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仙貝
簡介:
神顏擊劍手VS“小哭包”實習生
初喬:“可能每個人都有一廂情愿的時候,然后愿賭服輸?!?/p>
虞弋塵:“我們不一樣,我們兩相情愿,而后兩情相悅?!?/p>
我只想把世界都捧給你。
上期回顧:剛剛進入體育館實習的初喬遇到了自己的偶像虞弋塵,意外地發(fā)現(xiàn)偶像竟然有“臉盲癥”,導致每次碰面都要進行自我介紹,但這些都不是事,有什么能比認識了偶像更讓人開心呢?
突然提到這件事,初喬頓時有些害羞,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故意將聲音拔高:“是!”
“你對數(shù)字很敏感?!?/p>
被偶像夸獎,初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數(shù)學的確一直很好?!?/p>
半點不帶謙虛的。
靜了片刻,虞弋塵再次開口:“有沒有想過,強化這方面做個數(shù)據(jù)分析師?”
數(shù)據(jù)分析師……
每個擊劍俱樂部都會配有內(nèi)部的經(jīng)理人,有時候經(jīng)理人會兼任數(shù)據(jù)分析師,不過更多的大型俱樂部會單獨配數(shù)據(jù)分析師,一個好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可以幫助選手發(fā)揮出最強的實力,甚至達到越級挑戰(zhàn)。
初喬一直喜歡擊劍,所以畢業(yè)后想也未想地去市體育館應聘了,可不是專業(yè)出身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去成為一名職業(yè)數(shù)據(jù)分析師。
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虞弋塵倒也沒有必須得到答案。
他從自己口袋中掏出那只貓咪玩偶,放在收銀臺上,輕聲道:“就當作飲料的謝禮。”
等初喬從思緒中抽離后,已經(jīng)不見虞弋塵的身影了。
她看向收銀臺上的白色貓咪玩偶,抿緊嘴唇。
過了半小時,又或是比這更長,她關掉手機瀏覽器,鄭重地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花花幼稚園:“跟你說個秘密?!?/p>
虞弋塵單手鉤著塑料袋,看見這條信息的時候,低笑了一聲。
空:“是什么秘密呀?”
花花幼稚園:“男神說我可能會是個天才?!?/p>
空:“他親口這樣說的?”
花花幼稚園:“潛臺詞就是這個意思,我能聽出來?!?/p>
虞弋塵腳下一個趔趄,不禁思索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要出來買飲料。
初喬向來是個行動派,受到啟發(fā)之后,她有事沒事便鍛煉著自己的分析能力。
“拿到抹布,王阿姨先擰開水龍頭再挽起袖口的概率為88%?!?/p>
“登記比賽記錄,小周先拔開筆帽再找登記簿的概率為57%。”
“頭發(fā)沒涂啫喱,經(jīng)理今天進門就罵人的概率為94%?!?/p>
…………
這段時間,周圍的保潔阿姨、后勤小伙伴以及各個崗位上工作的同事都被她分析了一個遍。
“今天周四,下午五點半出現(xiàn)在體育館的非工作人員概率為6%……咦?”
就在初喬碎碎念間,一雙淺色的裸靴映入她的眼簾,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分析。
陸子虛站在初喬面前,笑道:“魔怔了?”
陸子虛,擊劍場上曾經(jīng)的黑馬,國內(nèi)最有望跟虞弋塵比肩的擊劍運動員,也是初喬的高中同學。
當初初喬跟“空”在論壇奮戰(zhàn),語氣堅決地高喊“虞弋塵最棒”時,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口氣哀怨:“能不能注意一下,你旁邊還有個大活人?!?/p>
百忙之中,她的確抽空看了他一眼,然后敷衍道:“你也很棒。”
“哦?”陸子虛長了一雙桃花眼,移眸間波光流轉,“那我和虞弋塵比,誰更棒?”
初喬毫不留情地推開他湊過來的臉,不假思索:“當然是虞弋塵!”
