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璐 童永生

摘 要：卡拉瓦喬是意大利文藝復興后期極具特色的重要人物，被譽為“推開17世紀大門的人”。他的繪畫大膽地打破了當時的程式，這也使得他成為飽受爭議的人物?？ɡ邌痰囊簧虝河謧髌?，是一位急躁短命但是十分有才華的畫家。其作品中含有大量的“自畫像”，即畫家十分喜愛將自己作為作品中的角色。因此，卡拉瓦喬的作品與自戀情結密不可分。本文將以卡拉瓦喬繪畫作品中出現(xiàn)的畫家本人形象為線索，結合畫家的人生經(jīng)歷、具體的作品，詳細解讀其中蘊含的自戀情結，由淺入深歸納出其作品中蘊含的自戀情結的三個層面。

關鍵詞：自戀 那喀索斯 自畫像 卡拉瓦喬

一、卡拉瓦喬的生平及藝術風格

卡拉瓦喬全名米開朗基羅·梅里西·達·卡拉瓦喬（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1571-1610），出生在意大利北部的倫巴第，與他同時期的人都把他描述為一個喜怒無常、傲慢暴躁且充滿暴力的人，同時他又是羅馬當時炙手可熱且極受追捧的畫家，也正是由于卡拉瓦喬的個性使他從富有到流浪甚至毀滅。1592 年，卡拉瓦喬來到羅馬，由于極高的繪畫才能得到了許多有影響力的贊助人的賞識，其中包括蒙特紅衣主教（Cardinal Del Mente），直到在 1606 年，卡拉瓦喬在街頭斗毆刺死了人而被通緝，為逃避審判逃往那不勒斯（Naples），開始了他的流亡生涯。接下來他先后輾轉至馬耳他（Malta）、西西里（Sicily），之后又返回那不勒斯。在逃亡期間，他也幾乎一直堅持作畫，正是這些作品，為我們透露出畫家在不同時期的心境。在1610年卡拉瓦喬獲得了羅馬教皇的赦免令，然而在返回羅馬途中卻不幸感染熱病身亡，結束了他短暫又動蕩的一生。

卡拉瓦喬是一個飽受挫折的天才，在古典美大行其道的時期主張以自然為師，忠實的描摹自然。尤其對于宗教題材與神話題材的表現(xiàn)，卡拉瓦喬突破常規(guī)，將神圣的宗教場景和人物，表現(xiàn)成平常人的生活場景;并且他努力使畫面中的人物看起來更加真實。他對光線的運用也不同于優(yōu)美柔和的古典傳統(tǒng)，明暗對比強烈，被稱之為“酒窖光線法”。這種表現(xiàn)手法能突出畫面中的場景，形成一種舞臺劇式的畫面，具有強烈的戲劇化特點。由于卡拉瓦喬的反叛精神，大膽的打破當時追求古典美的繪畫程式，其作品也飽受爭議，卡拉瓦喬也被貶斥為“自然主義者”（Naturalist）？譹？訛，并且還有些受委托所創(chuàng)作的作品過于追求現(xiàn)實而不符合傳統(tǒng)的理想美而被退還，但是這都沒有迫使卡拉瓦喬改變自己的繪畫風格。

為了如實地模仿自然，使作品如眼見一般真實，卡拉瓦喬在進行創(chuàng)作時必須要使用模特，卡拉瓦喬自己說：“一個人如果能很好地繪畫，很好地模仿模特兒，那么他就是一個杰出的畫家?！?？譺？訛其代表作《音樂家們》就是以他的朋友明尼蒂等人為模特，《圣母之死》中的圣母據(jù)說是以一位溺死的妓女為模特?？ɡ邌桃彩且晃幌矚g把自己的形象置入畫面當中的畫家，他的許多作品中都能找到其形象，甚至有不少作品是以自己為主角的，這也恰好體現(xiàn)出畫家對自身的關注與表達自我的強烈愿望。

