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瑋
楊昌濟先生故居
1918年8月19日,為促成新民學會的同學赴法勤工儉學,25歲的毛澤東第一次來到北京,落腳點是他在湖南師范時的老師楊昌濟先生家。這是一座位于鼓樓旁豆腐池胡同的幽靜小四合院,院內綠樹清幽、蟲鳴鳥啼。
如今,豆腐池胡同地區(qū)是北京歷史文化保護街區(qū),整條胡同格局保持得較為完好。胡同里的15號院就是楊昌濟的故居,現(xiàn)在是北京市東城區(qū)文物保護單位。
楊昌濟將毛澤東介紹給時任北京大學圖書館主任李大釗,李大釗讓其在圖書館工作。于是,圖書館所在地——北京大學紅樓成為青年毛澤東在北京留下重要足跡的第二個地方。
北大紅樓建成于1918年,是北京大學的標志性建筑。李大釗先生任北大圖書館主任期間,圖書館成了傳播馬克思主義的陣地。毛澤東多次聆聽李大釗講演,并經常參加李大釗組織的活動。
在我看來,北大紅樓是文物保護的一處典范,它不僅保存完好,而且將展覽和辦公結合得很好。原先一層是展區(qū),二層以上為國家文物局辦公場所,2019年秋,二層也對外開放,有蔡元培、陳獨秀和胡適的專題展覽。
當年為了工作方便,毛澤東選擇了一個離北大紅樓很近的地方作為住處,這就是景山東街三眼井胡同吉安所夾道7號(今吉安左巷8號)。
吉安左巷8號院是一座非常普通的院落。整個院落面積不大,東西走向。在這里,毛澤東和蔡和森、羅章龍等七位新民學會成員合租3間房。后來,毛澤東用“隆然高炕,大被同眠”來形容這時的情形。
毛澤東曾經工作過的閱覽室
這座小院早在1979年便以“毛主席故居”的身份成為北京市市級文物保護單位,2002年政府撥款對小院進行了修繕。
為了協(xié)助湖南青年留法勤工儉學,毛澤東與蔡和森不計辛苦地接待從湖南來京的青年學生,并安排他們進入留法勤工儉學預備班學習。
留法勤工儉學預備班舊址位于如今豐臺區(qū)長辛店第一中學校園內,是一座方形的二層法式小樓。它原為京漢鐵路局火車房總管郭長泰的住宅,1918年夏,華法教育會的蔡元培、李石曾將其改成留法勤工儉學預備班的教室。來自湖南、河北、山西等地的100多名學生先后到此,邊學習法文邊學習生產技能,為赴法勤工儉學做準備。毛澤東曾到此看望還在學習的湖南籍學員,并深入工人中調查研究。
小樓在1984年成為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2013年3月又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前年夏天我到此尋訪,恰巧小樓正在維護,門衛(wèi)告訴我,小樓二層正舉行留法勤工儉學圖片展。
1919年5月4日,五四運動爆發(fā)。之后,各地學生展開一系列愛國運動。湖南學生的愛國運動遭到軍閥張敬堯的鎮(zhèn)壓。張敬堯禍湘已久,毛澤東等發(fā)起驅張行動。
12月6日,長沙各校學生罷課,同日,毛澤東率領的驅張請愿團北上經漢口奔赴北京。到達北京后,毛澤東暫住在福佑寺,福佑寺成為驅張大本營。
福佑寺布局規(guī)范,結構嚴謹,為北京市級文保單位。雖然不對外開放,但從街面上仍可看到其高大的紅墻,黃色的琉璃瓦,以及寺內殿宇的檐角。尤其是那座四柱七樓牌樓,依舊能令人感受到其昔日的皇家氣派。
1919年12月28日是毛澤東第二次北京之行的高潮,他在北京南城爛漫胡同內的湖南會館主持召開了驅張大會并發(fā)表演講。
爛漫胡同內的湖南會館建于清末光緒年間,會館面積較大,現(xiàn)在是北京市重點文物單位。
1920年1月18日,毛澤東和湖南在京進步社團——輔仁學社的同仁在北京陶然亭慈悲庵聚會,討論驅張運動如何進一步發(fā)展。陶然亭位于北京南城,民國初年,有不少進步團體在此集會。
現(xiàn)在,慈悲庵是陶然亭公園里的核心建筑,它坐落在湖心島西南的高臺上,保存相當完好,里面著重介紹了1920年~1921年間,李大釗、毛澤東、周恩來、鄭中夏、高君宇等中共早期革命家在此活動的歷史。
當年聚會后,毛澤東與輔社學院同仁在慈悲庵外的老槐樹下合影,留下了彌足珍貴的影像。
福佑寺
出于對革命前輩的敬重,我特意站在當年攝影師的位置按下快門,剎那間,時光穿越百年……
就在毛澤東緊鑼密鼓地開展驅張運動之時,他的恩師楊昌濟于1920年1月17日病逝。毛澤東悲痛萬分,與楊開智、楊開慧兄妹共同料理后事。楊昌濟靈柩停于法源寺期間,毛澤東在此守靈數(shù)日。
法源寺
法源寺始建于唐,初名“憫忠寺”,清雍正年間被賜名“法源寺”,現(xiàn)存房屋也多為清代所建。法源寺規(guī)模宏大,建筑雄偉、古樹參天、石碑林立。每年春季,法源寺內丁香花盛開,整座寺院如置身于花海之中。據史料記載,明清時期每年春天法源寺丁香盛開之時,文人墨客便會在此聚集,舉辦以詠丁香為題的詩會——丁香詩會。2002年,法源寺丁香詩會得以恢復。如今,這里是中國佛學院所在地,平日亦對公眾開放。
1920年4月上旬,毛澤東與湖南代表們在景山東街的中老胡同內開會,會議決定結束在京的驅張活動,各代表分別前往武漢、上海、廣東等地繼續(xù)開展驅張運動。4月11日,毛澤東奔赴上海,結束了他的第二次北京之行。當他再次踏上古都的土地時,已經是29年后的1949年。
責任編輯:曹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