“……”
而后的兩年時光里,陸子虛便像是賭了一口氣要證明自己一般,硬是將黑馬身份坐實,斬獲大大小小的獎項,成為CN俱樂部的主力軍。
CN俱樂部和AT俱樂部是國內(nèi)兩大擊劍俱樂部,雖然AT比較老牌,還有虞弋塵壓陣,但CN風頭強勁,招募了不少有實力的隊員,若論綜合實力,現(xiàn)今的AT不如CN。
走到這步,只有陸子虛自己清楚,這中間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怎么會在這里?”初喬問。
“小沒良心的,沒事我就不能來?”陸子虛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將口袋中的U盤掏出來遞給她,“這是你的好閨密讓我?guī)Ыo你的,說里面都是你要的資料……”
話音未落,初喬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一接聽,蘇祁歡風風火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今天正好采訪了CN俱樂部,我就將U盤給陸子虛了,能搜羅到的擊劍比賽視頻我都幫你搜羅了一遍?!?/p>
初喬還沒來得及回復,她便要掛電話:“我趕下一個采訪,先掛了?!?/p>
初喬常跟旁人稱自己這輩子有兩個怎么也不會散的好姐妹,其一是“空”,兩人志趣相投;其二便是蘇祁歡,她們從幼兒園開始認識,蘇祁歡雖然身材嬌小,但脾氣火暴,小時候初喬被人欺負,都是她來擺平的。
如今她應聘了市體育館實習生的工作,蘇祁歡也找了新工作——A市的實習記者。
跟她不同,蘇祁歡自從應聘成功就異常忙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可即便是這樣,在得知她想當數(shù)據(jù)分析師之后,還是熬了幾夜,幫她從電視臺里整理了相關資料。
初喬捧著那枚U盤,差點兒哭出聲。
“別把鼻涕蹭我身上,”陸子虛煞風景的聲音響起,硬生生將她的感動打斷,“怎么突然想當數(shù)據(jù)分析師?”
“也不算突然,只是受到了那么一丁點啟發(fā)?!?/p>
初喬咧開嘴角,拇指和食指靠攏,比出個一點點的手勢。
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擊劍,但凡有擊劍比賽,一定會守在電視機前,只是她沒有擊劍的天賦,父母送她學了幾節(jié)課程之后,教練委婉地告訴他們:“抱歉,令嬡或許更適合做其他事情?!?/p>
就像教練所說的那樣,她對數(shù)字格外敏感。
手機號只需要報一遍便可以全部記住,考試過了一周,她仍然記得題目中出現(xiàn)過的數(shù)字。
父母欣喜若狂,指望她長大以后當個數(shù)學家,可她的天賦僅限于此,那些繁復的公式再次讓她父母的夢想破滅。
在遇見虞弋塵之前,她對人生的計劃不過是成為市體育館的員工,努力奮斗幾年也許可以在市體育館內(nèi)企劃一場擊劍比賽。
可在那晚,她做了個夢。
夢中她成為擊劍選手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幫助他們?nèi)コ删透x煌的自己,跟他們一起在賽場上流汗流淚。
陸子虛望著初喬嘴角邊小小的梨渦,喉間有些許干澀。
他清了清嗓子,挪開視線:“什么啟發(fā)?”
話音剛落,他視線里便出現(xiàn)了一抹白色,他瞇眼望去,看見她口袋邊緣露出來的玩偶。
那玩偶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于腦海中搜索時,才聽見初喬的聲音:“男神告訴我的?!?/p>
男神……
她的男神,他閉著眼睛都可以叫出名字。
“虞弋塵?”雖然虞弋塵是前輩,但不妨礙陸子虛對他直呼大名,語氣還帶著不滿,“你怎么會見到他?”
陸子虛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那畫面中的玩偶跟眼前的玩偶一角重疊在一起。
他瞇著眼睛從她口袋中拽出那只貓咪玩偶:“虞弋塵給的?”
“對!”初喬炫耀道,“雖然男神有臉盲癥,但我覺得下次掏出這只玩偶的話,一定能讓他記得我?!?/p>
“臉盲癥?”
陸子虛眼中透著淡淡的疑惑。
同在一個領域,且作為對手,他還真的不知道虞弋塵有這個毛病。
但這份疑惑轉瞬即逝,陸子虛斂起桃花眼:“玩偶我要了?!?/p>
初喬伸手就想將玩偶奪回來。
她雖然不矮,但運動員出身的陸子虛還是比她高了將近一個頭,她蹦了幾次都沒搶到。
陸子虛慢條斯理地伸長了手臂:“玩偶換晚餐,你今晚想吃什么我都包了?!?/p>
“還我玩偶!”
“兩餐,別太貪心?!?/p>
“我不!”
“真拿你沒辦法?!标懽犹搰@了口氣,“你前陣子不是跟我說市體育館過段時間考核,需要邀請運動員嗎?”
