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明[徐州工程學(xué)院，江蘇 徐州 221111]

沒有哪一部中國古代文學(xué)史和戲曲史會忽略掉孟稱舜的《嬌紅記》，但《嬌紅記》在清代的曲壇上幾乎是蹤跡難覓，甚至連清代最流行的戲曲選本《綴白裘》都沒有選錄其只言片語，而小說《嬌紅記》卻盛傳不衰，造成這種待遇差異的根本原因在于清代的文化語境。

一、“嬌紅記”戲曲故事在元明時期的傳播

以《嬌紅記》為首的元明中篇傳奇小說是“元明清三代戲曲取材的淵藪”，“流播既廣，知之者眾，乃至名公才子，亦譜其事為劇本矣”，取材自《嬌紅記》的元明清戲曲作品有元代王實甫的《嬌紅記》雜劇、邾經(jīng)的《王嬌春死葬鴛鴦?！冯s劇、湯舜民的《嬌紅記》雜劇、金文質(zhì)的《誓死生錦片嬌紅記》雜劇、明代劉東生的《新編金童玉女嬌紅記》雜劇、沈壽卿的《嬌紅記》戲文、孟稱舜的《節(jié)義鴛鴦冢嬌紅記》傳奇、清代許逸的《兩鐘情》傳奇。

今所能見到的《嬌紅記》的最早刊本為明建安書林鄭云竹刊本，書名為《申王奇遘擁爐嬌紅記》，題“元邵庵虞伯生編輯，閩武夷彭海東評釋”。《寶文堂書目》《百川書志》均有著錄，《百川書志》題“元儒邵庵虞伯生編輯，閩南三山明人趙元暉集覽”，虞伯生即虞集，顯系偽托。

王實甫《嬌紅記》雜劇僅存佚目，曹寅《楝亭藏書十二種·錄鬼簿》著錄而為世人所知。

邾經(jīng)《王嬌春死葬鴛鴦冢》尚存殘劇，見收于《全元曲》第七卷，輯存套曲【黃鐘】【南呂】兩套，劇名為《死葬鴛鴦?！贰：蟾戒洝侗痹~廣正譜》異文一曲和《詞林摘艷》異文一曲。

湯舜民《嬌紅記》雜劇已佚，《錄鬼簿續(xù)編》和《太和正音譜》著錄。

金文質(zhì)《誓死生錦片嬌紅記》雜劇著錄于《錄鬼簿續(xù)編》，僅存題目和正名。

明初劉東生的《新編金童玉女嬌紅記》現(xiàn)存宣德年間積德堂刊本，情節(jié)大體沿襲《嬌紅記》小說。

沈壽卿的《嬌紅記》多用故典，詞句藻麗，呂天成《曲品》評曰：“《嬌紅》此傳虞伯生所作，而沈翁傳以曲，詞意俱可觀。以申、嬌之不終合也而合之，誠快人意。第本傳中有嬌之妒紅、紅之訐嬌、生之惑鬼、嬌之遠(yuǎn)別種種情態(tài)，未經(jīng)描寫，殊未快意?！?/p>

作為該題材的扛鼎之作，孟稱舜的《節(jié)義鴛鴦嬌紅記》凸顯了這一發(fā)生在北宋宣和年間的歷史事件中所包孕的“篤于其性”的率真純潔的“至情”：“作者極情盡態(tài)，而聽者洞心聳耳，如是者皆為當(dāng)行，皆為本色。”

上述戲曲作品雖取徑相同，但情節(jié)上略有差異。上述作品盡管多已不存，可是仰賴文獻(xiàn)記載，尚可管窺其在元明時期傳播的盛況。

二、清代被禁毀的戲曲《嬌紅記》

“孟稱舜的《嬌紅記》傳奇并非案頭之作，而是一部舞臺型（或稱戲劇性）很強(qiáng)的戲劇作品”，但和元明兩代的傳播廣度相較，“嬌紅記”故事到了清朝，就只剩下小說一脈?！秼杉t記》在清代被禁，固然有清廷禁毀和時代文化的雙重原因，但孟稱舜的創(chuàng)作初心已經(jīng)給這出戲帶來了接受上的障礙。