二、關于“自戀”這一概念

“自戀”是現(xiàn)代心理學研究中的一個重要對象，根據(jù)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的觀點，“自戀”是對于自我投注力比多興奮（libido，泛指一切身體器官的快感）。即作為主體的人將本來應該投注于客體的力比多，反向投注到自己身上。后來又有學者對該理論進行了修正和補充，其中海因·胡科特（Heinz. Kohut）認為自戀是每個人都具備的一種無意識心理，它可以是健康的。綜合來說，如果對自身投注的力比多在合理范圍內，那么這就是普遍存在于每個人身上的自戀情結，這種自戀情結表現(xiàn)為自尊、自愛和自我關注等，是積極的心理意識;如果自戀者由于某些原因無法區(qū)分主客體，不能區(qū)分愛自己與愛別人，而將本應投注到客體的力比多投向他們自己或理想中的對象，則會發(fā)展成為病態(tài)的“自戀”。主要的表現(xiàn)有：對自我產生過度的迷戀，過分地愛自己，無法與他人建立親密的關系;同性戀現(xiàn)象。由于自戀者投射力比多的對象是自己或者理想中的對象，而這個投射對象既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同性，所以自戀者自我投射愛的力比多可能導致同性戀現(xiàn)象，因此自戀情結的典型表現(xiàn)之一就是同性戀現(xiàn)象。

“Narcissus”（自戀）來源于古希臘神話。那喀索斯（Narcissus）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因其貌美而追求者眾多，但是他性格傲慢，拒絕了所有的追求者，因此被天神懲罰永遠得不到他所愛之人，后來那喀索斯便愛上了自己在河中的倒影，不吃不喝，終日盯住自己的倒影，最終憔悴而死化作了水仙花。因此那喀索斯（Narcissus）這一詞既是水仙花，也是自戀。那喀索斯在西方繪畫史上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主題，達·芬奇、尼古拉·普桑、達利等大師都曾以此為主題進行創(chuàng)作。卡拉瓦喬也曾創(chuàng)作過一幅該主題的作品。同時，自戀情結（那喀索斯情節(jié)）也貫穿了卡拉瓦喬一生的創(chuàng)作。

三、自戀情結與卡拉瓦喬的繪畫創(chuàng)作

自戀是人類的一般本質，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戀情結，對于藝術家而言，“自戀”往往是他們的藝術個性形成的必要因素。藝術家通常比常人更加感性，有著更強烈、更豐富的情感和更多的主觀性，這種主觀性表現(xiàn)為更強烈的自我表現(xiàn)欲或者極端的自我專注和自我陶醉。在具體的在繪畫創(chuàng)作活動中，畫家會對客觀對象進行主觀的選擇和取舍，又在此基礎上表達自我意識和情感，這種主觀性幫助畫家們形成自身獨特風格。正如弗洛姆（Erich ?Fromm ?1900-1980）所說：“許多藝術家和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作家、音樂指揮家、舞蹈家均是十分自戀的。他們的自戀并不影響他們藝術，相反卻常常對他們有所幫助”。

卡拉瓦喬正是這樣一位自我意識強烈、十分“自戀”的畫家，他通過極具個性化的藝術語言表達他對于客觀世界的認知，將神話和圣經(jīng)中充滿神性的角色畫成真實可觸充滿人性的普通人物的形象，創(chuàng)造出他獨有的藝術風格。在羅馬時期，卡拉瓦喬曾抓住一切機會來宣揚自己的藝術的觀點，批評他同時期的藝術家，他狂熱地堅信自己的觀點，不顧傳統(tǒng)派的批評和攻擊，蔑視“理想美”并且對自身評價一貫甚高?？ɡ邌陶嬲\又強烈地表現(xiàn)對自我的關注以及對外的表現(xiàn)欲，且十分沉醉于這種狀態(tài)，按照自己一貫的藝術風格創(chuàng)作作品?！皫缀趺總€現(xiàn)代評論家都確信，卡拉瓦喬是一個極度自我的人，他在繪畫中展現(xiàn)了其藝術獨有的政治觀與肉欲?！?？譼？訛卡拉瓦喬的自戀情結是他藝術創(chuàng)造的動力。