初喬伸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市體育館每年都會邀請一些國家級運動員前來參加友誼賽,而對實習生的考核便是能否成功邀請到一位國家級運動員來參加。
截至今天,她還沒有想好究竟邀請誰,似乎唯一合適的人選只有陸子虛。
見有效果,陸子虛乘勝追擊:“我會參加,但需要用玩偶交換?!?/p>
初喬遲疑了片刻,緩緩地收回了手,疑惑道:“你要這玩偶干什么?”
“當作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标懽犹撈擦似沧?,眼底瞬間溢出滿滿的委屈,“今年是我的本命年,結果上個月生日那天,我等了整整一天也沒等到你給我發(fā)祝福。”
一提到這茬,她就萬分心虛。
那天正是體育館面試的日子,她便將陸子虛生日這件事給忘了個干干凈凈。
初喬悄悄抬眼去看陸子虛,發(fā)現(xiàn)他低垂著眉眼,一貫精致艷絕的桃花眼都耷拉了下去,怎么看怎么可憐。
她瞬間心軟:“好、好、好,送你了?!?/p>
“好?!?/p>
陸子虛答得迅速,面上委屈的神情也立刻收了起來,看得初喬目瞪口呆。
她磨了磨后槽牙,感覺自己上當了:“邀請的運動員我要報你的!”
“可以?!标懽犹摵闷獾匦χ焓謸狭藫纤南掳?。
初喬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繼續(xù)說:“還有兩頓飯!”
“三頓。”
“成交。”
初喬將陸子虛的名字報了上去。
在報上去的那天,開會時領導著重表揚了她一番,提前將她轉正。
陸子虛近兩年風頭正盛,被視為虞弋塵的接棒選手,雖然跟虞弋塵并非同一類型,但他為人更加親和,有時還會在微博上做些粉絲活動,所以女粉絲甚至比虞弋塵還要多。
隨手點開一條他的微博,便能看到底下粉絲們尖叫著“老公嫁我”。
最絕的是,陸子虛之前還回復了其中一位:“不娶何撩?”
從那之后,喊著要嫁他的女粉絲更多了。
如果陸子虛真來參加這次友誼賽,別的不說,市體育館的觀眾票便不需要愁賣了。
雖然知道自己會被表揚,但初喬沒想到會提前轉正。
實習工資兩千五百元,轉正工資三千五百元……初喬掰著手指頭在心里算了一下,美滋滋地決定同意陸子虛可以少請一頓飯。
可她還沒高興多久,便聽到經(jīng)理開口:“今年還要邀請虞弋塵嗎?”
聽到自家偶像的名字,她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需要?!鳖I導沉吟片刻,“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p>
“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人選。”經(jīng)理的目光定在初喬身上,“上次虞弋塵來這里時,幫過初喬,估計跟初喬認識,如果是初喬去邀請,說不定會更容易些?!?/p>
領導的神情有些猶豫。
“況且,初喬好像跟陸子虛相熟,如果是陸子虛去邀請虞弋塵來參賽,虞弋塵答應的概率便會更大。”經(jīng)理繼續(xù)說道,“陸子虛和虞弋塵的巔峰對決,這樣的標題肯定更能起到轟動本市甚至全國的宣傳效果?!?/p>
領導點了點頭:“說得有道理,那么這件事情就交給初喬,如果辦成,本月發(fā)雙倍獎金。”
初喬還想說些什么,但沒了話語權。
散會時,同期實習生滿臉羨慕地走了過來:“喬喬,你好棒?。 ?/p>
初喬卻不如她所想的那般高興。
她心里清楚,這并非是一件好差事。
聽經(jīng)理和領導剛剛的對話,足以證明市體育館年年都會邀請虞弋塵前來參加活動,而她記得檔案中,虞弋塵從未來參加過體育館的友誼賽。
經(jīng)理剛剛的那番對話隱隱給了領導一份期待,無論是從她認識虞弋塵的角度,還是她和陸子虛相熟的角度來看,似乎她邀請虞弋塵前來參賽的概率都很大。
邀請成功得到雙倍獎金固然好,可她心里清楚這件事失敗的可能性更大。
虞弋塵患有輕微臉盲癥,再加上過了這么多天,說不定早就不記得自己;如果讓陸子虛去邀請虞弋塵,那陸少爺可能會將她的房頂給掀掉。
旁人只知道虞弋塵是陸子虛追逐的對象,可初喬知曉陸子虛這么多年被拿來跟虞弋塵對比,這三個字早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想要超越虞弋塵,不甘心自己名字后面永遠跟著“虞弋塵接班人”這六個字。
所以不管是哪個方面,她都沒有把握。
而領導現(xiàn)今已經(jīng)對她抱有了一定期待,在這份期待下,若她沒能辦成,便會被質疑是能力問題。
這天晚上,初喬回家后連夜趕制了一封邀請函。
做了改、改了重做,等她做完滿意的版本后,天已漸明。
她伸了個懶腰,瞥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過五點,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做好的邀請函發(fā)給了虞清清。
這個點也只有虞清清會在線了。
虞清清作息規(guī)律,每天十點睡五點起,相識兩年來,初喬從未見過對方睡一次懶覺,堪比機器人作息。
花花幼稚園:“你覺得這個邀請函夠不夠震撼,夠不夠感動?”