（一）《嬌紅記》小說和戲曲在清代傳播的不同境遇

小說《嬌紅記》在清代的廣泛傳播，不僅因為有單行本和大量選本的存在，更因為其廣大的讀者群。

小說《嬌紅記》有單行本。據(jù)嚴(yán)寶善《販書經(jīng)眼錄》稿本卷九著錄：“嘉慶新刻校正嬌紅雙美全傳，不分卷，卷端題楚江仙隱石公編輯，吳門翰史茂生評選，嘉慶間寫刻巾箱本，竹紙，襯訂二冊。是書寫宋宣和間濟(jì)陽申純（厚卿）與其舅氏女嬌娘故事，并涉及婢女飛紅。按《嬌紅記》為元清江宋梅洞所作小說，元明間劉兌（東生）著為傳奇二卷，此又據(jù)以編成小說。目次為晤嬌、詞合、媒書、親辭、病敘、互醋、露別、歧贈、雙第、妗變、私親、情殤、會穴、歌挽等二十目。正文雖不分卷，書末有‘嬌紅傳卷之八終’七字。此書現(xiàn)歸浙江圖書館收藏。”

清代收錄《嬌紅記》的小說選本有《艷情逸史》《國色天香》《古今圖書集成》《香艷叢書》《女聊齋志異》等五種。

由上表可知，即使是在文禁森嚴(yán)的清代，小說《嬌紅記》的傳播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被大型圖書的收錄毫無疑義地證明了小說《嬌紅記》備受清代讀者所樂見這一觀點。更何況，還有一個很有意味的事實存在，現(xiàn)存最早的《國色天香》金陵萬卷樓刊本刻于萬歷二十五年，并未選錄《嬌紅記》，直至清代重刊才被選錄。

小說《嬌紅記》在清代的廣泛傳播還在于其龐大的讀者群，主要是文人士子，下層普通民眾如婢女、妓女，以及擁有較高的經(jīng)濟(jì)和社會地位的商人群體。

夏敬渠《野叟曝言》第三十一回：

（璇姑）因把四嫂送來之書展開一看，是一部《會真記》、一部《嬌紅傳》、一部《好逑傳》，板青紙白，前首繡像十分工致。

瘐嶺勞人《蜃樓志》第三回：

素馨自幼識字，笑官將這些淫詞艷曲來打動她。不但《西廂記》一部，還有《嬌紅傳》《燈月緣》《趣史》《快史》等類。素馨視為至寶，無人處獨(dú)自觀玩。

歷代小說中提到《嬌紅記》，都把它作為可導(dǎo)邪奪貞的“淫書”一類，如《劉生覓蓮記》寫劉一春游妓院，妓女許文仙出《嬌紅記》與劉生同觀；又《鐘情麗集》中寫辜生與瑜娘同觀《西廂》《嬌紅》等書，私下成夫妻；《濃情快史》第三回，寫張六郎想勾動武媚娘情欲，有意給她看《嬌紅傳》；《尋芳雅集》《五色石》等小說也都提到過《嬌紅傳》；《剪燈余話·賈云華還魂記》寫娉娉：“遍閱簡牘，見有《嬌紅記》一冊，笑謂苕曰：‘郎見讀此書，得無壞心術(shù)否乎?’”這些情節(jié)都在無形之中為小說《嬌紅記》的“淫書”性質(zhì)作了定論，也由此可見《嬌紅記》影響之惡劣及流傳之廣泛。

和小說《嬌紅記》在清代的廣泛傳播情形有所不同，“嬌紅記”戲曲故事在清代的傳播極為有限。

孟稱舜的《嬌紅記》在清代幾乎蹤跡難覓，甚至在清代的戲曲選本中也難覓其芳蹤。孟稱舜的《嬌紅記》僅見于李漁的《閑情偶寄》，甚至于清代甚為流行的錢德蒼的戲曲選本《綴白裘》也不見收錄，更不用說周祥鈺的《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葉堂的《納書楹曲譜》、王奕清的《康熙曲譜》、無名氏的《千家合錦 萬家合錦》等。清人創(chuàng)作的“嬌紅記”戲曲故事惟有清初人許逸的《兩鐘情》，但也未見被其他戲曲類選本和曲本所收錄。