自畫像是最能體現(xiàn)畫家的自戀的繪畫形式，也是許多藝術家作品中的重要部分，如倫勃朗、文森特·梵高、弗蘭西斯·培根等?？ɡ邌痰淖髌分校泊嬖诖罅康淖援嬒?。不同于其他畫家創(chuàng)作自畫像的傳統(tǒng)方式，卡拉瓦喬將自己扮演成不同的角色，安排在不同的畫面情景當中，或是希臘神話中的酒神，或是圣徒被謀殺時的目睹者，亦或是被割掉頭顱的歌利亞。這種創(chuàng)作方式恰好體現(xiàn)出了卡拉瓦喬對自身的過分關注及強烈的表現(xiàn)欲，也就是自戀情結。佛羅倫薩藝術史家約翰·丁·斯臣克（John·D·Spark）評價卡拉瓦喬說，“這是西方藝術傳統(tǒng)當中第一位所作的每一幅作品都是在展現(xiàn)他自己的畫家”。

四、自戀情結在卡拉瓦喬作品中的具體體現(xiàn)

卡拉瓦喬是一個極度自我也極度自戀的人，他的自戀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他的藝術，他的作品中出現(xiàn)的大量“自畫像”對于畫家表現(xiàn)對自身的過分關注有著重要的意義。自戀情結在卡拉瓦喬的作品中的具體體現(xiàn)可以歸納為三個層面：第一層面是以自己為畫面主角的對自我的關注與欲望，這一層面屬于普遍存在的自戀情結;第二層面是對他人的審視與欲望，屬于帶有同性戀傾向的病態(tài)的自戀，是一般自戀情結的加深;第三層面是對自我靈魂進行的深刻剖析與沉思，更加深刻。早期作品《生病的酒神》、《捧果籃的男孩》等畫面中的主角都是畫家本人，這體現(xiàn)著卡拉瓦喬對自身的關注和表現(xiàn)欲，還表現(xiàn)出畫家的同性戀傾向;后期創(chuàng)作的《手提哥利亞頭顱的大衛(wèi)》中，畫家將哥利亞的頭顱畫成畫家本人的模樣，畫面中歌利亞的頭顱張著嘴巴，似乎正在痛苦地吶喊，或許卡拉瓦喬希望以這種方式感謝教會對他的寬恕，懺悔所犯下的罪，這可以理解為卡拉瓦喬的自我救贖的思想體現(xiàn)。

1.體現(xiàn)對自我的關注及對自我的迷戀

這一層面的自戀屬于普通意義上的自戀情結，表現(xiàn)出卡拉瓦喬對自身的關注。在《生病的酒神》、《捧果籃的男孩》、以及《那喀索斯》等這一類作品中，卡拉瓦喬化身于不同的角色出現(xiàn)在畫面中，將自己扮成酒神，扮成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畫家既是作品的欣賞者，又是創(chuàng)作的藍本，卡拉瓦喬以這種方式審視自我，打破自古希臘時期至文藝復興流傳下來的表現(xiàn)單純靜穆高雅的理想美的傳統(tǒng)，大膽的帶有些許情色意味地展現(xiàn)對自己的欣賞與凝視。

卡拉瓦喬曾于1594-1596年間以那喀索斯為主題創(chuàng)作了一幅作品，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神話題材的作品，與同期的作品相比，少了曖昧的情色而多了一些沉靜的哲思。在該作品中卡拉瓦喬舍去了其他畫家要安排在畫面中幾個重要角色：小愛神丘比特、女神厄科、水仙花等，將那喀索斯單獨安排在畫面中，畫中的那喀索斯正注視著自己的倒影。在這幅作品中，那喀索斯沒有了神話中的神性，不再以神話中完美的裸體形象出現(xiàn)，而是一位身著當時服飾、置身于現(xiàn)實場景中一位有血有肉的充滿人性的美少年。那喀索斯作為畫面的主體，被置于光線的照射下，形成舞臺上燈光聚焦在人物身上的效果，使觀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喀索斯身上，受到那喀索斯深情并專注的神情的感染。