接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虞弋塵剛在脖子上搭了條毛巾,準備出去晨跑。
他看向屏幕上方的鏈接,略一猶豫,還是點了下去。
大紅色的背景,一眼掃下去是數(shù)十張他的照片。
的確夠震撼。
連繼續(xù)往下滑動的勇氣都沒有,他迅速退出。
空:“嚶嚶嚶,也太震撼了吧!虞弋塵如果看到了,一定會感動到哭!”
原本還猶豫不定的初喬頓時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嘿嘿一笑,心滿意足地發(fā)了個“承讓”的表情包。
虞弋塵沒有過多在意這件事,以為這不過是常規(guī)應援,在論壇里粉絲們經(jīng)常會做這些,他也曾給自己做過。
回憶起給自己寫的“彩虹屁”,他神情一陣復雜,甩甩頭將那些畫面從腦海中趕出去后便出門晨跑。
他晨跑的時間一般固定為一個小時,一個小時跑完,他也就將清晨的這段小插曲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晨練、洗澡、換衣服、吃早飯,再前往俱樂部開始一天的訓練。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常規(guī)時光被一道略帶沙啞的公鴨嗓給打破了。
“老大!你要結婚了嗎?!”
“……”
虞弋塵滿臉嫌棄地看著瘋跑過來的少年:“沒睡醒就去用冷水沖個涼?!?/p>
蘇裕委屈巴巴:“全俱樂部我最后一個知道?!?/p>
“我做證,人家小姑娘一大早便把請柬送到俱樂部里來了,”俱樂部經(jīng)理也走了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遞過來一個信封,“你自己看看請柬?”
虞弋塵嗤笑一聲,根本不想搭理這群神經(jīng)病。
換成往常,他這態(tài)勢可能還會有些威信力,可架不住全俱樂部的人起哄。
“老大,好歹看看自己的請柬長什么樣子?。 ?/p>
“老大,我的份子錢能不能免掉?”
“老大……”
…………
虞弋塵被吵得腦袋疼,涼涼地抬了抬眼。
明明寒冬已過,俱樂部里的眾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頓時乖乖噤聲。
“你嚇他們干什么?”經(jīng)理輕咳一聲,“人家親手送來的,至少打開看看?!?/p>
虞弋塵沉著臉從經(jīng)理手中抽過那個信封,然后打開。
下一秒,早上看過的那個辣眼睛的東西,此時正以紙質檔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比起電子檔而言,紙質檔好像紅得更正了。
初喬還特意將照片調了個順序,將他的西裝硬照放在第一頁的硬殼紙上,燙金大字豎著排列——虞弋塵親啟。
雖然很怵虞弋塵,可難得看到他那副神情,俱樂部里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笑聲。
大家都很歡樂,除了虞弋塵。
人生總有第一次,這便是他第一次后悔的時候。
清早五點鐘,他應該明確表明這審美足夠獵奇,而不應給予鼓勵。
可惜這個道理他明白得太晚,正處在變聲期的蘇裕甚至笑出了鵝叫:“老……老大……我們之前好像見過那個姐姐,就是市體育館的那位實習生?!?/p>
“她在哪?”
“在會議室。”
虞弋塵捏著那封邀請函,抬腳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的門是玻璃做的,他一眼便能看見小姑娘正襟危坐,雙手還搭在膝蓋上的模樣,異常乖巧。
聽見腳步聲,她猛地站起身,還深深鞠了個躬。
或許是起得太急,初喬站起身的那刻頭暈目眩,猛地往前栽去。
虞弋塵眼睜睜地看著她從鞠躬的姿勢變成跪拜……
他忍不住抽抽嘴角,但還是扶住了她的肩膀。
無論是這次還是初見,她好像都是一副冒冒失失的模樣。
從趕過來湊熱鬧的蘇裕角度看去,兩人像是在相擁。
蘇裕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拍照留念,兩人便迅速分開。
“謝……謝謝?!背鯁堂嫔珴q得通紅,往后跳了一步,“你又幫了我一次?!?/p>
他們見面兩次,他便幫了她兩次。
虞弋塵回望向她感激的神色,微微偏頭,從嗓間憋出一股疑惑:“你是?”