（二）孟稱舜《嬌紅記》的多元主題與先天不足

孟稱舜對于小說《嬌紅記》的改編最大的成功之處在于將批判的矛頭對準(zhǔn)了上層社會的腐朽、貪婪與荒淫，“訪麗”“歸圖”“玩圖”“客請”“演喜”等出凸顯了帥子整日花天酒地的荒唐生活和只想美人在懷的卑下人格。明末重貨利、重實惠的價值觀念在上層社會形成了官員間或官商與富豪大戶人家之間通婚的風(fēng)氣。據(jù)此，《嬌紅記》折射出政治風(fēng)云突變下，以門第為基礎(chǔ)的婚姻仍然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社會現(xiàn)實。

作為愛情悲劇的《嬌紅記》在當(dāng)下學(xué)術(shù)界得到了很高的評價，王季思先生贊譽(yù)它是“介于《牡丹亭》與《紅樓夢》之間的過渡作品”，并認(rèn)為王嬌娘“同心子”的婚配標(biāo)準(zhǔn)是“建立在共同思想基礎(chǔ)上的愛情，帶有較濃厚的現(xiàn)代性愛色彩”。“申純、王嬌娘愛情之路的細(xì)膩曲折體現(xiàn)了戀愛雙方復(fù)雜的心理內(nèi)容，在這點上，《嬌紅記》堪稱古典愛情劇之最”。

余少時，偶讀《嬌紅傳》而悲之。然阿嬌誓死不二，申生以死繼之，各極其情之至，交得其心之安，示現(xiàn)鴛鴦脫，然存歿之外，又不勝擊節(jié)嘆賞也。夫古來佳人才子，每艱配偶，造化播弄，無可奈何?！楸M緣老，凄涼隨之矣。安能貫通死生，游戲奇特，俾造化不得主張耶？且阿嬌非死情也，死其節(jié)也；申生非死色也，死其義也。兩人爭遂其愿，而合于理之不可移，是鴛鴦記而“節(jié)義”之也。正為才子佳人，天荒地老，不朽之凈緣。以視紫玉、韓重輩，勝氣更凜凜烈烈。彼秦樓仙侶，跨鳳雙飛，明月玉簫，使千載之下寄想，乃兩人情味，位置豈有遜焉。（王業(yè)浩：《鴛鴦冢序》，崇禎己卯十二年，即公元1639年）

堅貞不移，因情緣而合，為節(jié)義而死，便是孟稱舜《節(jié)義鴛鴦嬌紅記》傳奇創(chuàng)作的本心，如果僅從戲曲故事結(jié)構(gòu)的角度來考察，王季思先生的評價和王業(yè)浩的序言可謂是食髓知味。

故事整體框架的編排固然體現(xiàn)了作者弘揚(yáng)節(jié)義的創(chuàng)作初衷，但每一個情節(jié)本身，作為故事的有機(jī)組成部分，在意義的傳達(dá)上同樣也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秼杉t記》對于王嬌娘和申純戀愛行為的細(xì)膩表現(xiàn)，在《嬌紅記》明代戲曲傳播過程中必定會產(chǎn)生負(fù)面的影響。第四十五出《泣舟》中有幾個很有名的曲子：

【玉交枝】擁爐時節(jié)，對花前，把盟言共設(shè)。［生］盟言雖有，也則休題了。［旦］盟言要忘也怎忘得，我如今這紅顏拼的為君絕，便死也有甚傷嗟。則一件呵，郎青云萬里，厚擇佳配，共享榮貴，妾不敢望。但郎氣質(zhì)孱弱，自來多病，身軀薄劣，怎當(dāng)?shù)们f折？怕誤了你，誤了你他年錦帳春風(fēng)夜。［合］這情懷，教人怎撤？我便向黃泉，如何便貼？［生淚介］姐姐，你一身兀自不保，直恁顧念小生。小生此心，久已訴之老天了。

