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東， 劉 剛， 李遠哲， 安文娟

(1.招商局重慶交通科研設計院有限公司， 重慶 400067； 2.招商局公路網絡科技控股股份有限公司， 重慶 400067)

隨著我國交通基礎設施的發(fā)展，高速公路建設重點逐漸在向地形復雜地區(qū)轉移，路線中橋隧占比越來越大。截止2019年底，全國公路橋梁60 634.6 km/87.83萬座，其中特大橋梁10 332.3 km/5 716座、大橋29 237.5 km/108 344座[1]。高速公路橋梁具有墩高、跨長的特點，一旦發(fā)生交通事故，后果嚴重，且由于相對難以救援，通常易引起二次事故。在高速公路橋梁上，若發(fā)生大規(guī)模交通事故或長時間交通擁堵或車輛故障拋錨等情況，駕乘人員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有下車應急避險的需求。部分駕乘人員下車后，在心理恐慌、情緒急躁并對橋梁中央分隔帶間隙不知情的情況下，試圖翻越中分帶護欄至橋梁另一幅避險，極易造成不慎墜落事故。

由于我國高速公路是封閉式管理，一般情況下僅有車輛通行，因此目前針對公路橋梁交通安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交通事故分析[2-4]、行車安全防護[5-8]與應急救援管理[9-10]等方向，研究成果主要包括保障行車安全及防止事故車輛沖出橋外的交通安全設施設置對策、事故后車輛與人員的疏散救援路徑規(guī)劃與體系構建?，F(xiàn)行實施的JTG D81—2017《公路交通安全設施設計規(guī)范》[11]也僅從行車安全的角度提出了橋梁交通標志、標線、護欄等設施的設置要求，并提出特大、大、中橋可根據需要設置照明、緊急電話等。從既有公路橋梁相關的研究成果及現(xiàn)行規(guī)范要求，目前仍缺乏針對高速公路橋梁駕乘人員墜落事故防護措施的設置依據與參考。

從公路隧道專業(yè)看，隧道內事故救援難、二次事故概率大，我國JTG D70-2—2014《公路隧道設計規(guī)范(第二冊 交通工程與附屬設施)》[12]從監(jiān)控預警、緊急呼叫、疏散引導、消防通道等方面對突發(fā)事件下人員逃生疏散安全設施的設置進行了詳細規(guī)定；從鐵路橋梁專業(yè)看，由于高速鐵路列車載客量較大，我國TB 10621—2014《高速鐵路設計規(guī)范》[13]提出鐵路橋長超過3 km時，應每隔3 km在線路兩側交錯設置一處可上下橋的救援疏散通道，并應預留出口和配合設置疏散導向標志。高速公路隧道與高速鐵路橋梁在駕乘人員疏散救援方面的設施設置要求，可作為高速公路橋梁墜落事故防護措施研究的重要參考。

近年來，由于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頻頻見諸報道，引起較大的社會反響，業(yè)內多名交通安全方面的專家從“以人為本”的角度提出了橋梁中央分隔帶間隙的防墜措施，包括設置中分帶防護網、中分帶隔離網等。但現(xiàn)有的研究與探討比較零散，且以被動防護為主，缺乏系統(tǒng)性的設置方案及主動性的技術措施，因此有必要從事故特征分析入手，根據橋梁特征有區(qū)別地提出主被動結合的系統(tǒng)性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措施設置方案。

1 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分析

1.1 事故特征分析

相較高速公路其他交通事故，橋梁中分帶駕乘人員墜落事故數量較少，筆者通過網絡搜索及科研項目合作，共收集到2010—2020年29起這類事故數據。在事故數據統(tǒng)計的基礎上，分析該類事故的時間分布、起因構成、傷亡程度及事故發(fā)生時的橋面狀態(tài)，其特征如下：

1) 事故發(fā)生時間分布。事故發(fā)生的時間分布特征如圖1所示。從圖1(a)可以看出，事故主要發(fā)生在每年的1月—2月，其次是5月、10月和12月，即小長假期間，通常也是高速公路事故或擁堵常發(fā)期。從圖1(b)可以看出，事故基本發(fā)生在19:00—6:00，即主要發(fā)生在夜間或凌晨能見度不佳的情況下，其中19:00和2:00是交通事故高發(fā)段。

(a) 月事故

(b) 日事故

2) 事故起因構成。從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的起因調查數據看，事故避險、應急“方便”、下車報警或圍觀打探、肇事逃逸、為走捷徑等5種原因是造成駕乘人員翻越中分帶護欄并不慎墜落的主要原因。其中，事故避險是最主要的原因，占56%；其次是下車報警或圍觀打探情況，占20%。

