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夫子
賊,俗名“小偷”,以偷竊別人的錢物為生,屬于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所以,賊們大多趁月黑風高出來“干活”,當然也有膽大的,敢光天化日之下去地鐵、公交車等人多的地方掏腰包。近幾年電子支付大行其道,多數(shù)人不揣現(xiàn)金,甚至連腰包也沒有,只需一機在手,生活無憂,而手機又須臾不離手,使小賊們陷入失業(yè)的“困境”。
人們如果以為從此“天下無賊”,萬事太平,那就大錯特錯了;“江山代有賊人出”,文賊的隊伍卻強大了起來?!拔馁\”,顧名思義,偷文章的賊。文人偷竊便是抄襲,古之謂“文抄公”?!短普Z林》曾記載一位厚顏無恥到極致的文抄公。唐人盧鈞做司空時,有一位進士來拜見,呈上十幾篇文章,想讓盧鈞引薦。盧鈞一看十幾篇文章竟然都是自己的作品,就問客人:“你從哪里得到這些文章的?”進士說:“是我夏季完成的課業(yè)。”(臉竟然不紅)盧鈞說:“這些文章是我寫的,我可以背誦給你聽。”(直接打臉)。客人于是拜服于地:“我無意中得到這些文章,也不知道是誰的,沒成想竟然是您的?!边@真是現(xiàn)實版的李鬼撞見李逵,讓人捧腹。
古代信息傳播不發(fā)達,文賊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只是這位進士運氣太差,竟然遇到了文章的正主兒,現(xiàn)了原形。設若不是盧鈞換做別的官員,此賊極有可能因那十幾篇文章而被奉為上賓,直至靠抄襲而一舉成名。現(xiàn)如今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搜索引擎之強大,完全可以讓文抄公們無所遁形,但依然有文賊,且有文賊堂而皇之地成名成家,實在讓人大跌眼鏡。筆者所在的一個全國寫手QQ群里,經(jīng)常有人爆料,某“著名”文賊的大作又上了哪家報紙、哪家雜志。然后大家紛紛慨嘆,辛苦撰文的屢投不中,輕松偷竊的卻能屢屢得手,實在是不公平。然后有人就把矛頭指向報刊編輯。那些被文賊抄襲的文章,只要拿到網(wǎng)上隨手一搜,多數(shù)都能查出是抄襲的,為什么編輯們都不知道去搜一搜?是編輯們工作太忙或者一時疏忽,還是他們與文賊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某些文賊都已經(jīng)成了“著名”文賊,天下皆知(至少文學圈內皆知),有的報刊卻依然在發(fā)他們的抄襲之作,實在讓人難以索解。
據(jù)我所知,也有很多正義的編輯能夠嚴格把關,拒文賊于千里之外,但依然擋不住厚臉皮文賊的猖狂。某編輯曾指出某作者抄襲并拒絕再用其稿時,該文賊賠禮道歉不成,便惱羞成怒:“你自己玩吧!”言外之意,此地不養(yǎng)爺,自有養(yǎng)爺處。其“理直氣壯”、厚顏無恥,真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文賊之所以能猖狂到這種地步,就在于抄襲行為受到處罰的成本太低,或者干脆就是零成本。市面上的小賊偷錢物,還有《治安管理處罰法》來約束,甚至如果偷竊價值達到一定數(shù)額,還會有牢獄之災。而文賊偷了別人的文章去發(fā)表,賺了銀子揣腰包卻逍遙法外,難道文賊就不是賊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已經(jīng)頒布實施了好多年,但是侵權抄襲等現(xiàn)象仍然屢屢發(fā)生,法律維權依然困難重重。就連瓊瑤那樣的名作家,因大作被抄襲,亦幾番對簿公堂,累得身心俱疲。著名作家維權都如此艱難,小作者的一篇豆腐塊文章被抄襲,維權之難更是可想而知。寫作者往往視自己的文章如孩子,辛辛苦苦碼字就像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孩子,付出的艱辛努力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誰知孩子養(yǎng)大成人了,卻被別人偷了去,該是多么的心痛而又無助。但可惜的是,很多作者被抄襲,除了痛罵卻少有人拿起法律武器來維權——為了千把字的小文章,打官司告狀?算了吧,有那時間又寫出多少文章?千千萬萬個被抄襲者就這樣忍了,文賊們卻暗地里笑了。
說一千道一萬,文賊也是賊,如果放任文賊這樣輕輕松松偷下去,我們的文學事業(yè)怕是要危險了。所以有關部門必須加大打擊懲處力度,絕不能讓文賊逍遙法外,該抓的抓,該罰的罰,一定要揭掉他們欺世盜名的賊皮,還我們一個清靜純潔的文學世界。
李肖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