【豆葉黃】看香銷玉減，病體唓嗻。再休想即世相逢，再休想即世相逢，做了波心撈月，鏡中捉影，轉(zhuǎn)轉(zhuǎn)傷嗟。自如今、自如今義銷恩斷。則這衫上啼痕，積的有萬層千疊。［貼淚介］看了，不由人不傷心也。

【川撥棹】今日個生離別，比著死別離情更切。愿你此去，早尋佳配，休為我這數(shù)年間露柳風(fēng)花，數(shù)年間露柳風(fēng)花，誤了你那一生的，一生的錦香繡月。［合］一聲聲，腸寸絕。一言言，愁萬疊。［生］姐姐果為小生而死，小生斷也不忍獨(dú)生了。

雖然故事大結(jié)局充溢著濃重的節(jié)義色彩，但絲毫沒有減弱整個劇情洋溢著的春情，雖然沒有露骨的性描寫，但因其香艷的文筆，提倡男女相悅、無媒私合，贊成為情殉身，故在有清一代一向被當(dāng)作淫書被清廷大力禁毀。清道光十八年（1838）江蘇按察使設(shè)局查禁淫詞小說書目（見余治《得一錄》），道光二十四年（1844）浙江巡撫、學(xué)政開列禁毀書目（見《勸毀淫書征信錄》），同治七年（1868）江蘇巡撫丁日昌禁毀書目（見《江蘇省例藩政》），均列有《嬌紅記》。

現(xiàn)代語義范疇中的“情”在明清人的道德觀念中固然無異于洪水猛獸：“好色即淫，知情更淫?！钡鶓颡q不足以揭示清楚《嬌紅記》在清代傳播受限的根本原因，因為在清代還有一組以淫婦為主角的比《嬌紅記》更為淫穢的劇目，竟然因廣受讀者和觀眾喜愛而得到廣泛傳播，如《水滸記》《義俠記》《翠屏山》，一旦受梓，很快便出現(xiàn)在清代流行的諸多戲曲選集中。上述三部傳奇都約有1/4的出目成為當(dāng)年流行的折子戲，如32出的《水滸記》就有《借茶》《劉唐》《殺惜》《活捉》《前誘》《后誘》《拾中》等7出折子戲，36出的《義俠記》被收錄的出目除了展現(xiàn)武松做工的《打虎》和以武大為主的滑稽戲之外，《戲叔》《別兄》《挑簾》《嚇癡》《捉奸》《服毒》等六出折子戲均以潘金蓮為主角，且多和她的情夫西門慶有關(guān)?！洞淦辽健分械摹斗凑N》《交賬》《戲叔》《送禮》《酒樓》《殺山》等六出折子戲都以潘巧云為主。

既然淫非其罪，那么，戲曲《嬌紅記》在清代的傳播何以出現(xiàn)如此艱困的情境？原因在于清代的文化語境?！霸诿褡迤缫晿O深、絕對皇權(quán)專制的時期，帝王本身的思想意識往往就能決定著政治發(fā)展的趨勢?！比肭逡院螅诘弁醯牧ν浦?，社會思潮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明代中后期一度遭到嚴(yán)厲批判的程朱理學(xué)到清朝又恢復(fù)了它在思想界的統(tǒng)治地位。已故著名史學(xué)家孟森先生曾指出：“康熙朝之達(dá)官，幾有北宋士大夫之風(fēng)，而道學(xué)一脈，歷雍、乾兩朝，名臣迭出……考其淵源，皆自康熙朝理學(xué)諸臣所傳播種子。”又說：“清之理學(xué)，實以帝王好尚，為有力之提倡。帝王為有益于政俗，但得躬行實踐之儒，不問門戶?！鼻宕鐣仙舷孪鲁淙睦韺W(xué)氛圍非常不利于戲曲《嬌紅記》在清代的傳播。