3) 事故傷亡程度。在29起橋梁中分帶駕乘人員墜落事故中，只有2起事故無人死亡，其他事故均有人死亡，死亡事故占比為92%，可見此類事故一旦發(fā)生，后果嚴重。

4) 事故發(fā)生時橋面狀態(tài)。從事故發(fā)生時的橋面狀態(tài)數據看，主要為結冰濕滑、雨天濕滑或交通擁堵，其中結冰濕滑和雨天濕滑合計占比64%。這與橋面濕滑容易造成較嚴重、導致交通癱瘓的多車追尾事故密切相關，這種情況下易使較多的駕乘人員不得不滯留在橋面上。

1.2 事故影響因素分析

分析29起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數據，可勾畫出此類事故的發(fā)生軌跡，如圖2所示。

圖2 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發(fā)生軌跡

從發(fā)生軌跡看，視線不佳、橋面濕滑、大規(guī)模交通事故或擁堵，是導致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的主要外在因素。通過對此類事故的事后調查可知，大多數駕乘人員并不清楚橋梁中分帶還存在較寬的間隙，而事故橋梁也缺乏警告標志、防護設施等措施，因此，駕乘人員的認知不足與橋梁相關設施的缺乏是導致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的主要內在因素。

2 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措施分析

2.1 防護措施借鑒

盡管目前高速公路橋梁專業(yè)沒有針對事故后駕乘人員應急避險與安全防護的相關措施，但國內外在道路橋梁抗震救援、自殺防護方面，高速鐵路橋梁在應急救援疏散方面，以及高速公路隧道在應急救援方面的相關技術措施，如表1所示，均可為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措施的研究提供參考和借鑒。

表1 橋梁或隧道疏散救援或安全防護設施設置典型案例

表1(續(xù))

2.2 防護措施設置

借鑒國內外橋梁或隧道在人員應急避險或安全防護設施方面的設置經驗，本文從“引導疏散避險—防止翻越墜落—提供避險場所”3個層次，提出高速公路橋梁駕乘人員應急防護設施的設置內容[14]，如表2所示。

表2 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設施設置內容

表2(續(xù))

2.3 橋梁防墜措施設置方案

對于在役橋梁，宜在不影響橋梁主體結構的情況下，兼顧成本與安全，重點考慮從引導避險與防止墜落方面提供解決方案；對于新建橋梁，除考慮引導避險與防止墜落外，還應在建設主體結構時，考慮建設避險場所或疏散通道[15]。

1) 在役橋梁推薦設置方案

在役橋梁應設置中分帶防墜網、引導標志、警告標志、緊急電話標志。有條件時，宜利用橋頭兩端的空地設置避險點，并對避險點采取必要的防護措施。此外，可根據實際需要，設置霧燈、太陽能爆閃燈、照明燈具、可變情報板等設施，中分帶護欄也可刷涂發(fā)光涂料。此外，還可試點設置臨時避險平臺。在役橋梁推薦設置方案示意如圖4所示。

圖4 在役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措施設置方案

2) 新建橋梁推薦設置方案

新建橋梁應設置中分帶防墜網、引導標志、警告標志和橋外避險點。有條件時，宜論證設計建設橋梁緊急疏散梯道，該梯道同時可作為日常檢修使用。此外，可根據實際需要，設置霧燈、太陽能爆閃燈、照明燈具、可變情報板等設施，中分帶護欄也可刷涂發(fā)光涂料。新建橋梁推薦設置方案示意如圖5所示。

圖5 新建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防護措施設置方案

3 結束語

本文分析了29起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的特征，總結了該類事故發(fā)生的軌跡及主要影響因素?；诖?，借鑒國內外橋梁或隧道在人員應急避險或安全防護方面的典型設施設置經驗，系統(tǒng)性地提出了高速公路橋梁中分帶墜落事故的防護措施設置理念與設置方案。

突發(fā)事件下高速公路橋梁駕乘人員的應急避險與安全防護工程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除完善防護技術措施外，還需加大對社會公眾正確使用公路橋梁應急避險的宣傳科普教育工作，讓社會公眾知曉公路橋梁中央間隙的客觀存在。同時，高速公路運營管理方還需建立快速、有效的救援工作體系，使突發(fā)事件能盡快得到處置，消除現(xiàn)場人員的恐慌，有效防止二次事故發(fā)生。

此外，設置中分帶防墜設施的初衷是為了避免駕乘人員二次事故，因此，在實施相關措施后，還應加強養(yǎng)護，避免由于設施養(yǎng)護不及時、不到位，對駕乘人員造成傷害，或引起不必要的法律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