這種利用倒影表現(xiàn)畫面主角的手法是西方繪畫中重要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早在古希臘時期就出現(xiàn)了“鏡子說”，文藝復興時期眾多杰出的藝術家們更是把鏡子反映美麗人體的繪畫發(fā)展到頂峰。倒影不僅在視覺上，同時在心靈深處引發(fā)觀者與作者的對話與共鳴。這種處理方式不僅是畫家對于技法的展示、光影的渴求，更體現(xiàn)出日漸自覺地對自身的關注和通過倒影觸摸靈魂深處的渴望。卡拉瓦喬的《那喀索斯》體現(xiàn)出畫家極端的自我專注，并且交織著對自我的迷戀、沉醉等多種情緒，這幅作品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塑造了卡拉瓦喬本人，他將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在那喀索斯與倒影的專注對視中，卡拉瓦喬確定了自我的存在，他舍去其他所有人物以甚至背景，將那喀索斯放置在畫面中央，使觀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喀索斯身上，以此表達他對自我的欲望與關注。

2.帶有同性戀傾向的對他人的審視與欲望

自戀者向自我投射愛的比例多可能導致同性戀現(xiàn)象，因此自戀情結的典型表現(xiàn)之一就是同性戀現(xiàn)象。這一層面的自戀是對普通自戀情結的延伸，同性戀者是典型的自戀情節(jié)的表現(xiàn)，對同性的愛是自戀者自我投射的結果?？ɡ邌痰耐詰賰A向在他的許多作品中都有所體現(xiàn)，這類作品中，所有的少年的形象性別特征都比較模糊，畫面具有一種朦朧曖昧的氣息。例如以他的好友明尼蒂等人為主角的作品《音樂家們》和《酒神巴庫斯》。少年的形象柔美并且肉感，慵懶的神態(tài)、裸露的肩臂散發(fā)著性感的誘惑力，無不體現(xiàn)著青春與肉欲;在《被蜥蜴咬傷的男孩》這幅作品中，包含了不可忽視的性暗示，從卡拉瓦喬時代開始，蜥蜴一類的小型爬行動物就與性暗示存在聯(lián)系（有詩歌明確指出蜥蜴與男性性器官之間的聯(lián)系）。畫中男孩裸露的肩膀，耳朵上戴的小花以及被咬后看向觀眾的神情，無不透露著卡拉瓦喬的性取向。

除了性別特征模糊的少年形象外，卡拉瓦喬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透露出他的同性戀傾向。因為他的許多作品中的少年形象都是貌美的，神態(tài)輕佻的，充滿欲望的，而女性的形象則少得多并且美化的成分極少，《圣母之死》中，圣母的形象來自一名溺死的妓女的浮尸，畫面中的圣母的體型臃腫，皮膚已變成了青色，暴露在衣服外面的腳趾非常丑陋，將畫家筆下的男性與女性形象稍作對比便不難看出卡拉瓦喬對待異性與同性態(tài)度。在這類具有同性戀傾向中的作品中，卡拉瓦喬將對于自身的欲望與陶醉投射到其他同性者的身上，展現(xiàn)了對他人亦是對自身的欲望與迷戀。

