羨慕那些去公墓祭祖的子孫們,那可輕松不少。

早前鄉(xiāng)下缺乏統(tǒng)一管理,諾大一片山地,誰家有人過世了,找個風(fēng)水師選一塊空地,挖個洞埋進去再立個碑完事。所以在山上行走要特別留意腳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哪位先人的“臥榻”。還有另一個較大的問題,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淋,墓碑上的字大多模糊不清,并且全村同屬一個姓,難免有看錯字、哭錯墳、掃錯墓的現(xiàn)象。

記得小時候一次掃墓,在爺爺墳?zāi)沟拇蟾盼恢蒙?,我見一墓碑上刻著“呂某某”,以為是爺爺?shù)哪沽?,非常虔誠地撲通跪下便拜,一旁的父親阻止道:“哎哎!起來吧,拜錯人了?!?/p>

而這次,茫茫的一大片山地再也找不到爺爺?shù)哪沽恕S捎谡汩_發(fā),部分墳?zāi)箘舆w,爺爺?shù)哪挂苍谄渲小_@位我從未謀面的爺爺,此時已被裝進一個瓷瓶子并安放在村里新建的骨灰堂了。

以前清明來看爺爺,都是隔著一層厚厚的黃土。這次不同了,父親指著一個樸素而厚實的瓷壇子對我說:“這就是你爺爺?!编岛?,人都會走完一生,故去后有兩種選擇——土葬或火化,一堆坆冢,一個瓷壇,我的心有些凄涼。

我學(xué)著父親的動作,輕輕撫摸著裝有爺爺骨灰的壇子,心里想到:“沒有他就沒有我,”頓時深感敬畏,而這一敬畏并非簡單的繁衍邏輯,冥冥中是感恩,是感慨,瓷壇捧在胸前,心里泛起波瀾……

燒紙錢是掃墓過程中重要的程序之一。骨灰堂前有一個類似小天爐的水泥建筑,各家?guī)淼募堝X統(tǒng)一在這里焚燒。紙錢不能一次性放太多,并需要有人拿著一根小根子不時撥動燃燒的紙錢,否則火就會滅了。撥紙錢的老伯伯好像天生就是干這活的,動作嫻熟專業(yè),汗水從那松樹皮似的臉上不斷滑進皺紋里再慢慢往下滴。我認真看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這老伯伯好像每年清明都在這翻爐子,心想這算是工作嗎?能掙多少錢呢?可轉(zhuǎn)念又想,這可能是家族中從未謀面的族人,作為“自愿者”每年都堅守在這崗位上。

每次掃墓,我最期盼的就是吃午飯了,倒不是有多好的飯菜,只是體力消耗大,肚子餓了什么菜都覺得好吃。按慣例完成掃墓程序后,我們該吃飯了,可此時大堂哥又安排我跟他們?nèi)チ硪惶帓摺盃敔數(shù)臓敔敗钡哪梗@新鮮了,我可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么個墓。后來我才知道,這是一處老祖宗的墓,以前這任務(wù)都是爸爸去的,今年考慮到爸爸腿腳不方便就安排讓我代表了。雖然是饑腸轆轆,但重任在身,我還是堅定地跟大堂哥他們?nèi)ネ瓿蛇@神圣使命。

驅(qū)車大約五分鐘,來到一片工地前,穿過一堆鋼筋水泥,翻過一道溝坎,大堂哥開山刀的聲音證明前方灌木叢的茂密,“爺爺?shù)臓敔敗钡哪咕驮谘矍啊?/p>

“這是我們家族能找到最早的一位長輩了,”說話的是二阿伯。說話間他已蹲下點燃了手里的香和紙錢,此時正巧來了一陣風(fēng)揚起了煙灰全吹到他臉上,可他似乎沒察覺到似的,眼睛通紅,眼淚直流,繼續(xù)專注不停地往火苗里添加紙錢。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時?;貞浧饞吣沟那榫埃簾?、燒紙錢的親人們,紙錢燃燒滾滾的濃煙和亂飛的灰屑,骨灰堂里裝爺爺骨灰的瓷瓶,爺爺?shù)臓敔數(shù)哪?,表情深沉、?fù)雜的奶奶,大廳里圍好幾桌吃飯的親人們,以及掃墓經(jīng)過路邊的滴水觀音、三葉草、扶?;ǖ雀鞣N花草。記得父親在一次信中提到,有一年清明節(jié)由于錯過集中掃墓時間,他獨自一人回老家補祭拜爺爺,“買香的時候店老板知道我去祭拜爺爺,便把香送給了我。正當(dāng)在爺爺墳頭燃香的時候,突然一陣風(fēng)吹來,掛在樹上的雨滴打在臉上,我頓感詫異,心想是不是爺爺顯靈灑下的淚珠……”自從到國外讀書后,在除夕、清明、端午、中秋這些節(jié)日里,我時常想起父親獨自一人去祭拜爺爺?shù)那榫啊?/p>

不同于一般朋友,一段時間不見,便感生疏,親人們即使久未謀面,卻因血脈相連,始終心心相印,猶如空中朵朵風(fēng)箏的線頭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在尋找這無形的手。斗轉(zhuǎn)星移,歲月沉積,我眼前時常浮現(xiàn)出一座座刻著呂姓的墓碑,在瞑瞑思念中,牽著風(fēng)箏另一頭那無形的手慢慢清晰起來了,它就在遙遠的家鄉(xiāng)故土,就在先人們的墳塋里,它是我生命之根!

如今,那只無形的手已化作一縷電波,每天晚上準(zhǔn)時傳遞著爸媽那淡如清風(fēng)、濃似深秋的牽掛,一二句不咸不淡的家常,三五句不溫不火的斗嘴,已成為身在大洋彼岸的我睡前的“小點”,望著北美深遂的夜空,我的心恬靜如一汪湖水,甜美似一股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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