孟稱舜在《節(jié)義鴛鴦冢嬌紅記題詞》中有言：

傳中所載王嬌、申生事，殆有類狂童淫女所為。而予題之“節(jié)義”，以兩人皆從一而終，至于沒身而不悔者也。兩人始若不正，卒歸于正，亦猶孝己之孝，尾生之信，豫讓之烈。揆諸理義之文不必盡合，然而圣人均有取焉，且世所難得者。知我者耳語曰：“士為知己死，女為悅己容。太史公傳晏嬰，則甘為之執(zhí)鞭。而虞仲翔愿以青蠅為吊客，曰：‘后世有一人知我死不恨?！比粍t世之知我，有如此兩人者乎？嗚呼！是亦我之所樂為死者矣。

即使是陽明心學(xué)左派甚囂塵上的明末，孟稱舜也惴惴地表示：“然則世之知我，有如此兩人者乎？嗚呼！是亦我之所樂為死者矣?！备卣撍蚊骼韺W(xué)已然成為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清代，觀眾的接受心理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三、結(jié)語

戲曲《嬌紅記》在清代的傳播固然受阻，但它的影響仍在?！都t樓夢》雖然沒有提及《嬌紅記》，但二者在文學(xué)精神上存在著隔代的相通。伊藤漱平先生說：“《紅樓夢》最后黛玉亦行絕粒而殞，此與王嬌娘行徑相同；寶玉雖未殉情，但也出世落發(fā)為僧。無論如何，寶玉可以說是為迎合其時讀者心愿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再世申純?！备螞r，襲人、鴛鴦、晴雯為人的風(fēng)度氣韻更無限接近戲曲《嬌紅記》中的飛紅，而與小說《嬌紅記》無關(guān)。

①陳益源：《元明中篇傳奇小說在中國文學(xué)發(fā)展史上的價值》，《從〈嬌紅記〉到〈紅樓夢〉》，遼寧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20頁。

②孫楷第：《日本東京所見小說書目》卷六，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年版，第127頁。

③〔明〕呂天成著、吳書蔭校注：《曲品校注》卷下“具品三”，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193頁。

④〔明〕孟稱舜：《古今詞統(tǒng)序》，見〔明〕卓人月匯選：《古今詞統(tǒng)》，崇禎刻本。

⑤龐越：《嬌紅記的舞臺性》，《四川戲劇》1997年第6期，第44頁。

⑥謝伏?。骸丁粗袊ㄋ仔≌f書目〉補(bǔ)遺》，《文獻(xiàn)》1983年第2期。

⑦〔清〕夏敬渠：《野叟曝言》，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97年版，第402頁。

⑧〔清〕瘐嶺勞人：《蜃樓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17頁。

⑨〔明〕王世貞：《艷異編》卷21“冥感部”，見《古本小說集成》第3輯第15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779頁。

⑩王穎：《〈嬌紅記〉的美學(xué)特征及文化探源》，《沈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2006年第2期，第70頁。

?王季思：《中國十大古典悲劇集》，上海文藝出版社1982年版，第496—497頁。

?鄭尚憲、張冬菜：《嬌紅記新論》，《藝術(shù)百家》2001年第4期，第33頁。

?〔明〕孟稱舜著、歐陽光注：《嬌紅記·附錄》，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268—269頁。

?馮其庸：《瓜飯樓重校評批紅樓夢》，遼寧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87頁。

?姚念慈：《再評“自古得天下之正莫如我朝”——〈面諭〉、歷代帝王廟與玄燁的道學(xué)心訣》，《清史論叢》（2009年號），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年版，第151頁。

?孟森：《明清史講義》（下），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447頁。

?朱穎輝輯校：《孟稱舜集》，中華書局2005年版，第559頁。

?伊藤漱平：《〈嬌紅記〉成書經(jīng)緯：其變遷及流傳過程》，《中外文學(xué)》1985年第5期，第10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