雖然知道他有臉盲癥,可初喬聞言后,心里還是升起些失落:“我叫初喬,之前在市體育館的時候我們見過,您給我簽名,還幫我說話。”
見虞弋塵仍然茫然的模樣,初喬繼續(xù)開口:“那天晚上我們也見過一次,在小賣部里,您讓我考慮數(shù)據(jù)分析師的發(fā)展方向,還送我一只貓咪玩偶鼓勵我,我天天都……”
話說到一半,初喬突然想起那只玩偶已經(jīng)被陸子虛搶走了,只能硬生生改口道:“我天天都放在家里供著。”
“?”
供著?
虞弋塵有一瞬間想把自己的寶貝玩偶拿回來。
話一出口,初喬也覺得奇怪,可已來不及改口,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說:“我這次是代表市體育館邀請虞先生來參加我們的年度活動,請問您考慮考慮嗎?”
相識兩年的小姐妹通宵做了邀請函。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沉默五秒,虞弋塵淡淡開口:“不考慮?!?/p>
沒有帶貓咪玩偶,就是她最大的失誤。
初喬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卻沒想過會被拒絕得如此徹底。
她一時傻眼,等緩過神來的時候,虞弋塵已經(jīng)前去訓練了。
初喬垂頭喪氣地往體育館趕,咬牙花了五十塊錢打車,卻還是遇到了正在逮她的經(jīng)理。
望著她的模樣,經(jīng)理對答案了然于胸:“沒邀請到?”
初喬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沒有用心?”經(jīng)理皺起眉,“干什么事情都散漫,一個友誼賽你都邀請不到,還是你覺得自己已經(jīng)邀請了陸子虛,能不能邀請到虞弋塵都無所謂了?”
“我沒這樣想……”
“不要找借口!”經(jīng)理打斷了她的話,怒斥道,“與其找借口,不如想想還有沒有什么辦法,三顧茅廬的道理你不懂?一次不行就兩次,用誠心打動!我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p>
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初喬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成拳。
她抿緊唇,低聲應了一聲:“是。”
初喬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一邊清點著倉庫里的球數(shù),一邊給自己打氣。
雖然話難聽了些,不過經(jīng)理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正在腦海中思索著怎樣才能用誠心打動虞弋塵的方法時,手機響了一聲。
初喬將手套取下來,按下解鎖鍵,發(fā)現(xiàn)是消失了幾個小時的虞清清。
空:“你的那封邀請函,發(fā)出去了沒?”
花花幼稚園:“哭泣。”
花花幼稚園:“發(fā)出去是發(fā)出去了,不過被男神給拒絕了。”
空:“我聽說他不接友誼賽的?!?/p>
花花幼稚園:“是啊,可架不住經(jīng)理和上層領導總是對不可能的事情抱有期待?!?/p>
花花幼稚園:“我剛剛還被經(jīng)理罵了一頓?!?/p>
AT俱樂部內(nèi),虞弋塵坐在訓練場地旁邊,一臉復雜地看著手機屏幕。
拒絕的人是他沒錯,可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非要再問問后續(xù)。
瞥了一眼身旁那封正紅色的邀請函,他迅速收回視線,手指在屏幕上戳動。
空:“為什么罵你???”
空:“生氣氣!”
花花幼稚園:“說我散漫,沒有恒心。”
虞弋塵瞥見最新彈出來的消息,正在挑選表情包的手一頓。
看著屏幕上企鵝跺腳生氣的表情包,他心下一動,選擇返回,而后重新打字。
空:“那要不……你再去試試?”
花花幼稚園:“我打算明天早上再過去試試,你說愛心早餐怎么樣?”
空:“不要雞蛋?!?/p>
花花幼稚園:“???”
空:“哦,是這樣的,我之前看過一篇關于他的報道,上面說他不喜歡吃雞蛋?!?/p>
花花幼稚園:“幸虧你提醒了我!”
花花幼稚園:“嗚嗚嗚,你真是我的大寶貝!”
