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水
時光如梭,爺爺離開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18個年頭了。很久以來,一直想著要為爺爺寫點東西,但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分,尚未提筆,傷心的淚水已是潸然而下,打濕了眼前的紙張,只好作罷。
今晚,窗外的樹葉紋絲不動,夜是那樣的靜謐。爺爺?shù)囊羧菪γ灿忠淮胃‖F(xiàn)在我的腦海中。我總算鼓足了勇氣,強忍住心中的傷痛,寫一寫爺爺和我的一塊手表的往事。
那是上初一的時候,晚上我跟著爺爺在一個小院里睡覺。爺爺和奶奶在北屋里睡,而我則是一個人在南屋,里睡。當(dāng)時學(xué)校每天早上要上晨讀,然后上一節(jié)正課。所以每天一大早就要匆匆忙忙往學(xué)校趕。尤其在冬天,路上更是漆黑一片。當(dāng)時家里生活條件差,只有爺爺屋里有一個臺式的破舊座鐘。那時的座鐘沒辦法設(shè)定響鈴,為了不耽誤上學(xué),每天凌晨睡醒一覺了,便在被窩里隔著窗子使勁喊:“爺爺,幾點了?”被我的喊聲吵醒的爺爺,便打開燈,披著衣服起來看一下座鐘,然后再隔著窗子告訴我?guī)c了。如果時間還早,就告訴我再睡一會,如果時間晚了,就喊我趕緊起床。
有的時候。一天夜里要醒來好幾次,醒一次,我便喊一次“爺爺,幾點了?”被我吵醒的爺爺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我?guī)c了。
有時候,第一次喊時,時間還早,四點多鐘。等第二次醒來再喊時,已是六點多了。我就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然后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就往學(xué)校跑。等趕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快下課了,只好在門外罰站。
這樣連著好幾次被罰了站,回家.之后,爺爺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問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同學(xué)打架了。我只好告訴了爺爺經(jīng)過。爺爺當(dāng)時一言未發(fā),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過了幾天,我背著書包放學(xué)剛到家,爺爺笑瞇瞇地從衣兜里掏出塊嶄新的手表。泰山版的,聊城產(chǎn)。爺爺當(dāng)時在公社食堂工作,那是他用一個月的工資為我購買的。當(dāng)時我那個高興勁真是沒法形容。要知道那時在學(xué)校里,手表絕對算得,上奢侈品,同學(xué)們很少有戴的。人常說,“鑲金牙的自來笑,戴手表的擼胳膊”。當(dāng)時的我也是時不時地擼擼胳膊,在同學(xué)們面前炫耀一番。
就這樣,從那以后,我上學(xué)再也沒有遲到過。這塊手表也是陪伴我讀完了初中,讀高中,再到讀大學(xué),形影不離。后來手表出了毛病,修了好幾次,沒法修好,只好放了起來。
這些年來,手表換了一塊又一塊。再后來有了手機,便再也不戴手表了。退下來的各式各樣的手表,也不知丟棄在了哪里。唯獨爺爺給我買的這塊泰山牌手表,一直珍藏在我書桌的一角。
它是那么的珍貴,不忍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