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
東營市投資促進局曾有個霰局長,做派頗為奇葩——霰局長在“戰(zhàn)疫”期間“進去”了,一不后悔流淚,二不交代問題,一屁股坐下來,就要求把抄沒的大量好酒還給他,“我出去還要喝呢”!
“出去”后還要干的“奇葩”,自然不止一個霰局長。深圳市中院原副院長黃某,這個一日不可無方城,并在家中搭建的麻將棚中“贏”了好幾百萬的“麻癡”,進去后一直“情緒低落”、寡言少語,唯獨辦案人員問起“麻將受賄”,黃副院長立馬兩眼放光,口若懸河,還眉飛色舞地推介他首創(chuàng)的“和平麻將”——“我出去后一定找你搓,一定贏你個片甲不留”……
貪吏的奇葩,當然不只是剛“進去”那一時,更有不知牢獄為何處的罪官。建德市運輸局原財務科長包某,貪污了三百余萬,到了牢門口,竟大哭道,“我不想坐牢,我要回家”,“我不想穿難看的囚衣,又沒有吹風機,我怎么洗頭?”她身陷囹圄,還端著那一套派頭呢,她是把牢房當成了星級賓館啦!更有把法庭當成菜市場,當庭討價還價的,如溫州市鹿城區(qū)公安局原局長王某,貪婪至極加上荒淫無度,落馬后竟然提出三個要求:一是不要暴露他的私生活;二是不要影響他公子;三是處刑須在十年之下——他這個“奇葩”,真以為什么都可以交易的哦!
奇葩的罪官中,還有抱著奇葩的“法律知識”的呢——重慶市國有大晟公司原董事長田某,貪污了好幾千萬,拿出一千萬小頭“捐”給廟里。田董事長在法庭上高聲為自己辯護,說那一千萬是“行善好事”,不該算作貪污款,那是菩薩拿去了,莫非是要菩薩分擔他的千萬黑金的刑責?還有汕頭市委原書記黃某,貪賄巨大,也是拿出區(qū)區(qū)百萬以其子名義捐給寺廟用以建佛塑金身,結果又是在法庭上,黃書記硬是說這是“功德善舉”,要扣掉這一百萬的賄額,直到廣東省高院二審明確此款屬于受賄所得,“捐”了也不改變其性質,黃書記仍然不服,還要“還個清白”呢。
不要認為奇葩的貪官,都是些糊涂的幼稚怪獸。他們的奇,在于他也有他的哲學、“政治學”,這方面,汕尾市原副市長馬某的一席話頗有典型性和代表性。馬副市長貪污受賄、化公為私,且勿以公小而不貪,連家中的水果、雞蛋、面包、衣服、油、米也全在公家報銷,她振振有詞,不以為錯,反以為天經地義——“我以為我是人民的公仆,吃穿用的都應該是公家的!”這就是一些貪官的“政治哲學”,他們的“政府論”和“公仆論”,他(她)出來做官,不是把全身心貢獻給人民,而是要人民“包下來”啊,所以公款就是他的私囊,所以連一張手紙都不掏自己的腰包!
“戰(zhàn)疫”期間,紀監(jiān)委方面還通報過一起“奇案”:中山市有個鎮(zhèn)黨委書記黃某,就是那個“喝一杯酒免五百萬地價”的奇官,留置時期又寫信“出去”,要老板為他退贓兩千七百余萬。這兩千七百萬,現(xiàn)已定為“索賄”。也許黃書記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說公仆是人民“包下來”的嗎,那么“公仆有難”,要退贓了,不也應當是平日“供養(yǎng)”他的“老板”們包出錢嗎?這個奇葩的兩千七百萬,也算是“奇葩政治學”的一個小小活例吧!
【原載《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