虞弋塵盯著最后那三個字看了片刻,而后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機,準備繼續(xù)訓練。
剛剛結束一輪對練的蘇裕往這邊瞥了一眼,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老大,你耳朵怎么紅了?”
虞弋塵從地上撈起自己的護具:“新環(huán)境適應得怎么樣?不如我們來練一局?!?/p>
初喬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準備愛心早餐。
可惜在腦海中搜羅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會做的除了泡面,就只會煎雞蛋。
在廚房里轉了兩圈,初喬遺憾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不會做飯,就連冰箱里面也空空如也,所以她當機立斷地決定睡個回籠覺。
一個半小時后,她精挑細選了一桶方便面前往AT俱樂部。
剛剛走到門口,便望見不遠處想找的人正邁著長腿,慢吞吞地往俱樂部這邊走。
初喬眼神一亮,高揚著手臂揮了揮,沖到虞弋塵面前:“我給你帶了早餐!”
“你是?”
“我是初喬!”每次見面都要率先做次自我介紹,初喬也有些急了,她伸出食指,在他的手背上一筆一畫地寫著,“初,喬?!?/p>
女生的指腹柔軟,從皮膚劃過的時候帶起些許癢意。
他垂眸還能看見她低垂的睫毛,又密又翹。
三月末四月初的時節(jié),路旁的樹枝上抽出了新芽,從東方斜灑而下的陽光,讓周遭都帶著毛茸茸的暖意。
虞弋塵這才發(fā)現(xiàn)初喬靠近眼尾的眼睫上方,長了一顆淡色的痣。
她的五官清秀,不說話時看起來安靜素雅,偏笑起來時勾著梨渦,多了兩分甜,而那顆淡色的痣讓她更添了些許明艷,只有湊近時才能看到。
“你這根本不是輕微的臉盲癥吧?”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初喬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逾越,忙往后退了半步。
“可能是不知不覺中加重了,”虞弋塵不動聲色地將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蹭了蹭自己的手背,“下次會記住?!?/p>
好不容易得到了保證,初喬也笑出了聲。
她討好地從包中掏出方便面:“給你帶的愛心早餐!”
“愛心早餐?”
虞弋塵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一遍,覺得她對這四個字一定有什么誤會。
“酸辣味的!這個口味我家只剩一桶了!”將方便面遞出去的時候,初喬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不舍,“真的很好吃,要不你嘗嘗?”
“……”
和網(wǎng)友見過面之后,虞弋塵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經(jīng)常處于一種復雜的狀態(tài)。
他輕嘆了口氣,翻出外賣軟件開始點餐:“有沒有什么忌口?”
“???”初喬有些發(fā)蒙,“我沒忌口?!?/p>
虞弋塵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而后勾選了幾個菜品付款:“半小時后送到,你餓嗎?”
初喬完全不懂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茫然地搖了搖頭。
伴隨著她的搖頭,她的肚子傳出一聲響亮的叫聲。
虞弋塵微微蹙起眉,朝俱樂部里走去。
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身后沒有任何動靜,他轉過頭,簡短道:“跟上。”
雖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可虞弋塵的話似乎有讓人聽從的魔力,在初喬反應過來之前,自己已經(jīng)乖乖跟在了他的屁股后面,一起進了AT俱樂部。
或許是時間太早,整個俱樂部還很冷清,可蘇裕仍舊來得很早。
他一個人在練習著擊刺的動作,上次和程浩的比賽結束后,虞弋塵模仿著程浩慣用的戰(zhàn)術,將他徹底擊潰,同時也幫蘇裕找出了自己的問題。
從那之后,蘇裕每天最先來最后走,整個俱樂部沒有比他更勤奮的人。
看見虞弋塵和初喬的時候,蘇裕的步伐都亂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咦?”
初喬笑著沖他打招呼:“我想再試試能不能邀請虞神來參加我們的友誼賽。”
看著虞弋塵走進休息室,蘇裕湊了過來,沖她擠眉弄眼:“我覺得靠譜,老大都沒有將你的邀請函扔掉,一般這種情況就代表事情還有轉圜?!?/p>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初喬的眼神亮了亮。
這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初喬將企劃重新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也踏進休息室里:“虞神,這次友誼賽……”
“吃完再說。”
“……”
一句話被堵在喉嚨口,初喬咽了咽口水,重新恢復小學生坐姿。
下期預告:初喬到底能否如愿邀請到虞弋塵參加友誼賽?中間又會發(fā)生什么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記得來《花火》05A吃糖喲!