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18歲就考上美國名校讀博的高智商女孩,入校第二年竟被教授強奸了。此后,她噩夢纏身,無法正常讀書生活。為了活下去,她開始了漫長的自我救贖之路……
天才少女赴美讀博,被教授性侵噩夢連連
李琳,上世紀80年代末生于安徽省的一個小城。她的父母是工程師,爺爺退休前是一所大學的教授。他們一直以李琳為傲。李琳學習天賦驚人,14歲時,她參加全國統(tǒng)考,收到中國科技大學神經(jīng)學生物專業(yè)的錄取通知書。大三時,她順利地申請到了美國一所名校的全額獎學金,去攻讀博士。
2007年,18歲的李琳背起行囊,赴美攻讀生物學博士學位。然而第二年,她就被一個名叫理查德的教授強奸了。理查德三十多歲,風度翩翩又幽默機智,學生們對他很有好感。
那天是學校的一個主題日活動,理查德是嘉賓之一?;顒咏Y(jié)束后,他說順便送李琳回家。李琳聽說學校周邊夜間的治安不是很好,就興高采烈地答應(yīng)了。路過他家時,他說,要李琳陪他回去先拿點東西,李琳就傻傻地跟進去了……事后,理查德還威脅她,如果報警就會想辦法讓她待不下去,讓她不得不回中國。
出來后,李琳精神恍惚。父母遠在千萬里之外,即使告訴他們,也無濟于事,只會讓他們徒增擔心。何況,李琳一直是個讓父母放心的、自立的孩子。最后,她踉蹌著去了警察局。
接待她的是一個中年白人女警。報案的程序是立案調(diào)查,然后去醫(yī)院驗傷。她先例行公事般地給李琳一張表格。那張表格上一些描述人體部位的詞李琳看不懂,然后一想到要去醫(yī)院,還要去法庭陳述,她就膽怯了,也或者是理查德的威脅起作用了,她不想最后搞得自己出國讀書不成,還以這種名義回國。她說,不立案了。女警給了她一本婦女受害后自救的宣傳冊,就找了輛車把她送回了家。
如果當時年齡大一點,李琳可能不會天真地跟著男人去家里。從小她幾乎是被家人和師生捧著長大的,所以,她以為校園是安全的,熟人是可信的,經(jīng)此事,她才知道,美國至少四分之一的女性都被性侵過,且大多是熟人干的。原以為陌生人危險,其實危險往往來自身邊。
如果當時在美國待的時間更久一些,朋友更多一些,英文更好一些,她也不會懼怕上法庭。她無法向警察描述此事,但不代表不能自己無數(shù)次地在腦海里描述此事。
尤其是,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的大腦就會不由自主地重復(fù)這件事,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敢告訴父母,但她消化不了這件事,就告訴了實驗室的師兄。這個師兄也是國內(nèi)少年班的,平常課題壓力大時,他們總是相互鼓勁??墒?,剛跟他講完,李琳就后悔了。李琳永遠忘不了他的那個眼神,他滿眼震驚地說:“理查德教授風評很好,肯定不會做那種事,你在開玩笑……”
后來,當李琳越來越無法集中精力做實驗時,當發(fā)現(xiàn)無法順利、如常地與人溝通時,當睜著眼睛度過越來越多個夜晚時,當全然食不下咽時,她明白:博士學位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那時,李琳只想活下去。
李琳的心理出現(xiàn)了問題。美國的心理醫(yī)生收費很貴,為了籌集看心理醫(yī)生的費用,她跑去中餐館端盤子,還帶了幾個美籍華人小孩的家教課。因為父母打給她的生活費都是固定的,如果毫無理由地多要錢,他們會猜疑,有可能知道她出事了。
李琳去看過且換過好幾個心理醫(yī)生,他們要么一遍遍讓李琳描述那些被性侵的細節(jié),要么就是不停地追問她小時候有沒有被傷害的經(jīng)歷。后來,李琳不再去找心理醫(yī)生治療,而是去了受害者互助組。
那是一個公益性的受害者互助聯(lián)盟。每周一次聚會,大約有十個人,相互傾訴,彼此傾聽。同病相憐的人們通過講述彼此的悲慘遭遇,在群友中引起共鳴,從而拯救自己。聯(lián)盟里面很多的人都自殺過,而且很多人都疤痕累累,非常嚇人。李琳不僅沒有被治愈,反而經(jīng)常做噩夢。李琳意識到:沒人能給她安慰,沒人能拯救她。想救自己,只能另辟蹊徑。她又從那個組織里退了出來。
自我救贖路漫漫:清醒愛,活下去
那件事后,她談過一個男朋友,但她不知怎樣和男友相處,想告訴他又怕他計較,不告訴他又很痛苦。整日都在矛盾中掙扎的滋味,太煎熬了。沒多久,她就與男友分手了。
不久之后,李琳又談了一個臺灣男友,他很小就跟家人移民過來了,算是在美國長大的。談了一年多,他對李琳體貼入微,因為有他的陪伴,李琳的精神狀況有所緩解,說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但她始終不敢提及那段往事。李琳以為,愛情是有魔力的,這段感情就是她的救贖。可誰知,到了談婚論嫁時,也都計劃好帶彼此見父母了,他突然告訴李琳,他的家人不同意。
據(jù)說他的家族很有名望,家人還特意雇了私人偵探調(diào)查李琳。他的態(tài)度讓李琳明白,“這段感情能救贖”,不過是一個笑話。最終,他們和平分手。諷刺的是,幾個月后,他跟李琳在美國交的“閨蜜”走到了一起。而李琳,還要跟父母解釋“未婚夫”為什么突然沒了。
父母也曾關(guān)心地問她,在外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聽著他們的聲音,李琳似乎能看到他們殷殷期盼的眼神,被傷害的事怎么也無法說出口。于是,那件事成了深埋在她心底難以啟齒的秘密。
直到2009年,在一次公益性咨詢活動中,李琳遇到了一個帥哥醫(yī)生史蒂文,他是一所醫(yī)院精神科的醫(yī)生,師從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派。
史蒂文并沒有問李琳具體發(fā)生的事情,而是說,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怎么看待過去。而對過去的看法,是可以改變的。他還說,能救李琳的只有她自己。他說的這些觀點,李琳不置可否。
史蒂文推薦李琳去看一部喜劇片《Analyze This》,此片是講心理醫(yī)生和黑社會大佬病人的故事。李琳認真地看了,學霸模式不自覺開啟,毫不費力地把握到了要點。第二周見面時,他真的和李琳討論了一上午這個電影。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十分暢快。能與人順利溝通了,李琳那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再過了一周,他又推薦李琳看一本名叫《Feeling Good》的書。隨后又一周,他們討論了這本書。他沒有勸李琳做什么,只是讓李琳回到擅長的領(lǐng)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