3. 體現(xiàn)自我救贖思想對靈魂深刻剖析與沉思

卡拉瓦喬的作品不僅通過充滿誘惑與挑逗的男性形象表現(xiàn)對自我的迷戀與沉醉，還利用可怖的被割頭的畫面來直面靈魂、剖析靈魂，這體現(xiàn)著卡拉瓦喬躁動不安的強烈的自我表現(xiàn)欲。在這一層面的作品中，卡拉瓦喬將“暴力美學”付諸實踐，畫面中充斥著暴力和血腥，卡拉瓦喬賦予自己被割頭者的角色?！妒痔岣缋麃嗩^顱的大衛(wèi)》、《帶著施洗約翰頭顱的莎樂美》就是這一類的典型，這類作品中，卡拉瓦喬將施洗約翰與哥利亞的頭顱換成了自己的形象，這也與畫家當時所處的境況有關，當時卡拉瓦喬因犯下謀殺罪而四處逃亡，而作為一名在逃的死刑犯，卻受到了羅馬教皇的赦免，卡拉瓦喬在得知自己被赦無罪后希望將近期創(chuàng)作的幾幅作品贈予幫助他的權貴們，《手提哥利亞頭顱的大衛(wèi)》就是其中之一。畫家打算借此以表示對教會的感激，表達自己的悔過，以在畫像中被砍頭的形式，實現(xiàn)現(xiàn)實中的贖罪和靈魂的救贖。

這樣可怖血腥的角色和畫面與前兩類的自戀迥然不同，卡拉瓦喬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扮演成被砍頭的“罪人”的角色，這種暴力色彩也符合他乖張暴戾的性格與流亡放逐的人生，卡拉瓦喬曾以“No hope， No fear.（無所期望，也無所畏懼）”為座右銘并刻在一把小刀上隨身攜帶。實際上，卡拉瓦喬是在以這種獨特的方式表達對自我的關注，這種自我關注不同于前兩類的自戀，不僅是自我欣賞與迷戀，還是不畏懼表現(xiàn)丑陋與痛苦，這與卡拉瓦喬所持的觀點也完全符合，卡拉瓦喬不喜歡古典樣板，并且認為害怕丑陋是可鄙的毛病，在創(chuàng)作時也力圖使畫面如眼見般的真實 。在被割頭的自畫像中，卡拉瓦喬將血腥暴力的畫面真實地置于強烈的光影下，不帶有任何美化成分，以此對自我進行更深刻地審視，這種審視帶有哲思，是對自我靈魂更加深刻地詰問與剖析，卡拉瓦喬通過這種方式在繪畫中實現(xiàn)自我、延續(xù)自我。

結語

卡拉瓦喬在自己的作品中，根據(jù)不同時期的心境創(chuàng)作了不同的“自畫像”，這種特殊的“自畫像”在美術史上比較罕見且特殊。在這些作品中，卡拉瓦喬將自己扮演成不同的角色，毫不掩飾地展示自己與他人的痛苦與欲望，主動打破古典繪畫理想與典范，將古典主義避免去表現(xiàn)的殘忍與痛苦置于強烈的光影之中，在這其中包含著對自我的過分關注和自我審視，以及對人性和靈魂的審視，這種審視與關注，是其作品中蘊含的自戀情結。

注釋：

【英】E.H. 貢布里希， 范景中譯.藝術的故事[M]. 廣西美術出版社，2014：P272.

少峰譯，轉引自：《美術譯叢》，1982（4）：P18.

【美】弗洛姆，申荷永譯.弗洛依德思想的貢獻與局限[M].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P57.

原文“Caravaggio， almost every modern commentator believes， is a highly personal artist， exhibiting his politics and erotic tastes in his art.”David Carrier. Blindness and the representation of desire in Poussins painting. Anthropology and Aesthetics， No.19/20（1990/1991）：31.

張康譯.轉引自：【美】安·蘭迪.《卡拉瓦喬的用色構圖對當代藝術的影響——以“卡拉瓦喬熱”為例》[J]. 設計藝術，2012（5）：P51.

【美】弗朗辛·普羅斯，郭紅英譯.卡拉瓦喬傳[M]. 譯林出版社，2014：P61.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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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弗朗辛·普羅斯，郭紅英譯.卡拉瓦喬傳[M].南京：譯林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